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京城此刻是风雨飘摇,在几百里外的江北省,看上去却是岁月静好,江北省乃卑朝十五省之一,内部共十县,北靠巨关河,东临天海,是疏通国际之都。
“哦!
武知县!”
两个妇人笑嘻嘻捡起了散落一地的木头。
被称为武知县的,便是在江北省渤海县任知县的武龚。
此刻的武龚穿着粗布素衣,却任然透露出一股不同于寻常百姓之心气,虽然他有一条腿从前在战场上落下了病根,但百姓,依然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知县。
“小心啊!
木头不能坏,二位自己,也不得受伤了,不过,你们拿木头做什么。”
“哦,房屋有些摇晃,便拿木头加固一下。”
“家里男人呢?
不来帮一帮!”
武龚打趣道,接着就朝着两位行个礼,便拖着瘸腿,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两位妇人微微一笑,似是得到什么嘉奖一般,继续走了。
来到一个酒楼前,却见一个小二似乎正在张望着什么。
“唉!
武知县!”
武龚到这里己经很久了,小二装作刚刚看到的样子,终于看到了武龚。
“小周!
又与我闹事!”
武龚装出一副不满的表情。
“县太爷,县太爷!”
那小二立马弯下了腰,似乎有些请罪的意思。
“也就是玩笑罢了!
不要当真啊。
哈哈哈!”
武龚爽朗一笑,抄起袖子,踏入酒楼。
“诶!
武知县,孙大人,己经在二楼等您了,要不要小的扶您上去。”
武龚摇了摇头,“倒是显得我迂了,我自己上去便是,诶,小周。”
小二朝着武龚一拜,“县太爷,您有何事吩咐。”
“一楼,还有剩下的包间吗?
还是说,只有二楼有了。”
小二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憋了半天,嘴里只是蹦出来一个“这”字。
“哦,我知道了,有人不让你说!
算了,算了。”
武龚又是一笑,一瘸一拐,扶着自己断掉的右腿,踏上了台阶。
见到这样,周围的客人都愣了神,没有人敢喝酒。
武龚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他转身大喊:“诸位!
不必担心!”
那客人才都动了起来。
来到二楼一个男人穿着与武龚一样简朴的妆容坐在了桌边。
“哎呀呀,留颜兄!”
武龚连忙作揖,似乎装成这才发现是他的这种。
“小二没告诉你,是什么人来看你?”
眼前的孙留颜调侃道。
“当然是说了。”
“请坐!”
武龚爽朗一笑,轻轻坐了下来。
孙留颜一看,眼前的武龚满头大汗,倒是有些满意的笑了。
“你害我啊。”
武龚忽然说了起来。
“哦?
我哪里害你了。”
“留颜啊,你不当我是兄弟啊!”
武龚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里灌。
“算了,算了!”
孙留颜一把拉住武龚,“好了,是我事先没有说明白。
先前你渤海县借我柳州县粮食,何时归还。”
武龚点了点头,又作出为难的样子,“留颜啊,这是赈灾用的,为何其他县的知县,没有催过的,就是你,和我关系最好的,反而来催了呢?”
“啧!”
孙留颜一拍大腿,心想着: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也就只有我关系与你最好,我不来谁来?
他这么挑明出来,看样子便是铁了心不还了。
“那,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孙留颜一拍大腿,“看样子,你这个泼皮无赖,又要耍怪,这个窟窿我填了。
这不是最重要之事。
最重要的,是区域朝堂的事,你知道了吗?”
武龚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任何消息。
“各区官员己经到了,内阁却临时解散了朝会。”
孙留颜颇有些无奈。
“那,要求赈灾粮的文书,一本都没有递上去?”
“何止啊!
唉!”
孙留颜惋惜非常,“只是交给了三内阁,你也明白,内阁哪里会批调遣军粮的文书!”
武龚一拍桌子,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那,那你说这些,意欲何为啊?”
“武大人,生分了,我也明说了吧。
只是告诉你,接下来,真要苦了,我们其他几县,肯定也无法调集粮食来的。”
武龚点点头,“我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利害关系,我自然明白。
那,多谢孙大人提醒了。”
武龚朝着孙留颜一作揖。
孙留颜挥了挥手。
“唉,那你叫我来,意欲何为啊。”
孙留颜突然问道:“又是叫我定酒楼,又是叫我先来的。”
“我准备,辞官了。”
“什么?
文责!
万万不可啊。”
孙留颜听到这话,脸颊止不住的开始冒汗,他拿出一块布头,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汗,慌忙收起了露出的惊恐之色,“对不住,失态了。”
武龚大喝一口酒,接着说,“父母亲走的早,我又无妻无儿,一辞了之,也就逍遥快活!”
“你走了,渤海县百姓怎么办?
你这样一走了之,太负责了,再说,这,这也不像你啊!”
孙留颜挽留道。
“我也担心,我手下之次县,也算是个清官,交给他,我倒是也放心。”
武龚认真的说道。
卑朝知县之副手是为次县。
“人间之景,无外乎是钱与权,二者,我都不要!”
武龚大喊道,“圣上也是如此,内阁首臣也是如此,我为何不可一走了之?”
“诶!”
孙留颜一把拉住武龚的手,“万万不可说出这种话啊!
你无儿无女,没有家眷,但也会牵连别人的啊。
这种利害关系,你怎么反倒不明白呢?”
“我就是太明白了!”
武龚无奈的叹了口气,“可圣上不明白。
如果再这样下去……”“住嘴!”
孙留颜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畜牲,不要自己的命,我还要呢!
你敢说出这种话来!”
看样子孙留颜是真的着急了,武龚这才收起自己刚刚愤愤不平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留颜,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次朝廷下来的文书,我会好好批掉,执行完,等这个冬天过了,我便辞官。”
孙留颜点了点头,“希望你不要做什么首臣,自己的命,不也是命吗?”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便在渤海县的街道上盖了厚厚的几层,来往孩子无一不驻足玩乐了起来。
孙留颜与武龚站在酒楼上,朝着下面看去。
“看看,他们!
哪里像个刚刚过了饥荒的样子!”
孙留颜指着那群玩闹的孩子。
“让他们玩!
好不容易挺了过去,可这样下去,灾难只会一个接一个,及时行乐,便才是真正的道理。”
武龚反驳道:“大旱的时候,你没有来过这里,来了,你就知道了,现在的美景,是多么难得啊。”
“曹轩!”
“奴才在。”
京城的大雪,渐渐停了下来,皇帝似乎有些不满。
“你看这雪,怎么样啊?”
皇帝瞟了一眼旁边的曹公公。
曹公公浑身发抖,想了想,“好,妙!”
“好?
妙?”
皇帝的语气,显然是不太满意。
“不,不是,坏,恶!”
“又变作了,坏?
恶?”
皇帝又是两句反问。
“这……这……”曹公公脸色煞白,他听说了前面被杀的公公做的事,立马求饶,自然是不行的。
“是!”
曹公公突然提高了语气,“坏!
恶!”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曹公公,“你倒是蛮有眼力见的。”
“奴才不敢,圣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曹公公笑着说道。
“朕是这么一言堂的人吗?”
皇帝忽然一问。
“这……”曹公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瞬间又慌了神,“不,不是,万岁爷,万岁爷,天神下凡,即使是一言堂,也是圣明。”
“哦?
这么说,朕,是一言堂了?”
皇帝忽地站了起来,“来人,打这个狗奴才二十大板。”
“陛下,这是又干什么啊!”
杨千霈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人便在自己的府邸自言自语,“简首是,简首是疯了。”
“杨大人!”
坐在他面前的两人,一个是盛赫,便是先前的吉悔,另一个,是徐乾,便都是他协调内阁之次臣。
盛赫看着杨千城忧心忡忡的样子,便体谅道:“杨大人,您应该,好好与我们的陛下说说,兴许,也就准了。”
“不可能,陛下,不会放我走的。”
杨千城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我走了,你们也都自身难保,朝臣里,都认为,我与那李松,各有一党,陛下,还得留着我,挡着那太后一系的人呢。”
“唉……皇上己是有无上权力了,怎么还……”徐乾忽然一说。
“住嘴!”
杨千城显然生气异常,但他依然还只能轻声说道:“监部听着呢!
你不要舌头了?”
徐乾脸色一变,连说几声恕罪。
“陛下,该看看太子了。”
太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皇帝,心里早己有了几分不满。
“母后!”
皇帝站了起来,“太子,又不是朕的儿子,我何必去看呢?
但,太子是母后的孙子,朕相信,太子,在母后的谆谆教诲之下,一定能飞速的成长。”
“多谢陛下夸奖,陛下,马上,就是神节了,是否,要去上山参拜。”
“这点,母后决定便是了。
朕,都同意的。”
太后点了点头,“多谢陛***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