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被老公一家子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我刚入门，老公就叮嘱我要像亲妈一样对待婆婆。

就算婆婆把老公几万块的高定西装当温暖送给环卫工人。

就算婆婆把公公珍藏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一锅煮了茶叶蛋。

只要婆婆一句：“姜姜不是故意的。”一大家子人当场就原谅了她。作为新媳妇第一天，

我特意早起给全家人做丰盛早餐。可婆婆一看桌上的豆浆油条，

张嘴就是：“今天早上怎么就吃这个呀，姜姜值得更好的。”我抄起一根油条，

直接塞进她喋喋不休的嘴里。“爱吃不吃，饿了别跟要饭的一样到处找吃的。

”油条堵住了她剩下的话。孟家三口人，全都看傻了。难道他们不知道，

我对我亲妈就是这样的吗？1婚前孟昭远就跟我打过预防针。“咱妈从小被宠大的，

你多担待点。”他拉着我的手，眼神恳切，“就当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当时笑着点头，

心想能有多难搞。直到婚礼前一天，我才真正见识到婆婆姜春兰的厉害。

和前几次见面截然不同，那天她穿着一身粉红色连衣裙。头上扎着两个麻花辫，

五十多岁的人硬要装二十岁少女。“姜姜觉得这个婚礼布置不好看。

”她指着我精心挑选的香槟色系，撅着嘴，“姜姜想要粉红色的，公主风格的。

”孟昭远立刻看向我。婚庆公司的人也愣住了，明天就要办婚礼，现在改布置？“那就改吧。

”我笑着说，“反正是咱妈喜欢就好。”姜春兰立刻笑了，拍着手跳起来：“新媳妇真好，

姜姜最喜欢新媳妇了！”孟昭远松了口气，在我耳边说：“谢谢你，知鱼。”我没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前几次双方家长见面，两父子费尽口舌才说服婆婆穿正常点。是正常，

而不是正式。一到婚礼当天，整个宴会厅变成了粉红色的海洋。我穿着白色婚纱站在里面，

活像个误入游乐场的路人。宾客们窃窃私语，我听到有人说：“这是小孩子过生日吗？

”姜春兰却开心得不得了，到处跟人炫耀：“这都是姜姜设计的，好看吧？

”我差点没忍住举起手一边摇头一边鼓掌，然后说：绝，真的绝！2新媳妇进门第一天，

我五点就起床了。厨房里备好的食材很齐全，我煮了小米粥，煎了荷包蛋，炸了油条，

磨了豆浆，还拌了三样小菜。六点半，热气腾腾的早餐摆满了餐桌。

我回房间叫醒孟昭远：“起床吃饭了。”他迷迷糊糊地说：“这么早？

”“你不是说你妈七点要吃早饭吗？”孟昭远这才清醒过来，赶紧起床洗漱。我们下楼时，

公公孟建国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看到满桌的早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有心了。

”“应该的。”我给他盛了碗粥。七点整，姜春兰踩着点下楼。她今天穿了件黄色的睡裙，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贴着睡痕。一看到桌上的豆浆油条，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今天早上怎么就吃这个呀。”她坐下来，用筷子戳了戳油条，“姜姜值得更好的。

”餐桌瞬间安静。孟昭远放下筷子：“妈，知鱼五点就起来做早饭了。”“那又怎么样？

”姜春兰理直气壮，“姜姜不喜欢吃油条，太油腻了，姜姜要吃法式吐司，要喝现磨咖啡。

”公公孟建国皱眉：“春兰，别胡闹。”“姜姜没有胡闹！”她的声音拔高，

“姜姜就是想吃好一点的早餐，这有错吗？”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道歉。我却反手抄起一根油条，直接塞进了她张开的嘴里。

3油条塞得很深。姜春兰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爱吃不吃。”我拍拍手，

“饿了别跟要饭的一样到处找吃的。”孟昭远吓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公公端着粥碗，

保持着喝粥的姿势，整个人僵住了。姜春兰好不容易把油条咽下去，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你、你欺负姜姜！”她哭着跺脚，“姜姜要告诉所有人，你欺负姜姜！”“告啊。

”我重新坐下来，继续吃我的荷包蛋，“顺便告诉他们，我对我亲妈也是这样的。

”孟昭远终于反应过来：“知鱼，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让我把她当亲妈吗？

”我抬头看他，“我妈要是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也是这么对付她的。”这话倒不是假的。

我妈沈婉秋年轻时也被我外公外婆宠坏了，动不动就要这要那。后来我爸去世得早，

家里就剩我和她。她第一次在我做完饭后挑三拣四，我直接把饭菜倒进了垃圾桶。

“不吃拉倒，饿一顿就老实了。”从那以后，我妈再也不敢在吃饭这件事上作妖。

姜春兰哭得更凶了：“孟建国，你听听，她说什么！她居然这么对姜姜！”公公看看我，

又看看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婆，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孟昭远急了：“爸，你说句话啊！

”“吃饭。”公公低头喝粥，“都吃饭。”4这顿早饭在姜春兰的哭声中结束。她哭着上楼，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把门锁上了。走之前我还不忘再戳她一句：“哭什么哭？”“你姓姜，

嫁给姓孟的，把自己当孟姜女吗？嗷嗷哭两声就能哭倒长城？”孟昭远追上去敲门：“妈，

你别生气，我跟知鱼说。”“姜姜不要听！姜姜要离家出走！”我收拾着碗筷，

公公突然开口：“你妈真的也这样？”“比这还过分。”我把碗放进洗碗机，

“我十五岁那年，她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把一盘菜扣在了我头上。”公公沉默了。

“我当时也没惯着她。”我关上洗碗机，“直接收拾东西去了寄宿学校，一个月没回家。

”“后来呢？”“后来她饿了三天，给我打电话求我回家。”我擦干手，“从那以后，

她再也不敢对我做的饭指手画脚。”公公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楼上传来孟昭远的声音：“妈，你开门，咱们好好说。”“不开！姜姜要气死了！

姜姜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家不要姜姜了！”我上楼，走到门口。孟昭远看到我，

欲言又止。我敲了敲门：“姜春兰，你要是真想离家出走，我现在就给你收拾行李。

”里面安静了一瞬。“你、你凶姜姜！”“你、你还直呼我大名，不叫我婆婆！”“对，

我就是凶你。”“对，你再作妖我连你名字都不叫，叫你姜大姐。”我靠在门上，

“你要是觉得委屈，现在就走，我绝不拦着。”孟昭远拉我的袖子：“知鱼，你别这样。

”我甩开他的手：“你妈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姜姜姜姜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这话说得很重。孟昭远的脸色变了：“她是我妈！”“我知道她是你妈。”我看着他，

“但她也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房间里突然传来摔东西的声音。5门被猛地拉开。

姜春兰站在门口，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红肿。“你说姜姜恶心？”她指着我，

手指都在发抖，“你居然说姜姜恶心？”“我说的是你自称姜姜这件事恶心。”我纠正她，

“你本人我还没评价。”她扬起手就要打我。我抓住她的手腕：“动手是吧？

那咱们就说清楚。”孟昭远要来拉开我们，被我一个眼神逼退。“你从小被宠坏了，

全家人都让着你，我理解。”我盯着姜春兰的眼睛，“但我不是你家人，我没义务惯着你。

”“你、你……”“你什么你？”我打断她，“你今年五十三了吧？儿子都三十了，

还天天姜姜姜姜的叫自己，你不觉得幼稚吗？”姜春兰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还有，

我五点起床给全家做早饭，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挑三拣四。”我松开她的手，

“你以为你是谁？慈禧太后？”“知鱼！”孟昭远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我转头看他，“跪下来求她吃饭？

还是现在就出门给她买法式吐司和现磨咖啡？”孟昭远被我问住了。

姜春兰哭得更大声：“孟建国！孟建国你上来！你儿媳妇欺负我！”公公慢悠悠地上楼，

看了看这一幕。“春兰。”他开口了，“知鱼说得没错。

”姜春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也帮着她？”“我不是帮着她。”公公叹了口气，

“我是觉得，你确实该改改了。”这句话无疑像轰炸机投了颗原子弹下来。

轰的姜春兰愣住了，孟昭远也愣住了。我倒是不意外，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公公其实早就受够了自家老婆的作妖，只是一直没人敢说破。现在我说了，他正好顺水推舟。

6“你们都欺负姜姜！”姜春兰崩溃了，“姜姜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你地位高着呢。”我冷笑，“上个月你把你儿子的高定西装送给环卫工人，

他说什么了吗？”孟昭远的脸色变了。那件西装是他花了八万块定制的，

准备参加重要商务活动用的。结果姜春兰看环卫工人冬天穿得单薄，

直接把西装拿出去送了人。“姜姜是做好事！”姜春兰理直气壮，“那个爷爷那么可怜，

姜姜心疼他。”“心疼可以，拿你自己的东西去心疼。”我说，“你儿子的西装，

你有什么资格送人？”“姜姜不是故意的嘛！”“还有上上个月。”我继续说，

“你把你老公珍藏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一锅煮了茶叶蛋。”公公的脸黑了。

那是他朋友送的，拢共就那么几棵树尖尖，一年产量都到不了一斤。他收收藏藏又是三年，

一直舍不得喝。结果姜春兰觉得茶叶蛋不够香，直接抓了一大把扔进锅里。

“那个茶叶蛋可香了！”姜春兰还挺得意，“邻居们都说好吃！

”“你……”公公深吸一口气，“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为什么不提？”我不依不饶，

“就因为她一句‘姜姜不是故意的~’，你们就什么都原谅她？”孟昭远拉我：“知鱼，

差不多就行了。”“差不多？”我甩开他，“你告诉我，什么叫差不多？

她做错事从来不道歉，你们还要哄着她，这叫差不多？”姜春兰哭得快喘不过气了。

公公扶着她：“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管！”姜春兰推开他，“我要她道歉！

她必须给姜姜道歉！”我笑了：“你做梦。”“你！”“我告诉你，姜春兰。

”我走到她面前，“我妈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你以为你能例外？”7这话说完，

整个走廊都安静了。姜春兰瞪着我，眼泪挂在脸上。孟昭远和公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转身下楼，留下一句：“早饭在桌上，爱吃不吃。”回到房间，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喂，鱼鱼？”我妈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没事，就是想问问你，

还记得我十五岁那年的事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记得。”我妈叹了口气，

“你那臭脾气，都随了你爸。”“是你先把菜扣我头上的。”“我那不是一时气急吗？

”我妈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你走了，我在家饿了三天，差点饿死。”“活该。

”“你这孩子！”我妈笑骂，“怎么突然提这个？”“没什么，

就是遇到了个和你一样被宠坏的人。”我靠在床头，“太久没见到这种极品了，

真的让我甚是想念。”我妈沉默了一会儿：“你婆婆啊？”“嗯。”“那你悠着点。

”我妈提醒我，“我是你妈，你怎么治我都行。但婆婆不一样，闹僵了不好收场。

”“我知道。”我说，“但总得有人管管她，不然这个家没法过。”我妈想了想：“也是，

你那性子，确实受不了那种作妖的。”“行吧，你看着办，实在不行就回家。”“嗯。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其实我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但我真的受不了姜春兰那副样子。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全家人围着她转，稍有不顺心就哭闹。这要是我妈，

我早就把她送精神病院了。门突然被敲响。“知鱼，开门。”是孟昭远的声音。我没动。

“我知道你在里面，咱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我说，“你要是来劝我道歉的，

就别浪费时间了。”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我不是来劝你道歉的。”孟昭远说，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8我打开门。孟昭远站在门口，

脸上写满了疲惫。“进来吧。”我让开身子。他走进来，在床边坐下：“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我不该让你受这种委屈。”孟昭远揉着太阳穴，“我也知道，

我妈确实被宠坏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我让着她？”“因为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苦笑，“我爸宠她，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宠她，全家人都宠她。我以为这很正常。

”我没说话。“但今天你说的那些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他抬头看我，“我妈真的不正常。

”“知道就好。”“可是……”孟昭远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温和一点？她毕竟是我妈。

”我就知道他要说这个。“孟昭远，我问你。”我在他对面坐下，“如果我妈也像你妈这样，

你会怎么办？”他愣住了。“如果我妈天天作妖，动不动就哭闹，你会温和地对待她吗？

”“我……”“你不会。”我打断他，“你会觉得她有病，会觉得她不可理喻，

会想离她远一点。对不对？”孟昭远说不出话来。“所以别跟我谈温和。”我站起来，

“我已经很温和了，换成别人，早就把她送精神病院了。”“知鱼！”“我说的是实话。

”我看着他，“你妈这种情况，在外面早就被人打死八百回了。就你们家还把她当宝贝供着。

”孟昭远沉默了很久。“那你想怎么办？”他问。“很简单。”我说，“从今天开始，

她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不许再用'姜姜不是故意的'这种话搪塞过去。

”“这……”“你要是做不到，咱们就离婚。”我说得很平静，“我可以容忍很多事，

但我受不了一个巨婴婆婆。”孟昭远的脸色变了：“你说真的？”“当然。”他看着我，

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你变了。”他说，“婚前你不是这样的。”“婚前我没见过你妈。

”我冷笑，“要是早知道她这样，我根本不会嫁给你。”这话说得很重，

但确实是我的真心话。9孟昭远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发呆。其实我也不想闹成这样，但姜春兰真的太过分了。婚礼布置的事，

我可以让。但早餐这件事，我绝对不能让。因为我知道，如果这次我退了，

以后她会得寸进尺。就像我妈当年一样。我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被我外公外婆宠坏的。

外公外婆不在了，可我爸在世的时候，还能管管她。我爸去世后，她变本加厉。

我十五岁那年，她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把一盘菜扣在了我头上。我当时就爆发了。“沈婉秋，

你再这样，我就不回来了。”她以为我在开玩笑。结果我真的收拾东西去了寄宿学校，

一个月没回家。她打电话给我，我不接。她发短信给我，我不回。第三天，她开始慌了。

第五天，她开始求我。第七天，她哭着说再也不敢了。我依然没理她。直到第十天，

她饿得受不了了，跑到学校门口堵我。“鱼鱼，妈错了，你回家吧。”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

心里也不好受。但我还是冷着脸说：“以后还敢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我做的饭，

你还敢挑三拣四吗？”“不敢了。”从那以后，我妈真的老实了。

她再也不敢对我做的饭指手画脚，再也不敢在我面前作妖。因为她知道，我说到做到。

我惹急了，真的会不管她。现在的姜春兰，和当年的我妈一模一样。被宠坏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我必须用对付我妈的方法，来对付她。否则婚后这日子，

没法过下去了。10下午三点，姜春兰终于出来了。她换了身衣服，脸上的妆也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