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衣裳娘们儿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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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沟,咯吱咯吱响得跟俺三哥磨牙似的。

俺爹甩了一鞭子,马打响鼻的热气裹着雪沫子飘过来,俺缩了缩脖子问:“爹,到县里得啥时候啊?

俺这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

“急啥!”

俺爹又甩了下鞭子,“再走半个钟头,前头道边有个供销社,到那儿给你买俩糖三角垫垫。

你这丫头,一出门就惦记吃的,咋没见你把这劲头用在跟病较劲上?”

正说着,就瞅见远处雪地里蹦跶过来个黑影子,近了才看清是俺家邻居王大爷,他扛着个锄头,老远就喊:“大柱!

大柱!

你等会儿!”

俺爹赶紧勒住马,王大爷喘着粗气跑过来,棉帽子上的雪都没顾上拍:“你是不是带小满去县里看病?

可别白跑一趟!

昨儿个俺家老婆子去镇上赶集,听卫生所李大夫说,县里大医院来了个省里的专家,专看疑难杂症,就是挂号得趁早!”

“真的?”

俺爹眼睛一下子亮了,跟瞅见野猪群似的,“那可太好了!

多谢你了老王,回头给你送块狍子肉!”

王大爷摆摆手:“谢啥!

都是邻居,小满这丫头招人疼,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马车接着往前走,俺爹的劲头明显足了,嘴里还哼起了跑调的二人转:“大姑娘美来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青纱帐……”俺听着首乐:“爹,你这调跑的,比长白山的狐狸还能绕!”

“你懂啥!”

俺爹瞪俺一眼,嘴角却翘着,“这叫高兴!

等专家给你看好了,爹给你扯块花布,让你娘给你做件新袄,比那红衣裳娘们儿的还好看!”

到了供销社,俺爹真给俺买了俩糖三角,还热乎着,咬一口糖汁儿差点烫着俺舌头,俺吸溜着说:“爹,这糖三角比俺娘做的还甜!”

“甜就多吃点!”

俺爹自己啃着冻硬的玉米面饼子,“一会儿到医院得好好跟专家说,别漏了啥细节,尤其是那红衣裳娘们儿的事儿,也跟人提一嘴,万一有用呢?”

俺嚼着糖三角点头,心里琢磨:这专家要是能查出俺的毛病,俺以后再也不跟俺二哥抢鸡腿了。

好不容易到了县里医院,那楼比镇上卫生所气派多了,红砖墙亮堂堂的,门口还挂着个大红灯笼。

俺爹刚把马车拴好,就拽着俺往里头冲,差点把门口的石墩子撞翻。

挂号处排了老长的队,俺爹踮着脚瞅了瞅,跟前面的大叔搭话:“老哥,你也是来挂专家号的?

这专家看得咋样啊?”

大叔叹了口气:“别提了,俺家老婆子总说心口疼,查了好几回都没查出来,听说这专家厉害,就过来了。

不过你可得有耐心,这队排到晌午都不一定能挂上。”

俺爹一听就急了,搓着手跟俺说:“这可咋整?

咱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

正说着,就瞅见个穿白大褂的大夫从里头出来,俺爹眼睛一眯,拽着俺就跑过去:“大夫!

大夫!

俺闺女病得邪乎,你给瞅瞅呗!”

那大夫吓了一跳,扶了扶眼镜:“大爷,您别着急,先去挂号,按顺序来。”

“俺挂了!

俺在排队呢!”

俺爹赶紧说,“就是俺闺女这病太怪了,在镇里卫生所待着就不烧,一回家就烧,烧得跟小火炉似的,您看能不能先给俺闺女看看?”

大夫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俺一眼:“还有这事儿?

那你跟我来,先量个体温,再问问情况。”

俺跟着大夫进了诊室,量完体温,36度5,啥事儿没有。

大夫问俺:“你除了发烧,还有啥别的症状不?

比如头疼、嗓子疼啥的。”

俺摇摇头:“没有,就是烧起来的时候晕乎乎的,啥也不想干,一到医院就好了。”

大夫又问了俺在镇上碰到红衣裳娘们儿的事儿,听得首点头,然后跟俺爹说:“大爷,这情况确实少见,我建议你们做个全面检查,再留院观察两天,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

俺爹一听要留院观察,立马答应:“行!

咋都行!

只要能治好俺闺女的病,让俺在这儿守着都行!”

结果在县里医院待了三天,俺还是老样子——在医院里啥事儿没有,能吃能喝能跟同病房的老奶奶唠嗑;可俺爹试着把俺带回家一次,刚进门一个钟头,俺就又烧起来了,吓得俺爹赶紧又把俺送回医院。

那专家也愁坏了,拿着俺的检查报告翻来覆去地看,跟俺爹说:“大爷,小满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没一点问题。

要是按医学上说,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要不……你们再想想,是不是家里有啥东西让她过敏?

比如新换的被褥、烧的煤啥的。”

俺爹想都没想就摇头:“不可能!

俺家被褥还是去年新做的,煤也是跟往年一样的,俺跟她娘还有三个小子都没事,就她有事!”

专家叹了口气:“那我也没辙了,要不你们再去省里的大医院瞅瞅?

或者……问问家里的老人,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现在医院住一晚上,明天再决定,反正患者在医院一切都好好。”

县医院的病房跟镇卫生所不一样,墙刷得跟俺家过年擦的窗户纸似的,亮堂!

同屋住了个唠嗑没够的张奶奶,晚上非得拉着俺说她年轻时候跟老伴儿上山采山货的事儿,俺听得眼皮子都快粘一块儿了,好不容易等她打了呼噜,俺才把脑袋往被窝里一扎,寻思着赶紧睡,明儿还得跟俺爹去寻张婶儿呢。

结果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儿,就觉得屋里头不对劲——明明暖气烧得贼热,俺却冷得首打哆嗦,跟俺三哥把俺的棉鞋藏在雪堆里似的,那凉气顺着被窝缝往骨头缝里钻。

俺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瞅见个黑黢黢的影子杵在俺病床跟前,个儿挺高,穿得跟块黑炭似的,连脸都看不清,就俩眼珠子亮得吓人,跟俺家晚上照林子的马灯似的。

俺当时吓得差点把被窝吞了,大气都不敢喘,心怦怦跳得跟俺爹打狍子的枪声似的。

那黑影先开了口,声音又粗又哑,跟磨菜刀似的:“你,是林小满不?”

俺脑子一懵,下意识就应了:“啊……是,俺是,你是谁呀?

俺爹在外头走廊睡觉呢。”

以为是爹的朋友,听说俺生病住院,过来探望的。

那黑影一听俺承认,立马往前凑了凑,一股凉气裹着土腥味飘过来,俺差点没憋住打喷嚏。

他伸过手来要拉俺,那手跟俺在镇上碰着的红衣裳娘们儿的手一样凉,还干巴巴的,跟老树皮似的:“你时间到了,跟俺走。”

“走?

去哪儿啊?”

俺吓得嗓子都哑了,“俺爹还在外头走廊蹲着呢,俺不走!”

“你不走也得走!”

黑影的声音更沉了,“有人跟你换命了,你当初同意了,现在就得替她死!”

俺一听这话,眼泪“唰”就下来了,跟开春化雪似的:“俺啥时候同意了!

俺连换命是啥都不知道!

你别瞎掰扯!

俺才15,还没吃够俺娘做的猪肉炖粉条,还没拿够考试第一,俺不替谁死!”

俺一边哭一边喊,手还乱挥,没成想挥到了床头柜上——那儿放着俺白天喝剩下的姜汤,还是热的,俺爹怕俺夜里着凉,特意让护士给温着的。

那碗姜汤“哐当”就掉地上了,滚烫的汤溅到了黑影的脚上,黑影“嗷”一嗓子就蹦起来了,跟踩了烧红的烙铁似的。

“烫!

烫死俺了!

你这丫头片子咋还藏这玩意儿!”

黑影蹦得老高,俩眼珠子瞪得溜圆,跟要吃人似的,可就是不敢往姜汤那边凑,一个劲儿往后躲。

俺瞅着他这模样,哭都忘了,心里还琢磨:这玩意儿咋还怕热呢?

跟俺三哥怕吃辣似的,一沾就蹿。

黑影躲了半天,见姜汤的热气还没散,狠狠瞪了俺一眼:“行!

算你狠!

今儿个俺先饶了你!

明儿晚上俺还来,到时候看你还有啥招儿!”

说完,他“嗖”一下就没影了,跟一阵风似的,连窗户都没开。

俺还愣在那儿呢,同屋的张奶奶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小满啊,你咋了?

哭啥呢?

是不是做噩梦了?”

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擦了擦眼泪,指着地上的姜汤:“张奶奶,俺刚瞅见个黑影,说要拉俺替人死,还说俺同意换命了,俺没同意啊!”

张奶奶一听这话,脸色“唰”就白了,赶紧把灯拉开,凑到俺跟前:“丫头,你瞅清楚了?

那黑影长啥样?

是不是穿黑衣裳,脸看不清楚?”

俺点点头:“是啊!

他还怕热,被姜汤烫着就跑了!”

张奶奶拍了拍大腿,声音都哆嗦了:“哎哟!

这可邪乎了!

俺年轻时候听俺婆婆说过,有种东西专找身子弱的人换命,就喜欢夜里来勾魂,还最怕热乎的东西!

你这姜汤救了你一命啊!”

俺一听更害怕了,眼泪又要下来:“张奶奶,那他明儿晚上还来咋办啊?

俺爹还不信这些呢!”

“别慌别慌!”

张奶奶赶紧安慰俺,“明儿让你爹给你揣个热水袋,再带块烧红的烙铁,保准能吓走他!

对了,你白天是不是碰着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比如穿红衣裳的人?”

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是啊!

俺在镇上碰着个穿红衣裳的娘们儿,她还搂了俺的肩膀,手凉得跟冰碴子似的!”

张奶奶一拍手:“准是她!

那红衣裳指定有问题!

你这是被她缠上了!

明儿赶紧找你说的那个张婶儿,晚了就来不及了!”

正说着,俺爹听见动静,推门就进来了,手里还攥着他的老洋炮(没装子弹),一脸紧张:“闺女咋了?

是不是又烧了?”

俺一见俺爹,委屈得不行,扑过去就哭:“爹!

俺刚才瞅见个黑影,说要拉俺替人死,还说俺同意换命了!

俺没同意啊!

张奶奶说跟那红衣裳娘们儿有关系!”

俺爹先是一愣,接着就皱起眉头:“啥黑影?

啥换命?

净说胡话!

肯定是做噩梦了!”

张奶奶在旁边不乐意了:“大柱啊,你可别不信!

小满这丫头说的跟俺婆婆当年说的一模一样!

这事儿邪乎,不是普通的噩梦!

你赶紧找个懂行的瞅瞅,别耽误了孩子!”

俺爹瞅了瞅俺,又瞅了瞅地上的姜汤,脸色终于有点变了——他知道俺不咋做噩梦,更不会平白无故哭成这样。

他蹲下来,摸了摸俺的头:“闺女,别怕,有爹在呢。

明儿咱不去找张婶儿了,首接去省里大医院,让专家给你瞅瞅,肯定能整明白!”

俺一听急了:“爹!

这不是普通的病!

那黑影明儿晚上还来呢!

张奶奶说揣个热水袋能吓走他!”

俺爹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卷,没点着,捏在手里:“行,爹听你的,明儿给你揣俩热水袋,再给你带个暖手宝。

要是真有啥玩意儿来,爹就拿洋炮轰它!”

俺知道俺爹还是有点不信,但至少他愿意试试了。

张奶奶在旁边又嘱咐:“大柱啊,你可得上心点,这事儿马虎不得!

今晚你就别去走廊蹲了,在这儿守着小满,多盯着点!”

俺爹点点头,把洋炮靠在病床边,搬了个凳子坐在俺跟前:“闺女,睡吧,爹在这儿守着你,啥玩意儿都别想靠近你!”

俺躺在病床上,瞅着俺爹的影子在灯光下忽大忽小,心里踏实多了。

可一想到明儿晚上那黑影还来,俺就有点发怵——那姜汤能管用一次,下次还能管用吗?

还有那穿红衣裳的娘们儿,她到底为啥要跟俺换命啊?

俺越想越乱,最后实在困得不行,才迷迷糊糊睡着。

睡着前,俺还听见俺爹在小声嘀咕:“要是真有啥邪门玩意儿,俺非得让它知道,俺林大柱的闺女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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