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乱葬岗上阴风阵阵。**白梓墨蹲在泥泞中,指尖捏着一枚染血的铜钱。
铜钱边缘裂痕细如发丝,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他深吸一口气,
腐臭混着泥土的腥气钻入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三天前,
他还是地球某市局的法医助理,此刻却成了大胤玄镜司的九品巡夜使。
这具身体的原主因追查“铜钱案”横死,而他重生后接手的第一个任务,竟是给自己收尸。
“白梓墨!你再磨蹭,老子可不管你了!”身后传来粗哑的吼声。同僚赵虎举着灯笼,
满脸不耐。他左脸有道新结痂的刀疤——三日前原主“暴毙”时,正是赵虎第一个发现尸体。
白梓墨没应声。他的目光锁在眼前这具男尸上:城南绸缎商刘万金的独子,七窍被铜钱封堵,
胸口插着一柄刻满符文的青铜短刃。最骇人的是尸体周围十丈内草木焦枯,
连地缝里的蝼蚁都僵直成黑炭。“坎三兑七,离火错位……”他无意识呢喃着,
指尖抚过铜钱裂痕。这是原主残留的记忆——大胤玄纹师以天地为盘,借符文引动玄力。
但眼前铜钱上的纹路,分明与原主所学的《玄纹正典》截然不同。
赵虎突然啐了口唾沫:“晦气!这案子交给缉妖卫多好,偏让咱们巡夜使来填命!
”白梓墨瞳孔微缩。巡夜使专司民间凶案,缉妖卫则处理涉及玄力的案件。
此案明显有玄术痕迹,却被强行归为普通凶杀……“尸体要动了。”他冷不丁开口。“什么?
”赵虎刚凑近半步,封在尸体喉间的铜钱骤然迸出血光。一道赤刃擦着赵虎耳廓掠过,
在他肩头撕开三寸长的伤口。“操!这他娘是尸傀术?!”赵虎踉跄后退,灯笼滚落在地。
白梓墨却逆着血光踏前一步。在赤刃袭来的瞬间,
他眼前浮现出交错的金色丝线——那是原主记忆中“玄纹”的轨迹。“巽风为引,震雷破煞!
”他咬破指尖凌空画符,鲜血凝成一道繁复纹印。嗡——!七枚铜钱齐齐震颤,
裂痕中渗出黑雾。雾气触到血符的刹那,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白梓墨闷哼一声,
鼻腔涌出热血,符印却死死压住翻腾的黑雾。当啷!铜钱碎裂成齑粉。白梓墨踉跄扶住枯树,
喉间腥甜翻涌。这一击几乎抽空他体内玄力,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残留在铜钱内的纹路——那根本不是玄纹,更像是某种活物的脉络。
“你……你何时学会‘震雷符’的?”赵虎捂着伤口,眼神惊疑不定。白梓墨正要搪塞,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一队玄甲骑士举着火把疾驰而至,为首者黑袍银绣,
腰间玉牌刻着“玄镜司总旗陆昭”。“总旗大人到——”陆昭勒马停步,
目光扫过满地铜钱碎片,最后落在白梓墨身上:“你就是白梓墨?
”白梓墨单膝跪地:“属下在。”陆昭翻身下马,
靴尖挑起一枚铜钱碎片:“镇玄诀用得不错,可惜火候差了些。”白梓墨低头不语,
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陆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三日内破案,
否则以渎职论处。”陆昭抛下一句话,转身上马离去。白梓墨抬头,
恰好瞥见陆昭后颈衣领下隐约有红痕——半朵血莲,
瓣尖还带着露珠般的血滴鲸油灯的火光在玄镜司殓房内投下扭曲的影子,
白梓墨的刀尖刺入尸体的胃囊时,一股酸腐气息猛然炸开。他面不改色地翻动着黏腻的内脏,
身后年轻的文书官却踉跄着撞到墙边,捂嘴冲出门外呕吐。
“未消化的松子糖、杏仁酥……死亡时间在进食后半个时辰。
”白梓墨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他忽然停住动作,镊子从糜烂的胃壁夹起一片暗红碎屑,
“胃黏膜呈焦黑色,毒物残留呈絮状结晶——是赤髓散。”靠在门边的黑袍男人轻笑一声。
总旗陆昭的银线云纹靴踏过青砖,腰间玉牌上的“玄镜”二字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他随手抛来一卷泛黄的案牍,卷轴展开时扬起细尘,
画像上的女子眉心血痣宛如一滴将落未落的血。“永昌十七年,户部侍郎妾室柳氏,
铜钱封窍,赤髓散弑。”陆昭的刀鞘敲在停尸台上,“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毒,
白巡夜觉得是巧合?”白梓墨的指尖在袖中收紧。五年前的血莲阁覆灭案,
三位总旗暴毙时他曾隔着验尸房的琉璃窗见过——其中一具尸体的右手尾指,
正以与陆昭此刻相同的频率抽搐。“属下听闻,当年结案说是流寇劫杀。
”“流寇可不会用血莲余孽的毒。”陆昭突然拔刀,寒光贴着白梓墨的喉结擦过,
“但你镇压铜钱的手法,倒是和柳氏案现场的残纹……很像啊。”刀锋上的冷意渗入毛孔,
白梓墨却注意到对方后颈领口下隐约透出的红痕。那形状像是半朵含苞的血莲,
在摇曳的灯火中妖异非常。“属下愿戴罪立……”砰!文书官撞开的门打断了他的话。
满脸泪痕的青年举着染血的铜盆跌进来,盆中七枚铜钱正在剧烈震颤,
裂痕中渗出沥青般的黑雾。“大人!库房……库房的证物……”白梓墨瞳孔骤缩。
三日前镇压铜钱时,他分明将这些邪物封入刻满镇纹的青铜匣,
此刻它们却像活物般在盆中翻滚。黑雾触到空气的刹那,鲸油灯齐齐爆出绿焰!“坎水为引,
离火封疆!”陆昭的刀锋在空中划出赤色符纹,热浪轰然荡开。
白梓墨却逆着气旋扑向铜盆——在黑雾即将凝聚成形的瞬间,他咬破指尖按在铜钱裂痕上。
剧痛从指尖炸开,仿佛有千万根钢针顺着血脉刺入心脏。
白梓墨的视野突然闪过纷乱的画面:血月下的祭坛、缠绕锁链的石像,
还有女子凄厉的尖叫——那声音竟与原主记忆中的母亲重叠!“找死吗!
”陆昭的暴喝惊醒了他。黑雾在血珠的侵蚀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铜钱寸寸龟裂,
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白梓墨踉跄后退,看着那些血管在盆中蠕动,
突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培养皿中的癌变组织。“这不是玄纹。”他抹去唇边血迹,“是活物。
”陆昭的刀鞘重重砸在铜盆边缘,飞溅的碎片割破白梓墨的袖口。总旗大人俯身时,
后颈的血莲纹完全暴露在火光下:“三日内查清刘家子死前踪迹,
否则……”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断。十二匹黑马踏碎殓房外的寂静,
铁甲碰撞声如暴雨倾盆。白梓墨透过窗隙望去,玄镜司院中不知何时已列满缉妖卫,
为首的男人玄甲上缠着赤蟒,独眼如刀。“萧寒?”陆昭的尾指突然停止抽搐,
“缉妖卫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独眼统领甩出一卷金纹诏书:“奉内阁钧令,
涉玄案件移交缉妖卫管辖。”他的目光扫过满地铜钱碎片,
“更何况此案牵扯血莲余孽——陆总旗不会想包庇同僚吧?”最后半句话像淬毒的箭,
直指白梓墨。地牢的青砖缝隙里渗着暗红色的血痂,白梓墨的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墙面。
刘府管家临死前用指甲刻下的九宫格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些歪斜的符号像是被利爪撕裂的伤口。他闭目凝神,
原主记忆深处浮现出相似的画面——五岁的孩童蜷缩在紫檀木案几旁,
看母亲用朱砂笔在黄麻纸上勾画同样的图形。“兑三为金,
巽七属木……”他蘸着未干涸的血迹在袖中布帛上勾连符号,忽然被铁链拖曳声惊醒。
赵虎提着铜制灯笼跨过门槛,靴底碾过管家僵直的手指,骨骼碎裂的脆响在地牢里格外清晰。
“白老弟对死人的把戏倒是上心。”粗粝的笑声震得墙灰簌簌而落。火光跃动间,
白梓墨注意到对方左颊新添的刀疤。那道伤口边缘泛着青灰色,
像是腐肉上长出的苔藓——三日前乱葬岗的铜钱暴动,以赵虎四品武修的护体罡气,
本不该留下疤痕,除非有人刻意撤去防御。“赵兄可认得这个?”他突然抖开布帛,
九宫格里歪曲的符号如同盘踞的毒蛇。赵虎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喉结滚动数下,
又咧嘴露出黄牙:“俺是个粗人,这些鬼画符……”话音未落,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白梓墨闪电般扣住他手腕,触感冰凉得不似活人。
在袖袋暗格里摸到尚有余温的断魂香时,
他想起天机阁卷宗里的记载——此物需以人血喂养百日,是暗探传递情报时专用的***。
“赵兄的香囊倒是别致。”白梓墨将青瓷药瓶收入怀中,锈蚀的牢门在夜风中发出呜咽,
“不如同去密库查验?”戌时的更鼓声穿透石墙,青铜门上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幽绿光泽。
白梓墨将染血的布帛按在兽目处,齿轮咬合的轰鸣声震落梁上积尘。
当尘封五年的密库豁然洞开时,腐臭味裹挟着纸灰扑面而来。成堆的焦黑卷宗间散落着人骨,
最中央的青玉台上,无头尸体保持着双手掐诀的姿势。
白梓墨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分明是原主记忆中暴毙的周总旗!五年前那个雨夜,
他亲眼看见这具尸体被推进焚化炉,此刻那身玄镜司制式软甲却完好如新。
“白老弟这是何苦。”赵虎的声音突然阴冷如毒蛇吐信,“知道太多的人,
在玄镜司活不过三更。”劲风袭来的刹那,白梓墨旋身掷出七枚淬毒银针。
赵虎的狞笑凝固在脸上,七窍中却钻出浓稠黑雾,在半空凝结成血色莲花。
蜡化的躯壳轰然倒塌,露出内里蠕动的黑色血管,那些脉络竟与铜钱中的异物如出一辙。
“噬心蛊?”白梓墨疾退三步撞上青玉台,袖中符纸无风自燃,“你不是赵虎!
”黑雾中传来沙哑笑声,震得密库梁柱簌簌落灰:“真正的赵虎,
三日前就躺在你收尸的乱葬岗。”血莲雾气翻涌着压下,花瓣边缘浮现出无数张扭曲人脸,
正是这些年失踪的巡夜使。怀中九宫布帛突然迸发青光,密库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
白梓墨感觉脚下一空,冰冷的暗流瞬间淹没口鼻。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
他听见母亲的呼唤穿透水波:“墨儿……去天机阁……”腐臭的潭水灌入肺叶时,
白梓墨看见血色月光穿透水面。他拼命蹬动双腿向上游去,腰间玉佩突然发烫,
烫得仿佛要烙进皮肉。当指尖终于触到潭边湿滑的青苔时,一柄青铜短剑抵住了他的咽喉。
“白巡夜好兴致。”陆昭的黑袍下摆滴着血水,后颈的血莲纹已蔓延至耳后,
“深更半夜来天机寒潭沐浴。”白梓墨的银针藏在指缝,
目光扫过对方心口——玄色衣料下隐约透出暗红脉络,像是有活物在皮下蠕动。
“总旗大人是来灭口的?”他咳出带着冰碴的潭水,“还是说……你也想找九窍阵图?
”陆昭的瞳孔骤然收缩,短剑在月光下划出寒芒。白梓墨侧身翻滚,剑锋擦着耳际钉入青石,
溅起的火星照亮石壁上斑驳的壁画——九具棺椁环绕巨树,树冠上坐着眉眼模糊的神祇。
“你看到了多少?”陆昭的声音像是从齿缝挤出。白梓墨的指尖抚过壁画上某处细节,
那是母亲常戴的翡翠耳坠。“足够知道血莲阁要复活的根本不是邪神。
”他盯着对方后颈蠕动的血莲根须,“你们在喂养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陆昭突然撕开衣襟,
心口处的血莲已生出根须扎入血脉:“五年前他们在我身上种下菩提子的时候,
可没说会长出这种东西!”黑色血管突然暴起,刺穿他的手掌缠向白梓墨脖颈。
青铜剑撞上玉佩的刹那,血玉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白梓墨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探入脑海,
母亲的声音与陆昭的惨叫重叠在一起:“坎水覆离火,乾坤倒转!”地动山摇间,
整座寒潭开始沸腾。陆昭的躯体在血雾中扭曲变形,黑色根须疯狂抽打岩壁。
白梓墨抓着半块残玉跃入潭底漩涡,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对方枯骨般的右手在空中虚抓,
指节上戴着玄镜司总旗的铁戒。当他在刺骨寒意中恢复意识时,掌心玉佩碎片正闪着微光。
半页焦黄纸卷从裂缝中飘出,母亲的字迹被血迹浸染:“血菩提需九窍生魂,
然若以玄镜为皿,可逆转阴阳……”晨光刺破云层时,白梓墨站在玄镜司最高的观星台上。
他看着下方往来如蚁的同僚,
突然读懂那些看似杂乱的行走轨迹——分明是九宫阵法的活体演绎。
当玉佩碎片嵌入观星仪凹槽的刹那,青铜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司主书房的方向。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铜镜中映出的却不是他的倒影。镜中人身着血色祭袍,
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指尖正抚摸着跪在脚边的女子——那是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母亲。
“墨儿。”镜中人轻笑,声音像是无数人重叠的耳语,“为父等了你二十年。
”铜镜裂纹如蛛网蔓延,血色雾气从缝隙中渗出,在地面凝成粘稠的溪流。
白梓墨的银针穿透镜中人虚影钉入墙面,针尾缀着的镇魂符无风自燃,
却在触及血雾的刹那化作青烟。"二十年光阴,你倒是学了你母亲七成本事。
"镜中人广袖轻挥,虚空中浮现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人形火焰,
"可惜这九窍生魂阵已成,玄镜司三百弟子皆是灯油。
"白梓墨的指节因攥紧玉佩碎片而发白。那些火焰中挣扎的面孔,有昨日还同他查案的同僚,
有后厨总多给他盛半勺羹汤的老仆,最中央那簇青焰里,陆昭的金色心脏正在缓慢碳化。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他忽然抬脚碾碎地砖,裂缝中涌出的潭水瞬间漫过脚踝,
"从踏入寒潭那刻起,我就在等这汪坎水倒灌天枢位。"镜面突然剧烈震颤,
血色雾气如活物般扭曲退缩。白梓墨趁机将玉佩残片按在镜面正中,
母亲遗留的残卷文字在脑海浮现:"血菩提以镜为媒,
破镜需引子午相交时的至阴......"子时的更鼓穿透云霄,月光突然被黑云吞噬。
镜中人的虚影开始坍缩,却发出癫狂大笑:"好孩子,你可知为何偏偏是你?
"碎裂的铜镜残片中,同时浮现出三百张相同的面孔——每个碎片里的白梓墨都在掐诀念咒,
每个碎片的背景都是血月当空。地面突然塌陷,白梓墨坠入冰冷潭水。
无数青铜棺椁从水底升起,棺盖内壁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
当他看清最近那具棺椁上的名字时,寒意顺着脊梁窜上颅顶——永昌十七年七月初七,
正是他的生辰。"墨儿......"熟悉的呼唤从棺中传来,
白梓墨的手不受控地抚上棺盖。翡翠耳坠的微光穿透潭水,
映出棺中女子苍白的脸——与他怀中画像上的母亲一模一样。青铜锁链突然缠住四肢,
将他拉向棺椁深处。濒死的窒息感中,白梓墨看见血色根须刺破母亲的眼眶,
在她空洞的眼窝里开出血莲。"叮——"陆昭的铁戒撞上棺椁,
金色心脏的碎片在潭底炸开光晕。白梓墨感觉有温热血液注入经脉,
枯死的玄纹竟在皮肤下重新游走。当他挣断锁链浮出水面时,看见的却是正在碳化的陆昭。
"快......去后山......"男人的半张脸已化作焦炭,
"血菩提的根......在观星台......"暴雨倾盆而下,
白梓墨在雷鸣中奔向观星台。九丈高的青铜浑天仪正在疯狂旋转,每道刻痕都渗出黑血。
当他将玉佩残片嵌入中央凹槽时,地面突然裂开深渊——粗如殿柱的血色根须破土而出,
每根须蔓上都挂着具干尸。最顶端的花苞缓缓绽放,露出半张与他极其相似的男人面孔。
"为父的血肉,可还合用?"花苞中的男人轻笑,声音与镜中人如出一辙。
白梓墨突然明白母亲当年盗走的不是阵图,而是被剥离的这半具神躯。
暴雨中的玄镜司已成炼狱。白梓墨看着同僚们在血雨中化作养分,
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的玄纹正与血菩提根系共鸣。当他把最后一块玉佩碎片刺入心脉时,
整个九窍生魂阵突然逆转。"以吾身为镜,奉吾血为祭。
"他念出残卷末尾被血污遮盖的咒文,"乾坤倒悬,诸神退散!
"血菩提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花苞中的半神面容开始龟裂。
白梓墨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是母亲虚影从翡翠耳坠中浮现,
指尖轻点他眉心盛开的血色莲花。血色根须在暴雨中狂舞,白梓墨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母亲虚影消散前烙在他眉心的莲纹正在发烫,烫得像是要把颅骨烧穿。
血菩提花苞中的半神面孔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却仍挂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你以为逆转阵法就能斩断因果?"男人的声音裹挟着雷鸣,"二十年前你母亲盗走神躯时,
就该料到今日。"白梓墨的靴底陷入泥泞,玄纹正从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