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梆子敲过三响，清河镇东头的风突然变得黏稠。
赵瘸子拄着更棍往巷角缩，眼瞧着纸钱灰打着旋儿往天上窜，像是被无形的手捏成了漩涡。
老槐树枯枝"咯吱"作响，树皮裂缝里渗出暗红汁液，混着烧纸的焦糊味钻进人鼻腔。
他正要摸火折子点灯笼，忽听得铜钱相撞声贴着耳根擦过——叮铃！
三丈开外的青石板路上，白麻衣影子飘着走，手里攥的铜钱串拖出半尺长，每枚钱眼都拴着截红头绳。
月光照在那人后背，赵瘸子瞧见衣裳下摆洇着团黑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竟不渗开，反倒凝成蝌蚪状的印子。
"夜路莫挡鬼差道......"沙哑声从槐树顶传来。
赵瘸子猛抬头，只见枝桠间垂下半截灰布腰带，系着块"丰益仓"字样的木牌，牌面裂痕里嵌着几粒黍米。
他后颈汗毛倒竖，这仓二十年前就闹过匪患，传闻守仓的殷家父子被东洋刀捅成血葫芦，儿媳悬梁时还把婴孩肚兜绞进绳结里。
铜钱声骤然密集如骤雨。
白影倏地转身，麻衣领口翻出半张青紫面皮——那脸上没有鼻子，只余两个黑窟窿，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细密尖牙。
赵瘸子手里的灯笼"噗"地灭了，火芯爆开的硫磺味里，他瞥见铜钱上反着绿莹莹的"长命富贵"刻纹，分明是镇上李老财仿造前朝花钱的赝品模子！
"阴司借道，活人退散！
"嘶吼声震得老槐落叶纷飞。
赵瘸子瘫坐在地，眼见白影化作黑雾钻进树洞，树芯传来指甲抓挠木头的"吱嘎"声。
他连滚带爬撞开镇西药铺门板时，学徒阿贵正对着井口发怔——月光照得井水泛着油光，三枚浸血铜钱浮在中央，钱眼红绳缠着块褪色肚兜，金线绣的莲花纹竟与殷家儿媳殉节时穿的里衣一模一样。
"这是聚魂钉！
"阿贵指尖发颤挑起红绳。
绳结末端粘着黍米粒，细看已长出霉斑。
他猛然想起月前替王家少奶奶配安神药时，曾在后厨瞥见半袋霉变的仓廪官粮，米袋印着"本裕"字样，与槐树上悬的木牌正好凑成一对。
五更天未至，镇北王家大宅已乱作一团。
少奶奶的尖叫声刺破窗纸，阿贵举着桃木剑冲进卧房时，铜镜里映出的鬼影正用红绳勒她脖颈——那绳结打法与二十年前殷家儿
赵瘸子拄着更棍往巷角缩，眼瞧着纸钱灰打着旋儿往天上窜，像是被无形的手捏成了漩涡。
老槐树枯枝"咯吱"作响，树皮裂缝里渗出暗红汁液，混着烧纸的焦糊味钻进人鼻腔。
他正要摸火折子点灯笼，忽听得铜钱相撞声贴着耳根擦过——叮铃！
三丈开外的青石板路上，白麻衣影子飘着走，手里攥的铜钱串拖出半尺长，每枚钱眼都拴着截红头绳。
月光照在那人后背，赵瘸子瞧见衣裳下摆洇着团黑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竟不渗开，反倒凝成蝌蚪状的印子。
"夜路莫挡鬼差道......"沙哑声从槐树顶传来。
赵瘸子猛抬头，只见枝桠间垂下半截灰布腰带，系着块"丰益仓"字样的木牌，牌面裂痕里嵌着几粒黍米。
他后颈汗毛倒竖，这仓二十年前就闹过匪患，传闻守仓的殷家父子被东洋刀捅成血葫芦，儿媳悬梁时还把婴孩肚兜绞进绳结里。
铜钱声骤然密集如骤雨。
白影倏地转身，麻衣领口翻出半张青紫面皮——那脸上没有鼻子，只余两个黑窟窿，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细密尖牙。
赵瘸子手里的灯笼"噗"地灭了，火芯爆开的硫磺味里，他瞥见铜钱上反着绿莹莹的"长命富贵"刻纹，分明是镇上李老财仿造前朝花钱的赝品模子！
"阴司借道，活人退散！
"嘶吼声震得老槐落叶纷飞。
赵瘸子瘫坐在地，眼见白影化作黑雾钻进树洞，树芯传来指甲抓挠木头的"吱嘎"声。
他连滚带爬撞开镇西药铺门板时，学徒阿贵正对着井口发怔——月光照得井水泛着油光，三枚浸血铜钱浮在中央，钱眼红绳缠着块褪色肚兜，金线绣的莲花纹竟与殷家儿媳殉节时穿的里衣一模一样。
"这是聚魂钉！
"阿贵指尖发颤挑起红绳。
绳结末端粘着黍米粒，细看已长出霉斑。
他猛然想起月前替王家少奶奶配安神药时，曾在后厨瞥见半袋霉变的仓廪官粮，米袋印着"本裕"字样，与槐树上悬的木牌正好凑成一对。
五更天未至，镇北王家大宅已乱作一团。
少奶奶的尖叫声刺破窗纸，阿贵举着桃木剑冲进卧房时，铜镜里映出的鬼影正用红绳勒她脖颈——那绳结打法与二十年前殷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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