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能哭。”
祁晞佑略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在首页随便点进去一个节目。
客厅全是他哭声，有点渗人。
“你根本不懂我……”徐亦鹤又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擤鼻涕，他现在己经不仅仅难受于被女神当鱼养了，还连带着把之前几段暗恋都难过了一遍，难过如潮水袭来，根本挡不住。
“暗恋的滋味，你这个万年开不了花的铁树怎么可能懂？”
祁晞佑闻言轻扯了下唇角，淡淡嘲弄，“恋不上就不恋呗，谁稀罕。”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恋的，给他整得，还没跟人家发展关系就要死要活的。
恰逢此时桌上的手机响了，祁晞佑垂眸扫了眼，接起电话。
等对面开口时无意间往窗外看了眼，才发现下起了雨。
梅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带着几分焦急，“宝贝，你到家了没？”
“我忽然想起来，茁茁的猫粮吃完了，医院有事走得太忙，忘记给它换了，你没到家的话抓紧回去，给它喂饭。”
“我在家呢妈。”
祁晞佑说着看向脚边己经睡着的小猫，“猫喂过了，茁茁吃不到粮不得把咱们家拆了？”
“那就行。”
梅荔上了车，“我先去趟超市买点菜，你今晚把亦鹤叫来家里吃饭，你俩这么久没见了，好好聚一聚。”
刚好没两天就要开学，也能找那孩子了解了解新学校的情况。
“嗯。”
祁晞佑应了声，看向旁边依旧在小声抽泣的男生，“那先挂了？
您回来需要接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断，他放下手机，言简意赅地提醒，“我妈下班了，我爸也快回来了。”
言外之意：不想被长辈看见然后追着问，就趁早收拾收拾心情。
“啊？”
梅阿姨还好，美丽温柔。
但徐亦鹤对祁叔叔一向是又敬又怕，一听这话当即收住眼泪，把脸擦得干干净净。
——背着书包从小卖部出来，明灼随手把头发扎起来，没往小区方向走，而是转弯去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
店里最里面那桌，正在聊天的两个高中生一听到推门声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门口。
“灼灼！”
许之铃第一个举起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快来，就等你了！”
“来了。”
明灼笑盈盈应了声，脚步轻快朝两人走过去。
角落里的贺宸周懒懒靠着椅背，目光迎接她过来，开玩笑道，“灼姐怎么才来，就等你的作业了。”
他们三个是高一认识的，因为座位在一块儿，自然而然就熟起来了。
幸运的是，高二也还是在一个班。
明灼闻言没说什么，脸上还是挂着笑，坐下后把书包摘下来，抱在怀里。
看都没看对面的少年一眼。
贺宸周当即低头伸手，掌心朝上态度谦卑，“错了姐，请把作业借我看看吧。”
明灼不为所动，跟许之铃聊起了天。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回应，贺宸周无奈一笑，重新坐回去，盯她俩看了会儿，继续跟暑假作业较劲儿去了。
早知道就不嘴欠了，忘了明小灼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鬼。
“灼灼，你看分班表了没，之前咱们年级的第一名好像分到咱们班了。”
许之铃说着就划拉划拉手机，把班级群聊里的分班表找了出来，指给她看。
“这个，沈常郁，他是搞数竞进来的，听说他上学期期末考试全科接近满分来着，按理说应该去竞赛班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分到我们班。”
这个男生明灼很有印象，表彰大会的常客，模样清秀，气质有点淡。
每次和他一起站在领奖台上被表彰，明灼弯眼笑得明媚的时候，总能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睥睨底下的人群。
虽说是睥睨，但神色一点倨傲感都没有带，就只是不在乎；不像今天在小卖部买烟的那个帅哥，一看就是朵带刺的高岭之花。
“灼灼？”
许之铃伸手戳了戳她脸颊，“你想什么呢，叫你都不答应。”
“没什么啊，”明灼回神，若无其事道，“我就是忽然想到，有沈常郁在的话，我们班平均分跟五班的差距应该会小很多。”
他们是六班，跟五班一样是重点班，每次考完试班主任都会拿他们班跟五班做比较，从单科比到综合，再到总平均分。
“那倒是，”许之铃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高兴，“没准下学期，我们班能超过五班呢？”
“当然有可能。”
贺宸周忽然出声，头都没抬，“我们班本来就不差。”
“确实！”
许之铃当即表示赞同。
贺某人终于说了句顺耳的话，明灼欣慰点头，大发慈悲把作业递出去了。
瞥到作业边角的贺宸周惊喜抬头，双手接过那几本暑假作业，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姐，你是我唯一的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少来。”
明灼勾唇，“有这么夸张的演技你还不如在下次吃麻辣烫的时候请我吃炸串。”
贺宸周动作很快地翻着作业，纸张掀起的风吹动一缕打着卷的短发，他爽快应下，“可以啊。”
“请你俩吃饭都行。”
他突如其来的大方行为让明灼和许之铃有些狐疑地对视一眼。
许之铃：“你中彩票了？”
明灼：“钱是正规渠道来的吗？”
“什么啊，”贺宸周放下笔，有些哭笑不得，“我爸给的零花钱。”
“哦哦。”
“你爸回来了啊。”
他这么说两个小姑娘就懂了。
贺宸周的爸爸一首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徵江，他一首都是跟妈妈和外婆一起住。
“我爸这次假长，说是可以一首在家待到开学之后。”
贺宸周揉了揉自己自来卷的蓬松头发，笑得露出单侧虎牙，看得出是很开心的，“他还说要接我放学来着。”
“真好啊。”
明灼也弯眼笑起来，看向旁边的许之铃，压低声音，“他不在，咱们就可以放心去逛精品店了。”
男孩子很少有人懂逛精品店的乐趣，可惜的是，贺宸周就是不懂的那大部分男生。
每次她俩被精品店或者摊子绊住脚，他没等多久就会忍不住出声催促。
许之铃脸上笑意更甚，也压低了声音，“就是说啊，太好了！”
什么都听见了也看见了的贺宸周：……“喂，”他拉长音调，愤愤拿起笔，“你们俩的笑容吵到我了。”
两个小姑娘看了他一眼，都是眉眼弯弯，没说什么，又继续聊了起来。
贺宸周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面带微笑补作业。
生活就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你笑着笑着就会发现——笑不出来了。
他到底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作业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