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停黑市
男孩的指甲划过冷藏柜第三层钢化玻璃，保鲜膜如蜕皮般剥落，露出锈蚀的铸铁暗门。
1995年的年号篆刻在门锁处，锁芯是枚嵌着福岛核废料的青铜齿轮，每当秒针跳动就会渗出幽蓝辐射光。
"欢迎来到视听者的胃袋。
"男孩啃碎三根林夏的白发，发丝在锁孔里融化成放射性黏液。
向下延伸的阶梯吞噬着手电筒的光，潮湿空气中飘浮着1980年代爵士乐《Take Five》的萨克斯旋律，每个音符都凝结着水银颗粒。
地下黑市的霓虹灯牌用凝固的时间凝胶供电，"寿命交易所"的繁体字在霉斑中痉挛般闪烁。
穿靛青山装的男人敲打黄铜算盘，每颗算珠都是固态泪滴，表面蚀刻着不同年代的***者遗书。
当林夏经过时，第七颗算珠突然渗出1995年阪神地震的哭嚎。
"最新汇率！
"男人扯开喉咙，声带振动出东京股市的K线图，"1年寿命兑换3克时间碎钻，支持分期付款！
"他的眼球是两枚转动的怀表，左眼显示林夏的剩余寿命，右眼倒计时着世界末日。
林夏的白发突然被机械钳夹住，穿着防护服的摊主扯下三根发丝："入场费。
"发梢在玻璃罐里扭动成微型东京塔，塔尖渗出福岛核废水，在罐底积出辐射量超标的荧光水洼。
男孩将塔尖折断，换来半块镶着切尔诺贝利石墨的怀表残片，裂痕处不断渗出1986年的悲鸣。
"你吃过核污染便当？
"纹身师突然钳住林夏手腕，他的胸腔如同展示柜，嵌着福岛第一核电站3号机组的燃料棒碎块。
针尖蘸取沸腾的核废料，在她左肩纹上倒计时沙漏，疼痛让视网膜浮现全息投影：1999年4月1日04:15，产房的青铜触手刺破保温箱，母亲被拖入通风管道时，手指在钢板上刻出甲骨文的"夏"字。
香奈儿女人从纹身镜的汞蒸气里渗出，猩红甲油刮擦林夏后背皮肤："产品批号19850401，时管局三等残次品。
"条形码下的肌肉纹理突然活动起来，显现出实时东京湾污染指数，每条肌理都是未来海啸的预演轨迹。
男孩用过期酸奶瓶砸碎镜子，拽着林夏冲进通风管道。
生锈的管壁黏满不同年代的口香糖，1999年的绿箭包装印着中本聪的童年住址，2008年的益达附赠比特币创世区块坐标。
他们在岔路口遭遇时间湍流，跌入1999年的医院产房，消毒水味混杂着青铜熔液的气息。
保温箱里的女婴正被注射靛蓝色液体，针管标签印着："时空稳定剂NO.19850401"。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突然实体化，如同绞索缠绕林夏脖颈，化作东京地铁丸之内线的运行图。
"这才是你的本体。
"男孩戳破婴儿胸口，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关东煮汤汁，漂浮的萝卜刻着母亲失踪的经纬度坐标。
产房电视机突然播放NHK特别报道：东京湾海水凝结成林夏的白发，每根发丝都缠绕着昭和年间的沉船残骸。
香奈儿女人从产床下的血泊里爬出，腹部的妊娠纹重组为时管局徽章，脐带连接着正在融化的便利店模型。
当林夏的白发刺入新生儿脐带时，1985年的汽水瓶从天花板坠落。
瓶身广告画里的松田圣子正在融化，露出母亲怀抱青铜面具婴儿的合影，背景是正在建设中的福岛核电站。
收银机突然喷出成捆的1988年旧日元，每张纸币都印着她的死亡倒计时，油墨用广岛原爆幸存者的血液调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