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实习期攒下的所有工资，租下了一间市中心精装修的一居室。地段完美，
租金便宜到像是房东在做慈善。我男朋友裴烬掐着我的脸说，我们朝夕就是运气好。
我也以为是。直到入住第一天晚上，卧室的衣柜里，传来女人濒死般的抽气声。紧接着，
是重物在地上拖行的“沙沙”声。每晚十一点准时上演。我开始怕得睡不着，
后来也就麻木了。我甚至觉得，这泼天的富贵轮到我，我可怎么接啊，
不就是多了个“电子陪睡”吗，就当听ASMR了。我不怕那个死去的室友。我怕的是，
每当“她”开始演练自己的死法时，我的枕边人裴烬，总会把我搂得更紧，
用滚烫的唇堵住我的耳朵，一遍遍地对我说“别怕，我在”。1.“朝夕，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裴烬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颈窝，声音带着笑意。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屋子镀上了一层金边。一切都美好的像场梦。
我用实习攒下的钱，在市中心租到了这间可遇不可求的房子。装修是我最爱的原木风，
租金只有市场价的一半。裴烬帮我把最后一个箱子搬进来，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把我抱了个满怀。“宝宝真棒，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小窝。”我被他夸得脸红，
心里却甜滋滋的。为了庆祝乔迁，裴烬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红酒，牛排，摇曳的烛光。
气氛正好，他握住我的手，眼里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朝夕，我们结婚吧。”他说这话时，
头顶的水晶吊灯轻轻晃了一下。我愣住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脑子一片空白，
只能傻傻地点头。他笑了，起身吻我。那个吻很长，带着红酒的醇香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晚上，裴烬公司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他一步三回头，叮嘱我锁好门窗。
“明天一早就给你带你最爱的生煎包。”我把他送到门口，心里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直到一阵诡异的声音把我惊醒。
“嗬……嗬……”那声音很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拼命想要呼吸，
却只能发出绝望的抽气。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我猛地坐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紧接着，是“沙沙”的拖拽声，从衣柜处，一直延伸到卧室门口，然后消失。我盯着天花板，
大气不敢出。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整。2.第二天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裴烬提着热气腾腾的生煎包，站在门口，笑容灿烂。“怎么了宝宝？脸色这么差，没睡好？
”他伸手探我的额头，掌心温热。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昨晚的恐惧好像被驱散了不少。
我把昨晚听到的声音告诉了他。裴烬听完就笑了，刮了下我的鼻子。“傻瓜，
肯定是老房子的管道声，你就是自己吓自己。”他拉着我坐到餐桌前，
把生-煎包推到我面前。“快尝尝，刚出锅的。”也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接下来的一周，每晚十一点，那诡异的声音都会准时响起。分毫不差。我开始严重失眠，
眼下的乌青连遮瑕膏都盖不住。裴烬心疼得不行，决定搬过来陪我。“我就不信了，
什么鬼东西敢欺负我的宝宝。”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当晚，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用他身上的气息将我包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十一点很快就到了。我在裴烬的怀里，
紧张地屏住呼吸。“嗬……嗬……”那声音又来了！我浑身一僵，抓紧了裴烬的胳膊。
“你听到了吗？裴烬！就是这个声音！”裴烬把我搂得更紧，亲了亲我的额头。“乖，
没有声音，你就是太紧张了，出现了幻听。”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可我明明听得一清二楚！那濒死的喘息，那沉闷的拖拽声，就在耳边！为什么他听不到？
恐惧像一张大网，将我牢牢罩住。有什么东西，好像不太对劲。
3.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裴烬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我只是轻微的焦虑，给我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吃了药，情况并没有好转。
那声音依旧每晚报到。而且，愈演愈烈。除了声音，我开始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一个女人挣扎的轮廓，在衣柜前的墙壁上一闪而过。空气里，
偶尔会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我快要被逼疯了。裴烬看我的眼神，
也从最开始的心疼，慢慢变成了担忧和一丝不耐。“朝夕，你最近真的太敏感了。
”“要不……我们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我拒绝了。我不信邪。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周末大扫除，我在浴室的地漏里，发现了一缕不属于我的长发。黑色的，
很长。而我是棕色的及肩短发。我拿着那缕头发给裴烬看。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可能是上一个租客留下的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责备。
我心里咯噔一下。上一个租客？我怎么从没听中介和房东提起过？我追问裴烬，
他怎么会知道有上一个租客。裴烬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猜的啊，
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可能一直空着。”他笑着揉我的头发，“你啊，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我看着他的笑脸，却觉得一阵发冷。4.我决定自己调查。
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对门的邻居阿姨。阿姨一听我问起这间房子的上一个租客，
脸色立马就变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说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一个人住。“后来呢？
”我追问。“后来……后来就突然搬走了，走得很急，好多东西都没带走。”阿姨说完，
就借口要去买菜，匆匆关上了门。她的反应太奇怪了。我下楼，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信箱。
在信箱的最深处，我摸到了一张被塞进去的卡片。是一张过期的水电费催缴单。
收件人的名字，叫孟晚。我拿着那张催缴单，手有些抖。孟晚，
就是那个“突然搬走”的女孩吗？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
那个叫孟晚的女孩浑身是血地站在我床边，指着我身旁的裴烬，嘴巴一张一合，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惊醒了，一身冷汗。裴烬被我吵醒，迷迷糊糊地把我搂进怀里。
“又做噩梦了？乖，不怕。”就在这时，衣柜的门，“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里面踉跄地“走”了出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吓得失声尖叫。
裴烬猛地坐起身，他没有看那个影子，而是死死地抱住我，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口。“别看！
朝夕！别看！”他的声音在发抖，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我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和那再次响起的，沙沙的拖拽声。这一次，我无比确定。
那个“鬼”，不是想吓我。“她”是在害怕。害怕我身边的裴烬。那一晚之后，
裴烬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接连好几天都借口公司忙，没有回来住。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有他在，那声音虽然依旧，却没有了那晚的实体攻击性。我心里那个可怕的猜想，
越来越清晰。为了验证，我决定冒险一次。我买了最小的针孔摄像头，
一个装在正对衣柜的台灯上，一个装在客厅的吊灯里。然后，我给裴烬打了电话，
用撒娇的语气让他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过来陪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晚上，
他来的时候，带了我最爱吃的蛋糕。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陪我说话。
我假装困了，早早地就拉着他上了床。躺下后，我背对着他，偷偷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塞到了枕头底下。十一点。“嗬……嗬……”那声音准时响起。我感到身后的身体瞬间僵硬。
裴烬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住我，他只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接着，拖拽声响起。黑暗中，
我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呢-喃。像是一遍遍重复的录音。“裴……”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是孟晚！不知道过了多久，
身后的裴烬才有了动作。他轻轻地起身下床，动作放到了最轻，以为我睡着了。
我眯着一条缝，看到他走到衣柜前，站了很久。然后，他离开了卧室。
我立刻拿起枕头下的手机，点开录音。“裴……烬……”这次，我听清楚了。录音里，
除了孟晚绝望的呼喊，还有一道极力压抑的，属于男人的粗重喘息。是裴烬的声音！
就在我浑身冰凉，手脚发麻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一条APP通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