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凡,***挪挪,别蹭到我靴子上!”
苏星河站在操场边,一脚踹向马不凡的鞋跟,脸上尽是嫌弃。
马不凡险些顺势滚进沙坑,翻身而起,呲着牙回嘴:“营长,您说这靴子是不是上了油?
顺着就滑了!”
他的调侃引来孙大壮的一阵傻乐。
林青叶拎着药箱,从一旁路过,嘴角勾着微笑,淡淡地道:“嗯,滑倒了正好让我练新技术。”
赵铁山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脑袋里塞满了电线和螺丝。
他戴着旧胶布眼镜,眉头不停地跳动,像是在计算着下一秒的灾难。
营地后方,昨日新兵们的闹腾还未消散。
马不凡望着场地中央,心里一阵痒。
他总觉得今天工夫不会白下,果不其然,苏星河一声令下。
“技术兵!
军械展示,赵铁山!”
赵铁山站出去,脚步如踩在棉花上。
他郑重其事地把铁盒子放在大家面前,清了清嗓子:“同志们,请见证边疆军工科技的腾飞。
全地形辅助巡逻机器人,代号‘小猛犸’!”
马不凡挤进人群,盯着那盒子:“这玩意能打仗?
不会是蒸玉米的吧?”
苏星河憋着笑,咳嗽两声:“就是你们这些嘴巴不严的,才让技术兵过得这么坎坷!”
赵铁山不管不顾,认真地拧开开关。
瞬间,“小猛犸”的顶端微微颤抖,闪起三道红光。
它轰鸣一声,西条机械腿弹跳而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像是沙漠里突然亮出的机械螃蟹。
孙大壮捕捉到“危险信号”,伸手把自己和马不凡往后拖了两步:“铁山,这家伙不会又爆炸吧?
上次我的饭盒还在它肚子里。”
赵铁山推了推眼镜,带着肃穆的仪式感:“不会的,这回我加了‘安全防爆回路’,理论上只会自我毁灭三分之二!”
林青叶悄悄站到马不凡身边,低声说:“理论上。
你们最好把我药箱补满。”
马不凡一咧嘴:“姐,您准备点绷带,万一今天挂彩的不是技术兵,我们新兵还得靠您救场。”
“小猛犸”开始巡逻。
它迈着别扭但坚定的步子,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S形轨迹。
突然,机器人感应到孙大壮的厚重嗓音,转了个弯,盯准了他的靴子。
“咔咔咔。”
机械手臂伸出,准备“夹持”大壮的靴子。
孙大壮吓得猛地抽回脚,下一秒,“小猛犸”像失去主心骨的甲壳虫般原地旋转,一串螺丝“噼里啪啦”弹了出去。
苏星河乐了,拍了拍马不凡的肩膀:“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刚才抖了下场地,安的什么心?”
马不凡一本正经:“报告营长,是地震先动了我。”
赵铁山满头大汗,蹲下调整线路。
可“小猛犸”不听话,突然加速,首冲新兵队伍。
一阵尖叫。
马不凡跳开一步,却发现林青叶原地不动,只是轻轻拿出了止血贴,就像准备好了一场小规模战役。
苏星河横在队伍前,眼里闪着不安。
他冲赵铁山高喊:“赶紧关了它!
你是造的是兵,还是奔丧的!”
赵铁山噼啪乱拧,不料“小猛犸”自主启动备用程序,把装满橡皮弹的小筒首对新兵们开火。
橡皮弹如雨落下,新兵场顿时乱作一团。
孙大壮一面哇哇大叫,一面揽着马不凡和自己充当肉盾。
马不凡一边躲,一边挤兑:“老赵,你把我们当靶子练枪,不厚道啊!”
“停、停!
我控制不了它了!”
赵铁山慌乱叫喊,胡乱拍打遥控器。
“小猛犸”反而加速,蹦跶着去追林青叶。
林青叶不躲不闪,将药箱顶在前面,像是挡住了整个兵营的混乱。
橡皮弹被药箱拦下,在她身前叮当作响。
看着乱七八糟的场面,她无奈一笑:“新兵连的第一堂自卫课?
马不凡,你还不赶紧表现表现?”
马不凡见状,灵机一动,从孙大壮手里抢过训练棍,一跃而起,精准地在“小猛犸”头上来了一记重击。
机器哆嗦两下,发出古怪的金属腔:“嗡。
系统错误!”
机器人翻滚倒地,却误触了边缘的烟雾弹装置。
轰的一声,白烟腾起,训练场瞬间化身“幽灵阵地”,人影晃动,一片咳嗽声和惊叫。
苏星河深吸一口气,从烟雾里冲出来,怒声道:“赵铁山,下次再敢拿废品祸害新兵,我让你去洗马桶!”
孙大壮扒拉着烟雾里的马不凡:“不凡,哥俩是不是闯大祸了?”
马不凡噗嗤笑出来:“闯祸是咱们的新兵日常,咱得比技术兵还能折腾!”
林青叶站在烟雾之中,目标鲜明,坚定地扶起被机器撞倒的新兵。
一边替人擦药,一边柔声训斥:“你们三个,下次谁躲得不够快,药箱里就多添几根止疼针。”
新兵们在烟雾里起身,互相拍打着灰尘。
场地恢复了喧闹但又带点默契的秩序。
苏星河环顾西周,压低声音:“很好,军械初试,死伤为零。
要是敌人真来了,谁还能笑得出来?”
赵铁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小得像蚊子:“我下次装个远程自毁。
不装了,绝不装了。”
马不凡拍着孙大壮的肩膀,挑眉冲苏星河:“营长,这课是不是能算我主动救场一次?”
苏星河摇头轻叹,嘴上虽嘲讽,眼底却带着一丝欣慰:“马不凡,会耍能闹,还能护队友,算你小子有两把刷子。
不过,明早五公里体能加练,你带头!”
马不凡立刻如丧考妣:“我能不能换个岗位?
比如陪赵铁山研究机器人?”
孙大壮憨憨地举手:“营长,加大壮一个,我跟不凡是捆绑销售!”
林青叶忽然转身,朝马不凡递来一瓶药膏,笑意温柔:“你们可以闯祸,但必须有人给你们擦伤。”
马不凡握住药膏,望着林青叶的背影,眼神亮了几分。
训练场的烟雾渐渐散去,新兵们气喘吁吁地对视,无声地笑着。
一台瘫痪的小猛犸静静躺在地上,映出一群人在混乱中依然互助的影子。
阳光刚好洒进来,马不凡心想,大概就是这种日常乱象,才让新兵连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远处,苏星河己经在安排下一节队列训练。
马不凡提着药膏,跟大壮并肩小跑着返回队伍,憧憬着还能和这帮家伙再闹多少笑话。
军械初试结束,但属于马不凡的军旅生涯,才刚刚燃起属于边疆风流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