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李澈，那个我倾尽家族之力助他登上皇位的男人，在我父亲交出兵权后的第三日，
亲手端来一杯毒酒。他身后，站着他藏在别院多年的白月光，许婉清。念念，你做得很好。
李澈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冷得像冰，但这凤位，朕要留给婉清。你沈家功高盖主，
朕睡不安稳。饮下这杯酒，朕许你做朕的地下鬼后，生生世世，享皇室祭祀。我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的凉薄与决绝，再看看跪在地上，同样被赐了毒酒的父母兄长，
只觉得心脏被生生撕裂。剧痛从腹中燃起，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看见许婉清依偎在李澈怀里，笑靥如花。再睁眼，满目皆是刺眼的红。铜镜里，
我凤冠霞帔，嫁衣似火。我重生了，回到了与李澈大婚的前一夜。窗外风雨大作，
一如前世我阖眼时的那个夜晚。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做他的垫脚石。
我猛地撕碎身上精致的嫁衣，任由珠翠散落一地。我要复仇，我要让他和他珍爱的白月光，
都尝遍我前世所受的锥心之痛。我披上一件素衣，冲入雨幕。整个京城，
只有一个地方能庇护我，只有一个地方是李澈的禁忌。——囚禁着他那位战功赫赫，
却“意外”残疾的皇叔，李渊渟的北苑冷宫。1.北苑的大门比我记忆中还要破败，
两个老卒缩在门房里躲雨，见我一身狼狈地冲过来，吓了一跳。“什么人！此乃禁地，
速速离去！”我认识他们。前世，他们因看守不力，被李澈寻了个由头，活活杖毙。
我从怀中掏出一块沉甸甸的玉佩，是我母亲的陪嫁，价值千金。“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我要见渊王殿下。这块玉佩，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贪婪与恐惧。最终，金钱战胜了恐惧。
其中一人收下玉佩，咬牙道：“姑娘，你进去吧，我们只当没看见。
但渊王殿下……他性情古怪，你好自为之。”我点头，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院内杂草丛生，
只有一条被踩出的小径通往主殿。雨水顺着我湿透的发梢滑落，冰冷刺骨，
却远不及我此刻内心的寒意。主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烛光。我深吸一口气，
推门而入。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正对着一盘残局出神。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身形清瘦，却依旧透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足以让人感到那股久经沙场的沉凝杀气。他就是李渊渟，
曾经的大业战神，如今被幽禁在此的废人。“滚。”他的声音嘶哑低沉，
带着久不与人言的生涩，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我没有动，反而走上前，
将滴水的发髻随意挽起，直视着他的侧脸。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
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渊王殿下，我来与你做一笔交易。”他终于缓缓转过头，
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落在我身上，锐利如鹰。当他看清我的脸时，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明的情绪。“沈家大小姐，明日的新嫁娘，深夜闯我这废人的冷宫，
是来寻刺激的？”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我毫不在意，径直开口，
字字清晰：“我不嫁李澈了。我来，是想请王爷娶我。”2.空气瞬间凝固。
李渊渟的目光沉了下来，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冷得骇人。“沈小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本王如今是个废人，自身难保，你嫁给本王，是想陪着我一起死吗？”“不，
”我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我是来助王爷，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他笑了，
那笑声低沉而沙哑，充满了讥诮。“就凭你？一个深闺女子？”“就凭我。”我往前一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他无法忽视的力量，“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李澈的每一个部署，每一个弱点。我知道三天后，南境会发大水，
负责赈灾的钦差是户部尚书的小舅子，他会贪墨三成赈灾款，导致灾民暴动，
而李澈为了粉饰太平，会下令血腥镇压，失尽民心。”我的话，
像一颗颗石子投入他死寂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李渊渟脸上的嘲讽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探究。他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你如何知道这些？
”“王爷不必知道我如何知晓，只需知道，我说的，都会应验。”我直截了当地说，
“我沈家手握京畿一半的兵力，我父亲更是门生故旧遍布军中。只要王爷点头，沈家，
就是你最锋利的刀。”前世，正是这把刀，为李澈披荆斩棘，最后却被他亲手折断。这一世，
我要让这把刀，插进他的心脏。李渊渟沉默了。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孤寂而萧索。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想要什么？
”“我要李澈和他心爱的女人，万劫不复。”我毫不掩饰我的恨意，
那几乎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泡影，
跪在你我脚下摇尾乞怜。”我的话语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让殿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李渊渟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或许是觉得我疯了，
又或许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与他相似的东西——那种被至亲背叛后，燃起的滔天怒火。“好。
”他终于吐出一个字。“但不是娶你。”他补充道，声音冷硬，“你我只是盟友。
我给你复仇的平台，你为我提供沈家的助力。事成之后，我会恢复你沈家的荣耀，放你自由。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好。这一世，我不想再被任何感情束缚。复仇，
才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那么，盟友。”我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他看着我伸出的手，沉默片刻，终究没有握上来，只是淡淡道：“天快亮了，你该回去了。
别让李澈发现异常。”3.我回到沈府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负责看守我院子的丫鬟婆子都睡熟了，我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换下湿透的衣裳，躺回床上。
几乎是同时，我的贴身丫鬟绿竹推门进来，准备伺候我梳妆。“小姐，您醒了？
吉时就快到了，喜娘和全福太太都在外面候着呢。”我“嗯”了一声，坐起身，
看着镜中那张尚且稚嫩，还带着对未来憧憬的脸，心中一片冰冷。很快，
整个沈府都热闹了起来。父亲和母亲坐在高堂上，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和不舍。
兄长沈策拍着我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妹妹，以后要是李澈敢欺负你，告诉哥，
哥带兵踏平他的东宫！”前世，就是这个说要为我踏平东宫的兄长，为了保护我，
被李澈的禁军万箭穿心。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我强忍着泪意，
对他们露出一个笑容：“爹，娘，哥哥，你们放心，女儿省得。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来了。为首的，是李澈的伴读，也是他的心腹，林言。林言见到我，
眼中闪过惊艳，随即拱手道：“沈小姐，殿下已在宫门外等候，请您上轿。”我看着他，
忽然笑了笑：“林大人，有劳了。”前世，就是他，亲手给我兄长递上的毒酒。我转身，
在绿竹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那顶八抬大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前世的尸骨上。李澈，
你的好戏，开场了。轿子一路抬到了皇宫门口，我却没有等来李澈。按照规矩，
他应该在这里踢轿门，然后背我进宫，拜见父皇母后。林言一脸歉意地过来解释：“沈小姐，
实在抱歉。许姑娘……许家小姐今晨突发心疾，殿下心急如焚，赶去探望了。
殿下让您先入宫，他稍后就到。”轿子周围的宾客们顿时窃窃私语。大婚之日，
太子撇下太子妃，去探望另一个女人。这简直是把沈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我身边的绿竹气得脸都白了，就要发作。我按住她的手，声音平静无波：“无妨，殿下仁厚，
体恤臣下，是百姓之福。我们等着便是。”我的“大度”让林言都有些意外。我当然要等。
我不仅要等，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未来的皇帝，是如何在大婚之日，
为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将我这个正妻和整个沈家置于何地。我要让这根刺，
从今天起，就扎进我父亲和兄长的心里。4.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吉时都快过了，
李澈才姗姗来迟。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歉意，身上还沾着淡淡的药香。“念念，抱歉，
让你久等了。婉清她……她身子一向不好，方才差点就……”他拉住我的手，柔声解释。
我垂下眼眸，声音温顺：“殿下言重了，婉清妹妹没事就好。臣妾等多久都不要紧。
”我的温顺懂事让他很满意。他脸上的歉意更深了，许诺道：“念念，你放心，
等我们大婚后，我一定加倍补偿你。”我心中冷笑。补偿？你的补偿，
就是我沈家满门的性命吗？拜堂，敬酒，繁复的礼节走完，我被送入了东宫的婚房。
红烛高烧，帐幔飘飞，一切都喜庆得刺眼。我独自坐在床边，等了许久，
李澈才带着一身酒气进来。他走到我面前，挑起我的盖头，眼中闪过惊艳。“念念，
你今天真美。”他俯身想吻我，我却状似不经意地偏过头，躲开了。“殿下，您喝多了，
臣妾伺候您更衣歇下吧。”李澈的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终究没有发作。
他大概以为我还在为他白日里丢下我的事情生气。“也好。”他点了点头，自己脱下外袍。
我伺候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转身走到外间，在软榻上和衣而卧。洞房花烛夜，
太子与太子妃，分榻而眠。我知道，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
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太子妃，并不得宠。
我要让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看清形势，也让我父亲，彻底对李澈失望。5./第二日一早，
按规矩，我要去给皇后请安。我到凤仪宫时，许婉清竟然已经在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
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正靠在皇后怀里，低声说着什么。看见我进来，
她连忙起身，对我行礼：“见过太子妃姐姐。”皇后拍了拍她的手，
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喜和审视：“起来吧。怎么这么晚才来？太子妃第一日请安就迟到，
这不合规矩。”我屈膝行礼，不卑不亢：“回母后，殿下昨夜劳累，起得晚了些。
臣妾不敢打扰殿下休息，故而来迟了。”我特意在“劳累”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果然，
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儿媳和睦呢？
许婉清的脸色却白了白，垂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太子妃姐姐说的是，
是婉清不懂事，一大早就来打扰皇后娘娘。”她说着，还咳嗽了两声，
“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昨天又惊扰了殿下……”皇后心疼地揽住她：“傻孩子，
这怎么能怪你。你这病，也是为了救澈儿才落下的病根。澈儿疼你，是应该的。”她说着，
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太子妃，你既已嫁入东宫，就要有容人之量。
婉清是澈儿的救命恩人，你以后，要待她如亲姐妹一般。”我心中冷笑。好一个救命恩人。
前世，我直到死，才知道，当年所谓的许婉清为李澈挡下一剑，
根本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让李澈有理由将她留在身边，
也为了博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我敛下眼中的恨意，恭顺地应道：“是，臣妾记下了。
”正说着，李澈来了。他一进门，看见许婉清，立刻紧张地上前扶住她：“婉清，
你怎么在这里？太医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那份紧张和关切，是前世的我求也求不来的。
许婉清柔柔一笑：“殿下，我只是想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我已经好多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嘘寒问暖，将我这个正牌太子妃晾在一边。凤仪宫的宫人们都低着头，
眼观鼻，鼻观心，却都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我，想看我的笑话。我面色平静，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直到他们说完了，我才上前一步，对李澈福了福身：“殿下，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给父皇请安了。”李澈这才想起我来。他看了我一眼，眉头微蹙，
似乎在责怪我打断了他和许婉清的温存。“知道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然后对许婉清柔声道，“婉清，你先回去歇着，我晚点去看你。”说完，他才转身，
带着我离开了凤仪宫。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
这正是我想要的。6.给皇帝请安后，李澈直接去了前朝，连句话都懒得和我说。
我回到东宫，屏退了左右，只留下绿竹。“绿竹，你去外面传个话，
就说……太子妃昨夜独守空房，今晨又被许小姐抢了风头，气得在宫里砸了半套茶具。
”绿竹大惊：“小姐，这……这怎么行！这要是传出去，您的名声……”“照我说的做。
”我打断她，眼神坚定，“记住，要传得越逼真越好，最好让人觉得，
我就是一个善妒、跋扈、容不下人的女人。”绿竹虽然不解，但还是领命去了。很快，
东宫太子妃善妒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皇宫。下午，
李澈黑着脸回到了东宫。他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碎瓷片，脸色更加难看了。“沈念！
你闹够了没有！”他冲我低吼，“朕知道，昨日冷落了你，是朕不对。但婉清身子不好，
朕不能不管她！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朕吗？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人尽皆知，
让所有人都看朕的笑话吗？”我红着眼圈，看着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殿下只知道心疼许小姐，可曾想过我？大婚之日，你将我弃之不顾，满朝文武，
谁不在看我沈家的笑话？今天在母后那里，你们更是……更是将我视作无物！
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啊！”我哭得梨花带雨，控诉着他的“罪行”。李澈看着我哭，
有些手足无措。他最不擅长应付女人的眼泪。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好了，好了，别哭了。
是朕不好，朕以后注意就是了。你放心，你太子妃的位置，谁也动摇不了。
”他以为我只是在争风吃醋。他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对我厌烦，
对我放下戒心。前世，我就是太“贤良淑德”了，为他处理后宫，为他笼络朝臣，
让他毫无后顾之忧。所以他才能放心地利用我，利用沈家。这一世，
我要做一个让他头疼的“妒妇”。我要让他觉得，我只是一个目光短浅，只知争宠的女人，
对我，对沈家，彻底失去耐心和信任。7.接下来的日子，
我将“妒妇”这个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李澈去看许婉清，我便派人去“请”他回来。
李澈赏赐许婉清东西，我便以太子妃的身份，将东西“借”来赏玩。许婉清装病博同情，
我便比她病得更重，让李澈不得不来探望我。东宫被我搅得鸡犬不宁，
李澈对我的耐心也日渐消磨殆尽。他来我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来了，
也是与我相对无言，或者干脆就是一顿争吵。宫里所有人都说，太子妃失宠了。
连我父亲都看不下去了，特意递牌子进宫，劝我收敛一些。“念念，你这是做什么？
你如今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要大度，要贤惠，怎能如此小家子气，与人争风吃醋？
”我看着父亲鬓边新增的白发，心中酸涩。“爹，女儿只是……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李澈他，欺人太甚。”父亲叹了口气：“罢了。
皇家的事情，本就复杂。你只需记住，你是沈家的女儿，背后有整个沈家为你撑腰。
但切不可恃宠而骄，失了分寸。”我点了点头。爹，你放心。这一世，
我不会再让沈家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我不仅要保全沈家，我还要让沈家，站到权力的最高峰。
8.转眼，就到了我与李渊渟约定的日子。南境洪水的消息，果然传到了京城。
与我预料的一样，李澈派了户部尚书的草包小舅子王德发，作为钦差，前去赈灾。朝堂上，
我父亲和几位老臣都表示反对，认为王德发难当大任。但李澈力排众议，一意孤行。
因为王德发的姐姐，是许婉清的姨母。这是许婉清吹的枕边风。我将这个消息，
通过我们约定的渠道，传给了李渊渟。三日后，一份详尽的，关于王德发贪墨赈灾款，
克扣灾民口粮的奏折，就出现在了御史的案头。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同时，
南境灾民暴动的消息，也传了回来。灾民们打着“清君侧，除贪官”的旗号，围攻了州府。
一时间，朝野震动。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将李澈骂了个狗血淋头。李澈焦头烂额，
不得不下令，将王德发革职查办，并派我兄长沈策，带兵前往南境，平息暴乱，安抚灾民。
这是我与李渊渟计划的第一步。让李澈失了民心，也让皇帝对他失望。同时，让我兄长沈策，
远离京城这个旋涡。南境，才是他施展拳脚的地方。9.经过南境之事，李澈元气大伤。
皇帝对他失望透顶，好几个原本交给他处理的政务，都转交给了其他皇子。李澈心情烦闷，
便日日流连于许婉清的住处。而我，也乐得清闲。这日，我借口身体不适，
出宫前往城外的一座寺庙上香。这座寺庙，是李渊渟的一处秘密据点。我到的时候，
他已经在了。他依旧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竹林，神色淡漠。“王爷的计策，果然高明。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釜底抽薪，让李澈焦头烂额，却抓不到任何把柄。
”那份弹劾王德发的奏折，看似是御史的手笔，但背后，却是李渊渟在暗中推动。
他被幽禁多年，但他在朝中的势力，却从未真正消散。“是你提供的情报足够准确。
”他淡淡道，目光落在我身上，“不过，你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我笑了笑：“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能让李澈不好过，就都值得。
”他看着我，眼神微动：“你似乎……很恨他。”“不共戴天。”我吐出四个字，
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沉默了。半晌，他才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扳倒许家。”我冷声道，“许婉清是李澈的软肋，许家是李澈的钱袋子。只要许家倒了，
李澈就断了一条臂膀。”许家是皇商，富可敌国。这些年，李澈能养得起那么多门客死士，
许家功不可没。李渊渟点了点头：“许家这些年生意做得大，手脚必然不干净。
我会让人去查。”“不用那么麻烦。”我打断他，“我这里，有现成的。
”我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推到他面前。“这是许家这些年，
走私、偷税、官商勾结的所有账目。是我前世……无意中得到的。
”账本上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触目惊心。李渊渟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有了这个，
足以让许家万劫不复。”他合上账本，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为了复仇，当真是不遗余力。”“这是自然。”我端起茶杯，掩去眼底的波澜，“王爷，
我们是盟友，不是吗？”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10.离开寺庙时，天色已晚。
我没想到，会在山下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澈。他骑在马上，穿着一身劲装，
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似乎是在附近围猎。看到我的马车，他勒住马，
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从容下车，对他福了福身：“臣妾听闻这里的菩萨灵验，
特来为殿下和腹中孩儿祈福。”我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抚了抚小腹。
李澈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愣住了。“你……你有了？”我低下头，
羞涩一笑：“才一个多月，脉象还不稳，本想等稳定了再告诉殿下，给殿下个惊喜。
”这个孩子，当然是假的。但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我“恃宠而骄”，
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留在东宫，甚至可以离间李澈和许婉清的理由。皇长孙，就是最好的理由。
果然，李澈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眼中的惊喜和激动是那么真实。他翻身下马，
几步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怎么不早说？山路颠簸，
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臣妾想着，心诚则灵。”“傻瓜。”他嗔怪地刮了下我的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