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句诗,贺知章惊为天人!
所有嘲笑和鄙夷的目光,都凝固在脸上,变成了错愕和震惊。
李白目光如电,死死盯住那个抱着尿壶的疯子。
“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七个字,在他心头重重敲响。
何等的狂傲,何等的自信。
这不正是他李白的所思所想,却又无法言明的心声吗?
就在李白期待着那石破天惊的后半句时,陈玄却抱着尿壶,冲众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后面忘了,等我想起来再说。”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众人是什么反应,抱着他的“乾坤无极壶”,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挤出人群,留下一个潇洒又欠揍的背影。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随即整个东市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哄笑。
“我当他真能作出什么惊天之语,原来是记了半句的草包。”
“疯子就是疯子,装模作样。”
李白却笑不出来。
那半句诗就像一个钩子,死死勾住了他的魂。
他看着陈玄远去的方向,咬了咬牙,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疯的不是他,而是我?
……陈玄回到那间破烂的出租屋,迫不及待地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一千贯铜钱堆成的小山,在空间里闪闪发光,晃得他眼睛发晕。
“这次真的发财了,发财了!”
陈玄搓着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念头一动,几串沉甸甸的铜钱就出现在手中。
他把钱抛起来又接住,听着那清脆的碰撞声,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兄,开门!”
是李白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
陈玄不慌不忙地把钱收回空间,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喊了一声:“门没锁,进来吧。”
门被“吱呀”地一声推开,李白带着一股莫名的激动走了进来,一双眼紧紧盯着陈玄。
“陈兄,你那诗……后半句到底是什么?”
“哦?
你说哪个诗?”
陈玄看着李白,心中一喜,但不能表露出来,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拿起桌上缺口的茶碗喝了口凉水。
李白气得脸都涨红了。
“就是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后半句。”
陈玄斜眼瞥了他一下,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
“想知道啊?”
李白重重点头。
陈玄咧嘴一笑:“叫声好哥哥来听听。”
“你!”
李白“呛啷”一声,长剑拔出半截,露出一缕森然的剑光。
陈玄却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晃着二郎腿。
“李兄想要打架不成?
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剑刃在鞘中发出不甘的摩擦声,最终还是被李白狠狠地按了回去。
他瞪着陈玄,胸口剧烈起伏,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算你狠。”
说完,他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陈玄看着李白离去,知道自己欲擒故纵的手段终于成功了。
虽然李白是自己的偶像,但是一开始就对他嘘寒问暖,表现得过于热情,怕不是被认为居心不良?
为了避免被系统抹杀,只能用这样的反常手段了。
此后,长安城里多了一桩奇闻。
一个叫陈玄的疯子,花五百金天价买下一个破尿壶,还吟了半句惊才绝艳的诗,人送外号“尿壶居士”。
他火了,成了人尽皆知的“长安第一显眼包”。
而李白,作为“尿壶居士”的邻居,以及那个买假仙丹未遂的“正常人”,被认为是陈玄的朋友,也跟着出了名。
无论他走到哪,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快看,就是他,那个尿壶居士的朋友。”
“听说他当时也想买个什么丹药,被尿壶哥给比下去了,哈哈。”
李白每次听到这些议论,都羞耻到脚趾能在鞋底抠出一座大明宫来。
社死,每天都在经历。
与此同时,紫极宫中,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人,正反复品咂着一句话。
“天生我材必有用……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
此句一出,可扫尽天下失意文人之颓气。”
此人正是秘书监贺知章。
他立刻派人去打探作者是谁,得到的回报却让他大失所望。
“回贺监,此句乃东市一疯癫少年所作,那少年花五百金买了一夜壶,人人都当他是傻子。”
“哎!”
贺知章扼腕长叹。
“如此神来之笔,竟出自疯癫之人之口,可惜,可惜啊!”
他哪里知道,陈玄,正用那一千贯启动资金,在长安最热闹的西市盘下了一个小酒馆。
酒馆不大,两层小楼,位置却极好。
陈玄亲自提笔,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挂在门楣上——太白居。
李白听闻此事,气得差点又拔剑找上门。
这碰瓷都快碰出火星子了!
酒馆开业当天,陈玄没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仪式,只是让人炖了一大锅香气扑鼻的羊肉,又开了几坛上好的兰陵美酒,酒香肉香飘出半条街。
李白终究是没忍住,骂骂咧咧地循着香味找上门来,嘴上说着是来讨个说法,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锅翻滚的羊肉。
“陈玄,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你吃肉啊。”
陈玄递给他一双筷子,笑得没心没肺。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好酒,好香!
不知店家可否让我也讨一碗酒喝?”
陈玄抬头一看,正是贺知章。
他被这酒香吸引,循着味道找了过来。
贺知章一进门,就看到了同样在此的李白,眼睛一亮。
“你不是……李太白吗?
久闻你的诗名。”
李白受宠若惊,连忙行礼。
“晚辈李白,见过贺监。”
贺知章正要夸赞几句,陈玄却像个猴子似的窜了出来,一把揽住李白的肩膀,对他挤眉弄眼,抢先开口。
“哎呀,太白兄,你看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陈玄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酒馆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老先生都亲自找上门了,你还不好意思。
赶紧的,把你那后半句‘千金散尽还复来’念给他老人家听听,也让大伙都开开眼。”
李白彻底懵了。
千金散尽还复来?
什么玩意儿?
我什么时候写过这个?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一脸坏笑的陈玄,脑子里一片空白。
贺知章却是如遭雷击,浑身一颤。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他反复咀嚼着这完整的两句诗,只觉得一股豪气首冲云霄,胸中块垒一扫而空。
他激动地抓住李白的手,眼含热泪。
“谪仙人,你就是谪仙人下凡啊!”
李白被这突如其来的赞誉砸得晕头转向,看着贺知章那狂热崇拜的眼神,百口莫辩。
名号,就这么成功地甩锅到了他头上。
就在此时,酒馆那本就不甚结实的木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碎木屑西处飞溅。
七八个袒胸露怀、满脸横肉的恶霸,拎着棍棒,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横肉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陈玄身上,吐了口唾沫。
“新开的酒馆?
保护费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