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这位清瘦的少年,己经默默地在“老赵记”餐馆后门忙碌起来。
他的手指,因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井水中,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而那副银丝眼镜上,也因晨露和细微的水汽蒙上了一层薄雾,使得镜片后的眸子更加显得深邃而清冷。
他的睫毛轻轻垂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增添了几分静谧的气息。
餐馆内,外婆的声音穿透了清晨的宁静,带着几分慈爱与担忧:“阿砚啊,别碰凉水,下午你还要去学校领那个重要的竞赛奖呢!”
赵砚轻声应了声,随即抬手扶了扶滑落的镜框,领口不经意间松开了一颗纽扣,露出颈间那枚羊脂玉的平安扣,云纹图案在晨光中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紧紧贴在他清瘦的锁骨上,犹如一片凝固的月光,静静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在三百公里外的海城,国际高中的礼堂内,却是一片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赵砚青,赵砚的双胞胎哥哥,正站在舞台的一侧,把玩着新染的银灰色狼尾发梢,一身定制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但袖扣却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地硌得他有些烦躁。
当开学典礼的聚光灯猛然打在舞台中央,照亮了那架钢琴时,他手中转动的Zippo打火机不慎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时,钢琴前的沈星柔正优雅地鞠躬谢幕,她那娇小的身形被曳地的珍珠白绸缎礼服衬托得宛如童话中的公主,琥珀色的猫眼在睫毛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右耳垂的朱砂痣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赵砚青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那一刻,他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海城高中的校园里时,赵砚青己经斜倚在高一A班的门框上,等待着沈星柔的出现。
他特意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露出锁骨处那片蔓延至颈侧的火焰纹身,指尖勾着一瓶琉璃瓶装的饮料,在晨光中折射出迷人的虹彩。
然而,沈星柔的出现却并没有让他如愿以偿,她只是攥着英语书,礼貌地微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转身离去时,一缕长发不经意间扫过了他的手背,留下了橙花与雪松交织的香气。
与此同时,在梧桐县中学的颁奖台上,赵砚白正接过那张沉甸甸的数学竞赛证书。
后排女生的议论声如同蚊子般嗡嗡作响,但赵砚白只是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袖口上沾染的墨迹在阳光下渐渐晕开,化作了淡青色的云朵。
而在海城的另一边,赵砚青正踩着滑板跃上三米高的高台,银灰色的发梢随风飘扬,扫过眉骨上的旧疤,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他对着舞蹈室落地窗里的身影比了个夸张的心形,然而窗内的沈星柔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夜幕降临,梧桐县的天际线被暮色染红。
赵砚白蹲在阁楼上整理着旧物,一张褪色的全家福从铁盒中滑落,照片中的双胞胎兄弟穿着同款的海军衫,在沙滩上欢快地追逐着。
哥哥赵砚青嚣张地扯着弟弟的脸蛋,两人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那两枚羊脂玉的平安扣也在阳光下交相辉映,云纹与盘龙纹的坠子紧紧缠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们命运的纠缠。
与此同时,在海城高中的垃圾房里,赵砚青正蹲在昏黄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拈起沈星柔丢弃的草稿纸。
那些画着星月的涂鸦被他小心翼翼地夹进精装版的《小王子》中,扉页上未干的情诗洇透了纸张:“你虎牙咬破的夕阳/是我第一百零一次心动”。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的舞蹈教室里,沈星柔正把新收到的情书碎片塞进粉碎机中,纸屑如同雪花般落在她的发间,又被窗缝中漏进的风卷向夜空。
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箭矢,不断地刺向沈星柔的心房。
当她听到“听说赵砚青包下整个甜品店给校花庆生”时,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
然而,当赵砚青骑着镀铬哈雷横在教学楼前,后座绑着两米高的草莓蛋糕时,她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那鲜红的果酱顺着奶油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溪流,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感。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赵砚青抹了一把沾满机油的银灰发梢,火焰纹身在汗水中愈发显得鲜亮。
沈星柔藏在实验手套下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她仰头露出梨涡浅笑:“赵同学记错了呢,我生日在冬天。”
转身离去时,她听见蛋糕轰然倒塌的闷响,草莓酱浸透了她洁白的袜边,那一刻,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