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击失忆后,他跪着给我洗内衣。离婚当天,霸总被雷击中失忆。如今,
他跪在我的出租屋里。手洗我九块九包邮的内衣。却不知道,那是我留给他的最后温柔。
01我把离婚证揣进兜里,像揣了块冰,冻得我心口发麻。三年青春,换来这几克纸。
雷雨砸下来,我冲进雨幕。凌薇!顾衍之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不耐烦。他追出来干嘛?
难道还指望我跟他来个离婚拥抱?我没停,甚至走得更快。下一秒——咔嚓——!
雷声炸响,我回头,顾衍之倒在焦黑的西装里,头顶冒青烟。
雨水冲打着他那张曾经让我痴迷,后来只剩下心冷的脸。医护人员抬担架时,
他突然攥住我手腕。他睁开眼,那双曾盛满算计和冷漠的深棕色眼眸,此刻清澈得像山泉,
全是依赖和恐惧。老婆……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哭腔,我头疼……你别走。
我:……医生语气严肃得吓人:患者疑似颞叶受损,导致选择性失忆。
认知可能停留在某个特定情感依赖强烈的时期。你是他妻子?目前看来,
你的存在对他至关重要,强烈刺激可能导致情况不可逆的恶化。
我看着紧紧抓着我、好像我是他全世界唯一救命稻草的顾衍之。一个冰冷,
却又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觉得扭曲的快意的念头,像藤蔓一样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疯长出来。
顾衍之,你不是永远冷静,永远掌控一切吗?现在,你的命运,攥在我手里了。
02顾衍之暂时出院,被我带回了我的小窝。一个只有六十平米,堆满画稿、颜料,
空气中都飘着松节油味道的出租屋。他对这个狭小、杂乱,却充满了我痕迹的地方,
显得既好奇又怯生生的,像个误闯别人领地的大型犬。老婆,我们家……好温馨。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散落的画册,声音轻轻的。我没理他,
把从医院门口超市买来的廉价洗漱用品塞进他怀里:你的。
他接过那支二十块钱的牙刷和十块钱三条的毛巾,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像是拿到了什么宝贝,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谢谢老婆。我心里嗤笑:顾总,如今你只配用这个。
我把他安置在沙发上,那沙发又旧又小。他缩在沙发上,像个大型犬,轻声说:老婆,
我饿了。我系上围裙,走进厨房。不是要扮演深情丈夫吗?行。
我拿出冰箱里剩下的隔夜米饭,打了两个鸡蛋,炒了一碗最简单的蛋炒饭,
盐还故意多放了些。把饭放到他面前时,他受宠若惊,拿起勺子,
笨拙地舀了一大口塞进嘴里。然后,他的动作顿住了。我冷眼旁观,等着他挑剔,
或者至少皱下眉。但他没有。他嚼得很用力,抬头冲我笑:好吃,老婆做的饭,
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吃完把碗洗了。
我别开眼,硬起心肠命令道。好!他答应得飞快,几乎是雀跃的。在他洗完碗,
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一样看着我时,我指了指卫生间角落的一个小盆。还有那些,也洗了。
盆里,是那件九块九包邮的廉价内衣。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块三块三的肥皂,
跪在冰冷的瓷砖上,笨拙地搓洗起来。我就这么抱着臂,冷冷地看着。这不只是惩罚,
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羞辱。顾衍之,这场戏,我们慢慢演。03我把他塞进了我狭小的书房,
那里只有一张折叠沙发床。你睡这里。我的语气不带任何温度。
他抱着我扔给他的旧毯子,站在门口,眼神像被遗弃的小狗,嘴唇动了动,
最终只是小声说:……好。老婆晚安。别叫我老婆。我打断他,声音冷硬,
我们离婚了,就在今天,在你被雷劈之前。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茫然又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听不懂这句话。他猛地摇头,语无伦次:不……不可能!
我怎么会……老婆你骗我的,对不对?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改,我一定改!
看着他这副样子,一种扭曲的快意夹杂着酸楚涌上心头。看啊,顾衍之,你也有今天。
睡吧。我懒得再多说,关上了书房的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着里面压抑的抽泣,
我攥紧了手。凌薇,别忘了他是怎么让你一个人哭的。第二天我是被厨房里乒铃乓啷
的声响吵醒的。带着一股起床气冲出去,就看到顾衍之高大的身影蜷在狭小的厨房里,
手忙脚乱地对付着平底锅和鸡蛋。灶台上溅满了蛋液,他手指上赫然多了个红肿的烫伤。
他看见我,立刻举起盘子里那个煎得焦黑破碎,但依稀能看出是心形的鸡蛋,
献宝一样递过来,脸上还沾着面粉:老婆……早安。我、我想给你做早餐。那一刻,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触碰了一下,又酸又麻。过去的顾衍之,连厨房都很少进。
我皱眉嫌弃道:把厨房收拾干净。出门去见客户前,我故意说:我晚上约了人,
很晚回来。他亦步亦趋地跟到门口,眼神里全是不安:是……是谁啊?男的还是……
跟你没关系。我打断他,关上了门。像他曾用加班把我晾一边,如今轮到他不安。
我心神不宁地磨蹭到深夜才回家。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
看到门口蜷缩着一个黑影——是顾衍之。他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小兽。老婆……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终于回来了……我怕黑……也怕你不要我了……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角,
又怯怯地不敢真的碰触。那一瞬间,我所有筑起的心防,所有排练好的冷言冷语,
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我拉他起身,掌心冰凉得吓人。进去。我的声音干涩。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接过我递的热水,双手捧着,像捧着唯一的火种,
眼睛一瞬不眨地黏在我身上。那天晚上,书房门的隔音好像特别差。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在里面翻来覆去,
以及偶尔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梦呓:老婆……别走……
我睁眼到天亮——原来刀尖对准的,也有我自己。04接下来的几天,
我刻意减少了和顾衍之的接触。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
或者用疯狂的线条涂抹着无人能懂的愤怒与彷徨。那幅《雷击之后》系列,色调愈发阴郁。
他感到了我的疏离,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会默默地把做好的、虽然依旧不算美味的饭菜放在我门口,轻轻敲两下门就走开。
他会把我乱扔的画稿一张张仔细整理好,边缘对齐,像对待什么重要文件。我冷眼看着,
却先被油煎。打破这诡异平静的,是一通电话。屏幕上跳动着苏晴两个字。
她是我名义上的情敌,更是顾衍之在事业上最倚重的左膀右臂,集团的副总裁。
我接了电话,苏晴的声音冷静且高效:凌小姐,打扰了。顾总的私人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但他缺席了今天上午和林氏集团的第二轮并购谈判,董事会那边压力很大,
尤其是董事长夫人。她口中的董事长夫人,是顾衍之的继母,
那个始终认为我不配做顾家媳妇的女人。我还没说话,
在旁边安静拼着拼图的顾衍之突然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抗拒和疲惫,
喃喃道:苏……晴?谈判……头疼……我的心猛地一沉。电话那头,
苏晴显然听到了他的声音,语气瞬间变得急切:是顾总在旁边吗?他怎么了?凌小姐,
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这次的并购案关系到顾总能否从他继母手中拿回实权,
他准备了整整一年!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又是这样,所有人都在谈论他的事业,
他的责任,他的王座,却从没人在意他会不会累。我对着电话,
语气平静却带着刺:他很好,只是暂时不想被某些人、某些事打扰。说完,直接挂断。
客厅里一片死寂。顾衍之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老婆……那个苏晴,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她不是不喜欢你,
她是你的『战友』。而我,是你们这场战争里,第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顾衍之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第二天,门铃响了。苏晴居然直接找上了门。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担忧:凌小姐,抱歉冒昧打扰。
顾总他……她的目光越过我,看到了穿着廉价家居服、正紧张地削着苹果的顾衍之,
瞳孔骤然一缩。那不是女人看到情敌的嫉妒,
而是一个 CEO 看到自己最重要的核心资产受损时的震惊。顾衍之看到苏晴的瞬间,
像是看到了某种巨大压力的化身,猛地站起来,躲到了我的身后,紧紧抓住我的衣角,
把脸埋在我背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她是谁?他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
老婆,我怕……我不想开会……让她走……苏晴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我轻轻拍了拍顾衍之紧抓着我衣角的手,对苏晴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冷淡的笑容。
苏副总,看到了?他现在,只想当一个削苹果的普通人。苏晴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关上门后,房间里只剩下顾衍之粗重的喘息。他受惊不小,一整个下午都黏在我身边,
眼神惶惶不安,像怕我把他丢掉。晚上,我给他收拾换洗衣物,
把他被雷劈时穿的那套昂贵的西装拿去清洗。从口袋里掏东西时,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像是什么会所的便签。我没多想,随手就扔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可从那天起,
顾衍之有了一个奇怪的习惯。每当他感到不安,或者看到我脸色不好时,
他就会默默拿起茶几上那张废纸,一遍又一遍地,机械地对折,展开,再对折。
仿佛这个动作能给他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05又过了两天,我画稿时遇到瓶颈,
心情烦躁。顾衍之又在旁边,用那张已经快被他盘出包浆的废纸,
折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我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一把夺过那张纸:有完没完!
一张破纸你玩几天了!他被我吓得一哆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本想把纸撕掉,却在展开的瞬间,动作僵住了。那是一张私人会所的便签。背面,
是顾衍之那熟悉的、冷静凌厉的笔迹。那不是一张废纸。那是一份清单。
待办/权衡-绝密1.核心目标:确保集团与林氏联姻顺利推进。
2.关键障碍:现有婚姻关系凌薇。
解决方案:-启动离婚程序:优先级:高资产分割预案:市中心公寓+200 万现金。
成本:可接受沟通策略:以性格不合为由,避免节外生枝。
4.风险评估:-凌薇情绪反应。风险:中,
可控5.最终结论:此为达成核心目标所必须的、可接受的短期利益牺牲。日期,
赫然是我们离婚的前一天。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核心目标……关键障碍……解决方案……风险评估……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将我这三年的婚姻、我的感情、我这个人,解剖得支离破碎。我不是他的爱人,
我只是一个需要被评估风险、计算成本、然后被划掉的关键障碍。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斤的纸,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原来,
这些天他感到不安时下意识攥紧的、寻求慰藉的,竟是他亲手写下的、给我判了死刑的罪证。
何其讽刺!我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正用小狗般无辜又恐惧的眼神看着我的顾衍之。
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看起来那么纯粹,那么无辜。
可这张清单,像一条从黑暗过去伸出的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
嘲笑着我这些日子所有的挣扎、动摇,和那一点点死灰复燃的、可笑的期待。报复?
我还在精心策划着可笑的报复剧本。却不知道,早在剧本开始之前,我就已经被他,
像处理一个冗余项目一样,彻底地、程序化地优化掉了。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刺痛,
如同海啸,将我彻底吞没。06乌云压顶,暴雨将至。老婆?顾衍之看我脸色不对,
怯生生地想来碰我。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那个动作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嫌恶。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碎裂。
顾衍之,我声音嘶哑,扬起了手中那张纸,知道这是什么吗?他茫然地摇头,
急切地表白: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爱你,老婆,我不能没有你!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重新开始?我嗤笑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是你失忆前写的!是你亲手列的清单!『核心目标:联姻』,『关键障碍:凌薇』!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需要被剥离的『障碍』,一项『可接受的牺牲』!
我把那张纸狠狠砸在他身上。纸团弹开,滚落在地。顾衍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如纸。他看着我,又看看地上的纸团,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双手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困兽般的呜咽。不……不是的……我不会……我爱你啊……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几乎同时,震耳欲聋的炸雷响起!啊——!
顾衍之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猛地蹲下身,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剧烈地发抖,雷……雷……老婆……我怕……他曾被雷劈过,雷声是他最深的恐惧。
但此刻,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被他自己的过去,
被他亲手写下的冰冷判决,击垮在地。我的心,也在那声炸雷中,彻底碎裂。
我走向蜷缩在地的他,蹲下身,一字一句地,对着他恐惧而混乱的眼睛,
清晰地说道:顾衍之,你听好了。我们离婚,是因为你和你家,早就为你找好了联姻对象。
而我,只是一个需要被割舍的……短期利益。他的瞳孔骤然放大,闪电照亮了他惨白的脸,
眼中情绪崩碎重组。07那场暴雨,仿佛把我灵魂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带走了。我说出真相,
也捅穿了自己。顾衍之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僵住,之后便是漫长的、死寂般的沉默。
我转身回房,将他一个人丢在风暴后的废墟里。第二天,
他眼底那些清澈的、依赖的孩童般纯粹的东西,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带着血丝的疲惫,和一种深可见骨的茫然与痛苦。
他不再叫我老婆,只是偶尔用沙哑的声音试探地叫我的名字:……凌薇。
我们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和平。他变得很安静,不再亦步亦趋,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窗边,
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放空,仿佛在努力捕捉脑海中那些不可思议的碎片。我知道,他在恢复。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口。那天下午,我正在画室烦躁地涂抹着画布,
听见他在客厅低声接着电话。我听不清内容,但那沉稳、简短的应答方式,
带着一丝我熟悉的、属于顾总的果决。我走出去时,他已经挂了电话,正拿着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我眼尖,瞥到了熟悉的红绿 K 线图和财经新闻的标题。
他看得那么专注,眉头紧锁,像是在评估一个重要的商业决策。那一刻的他,
陌生得让我心悸。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猛地一惊,像被烫到一样迅速锁掉了屏幕,
脸上瞬间恢复了那种混合着惊惶和痛苦的神情,仿佛刚才那个冷静审视的男人只是我的错觉。
这两个自我的斗争,每天都在他身上无声地上演。打破这种冰冷对峙的,
是我的闺蜜林楚楚。她提着一堆吃的冲上门,
一见我就把我拉到一边:我怎么听说苏晴那朵白莲花找上门了?你没吃亏吧?
她的大嗓门惊动了客厅里的顾衍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局促地看着我们。林楚楚一看到他,
瞬间进入战斗模式,几步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顾衍之!你还敢待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