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撕碎的红证顾沉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撕碎了我们的结婚证。“她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我笑着捡起碎片，转身嫁给了他商业死对头。新婚夜，

新丈夫掐着我下巴冷笑：“利用我报复他？”我舔掉他指尖的血痕：“不，

是教你怎么弄死他。”后来顾沉跪在暴雨里求复合。我倚在窗边轻笑：“忘了说，

你白月光是我亲手送进精神病院的。”深秋的雨，带着一种彻骨的黏腻，敲打在落地窗上，

晕开窗外城市璀璨却模糊的灯火。室内却暖得让人发燥。林晚刚把煨好的汤端上餐桌，

瓷碗底座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一声“叩”，还没来得及散开，

就被玄关处传来的粗暴开门声撞得粉碎。顾沉回来了。带着一身凛冽的潮湿寒气，

还有……一种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近乎狂乱的急切。他甚至没换鞋，

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留下几个清晰的泥印，径直走到她面前。

灯光下，他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底却亮得骇人，像是燃着两簇幽暗的火。林晚的心，

毫无征兆地沉了下去。那汤煨了四个小时，此刻袅袅升起的热气，熏得她眼角有些发涩。

“她回来了。”顾沉开口，声音是哑的，带着雨气的寒，却又裹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滚烫。

三个字。像三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林晚的耳膜。不需要问是谁。能让顾沉失态至此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苏清。那个存在于他们婚姻缝隙里，整整三年的，所谓的白月光。

林晚站着没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冰凉。她看着他，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玩笑，或者……哪怕只是片刻的犹豫。没有。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顾沉似乎不耐她的沉默，猛地伸手，

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两本鲜红的小册子。他们的结婚证。因为经常需要用到，

一直由他保管。林晚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次看到它们。“林晚，

我们到此为止。”顾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宣布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捏着那两本象征他们法律羁绊的红册子，

没有丝毫留恋，狠狠一撕——“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

尖锐得刺耳。红色的碎片，如同被狂风扯碎的残蝶，纷纷扬扬，飘落在地板上，

落在那些泥印旁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脏污。“她回来了，”他重复了一遍，

目光掠过她苍白的面孔，不带任何温度，“你该让位了。”你该让位了。多轻巧的一句话。

像拂去一粒尘埃。林晚垂着眼，看着地板上那些破碎的红色。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密集的刺痛，但奇异的是，并不剧烈，只是闷闷的，沉沉的，

像是被浸透了水的棉絮一层层缠裹，窒息般的钝痛。她缓缓蹲下身去。长发垂落，

遮住了她的侧脸，看不清表情。她伸出手，指尖微颤，却极其缓慢地，一片，一片，

将那些碎裂的红色拾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捡拾什么稀世珍宝的残骸。顾沉就站在那里，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灯光在他挺括的肩线上投下冷硬的阴影。他看着她卑微的姿势，

眼底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复杂情绪也褪去了，只剩下全然的冷漠，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他大概以为她会哭，会闹，

会歇斯底里地质问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可她什么都没有。林晚将最后一片碎纸捡起，

拢在掌心，慢慢站起身。她甚至没有再看顾沉一眼，目光落在窗外迷蒙的雨夜上，声音很轻，

却异常清晰：“好。”只有一个字。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平静得令人心慌。她转身，

走向卧室，步伐很稳。没过多久，她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走了出来，箱子里东西少得可怜，

除了几件贴身衣物和证件，似乎再无长物。这三年，她住在这座昂贵的牢笼里，

留下的痕迹原来如此之浅。经过顾沉身边时，她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大门。开门，

外面湿冷的风瞬间灌入，吹动她单薄的衣角。顾沉看着她决绝的背影，

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安，快得抓不住。他下意识开口，

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你去哪儿？”林晚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照亮她半边侧脸，平静无波，唯有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

冰冷的嘲弄。然后，她拉开门，身影融入了门外的风雨和黑暗中。门，轻轻合上。

隔绝了两个世界。2 世纪婚礼一个月后。“世纪婚礼！顾氏死对头周屿寒迎娶神秘女子，

场面奢华！”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娱乐新闻。画面里，教堂庄严肃穆，红毯尽头，

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身姿挺拔，他微微侧头，看向挽着他手臂的新娘。

新娘穿着价值连城的婚纱，头纱半遮面，看不清具体容貌，但身段窈窕，气质清冷。

而屏幕下方的小图，赫然是顾沉与当红女星举止亲密的***照片，

标题暧昧——“顾氏总裁新欢曝光，与旧爱断得干净”。街角的咖啡厅里，

顾沉死死盯着那块屏幕，手里的咖啡杯捏得咯咯作响，褐色的液体溅出，烫红了他的手背，

他却毫无知觉。周屿寒……他怎么会娶妻？娶的是谁？

那个新娘的身影……为什么会有一种该死的熟悉感？一种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

骤然缠紧了他的心脏。3 新婚夜的交易同样是这个夜晚。市郊临湖的一栋顶级别墅内，

喧嚣散去，只剩下死寂般的奢华。主卧室内，灯光被调得幽暗，映照着昂贵的手工波斯地毯。

林晚已经换下了那身沉重的婚纱，穿着一件丝质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湖面漆黑，偶有灯光掠过，泛起一丝冰冷的鳞光。脚步声自身后靠近。带着浓郁的，

侵略性的酒气，还有独属于周屿寒的，冷冽强大的气场。他走到她身后，并未触碰她，

只是透过玻璃的反射，审视着她平静无波的侧脸。“戏演完了。”周屿寒开口，

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低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周太太。”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林晚缓缓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周屿寒的眼神很沉，像不见底的寒潭，

里面翻涌着审视、怀疑，以及一丝被利用的愠怒。他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甘心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当枪使，即使这场婚姻各取所需。他猛地伸手，

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利用我报复顾沉？

”他凑近，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她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林晚，

你胆子不小。”下巴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林晚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自己小小的，清晰的影子。然后，

她做了一个让周屿寒瞳孔微缩的动作。她微微探出舌尖，极快，极轻地，

舔过他掐在她下巴的拇指指节——那里，不知何时，沾染了一抹极淡的红，

不知是婚礼上不小心蹭到的印泥，还是别的什么，像一滴凝固的血痕。温软湿润的触感，

一掠而过。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挑衅。周屿寒掐着她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林晚却笑了。

不是温婉的笑，也不是悲伤的笑，那笑容绽放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暗夜里骤然开放的曼陀罗，

美丽，却带着致命的毒。她迎着他骤然变得危险的目光，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不。”“是教你怎么弄死他。”下巴上的力道骤然收紧，痛感尖锐。

周屿寒眼底的审视瞬间被一种浓烈的、极具压迫感的兴味取代。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女人——不是顾沉不要的弃妇，

不是攀附他寻求庇护的菟丝花，而是一柄淬了毒，主动递到他手上的匕首。“哦？

”他喉间滚出一声低笑，松开了钳制，指尖却流连在她下颌泛红的皮肤上，带着狎昵的摩挲，

“说说看，周太太打算怎么‘教’我？”他刻意加重了“教”字，气息拂过她耳廓。

林晚偏头避开那过近的呼吸，眼神却依旧直直看着他，里面的冷静近乎残忍。

“顾氏的核心业务，表面光鲜，内里早就被苏清那次‘意外’留下的烂摊子蛀空了。

他急于和你争城西那块地，资金链已经绷到了极限，只需要一点外力……”她顿了顿，

唇角的弧度冰冷，“比如，他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突然‘意外’断供。”周屿寒眼神微闪。

顾氏资金紧张他有所察觉，但绝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一步。而那个供应商，

是顾沉多年的合作方，关系盘根错节，利益捆绑极深，想撬动，难度极大。

“李董是顾沉的铁杆，”周屿寒慢条斯理，“凭什么听你的？

”“凭他儿子三年前酒驾撞死人，是顾沉帮他摆平的。”林晚语气平淡，

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证据，在我手里。”周屿寒沉默了。他看着林晚，

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刚刚到手的、超出预期的危险武器。她不仅知道顾氏的命门，

还握着能撬动关键节点的筹码。

这绝不是一个只知道围着锅台转、等待丈夫垂怜的女人能有的手段和心机。“你要什么？

”他问，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轻佻，只剩下商人的审慎。“顾氏破产，顾沉一无所有。

”林晚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至于我，帮你拿到城西那块地，以及……顾氏倒下后，

它旗下那家新能源公司，归我。”周屿寒挑眉，那家新能源公司规模不大，

但技术储备很有潜力，是顾沉近几年着力培养的新增长点。这女人，胃口不小，眼光也毒。

“成交。”他伸出手。林晚看了一眼那只骨节分明、蕴含着力量的手，没有去握，

只是转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背对着他，望向窗外无边的黑夜。“明天，

我会把李董的证据发给你。”她的背影单薄却挺直，像一株在风雪中悄然绽放的梅，孤绝，

冷冽。周屿寒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最后一丝疑虑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征服欲和探究欲的灼热光芒。这场游戏，似乎比他预想的，

要有趣得多。4 商战风云接下来的几个月，商界风起云涌。顾沉原本志在必得的城西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