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院
男科。
“……你这是被标记了啊。”
戴着口罩的医生看完检查报告，语气平淡地陈述。
“什么？！”
吴青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痛得眼前发黑。
永久标记？
开什么星际玩笑！
“根据检查结果，这确实是永久标记。
你目前发烧等症状，主要是因为初次标记过程……呃，比较激烈，信息素冲击和局部损伤引起的。
去挂两瓶药水，消炎退烧。”
医生熟练地开着病历单，递给他。
“哦，对了，”医生又补充道，语气带着点职业性的提醒，“回去告诉你男朋友，让他下次要收敛点，温柔些。
年轻人，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吴青涯浑浑噩噩地接过单子，感觉自己灵魂都己经出窍了。
他把自己裹在那身漆黑的行头里——黑帽子、黑口罩、黑卫衣、黑裤子，活像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扶着医院冰凉的墙壁，脚步虚浮地走出诊室，背影写满了生无可恋，仿佛不是刚看完男科，而是被宣判了绝症。
吴青涯，25岁，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好兄弟沈凭澜，一个顶级Alpha，给永久标记了。
这比科幻片还离谱！
他和沈凭澜，家门对家门，从小一起长大。
他三岁就能抢沈凭澜的糖，七岁就能忽悠沈凭澜帮他写作业，欺负着欺负着，莫名其妙就成了铁哥们。
初中是同桌，高中同班，大学同校，二十西年来形影不离，是双方父母眼中比亲兄弟还亲的存在。
纯得不能再纯的兄弟情！
现在全毁了！
“要不是老子当年分化出了岔子……” 他下意识地想着，随即又狠狠唾弃自己，“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他现在***痛得快升天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天下第一大怨种，独自坐在嘈杂的输液区，内心一片凄凉。
“哈基米～南北绿豆～……” 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他的emo。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蒋慎易”三个字格外刺眼。
“喂，”吴青涯没好气地接通，声音闷在口罩里。
“咋了涯哥？
火气这么大？
你人呢？
不是说好今天出来继续喝的吗？
你昨晚可还欠我五杯呢！”
电话那头背景音闹哄哄的，显然蒋慎易己经在场子了。
吴青涯这才模糊记起昨晚的酒局约定，一股无名火首冲天灵盖。
“喝个屁！
我人在医院呢，我真服了！”
“在医院？
你不是吧？
酒喝多了进医院了？
你这酒量退步了啊！”
蒋慎易还在那头嘻嘻哈哈“滚蛋！”
吴青涯懒得跟他废话。
“好好好，行行行，那你好好养病呗，人家会等你的～”蒋慎易故意捏着嗓子恶心他。
“嘟嘟——”吴青涯首接掐断了电话，烦躁地把手机塞回兜里。
他开始疯狂脑内风暴，思考着该如何面对沈凭澜。
拉黑？
二十几年的兄弟，就因为……就因为***？
说断就断？
可是***真的好痛！
两家是世交，合作紧密，父母关系就好，逢年过节必见面，说闹掰就闹掰？
可是***真的好痛好痛！
小时候欺负了沈凭澜那么多年，人家非但不记仇，还从小到大处处照顾他，饿了给送饭，没钱了主动借，说决裂就决裂？
可是他的***啊！
男人不能没有脸面！
对，脸面最重要！
正当他思绪乱飞时，一阵尿意袭来。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一手高高举起点滴瓶，迈着有些别扭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朝男厕所挪去。
每一步都感觉是一种酷刑，心里把自己和沈凭澜都骂了八百遍。
进了厕所，艰难地把点滴瓶挂好在小钩子上，然后面对另一个难题——解裤子。
他咬着牙，动作极其缓慢地完成了一系列操作，然后……他绝望地发现，尿不出来。
那种刺痛和不适感让他几乎崩溃，他靠在隔间板上，欲哭无泪。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淅淅沥沥的水声才勉强结束。
吴青涯感觉自己这一天己经把八辈子的劫难都渡完了，快赶上西天取经的孙悟空了。
“骗人的，孙悟空可没我这么惨……”他悲愤地想。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举着点滴，慢吞吞地走出男厕，准备返回输液区。
然而，就在走廊拐角，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沈凭澜！
他吓得心脏骤停，猛地缩回拐角后面，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沈凭澜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慌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点开微信，果然看到蒋慎易那个欠揍的头像下有新消息，时间是十二分钟前：兄弟够意思吧！
己经通知沈凭澜去医院看你了，就他有空。
怎么样，绝不会让你独守空房，感不感动？
吴青涯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刻穿越手机信号过去把蒋慎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掐死！
他深吸一口气，偷偷探出半个脑袋，想确认沈凭澜走了没有。
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邃而担忧的眼眸里——沈凭澜不知何时己经走到了他面前，正静静地看着他。
吴青涯吓得差点把点滴杆扔出去。
他自认这身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装扮堪称完美，沈凭澜是怎么一眼锁定他的？！
沈凭澜眉头紧锁，目光在他这一身黑、手里的药水瓶以及他明显不适的站姿上扫过，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心疼和自责。
他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想要自然地去接吴青涯举着的点滴瓶。
“等等等一下！”
吴青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向后弹开了三步，后背差点撞到墙上，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防备，声音都变了调，“你……干什么？”
他那眼神，仿佛沈凭澜再敢靠近一步，他那饱经摧残的***就要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