第3章 上山，你没死啊
楚胜端起碗，将自己的粥分别倒给堂弟堂妹。
“昨晚吃得太多，我不饿，你们吃吧。”
楚大江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小胜成熟了。”
说完，他带着几分讨好看向儿媳孙招娣。
“招娣啊，小胜他从小没爹妈，分家的事还是等他娶妻之后再说吧。”
原主实在太坑，之前孙招娣多次提出分家。
都偷家里最后的粮食去卖了，人家这要求并不过分。
看着头发花白的公公，孙招娣擦了擦眼泪，叹息一声：“爹，我也不是想你为难。
先挨过这个冬天吧，唉这苦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崽卖爷粮，楚胜在村里己经是被戳脊梁骨骂的对象了！
“好好，先挨过这个冬天。”
楚大江松了一口气。
大儿子他是知道的，心里肯定有这个侄子。
不用自己嘱咐，也会扶着一家子过冬。
楚大江又将自己碗中米粥倒出一半来给楚胜：“你受冻一整夜，总得喝点热汤。”
“等捱过冬天，我跟你大伯进山打猎，到时候就会有肉吃了。”
楚胜暗暗摇头。
做错事的明明是自己，爷爷这话好像是他亏欠了自己似的。
养出原主那骄纵性子并不意外。
而且爷爷那一瘸一拐的老寒腿，能进山打猎吗？
热水下肚，楚胜将碗放下。
“爷爷，我准备上东山头一趟。”
楚大江皱眉：“你去东山头干什么？”
楚铁柱也插话道：“山路难走，这两天又下了雪，最近别出门了。”
“我之前路过的时候，看到野鸡了，再去逛逛，要是能抓到野物就不愁肉吃了。”
楚铁柱顿时气笑了：“胡言乱语，野鸡在山里那么灵活，射箭你不会，陷阱你不懂，拿什么打猎？”
靠，原主真废物啊。
“我就碰碰运气，没野物打点柴也行。”
楚胜说完就走了出去。
“你回来！”
楚铁柱赶紧追上去，拦住楚胜。
楚胜左右晃动也绕不过去，眉头一皱。
只好愤而喊道：“少管我！”
原主自小被家里惯坏，这一瞪眼，果然奏效。
楚铁柱愣在原地：“你……别再让爷爷担心了行不行！”
楚胜看向拄着拐杖站到门口，一脸担心的楚大江。
只好解释一句：“爷爷放心，傍晚之前我就会回来。”
说完扭头就走。
看来，有时还是原主那泼皮的人设好用。
楚大江一拍大腿，喊住了楚胜：“小胜，外边冷，你就是要去，先把我那件皮革衫穿上。”
毕竟是村长，其他人大多粗布麻衣，而楚大江拥有两套鞣制的厚皮袄，穿身上比普通棉服暖和得多。
比较破的一个给了楚铁柱，另一件是他自己出门时穿的。
“晚饭之前我一定回来。”
说完，楚胜套上皮革衫，就大步流星走远了。
楚铁柱深深叹了口气，无力回屋。
望着远去的背影，楚大江紧紧握着拐杖，随后又颓靡的松了劲。
堂弟楚飞探着脑袋问道：“爹娘，胜哥去打猎了，晚上能吃肉了吗？”
兵乱以前，他们一家，一个月还能吃上一次肉。
虽然不多，但是肉的香味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两年天灾人祸，家里再没有见过肉。
楚芸白了楚飞一眼：“你是不是傻，就算胜哥打到肉，肯定会自己吃光啊。”
“啊，胜哥太自私了……”楚飞刚有点闪亮的眼神瞬间黯淡。
大人坐回方桌前，跟小孩子天真的想法不同，他们压根就没想过楚胜能打到猎物。
面对当下困境，他们心里唯一的办法便是借粮。
可借粮，九出十三归不说，还要有抵押物。
他们逃出村庄后，田宅地契也不值钱了。
“实在不行，就把那把刀当了换粮食吧。”
“爹……”楚铁柱欲言又止。
那把刀是从军战死的弟弟唯一的遗物，人死在边疆尸体都找不到，就剩下那把刀。
“你们说……”这时，孙招娣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小胜会不会把皮衫拿去当了？
那可值不少钱啊。”
闻言，楚铁柱陡然警醒。
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泼皮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干出来！
“糟了，我去追！”
看着儿子跑开的背影，楚大江张张嘴没有说话。
只是坐在那一个劲的唉声叹气，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大王叫我来巡山呦~伊尔呦啊依儿依儿呦~”另一边，楚胜甩着破伤风附魔柴刀，顺着山道进入东山。
临山村的村民便是从东山的东边逃到西边的群山之中，对东山最为熟悉。
因为常有人上山打猎打柴，外围位置己有些光秃秃的，想要有收获得往里走。
一路走来也没什么动物踪迹，不过楚胜也不是真的需要打猎。
钻入树林之后，他一首寻找草药植株，但收获不大。
饥民多，大多野生药草也当野菜挖去吃了。
最后只就近砍了一些枯枝柴火，打开系统商城买了一大兜子的冷冻鸡肉。
虽然这鸡肉岁数可能比楚胜两辈子加起来都多，但看起来还是很新鲜的。
“应该能吃，毕竟以前吃黄焖鸡米饭的人多的是。”
肉是半成品还不能拿回去，总不能说自己猎到的时候这鸡就这样了。
于是他又买了一盒火柴，点燃柴火，用木棍架着冻鸡肉烤。
“吃肉还是太麻烦了，以后有钱了还是首接买开袋即食的速食品吧。”
将鸡肉处理好装入袋中，系在腰间后楚胜拿起柴刀。
“家里柴不多了，下雪冷之后化雪更冷，还得多打点柴回去。”
柴米油盐，柴排第一位，重要性不言而喻。
砍柴是个体力活，低处的树枝、枯木少，想多打就要爬树。
楚胜毕竟是个新手，半天下来才弄了一捆。
刚背上柴准备下山，就听到不远处一阵动静。
“好香啊，是烤鸡。”
楚胜眉头一皱，下一刻便看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出现在视线中。
对方先是一愣，随后大惊：“楚胜，你没死啊，竟然还来打柴了！”
对，我没死，可你就不一定了……楚胜认出了他，把手默默放在了柴刀上。
刘癞子，原身的狐朋狗友。
记忆里自己很多混账事都是他撺掇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让原主偷粮食换银筷子和酒，喝醉后把原主丢野地冻死的罪魁祸首之一。
这时，又一个身影蹿出：“哎呀，你跑那么快干嘛，累死我了。”
张麻子，另一个狐朋狗友。
两个人啊，不好办……楚胜握住刀柄的手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