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重逢2023年9月4日上午南方大学主校区操场陆川睁开眼的时候，
正站在操场边缘的跑道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五指分明，皮肤干净，没有疤痕。
他摸了摸脸，五官清秀，和记忆里一样。他穿着浅灰色连帽卫衣，牛仔裤卷着边，
脚上是那双穿了两年的帆布鞋。他活过来了。不是从病床上醒来的那种活，
是从死过一次的人生里，重新跳回了大二开学的第一天。他记得这一天。前世这天下午，
林夕会来学校参加一个校园代言活动，而他会在人群中被沈星耀当众撞倒，书本散落一地，
引来哄笑。三天后，网上出现一段视频，标题是《倒霉蛋陆川又出丑》，点击量破百万。
再后来，林夕公开否认与他有任何关系，说他们只是普通同学。他因此崩溃，退学，
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但现在，他回来了。他站在原地没动，风吹过来，
带着一点雨后的凉意。操场上学生不少，有跑步的，有拍照的，也有成群结队往教学楼走的。
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刚走到跑道中间，
迎面一个人快步冲过来，肩膀狠狠撞在他右肩上。陆川没防备，踉跄两步，
手里的书包甩出去，课本撒了一地。那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嘴角扬起。“哟，
走路不长眼啊？”沈星耀双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T恤领口别着学生会干部徽章，
腕上戴着新款限量手表，语气像在训话。陆川蹲下身，一本一本捡起书。
他抬头看了沈星耀一眼，眼神平静。“是你撞的我。”他说。
周围已经有几个学生停下来看热闹。有人小声说：“这不是陆川吗？又碰上沈星耀了。
”另一个人接话：“这人就是倒霉，走到哪儿都能摔。”沈星耀冷笑一声，
“你站这儿跟根电线杆似的，挡路不知道让？”陆川把最后一本书塞进包里，
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看着沈星耀，声音不高也不低：“你急着证明自己重要，
是因为平时没人记得你是谁吗？”空气安静了一秒。沈星耀脸上的笑僵住了。
围观的学生没人笑，也没人说话。刚才还准备看一场笑话的人，现在觉得有点不对劲。
沈星耀反应过来，脸色变了：“你说什么？”陆川已经背好书包，转身就走。他没回头，
只留下一句话：“下次撞人前，先看看自己配不配。”他走出五步，
身后传来沈星耀咬牙切齿的声音：“陆川！你给我等着！”陆川没停，脚步也没乱。他知道，
从这一刻起，事情不会再和前世一样。他刚走到操场出口，忽然听见一阵骚动。“林夕！
真的是林夕！”“她怎么来我们学校了？”“快拍照！快拍照！”陆川转头看去。
校门口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踩着高跟鞋落地。紧接着，
一个女人走出来。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长裙，头发挽起，妆容精致，
耳坠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四个工作人员立刻围上去，一人撑伞，一人提包，一人引路，
一人挡人。林夕。陆川站在原地，心跳慢了半拍。他认识她的眼睛。小时候她哭鼻子，
眼睛就会红一圈。长大后她生气，睫毛会微微颤。现在她走在校园里，目光平直，神情冷淡，
像隔着一层玻璃看这个世界。她不再是那个会躲在树后等他放学的小女孩了。
沈星耀第一个冲过去，脸上堆满笑容：“林小姐！我是您粉丝！能合个影吗？
”林夕看都没看他，径直往前走。沈星耀不死心，还想拦，被工作人员轻轻推开。
他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陆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她经过他身边时，
脚步没停，但眼角扫了他一下。那一眼很短，像是确认某个路人是否存在。没有情绪，
没有波动，就像看一个陌生人。陆川站在原地，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然后他笑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灰的鞋尖，又抬头看她远去的背影，轻声说：“这次……不会了。
”他转身走向教学楼。楼梯间很安静。他一口气爬到顶楼，推开天台的铁门。风很大，
吹得他卫衣帽子往后翻。他走到边缘坐下，双腿悬空，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旧手机。
屏幕亮起，是一条编辑好的短信草稿。内容只有八个字：我知道你会来，这一次，
我不会再让你走。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最终没有按下去。
他把手机放在膝盖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夕阳正在下沉，把整个校园染成橙红色。
操场上的人影变少了，教学楼亮起灯。他想起刚才林夕看他的那一眼。那么冷，那么远。
可他知道，她还记得他。不然不会多看那一眼。他把手机翻过来，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两个小孩坐在秋千上，女孩扎着马尾，男孩咧嘴笑着，手里举着一根冰棍。
那是他们十二岁那年的夏天。他摩挲了一下照片边缘，低声说：“你回来了，我也回来了。
”风把他的声音吹散。楼下传来上课铃声，一串接着一串。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把手机塞回口袋。刚要走，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一条新消息。发信人：未知号码。
内容：你今天在操场说的话，有人录下来了。陆川眉头一皱。他点开消息，
对方立刻发来一段视频链接。他点开。画面晃动，
但能看清——正是他和沈星耀对峙的那一幕。他最后那句“你急着证明自己重要，
是因为平时没人记得你是谁吗”，被完整录了下来。视频结尾，
有人打字：这段要是发到网上，你觉得会怎么样？陆川盯着屏幕，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他没回消息，直接关掉视频，删掉对话记录。然后他打开浏览器，搜索“南方大学贴吧”。
页面加载出来，首页热帖第一条是：《震惊！校草沈星耀当众羞辱同学，行为恶劣！
》发布时间：三分钟前。陆川嘴角微微上扬。他没发帖。但他知道是谁发的。他收起手机，
转身朝楼梯口走。走到一半，他又停下，回头看了眼天台边缘。那里空无一人。但几分钟前，
他还坐在那儿，像个被世界遗忘的人。现在不一样了。他下了楼。教学楼走廊灯光昏黄，
学生来来往往。他穿过人群，步伐稳定。拐角处，他看见沈星耀靠在墙边打电话，脸色难看。
看到陆川，沈星耀立刻挂掉电话，瞪着他。陆川冲他笑了笑，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沈星耀拳头捏紧，却没有上前。陆川继续往前走。他走到楼梯口，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喊。
“陆川！”他停下，没回头。“你别得意！”沈星耀站在原地，声音发抖，“你以为你赢了？
你永远都是那个没人理的倒霉蛋！”陆川缓缓转身，看着他。“你说对了。”他说，
“我以前是倒霉蛋。”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但现在——”他抬起右手，
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第二章：矛盾升级陆川下楼时脚步很稳，走廊灯光照在他脸上，
他没看任何人，也没停下。沈星耀靠在墙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但眼神一直盯着陆川的背影。陆川走过拐角前，抬手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嘴角一扬。
沈星耀立刻挂了电话，拳头攥得发红。第二天早上，
班长在讲台上宣布文艺活动安排：“林夕会来参加校园文化节，担任表演嘉宾。
学生会正在招募主持人和志愿者，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报名。”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林夕？
真的假的？”“她不是忙着拍戏吗？”“这下学校要热闹了！”陆川坐在后排，
低头翻着课本，耳朵却听着四周动静。他合上书，心想：沈星耀肯定坐不住了。果然，
中午刚过，校园论坛就刷出一条新帖——《校草沈星耀主动请缨主持文化节，
阳光形象获赞无数》。配图是他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微笑的照片，手里拿着主持稿。
陆川点开评论区，全是夸的。“不愧是我们校草！”“这气质，这颜值，妥妥明星范儿。
”“林夕来了也得给他面子吧。”他关掉页面，笑了两声。文化节当天下午，礼堂坐满了人。
舞台布置得很简单，背景板印着活动主题，音响试音的声音嗡嗡响。
陆川找了个后排角落的位置坐下，抱着手臂，静静等着开场。
沈星耀穿着笔挺的白衬衫走上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麦克风。他清了清嗓子，
开始念开场词。“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欢迎来到南方大学年度文化节！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沈星耀。”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还有女生小声尖叫。可他刚说完第一段，语气突然卡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提词器，又抬头，
继续说：“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一位重量级嘉宾——她就是当红女星，林夕小姐！
”他说完还特意停顿两秒，仿佛在等掌声爆发。可台下反应平平。
有人交头接耳：“这台词怎么跟宣传片一样？”“他是不是背错了？
刚才那句‘老朋友’谁啊？”沈星耀脸色有点僵，赶紧补了一句：“林夕小姐不仅演技出众，
更是我们学校的骄傲！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她登场！”可林夕根本不在后台准备区，
工作人员正皱眉看着他。节目流程被打乱，下一个节目的学生站在侧台一脸懵。
主持人临时救场，匆匆接过话筒，把沈星耀请下了台。陆川坐在座位上，忍不住笑出声。
旁边同学听见了，也跟着低声笑起来。“这哪是主持，是抢戏。”陆川说。
那人点头：“可不是嘛，林夕都没露面呢，他就开始认亲了。”陆川拿出手机，
对着台上拍了几秒视频，看到沈星耀灰着脸走下台阶，立刻锁屏收起。他不打算发出去，
但留着总没错。活动结束后，人群陆续散去。陆川从礼堂后门离开，刚走到后台通道，
两个高个子男生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一左一右把他夹住。“沈哥让你过去一趟。
”左边那人说着，手上力气不小。陆川没挣扎，任他们带到角落。沈星耀站在消防栓旁边，
脸色阴沉。“你挺能耐啊。”他盯着陆川，“贴吧那帖是你搞的吧？现在全校都在笑话我。
”陆川整理了下衣领，说：“我连账号都没有，怎么发帖？”“别装了！”沈星耀往前一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林夕一来，你就想借机出风头？”“我没想出风头。
”陆川看着他，“倒是你，台上那一出，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沈星耀咬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不是我觉得，是大家都觉得。
”陆川语气平静，“你明明主持词都背不利索，还非要往上冲。你是怕林夕来了，
没人注意你？”“你闭嘴！”沈星耀猛地推了他一把，“我警告你，别再坏我好事，
不然——”“不然怎样？”陆川站直身体，目光直视他，“你要像上次那样，当众撞我一下，
再骂我挡路？”沈星耀呼吸一滞。“你拼命往上爬的样子，”陆川往前半步，声音不高，
“像极了没人要的孩子。”空气一下子安静。沈星耀的脸由红转青，手指指着陆川，
抖得厉害：“你……你敢再说一遍？”“我说，”陆川重复，“你拼命往上爬的样子，
像极了没人要的孩子。”沈星耀抬手就想打他，却被身边跟班拉住。“算了，沈哥，
别在这儿动手。”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
林夕从拐角走来，手里拎着一个白色手包，长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眉头微皱，
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一幕。沈星耀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转身面向她，
声音都变了调：“林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林夕没理他，目光落在陆川身上，
又扫过沈星耀指着陆川的手指。沈星耀见状，马上收回手，挤出笑容：“林小姐，您别误会。
刚才陆川他……他一直在背后说我坏话，还煽动同学发帖抹黑我。我实在是气不过，
才想找他谈谈。”陆川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沈星耀被看得心里发毛，补充道：“我真的只是想沟通，绝对没有动手的意思。
”林夕依旧沉默，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陆川这才开口，声音平稳：“林小姐，信谁，
看你眼睛。”说完，他绕过两人，朝出口走去。林夕站在原地没动，手里握着手包，
指尖微微用力。沈星耀急忙上前一步：“林小姐，您听我解释，刚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陆川他——”林夕抬起手，轻轻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沈星耀的话戛然而止。她没看他，
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着陆川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沈星耀愣在原地，
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他回头瞪着陆川离开的方向，拳头捏得咔咔响。晚风吹进通道，
卷起几张宣传单。林夕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又抬头望了一眼出口。她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陆川走出礼堂后门，沿着主道往宿舍走。夕阳斜照，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篮球场时，几个男生正在打球，笑声传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想起刚才林夕的眼神。不是冷漠，也不是敌意。是疑惑。他嘴角微微扬起。刚走到宿舍楼下，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新消息。发信人还是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一句话：你录的那段视频，要不要看看回放？陆川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滑向删除键。
第三章：反向试探陆川把手机从删除页面退出来，抬头看了眼宿舍楼前的路灯。
光打在台阶上，他踩过去，没回头。第二天中午，阳光照进校园咖啡厅。
陆川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同班同学张伟。两人刚下课，顺路过来买饮料。
“你说林夕这种明星，真有演技吗？”张伟咬着吸管，“我昨天看了她新剧预告，
感觉就那样。”陆川搅了搅杯里的冰块，
声音不大不小：“现在大部分流量明星都是包装出来的，演戏靠对口型，哭戏靠眼药水。
红三年，后面连名字都没人提。”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门口。林夕正走进来，身后跟着助理。
她穿一件米白色风衣，长发披肩，脚步很轻。听到这话，她脚步没停，
但手里的包带被捏紧了一瞬。陆川继续说：“你看那些真正有实力的演员，哪个天天上综艺？
哪个没事就在热搜挂三天？”张伟点头：“也是，名气大不代表厉害。
”林夕在点单台前站定，没转身，也没说话。等她拿完咖啡离开，陆川才收住话头，
起身结账。他走得很慢，穿过走廊时，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那你觉得我是花瓶吗？
”陆川停下，回头。林夕站在两米外，风衣下摆微微晃动。她眼神直盯着他，
嘴唇抿成一条线。“谁知道呢？”陆川笑了笑，“名气越大，越难分辨真假。”林夕没动，
也没退。她的手指掐住了包带，指节有点发白。“所以你刚才那些话，是有意说给我听的？
”“我没注意你在。”陆川耸肩，“就算注意到了，也没必要改口。
”林夕往前半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看我？”“以前怎么看你，
现在还是怎么看。”陆川语气轻松，“只是现在敢说了而已。”林夕盯着他看了几秒，
忽然笑了下，笑得有点冷：“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我没想激怒你。”陆川看着她，
“我只是说实话。你要是觉得被冒犯，说明我说中了。”空气静了几秒。林夕开口，
声音压低：“陆川，你变了。”“人都会变。”他说，“有些人变强了，
有些人还在原地装体面。”林夕没接这句话。她转身要走，又停住：“下次说话前，
想想后果。”“我一直都在想。”陆川望着她的背影，“不然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说。
”林夕走了。高跟鞋声渐渐远去。陆川站在原地没动。等声音彻底消失，
他才转身往教学楼走。三楼自习室没人。他找了个角落坐下，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
翻开一页，写下：“她终于肯问我问题了——不是因为关心，是因为生气。但只要是情绪，
就是突破口。”写完合上本子，他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楼下篮球场传来打球声，
有人喊得分。风吹进来，吹乱了桌上的纸页。陆川睁开眼，拿起笔，
在刚才那句话下面补了一句：“她开始在乎我说的话了。”这时窗外传来脚步声。他抬头，
看见沈星耀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这边拍照。陆川没躲，反而冲他扬了扬下巴。
沈星耀脸色一沉，快速收起手机，转身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
陆川收拾书包准备回宿舍。刚走到图书馆门口，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
还是那个未知号码。内容变了：你今天挺会挑时候说话。陆川盯着屏幕，直接删了对话框，
关机。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抬头看了眼天边的云。太阳快落山了，光线斜照在台阶上，
一层一层的。林夕的车停在校门外。她靠在后座，手放在膝盖上，一直没动。
助理小声问：“要不要让公关处理一下咖啡厅的事？网上已经有截图了。”“不用。
”林夕看着窗外，“留着。”“可是……万一发酵？”“我想看看他还敢说什么。
”助理不敢再问，默默记下。林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在走廊，她确实气了。
但不是因为被说成花瓶，而是因为他居然能当着她的面，说得这么干脆。
像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可他们明明一起长大，小时候她摔跤，他是唯一一个跑回来扶她的人。
后来怎么就成了这样？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句“谁知道呢”。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像钉子一样扎进来。与此同时，沈星耀坐在宿舍床上，手机相册里存着几张偷拍的照片。
一张是陆川在咖啡厅讲话的侧脸，一张是他和林夕在走廊对峙的背影。他放大最后一张，
盯着看了很久。“装什么清高？”他低声骂了一句，“你以为林夕真的会在意你？
她只是生气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他点开社交平台，搜索关键词，
看到咖啡厅那段话已经被截屏转发。评论区吵起来了。有人说：“这人谁啊？胆子不小，
敢这么说林夕。”也有人说：“支持实话实说，现在明星确实水分太大。”沈星耀冷笑一声，
敲字准备发帖。刚打几个字，他又删掉。不行，这时候出面替林夕说话，显得太刻意。
上次文化节已经丢过一次脸，不能再犯错。他得等机会。
等一个能让陆川彻底翻不了身的机会。陆川回到宿舍时，天已经黑了。他打开灯，
坐到书桌前，翻开笔记本。白天写的两句话还在。他想了想，
在下面又加了一行：“她说‘你变了’。其实我没变，我只是不再怕了。”写完合上本子，
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手机还关着，安静地躺在桌上。他知道，从他说出那句话开始，
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林夕不会再把他当成那个沉默寡言、任人欺负的陆川。
沈星耀也不会再觉得他好拿捏。而他要做的，就是继续说下去，继续做下去，
直到所有人都看清真相。包括她。第二天早上，陆川照常去上课。路过公告栏时，
看见一张新贴的海报。校园辩论赛报名通知。他停下看了两秒，嘴角微动。转身走进教学楼。
林夕的车驶离校门时，她让司机绕了段路。车子经过操场，她摇下车窗，
看了一眼远处的教学楼。“回去吧。”她说。司机点头，调转方向。风从窗外吹进来，
撩起她的发丝。她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膝盖，像是在打某个节奏。
然后她说：“查一下陆川最近参加了什么活动。”第四章：校草的阴谋图书馆顶楼的角落，
沈星耀将手机重重拍在桌面上，
屏幕上是论坛里被高高顶起的帖子——《沈星耀当众羞辱同学反被怼，现场视频曝光！》。
下面的评论早已失控，不再是之前一边倒的嘲讽陆川，
反而多了许多对他沈星耀的质疑和奚落。“走路不长眼？这校草素质堪忧啊。
”“陆川那句话绝了，杀人诛心！”“有一说一，
沈星耀平时是挺爱显摆的……”烦躁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更让他无法忍受的，
是帖子角落里附带的一张高糊截图——是林夕当时坐在车里，车窗降下，她微微侧头，
视线似乎正落在争执的中心，那个方向，分明是陆川所在的位置。
照片的配文是：“林夕女神也在关注？”尽管林夕的表情依旧淡漠，但那短暂停留的目光，
像一根淬了毒的针，扎进了沈星耀最敏感的神经。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陆川如何让他下不来台，看见了陆川那不同于往日的、带着锋利边缘的反击。
这种关注，是他费尽心思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
公开的冲突他已经吃亏，必须换一种方式。他要的不是陆川一时的难堪，
而是让他彻底身败名裂，在林夕面前，在这个学校里再也抬不起头。他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点亮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他调出一个加密相册，
里面存着他偷拍的、各种角度的林夕，以及在林夕出现时，陆川那些怔忪、复杂，
被他解读为“痴心妄想”的表情特写。他仔细放大林夕看向陆川方向的那张，眼神阴沉。
“你注意到他了……是因为他和以前那个怂包不一样了？”沈星耀低声自语，
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我就把他打回原形，不，把他踩进泥里，
让你看看他有多不堪。”他退出相册，熟练地登录了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匿名社交账号，
点开了一个备注为“都市快讯-王记者”的联系人。
这个记者是他以前在一次活动中偶然结识的，专门挖掘本地各类“劲爆”消息，真伪不论，
流量至上。“王记，有条独家线索，关于最近有点话题度的那个陆川，有兴趣吗？
”他敲下这行字，发送。对方几乎秒回：“说。”沈星耀斟酌着用词，既要引导方向，
又不能留下直接把柄：“听说他家庭条件一般，但去年却拿到了最高档的助学金。
我这边有‘同学’怀疑，他递交的贫困证明……可能有点水分。你们专业的，
或许能挖出点东西？”他刻意模糊了信息来源，将恶意包装成合理的质疑。“助学金造假？
这倒是个好角度。”王记者显然来了兴趣，“有更具体的吗？或者，能拍到点什么？
”“他最近好像和某个刚来校的女明星有过接触，虽然人家可能没把他当回事。
”沈星耀意有所指地补充，
顺手将一张陆川与林夕在操场上偶然同框、距离其实很远的照片发了过去，
“如果能证明他一边‘贫困’一边还想借机攀附……话题度应该不错吧？
”他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关掉了对话窗口。阴谋的引线，已经被他悄然点燃。两天后，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普通运动服的男人混在南大熙攘的学生人流中。
他挎着一个看似普通的背包，里面却藏着高性能的微型相机。这就是王记者。
他根据沈星耀提供的模糊线索，在校园里像幽灵一样游荡。
他先是混进了几个学生闲聊的群组，用伪造的身份不经意地提起：“哎，
听说那个辩论队新招的陆川，是走了队里老师的关系才进去的？怪不得之前选拔没见他报名。
”谣言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开始悄无声息地扩散。虽然立刻有人反驳“不可能吧”，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撒下。更多的时候，他蹲守在陆川常出现的教学楼附近。
镜头像毒蛇的信子，捕捉着一切可能被利用的画面。当陆川和林夕因为课程安排，
前一后走出教学楼，尽管两人之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没有任何交流，
王记者还是快速按动快门，连续抓拍，刻意选取角度，
让照片看起来仿佛是两人刻意保持距离、前后呼应。“昔日青梅竹马，今日形同陌路？
还是……刻意避嫌？”他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盘算着稿件的标题，
“再结合‘骗取助学金’的嫌疑，一个虚荣、伪善、企图借机炒作的形象不就立体了吗？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流量飙升的热搜。午饭时间，第三食堂人声鼎沸。陆川端着餐盘，
刚在一个角落坐下，就隐约听到隔壁桌传来压低声音的议论。“……就那个陆川，
听说助学金是骗来的？”“不会吧？看着挺老实的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有人说他进辩论队也是靠关系……”议论声在他看过去时戛然而止，
那几个同学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快速扒拉着饭菜。陆川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神沉静无波。
这不是偶然，是有组织的诋毁。他没有立刻发作，也没有去找人对质。沉默地吃完饭后，
他直接去了图书馆的监控室，以“可能丢失了重要笔记”为由，
申请调阅了最近几天公告栏助学金名单公示处附近的监控录像。画面快速滚动，很快，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沈星耀。他并非路过，
而是在公告栏前停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期间不断环顾四周，行为鬼祟。
结合近期沈星耀的沉寂，以及这针对性极强的谣言，陆川几乎瞬间就厘清了因果链。
沈星耀在幕后，利用了某种渠道，正在系统性地抹黑他。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林夕助理的简短信息：“陆同学，关于近期一些针对你的网络传言，
林小姐希望你能给出解释。”陆川看着这条信息，眼神锐利起来。谣言已经传到林夕那里了。
沈星耀这一手，不仅是要毁掉他在学校的声誉，
更是要彻底切断林夕对他可能产生的任何一丝微妙的联系。不能再被动等待。
他必须掌握主动权。他迅速回复：“谣言并非空穴来风，是有人刻意构陷。如果林小姐愿意，
我想当面说明情况。地点她定，或者，教学楼天台也可以，那里安静。”他选择了天台。
那里是他们童年时常玩闹的地方，也曾是前世他崩溃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此刻，
他要在那里，开启这一世的第一次正式联手。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
吹动着天台上积年的灰尘。林夕到的时候，陆川已经等在那里，他背对着入口，
望着楼下渐次亮起的灯火，身影挺拔，不见丝毫慌乱。“你找我，
就是为了解释那些可笑的谣言？”林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站在几步开外，没有靠近，仿佛在划分一道无形的界限。陆川转过身，
脸上没有她预想中的焦急或辩解，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谣言本身并不可笑，林夕。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可笑的是它出现的时间和目的。”他拿出手机，
调出收到的那些挑衅短信记录，屏幕转向她：“从操场冲突那天起，这些就没断过。
最初只是谩骂，最近开始暗示我‘德不配位’，‘很快会身败名裂’。”他顿了顿，
“而助学金和辩论队的谣言，恰好是在你……让你的助理开始关注我之后，才集中爆发的。
”林夕的目光扫过那些充满恶意的文字，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语气依旧冷淡：“这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你得罪了人。”“我得罪的人是谁，
你我都很清楚。”陆川收起手机，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凝滞。“我查了监控，谣言出现前，沈星耀在助学金公示栏前逗留了很久。
更重要的是，”他点开王记者偷拍的那几张他和林夕“同框”的照片，将其中一张放大，
指向照片的拍摄角度和背景里一个模糊的、戴着鸭舌帽的身影，“这个偷拍者的位置，
和那天沈星耀偷拍你、并且故意撞我时所在的位置，高度重合。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林夕沉默了。
她看着陆川提供的证据链——挑衅短信、沈星耀异常的行踪、高度吻合的偷拍角度。
逻辑严密，环环相扣。她不是傻子，娱乐圈的明枪暗箭她见识得太多，
这种拙劣却恶毒的构陷手法，她一眼就能看穿。之前的那点怀疑，
在此刻确凿的证据面前烟消云散。她之前以为陆川的反击是侥幸，是冲动，现在看来，
他远比她想象的要冷静和敏锐。“……你想怎么做？”她终于开口，
声音里的冰层裂开了一丝缝隙。这不是妥协，而是基于事实判断后，做出的策略性选择。
她不允许有人利用她作为攻击他人的工具，更不允许自己被蒙在鼓里，成为阴谋的一部分。
“他找的是小报记者，追求的是流量和噱头，不会在乎真相。
常规的澄清在他们面前苍白无力。”陆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们需要在他把谣言彻底撒出去之前，拿到他勾结记者、制造假新闻的直接证据。
只有反制他的源头，才能一击致命。”他看着她，眼神坦诚：“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有些信息渠道和应对媒体的经验，是目前的我不具备的。
”天台的晚风吹拂着林夕额前的碎发，她望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她没有明确说好，但这三个字，已经代表了态度的转变，代表了初步的信任，
代表了她同意介入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她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天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中渐行渐远。陆川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他走到天台边缘，低头看了一眼依旧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然后将其收回口袋。楼下，
林夕坐进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车辆缓缓驶入夜色。他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
知道暂时的宁静已经结束。沈星耀的阴谋如同张开的网，而他，
不再是前世那只懵懂撞入网中的飞蛾。他已经找到了盟友，看清了猎人的位置。真正的战斗，
随着夜幕的降临，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手中握有的，不止是重生的先知，
还有了一份来自“敌人”阵营的、弥足珍贵的信任与合作意向。车子消失在拐角，
路灯将树影拉得很长。在陆川白天提醒过保安加强巡逻的区域，一个新安装的摄像头，
在枝桠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红色光点，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五章：联手反击天台的风带着都市夜晚特有的微尘气息，
将白日喧嚣沉淀为一种紧绷的寂静。陆川靠在栏杆上，
看着林夕安排的车悄无声息地滑入楼下阴影处。合作意向已达成，接下来是雷霆般的行动。
“王强，三十二岁，‘都市快讯’的‘王牌’，住在大学城对面的悦来快捷酒店，
房号307。”林夕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清晰冷静，带着她处理公务时特有的效率，
“资料显示，他贪财，但更惜命，尤其珍惜他那点勉强立足的职业生涯。”“明白了。
”陆川应道，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明天上午十点，酒店对面的清源茶室。需要你露个面，
给他施加一点……他无法承受的压力。”“可以。”林夕顿了顿，
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打算怎么做？他那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陆川的嘴角在夜色中弯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侃，
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林大小姐放心，对付狐狸，光吼没用，得让他看到猎枪，
并且相信我们真的会扣扳机。你负责让他看到猎枪的规格，我负责让他相信，子弹已经上膛。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林夕对他这种混合着幽默与锋芒的说话方式感到些许意外。
“……随你。”她最终说道，挂断了电话。次日上午十点，清源茶室最里的包间。熏香袅袅，
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对峙。王强被一个匿名电话引来，
推开门时脸上还带着被打扰的清梦的烦躁。然而，
当他看清房间里的人——尤其是那个坐在侧位，帽檐压得很低，却难掩明星气场的林夕时，
烦躁瞬间变成了惊疑不定。而主位上那个年轻人，陆川，正慢条斯理地烫着茶杯，
神情悠闲得像是在招待老朋友，唯有抬眼看他时，那目光深处的冷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王记者，奔波辛苦，喝杯茶。”陆川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过去，语气轻松，
仿佛真是闲话家常。王强干笑两声，强自镇定地坐下，眼神闪烁：“陆同学？林小姐？
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飞快盘算，是沈星耀那边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哪里留下了破绽。
陆川没接话，反而从随身带着的普通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银色U盘，轻轻放在桌子中央，
发出清脆的“嗒”一声。“一点小礼物，王记者或许感兴趣。”“什么意思？”王强没去碰，
警惕地问。“里面有一段……经过技术处理的音频，”陆川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引人探究的神秘感，“清晰地记录了沈星耀先生是如何向你‘爆料’，
并承诺‘辛苦费’的全过程。当然，还有你昨天在校园里，
辛勤‘工作’的精彩集锦——尾随、偷拍的角度很专业，
在不同群里散播谣言的录屏也很清晰，时间戳、网络路径，都做了备份。
”王强的脸色瞬间白了，但他混迹江湖多年，深知不能轻易认怂，硬着头皮反驳：“哼，
伪造证据？小子，这招对我没用！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电脑合成的？想空手套白狼？
”“你可以赌。”陆川的笑容加深了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残忍，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赌这里面是空的，或者技术粗糙到一眼就能被看穿。
赌注嘛，也不大，就是你往后在这个行当里还能不能混口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