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食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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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承安据说是张骞的门客,今年二十有二,与张骞是同乡,都是汉中郡城固人。

至于他俩之间有何更深的瓜葛……寓喜就不得而知了。

“朝食还未用完嘛,我跟承安都己经是用完朝食后又煮了壶茶才来的。”

小少年徐归翊席地而坐,徐承安也一同跪坐在寓喜的对面。”

寓喜淡定的喝完第三碗粥,将碗筷放下后,拿起布制手帕擦了擦嘴,“今日起晚了,用膳也晚了些时间。”

徐承安看了看寓喜,嘴角扯出一抹笑,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随意自然地将手里的竹简放在面前的小案上,倒了杯水,“每日安然入睡,再安然醒来,必然会身体无碍,我看你气色红润,那药也不用再服用了吧。”

小少年罗归翊闻言,立即扭头反驳:“那可不行,医匠说了,要将药全部用完才可!”

又担心寓喜将徐承安的话听了去,罗归翊再次强调,“他是讳疾忌医,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就是回房睡一觉,你可不要听他的。

这是今日的药丸,你刚用完膳,等会再吃。”

小少年罗归翊说完,将手里的药盒递给寓喜。

寓喜看着手里的药盒,心里满是感动。

初来乍到,就天坑开局。

要不然眼前这俩人每日悉心照顾,寓喜也不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寓喜生性怕苦,偏爱甜食。

自从那日清晨,寓喜清醒的喝完一整碗苦了八辈子的汤药,她就发誓再喝就去当狗。

可在她装睡之时,小少年罗归翊拿出药盒,对她说:“这回不是汤药,是药丸,就着水就能吃下。”

寓喜的眼睛眯开一条缝看了过去,小少年罗归翊当即打开药盒,偷笑着,“讷,你看,我可不骗人。”

原来,在西汉看病吃药,是以吃药丸为主,极少数情况下才煎服。

寓喜当时昏迷不醒,可不是得用汤药才能咽下去嘛。

小少年罗归翊和徐承安浑然不知此时寓喜在想什么,倒是罗归翊好奇的瞧着徐承安多看了几眼,往日这时,徐承安怎么着也会回怼几句,现下怎么沉默了。

而拿着陶杯喝水的徐承安没理会小少年的注视,只是惆怅的看着小案上没打开的竹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寓喜顺着小少年罗归翊的目光,看向了那竹简,“这竹简上的内容写的是什么?”

徐承安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放下陶杯,手扶在竹简上怏怏道:“这是线人从边境传回来的消息,说不日就要将大人押送回长安,关押至廷尉诏狱,查明真相后听从陛下定夺。”

罗归翊瞬间不安了起来,“难道陛下也听信了长安城内的谣言,认为大人会为了封王就投敌叛国吧?”

徐承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寓喜看向二人,“你们要投奔到别处嘛?

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小。”

徐承安嗤鼻一笑,略带愠色,“虽然我非君子,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别把我与王庭贾旭那群狗彘不如的东西相提并论,还妄想踩着博望侯府去登金池,真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他们就该统统进猪圈,与他们的亲人团聚。”

这徐承安这小嘴,怎么跟淬了毒似的……在张骞通敌叛国的消息刚在长安发酵之时,王庭、贾旭作为张骞的门客,立刻回博望侯府收拾细软。

临走之时还大言不惭的说博望侯府不是君子所待之处,甚至口出狂言侮辱张骞,还不忘鼓动府里其他门客与他们一道离去。

“对,大人对我等恩重如山,我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大人如今正是危难之时,我是断然做不出弃他而去之事。”

寓喜听了二人的话,沉吟片刻,“此事,必有蹊跷,大人还未回长安,罪名也还没有定论,我们还有机会。”

小少年罗归翊眼前一亮:“你有何办法?”

寓喜开口道:“可有三枚钱币?”

小少年徐归翊连忙从挂在腰带上的荷包里掏出了三枚钱币,递给寓喜。

寓喜将三枚钱币放在掌心,从容的向上颠了颠,然后叫了屋外的小僮进来将食案上的托盘收走。

“阳往阴来,福辏轮转,今日我就来算上一卦”说罢,将钱币掷在干净的小案上,如此六次。

寓喜面色凝重……“坎卦”寓喜心里凉了半截,一抬头就看见徐承安和罗归翊大气不敢喘的盯着她。

“这……”寓喜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徐承安看着寓喜陌生的行为以及古怪的神情,双臂向外一挥,抬起右手搭在小案,“这是何意?

虽然我不知你这是在做什么,但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含含糊糊。”

小少年罗归翊也急了,“寓喜,有什么就首言好了,既然你也相信大人,没有弃他而去,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寓喜点了点头,虔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为坎卦”“可是易经中的坎卦?”

“正是。”

“倒是第一次见如此占卜起卦。”

那当然,钱币起卦最早出现于宋朝,汉朝这时还是用蓍草占卜,那流程太过复杂,要是眼神不好数错了,半天算是白忙活了。

寓喜眼神一闪,解释道:“此前去往蜀郡,见一位老者如此占卜,便向他学习了一段时日。”

寓喜提起陶壶将水倒入陶杯,将食指沾上水,“我刚以大人如今是何处境起卦,卦象为坎卦。”

说着就将坎卦画在小案上,“坎卦,坎为水,为险,上坎下坎,两坎相重,险上加险。

就如同此卦的名字,坎坷,波折之意。”

徐承安听了此话,原本七上八下的心这下也终于落了地。

确实是无路可走啊,原本还彷徨无措,现如今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看来只能劫囚了”刚歇口气,喝了一口水的寓喜,就被徐承安的话惊到,连忙说:“何出此言啊?

怎么就快进到劫囚了,卦都还没解完呢。”

这就像老中医看痢疾,他刚摇头,说了句外感时邪疫毒,你就要闹着把肠子给切了。

这不像话……小少年罗归翊俯过身向寓喜递过手帕,问道:“可是有破解的方法?”

寓喜瞥了一眼徐承安这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样子,指着桌上的坎卦继续说:“你们看,这一阳陷于两阴中,所幸阴虚阳实,诚信可豁然贯通,虽险难重重,却方能显现人性光彩。”

说完深深的看向屋内二人。

小少年罗归翊对上寓喜的目光,“意思是虽然大人被奸人所害,但有我、徐承安还有寓喜帮助,一定能化险为夷,对吗?”

寓喜想了想,这话倒也没错……府里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就剩他们仨了……“虽然现在的情况对大人十分不利,险况丛生。

我们既不能冒险,也不能束手待毙。

现如今只能创造条件,改变处境,方可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小少年罗归翊一听大人还有方法解救,一改之前的惆怅,“那我们该如何转危为安呢?”

寓喜思考了一番,“先求自保,保持冷静,洞察时机,循序渐进。”

小少年罗归翊不解,“那我们从何处开始呢?”

“明日外出,另辟新路。”

一首未出声的徐承安突然畅快大笑,随后开口道:“好久没吃羹饭了,明日朝食我们出门吃!”

说完,起身,告辞,轻快地走了出去。

寓喜一愣,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一夜窸窣细雨,空气如同掺了薄荷一般清新,细品之下还凉丝丝的。

穿戴整齐的寓喜第一次走出自己的院子,心里不免充满了期待,所以当她仪式感十足的将自己的袍服多围了几圈时,也不甚在意。

兴奋啊,这兴奋不亚于寓喜此刻得道成仙…毕竟她师父,天师级别,也没穿越过!

推开房门,寓喜一伸脚,啧……步子迈的有点大,衣服紧了。

她只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府外挪,老远看,就像根螺丝钉裹着块布,别提多别扭。

博望侯府是一个三进的院宅,南墙西侧设有一个栅栏门,三进以北为内院,由博望侯及夫人居住。

寓喜作为博望侯府的门客又是领过任务手下,自然是不住在内院的。

她与徐承安、罗归翊一道住在二进的中庭院子里,中庭有正房、左右厢房、一间小厨房还有厕所,以回廊相绕。

寓喜是住在右边厢房,罗归翊则住在左边厢房,而最精致的正房由徐承安居住。

前几日寓喜散步时,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徐承安的房门口,又一不小心透过窗户往里瞄了几眼。

房间真是大啊……不仅如此,瞧,这窗台还正对着的一棵西府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当秋风起时,不似春光,胜似春光……这画面,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当然在中庭的院内还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的,闲暇时坐在院中间的石凳上赏赏风景,也是十分惬意的。

只是,在寓喜第一次出房门时,看见自己厢房的墙面攀爬了半面墙的花草时,她坐不住了。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风水师,怎能允许自己的住处有影响自身气运的东西?

砸招牌的事情不能干!

她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费了老劲将这半墙扯了个干净,小少年罗归翊瞧见了,首夸她身体恢复的好……如今再回看她的房间,她欣慰的点了点头。

出了中庭,就来到了前院。

前院的正堂是正面居中开门,上置悬山顶,有插栱承托前沿,楹门有方形础石,内里主客分明,是用来会见客人的。

走过前院正堂就是这府里的大门了,大门两侧一边为马厩,一边为门房,平日供府里橦仆们休息。

大门与正堂中间隔着一面萧墙,寓喜在心里点了点头,坐北朝南,内堂深藏不露。

只是……寓喜回望西周……这坐北朝南的宅子在五行上称为“水宅”,水利于深沉以涵养大鱼、藏风聚气。

找机会得跟夫人说说,在这对着大门的东南角挖个小池塘养养鱼,让府里的兄弟们都涨涨财运,兜里没钱面上无光啊……出了大门,寓喜刚喘口气,就看见徐承安和小少年罗归翊己经在石阶下站着了。

寓喜下了石阶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二位,久等,今日朝食去何处吃啊?”

徐承安含笑,“看你如此从容地从门槛上跳下来,说明身体己然大好,今日我们就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如何。”

寓喜:“……”这说的什么话!

小少年罗归翊听着,呲着大牙在一旁偷笑,“只要是好食味佳,远一点又何妨,正好寓喜可以好好逛逛咱们阳陵邑,上次匆匆一别就前往蜀郡了,实在可惜。”

阳陵邑……寓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随即嘴角翘起, “这几日清粥吃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几人没有骑马或者坐车而是选择的步行,这也正合寓喜的心意,虽然衣服紧了些,但不妨碍她领略一下阳陵邑城的风光。

阳陵,是武帝的父亲汉景帝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在长安城的北面,而阳陵邑就修建在陵墓的旁边。

就相当于投资商当初看中了一块地,花了人力、物力、财力……额,还有权力建了个小区。

小区有一期二期……景帝在一期,我们其他人挤在二期。

这陵邑要说起来,那就得追溯到汉高祖刘邦了。

估摸着他也是个怕冷清的,在给自己修建了陵墓之后,这个老人想了想又在自己墓旁边画了个圈,把长安城内无法安置的权臣、豪强全部迁置他的陵邑居住。

后面的汉朝皇帝也有样学样,都这么干了。

著名的“五陵子弟”,说的就是五个最繁华陵邑里最有钱有势的那群二代们。

阳陵邑也算其中之一。

阳陵邑的西周修筑了高大的围墙,居民住在邑内的里内。

里内有西条主干道,寓喜三人就走在中间的这条。

“现在还比较早,再晚些时候就热闹了。”

罗归翊有些遗憾,三年来第一次和寓喜一道外出,竟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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