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童年阴影小时候的我不在期待中出生，不在爱中长大。母亲的心里总想生个儿子出来。
恭喜她第三个是个男孩，我们的弟弟出生了。没错中间的还是个女儿。
那时候90年代计划生育查得严，超生了需要罚款，还好家里做生意的有些小钱。
隐约间依稀能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是关于她的骂声，与不关注。妹妹被亲戚家领养走。
而我大概也是在7岁左右被领养。还好都是家里的亲戚。在我未走之时，
是外婆带着弟弟与我，母亲与父亲在忙着挣钱。给弟弟的都是最好的，
我的小时候都没有成长的照片。弟弟如果摔了，她看到我在便会严厉责怪与我，
却没想过那时我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得，会害怕。读小学时，
早起晚了外婆会带着弟弟跟上早吃摊叫上几个包子，2份豆浆。
最开心的是放暑假去到养父母家，在那是幸福、开心的，而自己也是恃宠而骄，
不听话总爱闯祸。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就不能乖一些，听话一点呢？
夏天的在家吃西瓜，吹风扇，看电视。夜晚在星空下纳凉，听他们闲聊。
9岁时被送回去读书，因出生月份小上学便晚。哭的不行。那时候早已把自己亲生母亲忘记，
以为那个在发闷气的人是个陌生的“阿姨”。很少在家说话，就跟个自闭的孩子一样。
她也经常会说我是个哑巴吗？那时候跟这个所谓的母亲在一起，会紧张、害怕。
那时候老家的房子都是独栋的，左邻右舍的关系都不错。村中一般都是一个姓氏的。
他们都会劝说我叫“妈妈”。那是你妈妈。在他们的起哄中我会叫一声，
连幼儿园的老师都会到家家访时劝说。“要听话，要懂事。”而我那时候不懂，不明白。
他们怎么说便怎么做。只不过因为母亲阴晴不定的臭脾气，一不开心就发脾气。
惊吓到又恢复到不想叫她。又恢复了“哑巴”的状态。小时候没人会关心我有没有吃饱，
或者想要什么。他们觉得你饭吃饱了就行，衣服有的穿就行。
衣物是家里亲戚的儿女们穿剩下，鞋子也是，即使不合脚，即使那鞋子已变形。
记得上小学时，看到其她同学都可以拿上零钱去买吃的，而我没有。想要怎么办。
“偷”那时候没有概念，只有他们那些大人说多了，才知道。但那时在阿姨家住着，
经常会偷偷拿她随意放在冰箱上头，或者橱柜一角的钱包，抽取一张，以为不会被发现呢。
结果一次在学校被发现了，那时手上正吃着冰饮，一边跟同学闲聊，
被来找我的阿姨撞个正着。她问我钱哪来的？我说同学请的。她不信问哪个同学，
我说不出来。即使说出来她一问到时候还是会露馅。事后便是放学回家逃不过一顿骂。
自己则害怕却又改不了。越来越多的人会怀疑我。比如说那时自己调皮，去各家串。
到现在还记得。
主要是有人总会给你提醒某天有人结婚说我在她家一次能吃十来个红鸡蛋。
这任谁听了都离谱吧，却有人会信。那是十来岁吧。不过我没说的是我对鸡蛋过敏。
也有人说我在她家偷喝AD钙奶，我觉得嗯，我这不良的习惯真是恶名昭著呢。
那时候一瓶AD钙奶也要好几毛吧。2 上海孤影长大一点被接到上海。是的。
他们在上海发展。只不过我从来没去过那家店铺，他们是做什么的。一放学就是回家待着。
时不时的带着弟弟出门，不管去哪，他们都带着。我的一方天地便是那个房间。
有次他们将妹妹接了过来，而我又从母亲的包里拿出了一张10元钱，
不知道有没有用掉。很简单肯定要挨揍，一顿打是逃不掉的，用衣架抽，
打完后她会说我，与妹妹比较。给他们买冰激凌吃，让我在房间里罚跪，写保证书。
其实那时候对家人没有概念，对钱也没有，最多就是自己想要啥。他们不会与我多说话，
不要说什么谈心了，连辅导作业记忆中也就那么2次。小时候喜欢画画，他们也没有支持。
可能觉得我不聪明吧，没有想过培养下我的兴趣爱好，也没有帮我找人辅导。就随你，
你能学好就学，学习差也是你自己的事。
在现在想来我都会羡慕妹妹没有在小的时候被接回来，那时候的我比较懦弱吧，
妹妹就属于倔强的那种。记得我被送回来时，去了舅舅家。当时一直在闹着要回去，
被舅舅一顿打，之后一个面包就哄好了你看，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一个面包就能抚平所有委屈，却抚不平成长路上那些看不见的伤痕许是小时候的我太过顽劣，
不讨人喜欢，还没在父母身边待上几年，就被送回了老家，寄住在阿姨家里。
直到五年级那年，才被接回上海读书。那所学校是民办的，条件简陋，老师也严厉，
时常因为考试没考好，就要伸出手心挨戒尺。竹条落在掌心的刺痛，至今还记得清楚。
那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弟弟。他能上一所好学校，每天有校车接送，还有牛奶和点心。
而我只能在住处附近上学，每天中午独自走回家，桌上摆着做好的饭菜，安静地吃完，
再一个人走回学校。周六日弟弟回来时，总会拿出那些我没见过的小点心，在我眼前晃。
其实他的成绩并不算好，可家里人却愿意为他付出那么多。我的头发总是被剪得很短，
像个男孩子，有时连同学都会认错。我不爱说话，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回家说了，
母亲只会觉得是我自己招惹的，从不会为我多说一句话。3 叛逆逃离十四岁那年，
叛逆像野草一样疯长。我开始一次次离家出走。有一次，被路人看见报了警。警察问我话，
我起初什么也不肯说，后来还是吐露了养父母老家的情况。结果这些话被转告给了亲生父母，
父亲来接我时，只说：“我不会打你，你自己想想吧。”回到家，
看见母亲被亲戚们围着劝解，她哭得伤心。那一刻，我心里也不是没有愧疚，可面对母亲，
我就是待不住。后来，我被送到了宁波的亲戚家——也就是我妹妹的养母家。
在那里一住就是几年。妹妹因为户口问题要回老家读书时，她埋怨我，说是因为我的到来，
她才不得不离开熟悉的地方，去面对陌生的亲戚。在宁波上学时，我懂事得晚，学习也差，
留级了也没太在意。上初中后，因为钱的事，我又一次选择了逃离。吃饭要钱，买书要钱，
买文具也要钱。每次开口要钱，亲戚总是一脸不情愿，让我浑身不自在。最后，
我索性不再上学，找了份工作。未成年的我，能做的有限，直到拿到身份证，
才觉得真正获得了自由。宁波的姐姐——其实是嫂子，
我们习惯这么称呼——是养父母儿子的媳妇。小时候她对我还算关心，
会问我一些生活上的事，但也多是出于父母的嘱咐。记得有一次，
我连买卫生用品的钱都没有，她帮我买了，却从不直接给我钱。他们说，是怕我乱花。
可她的女儿每天上学都有十元零花钱。就连一支五毛、一块的笔，我都要向别人借。
他们宁可直接把东西给我，也不愿给我钱或者问我有没有需要的。二十岁出头时，
姐姐劝我不要随便找对象，后来却又急着给我介绍。她介绍的人，
我都不满意——月薪四五千，虽说有本地房子，但没什么上进心，只求安稳。
我想象着未来的生活：如果有了孩子，为了钱天天争吵，一地鸡毛……还是算了吧。
看着她的女儿——比我小几岁，却嫁得很好。熟人介绍的，门当户对。可轮到我的时候，
说难听点，就像是找个没人要的让我将就。我常想，为什么给她女儿介绍的对象都那么好？
给我介绍个条件好的不行吗？没有钱，长得帅也行；不帅，有钱我也认了。
我和她的女儿算是一起长大的，如今却渐行渐远。许是她现在过得好，
怕我这个穷亲戚沾上她。不是有句话么：穷亲戚最惹人怕，就怕来借钱。有一次回宁波，
住在她家。我主动帮她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她却只淡淡地说：“你把我东西弄乱了，
我怎么找？”没有一句感谢也罢，晚上睡觉时，她让我打地铺，即便那张大床空着一半，
也没叫我上去。地面上冰冷的很，还开着空调。即使7.8月份也被冻醒。
当时其实很懊悔为什么自己不花几百去宾馆。而后看到我送她的那个小包，
被她随意丢在角落。许是太便宜了吧。从那以后，我再没送过她任何东西。既然瞧不上，
也不必往来了。如今每到过年，我都选择在外上班。既不回去参加谁的婚礼，
也不接他们的电话。一是没钱，二是怕被说闲话，被催婚。或许，不被偏爱的孩子，
骨子里总会藏着一份难以抹去的自卑。那些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总是朝气蓬勃，
眼神里透着光亮，举手投足间都是底气。而我，好像从小就学会了低头。记得姐姐嫂子，
养父家二儿子的媳妇总提起，说小时候是我把她女儿拉进水里的。可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
事实是她的女儿先把我推下了水。她有父母在身边撑腰，我没有。那个湿漉漉的午后，
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直到如今我还学不会游泳。她的女儿似乎天生带着某种高傲，
总爱说些话来贬低我。那时候的我只是沉默，装作听不懂——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傻得可怜。
如今才慢慢看清，过去的自己，活得多么卑微。你看，即便是他们来上海旅游，
也从未想过通知我一声，问一句要不要见个面、吃顿饭。养父去世时，我见过她。
她和老公一起来的，没带孩子。她和她的姐妹们——我的养父是她们父亲的父亲，
他们是亲兄弟——聊得热络，却没人跟我说话。即便看见她手里捧着奶茶，
也没客气地问一句“要不要”。从那时起，我知道她们家不欢迎我，再不会主动登门了。
另一个哥哥养父家的另一个大儿子也是如此。他的女儿他有2个女儿，
只有在她她爸爸的弟弟女儿姐姐不在的时候，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
我曾在她家借住过几天——那还是在她亲妹妹妹妹去学校住校的空档。即便那样，
也常被提醒“有些东西不要乱碰”。等到周末她妹妹回来了，我便知道自己该走了。
如今她大家年纪差不多结婚生子，都没有告诉我。既然她不曾通知，我也便当作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