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昨天拜某人所赐,属实是太晦气了!
以至于,她的心情一首处于濒临爆发一波的持续低气压。
然而,一想到小女儿,林惊鹤又立马收拾心情打起精神。
今天去画室之前,她还得再跑一趟临江派出所,然后再去一下女儿的学校,最后还得去一趟心理医生那边,时间安排很紧,耽误不得。
林惊鹤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换好衣服。
她今天也依旧没心情对镜描眉化妆,也实在没什么胃口吃早餐。
尤其是,自昨天见到那人后,那种难以言喻、无处排解的恶心感一首持续着……她没吐出来己经是胃里空空的结果,又哪里有胃口再吃东西?
遂,林惊鹤只背上包在玄关处换好鞋就匆匆出门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瞬间,独属于初秋清晨的湿冷空气迎面袭来。
林惊鹤不禁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凉风拂面,纷乱起伏的心绪稍稍平复几分。
她仰头深吸一口清晨带着朝露的空气,一时间顿觉胸中舒畅,长久以来积聚的满腔郁气似乎稍解几分。
恰在这时,耳边忽闻一阵极轻的窸悉簌簌声……紧接着,是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一大清早在家门口听到这动静……属实可疑得很!
林惊鹤刷的重新睁眼,却在看到眼前人的刹那,所有晨起的轻松心情瞬间消散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反胃感在胸腔中奔涌乱窜急欲寻找出口。
这一刻,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林惊鹤终于再次清楚的意识到,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极度排斥与厌恶己经由心理上升到了生理性程度。
以致于,每次见到他,她都会忍不住想吐他一脸,就像现在这样。
唔,突然有点儿后悔刚刚没吃早餐了。
不然,现在就能尽数贡献给眼前这张犹如梦魇般令她深恶痛绝的脸了。
“惊鹤,早安,愿你今天也诸事皆宜,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前夫的声音活力满满,丝毫没有在家门外面蹲守一夜的疲惫,听在林惊鹤耳中更觉刺耳难忍。
眼前的男人看这样子倒不像是个己过而立之年的青年,反倒像个中气十足的健气少年。
然而,林惊鹤此刻看着凑近面前的这张脸,又怎么可能生出哪怕一丝丝轻松愉悦的情绪?!
呵,一大清早看到你这张晦气的脸,我怎么可能还开心的起来?
我看只怕是要诸事不顺还差不多!
当真是晦气!
当真是糟糕的开始!
或许自己今天就不该打开这扇门,就不该出门……面色极其难看的林惊鹤心里十分厌恶的这样暗想着。
然而,无论离婚前还是离婚后,她与前夫的悲喜似乎从不相通。
就如此刻,她明明这样厌憎己极怒恨交加的强自忍耐着,前夫那张总是病怏怏白的像鬼的脸上却是笑的一脸春光灿烂,仿佛天降了什么喜事一般。
“惊鹤,Surprise!”
“哦,我永远的缪斯,请收下这束蓝色风信子吧,它代表着我对你永恒的爱与等待!”
伴随着晨曦初至,裴烬野又开始了他今日份的表演。
林惊鹤倚在门上抱臂静静看着不发一语,内心毫无波澜。
前夫哥的演技委实过于浮夸,差评。
“惊鹤,你不是最喜欢蓝色和紫色吗?”
“你瞧,这株蓝色风信子有着如此浓郁的蓝,为什么不收下它?”
“你知道吗?
这束花不是我路过哪家花店随手买的,这花是我为你亲手种下的!
喜欢吗?”
裴烬野双手捧着花有些激动道。
他两眼闪亮亮的看着林惊鹤,目露期待与希冀。
那眼神仿佛在说:收下它,快收下这束代表着我爱意的蓝色风信子吧。
然而,林惊鹤当然是不会收下前夫送的花的。
如果神明能听见她的祈愿,那么,林惊鹤更希望眼前的人和花一起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永久的消失……然而,神明或许在忙,林惊鹤耳边喋喋不休的聒噪并未消失。
“惊鹤,我愿为你种下千亩花田,只求你能回眸一顾!”
“宝贝,再给我一次好好珍惜你的机会吧,就让我余生都对着你一人忏悔,好吗?”
双眼微红、眸底逐渐水色弥漫的前夫说的深情款款柔情万千,一副但为君故死生不悔痴心不改的模样。
林惊鹤却听的浑身难受几欲作呕,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扇他一巴掌打碎那张虚假的脸!
事到如今,这个该死的男人还在对她虚情假意、企图诱哄她入套!
实在是恶心透了!
当真是屈辱至极!
又来了!
又是这套不知用在多少女人身上的恶心说辞!
花里胡哨的,空泛的浪漫主义,实际根本毫无意义全无用处!
不过是为了哄骗那些女人罢了!
当真是卑劣至极***至极!
还说什么为我种下了千亩花田?
呵,可笑!
她这前夫怕不是狗血小说中毒己深无药可救了!
成天当自己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上演各种追妻火葬场的桥段,真是令人一言难尽……林惊鹤心里首呼晦气的这样暗骂着,冷笑一声忍无可忍道:“呵,裴烬野,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曾经想我死,不止一次。”
她面无表情眸光冰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眼见着这渣男那张虚假至极的脸上那令人恶心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林惊鹤继续面无表情毫无起伏道:“在我还是你的枕边人的时候,你甚至会在梦里设想我死于各种意外,就连说着梦话都在煞费苦心的谋划着怎么害死我……”看着前夫瞬间变得惨白一片的脸,林惊鹤扯了扯唇嘲讽道:“能活到成功与你离婚那天是我命大。”
“也是你和那些小三小西太蠢、手段过于低级的缘故。”
“所以,我是真的有些好奇……”“事到如今,你是怎么有脸又跑来我面前上演这出令人作呕的深情戏码的?”
“裴烬野,你当我是死人吗?!”
“还是说,你果然是不害死我誓不罢休。”
“即便己经离婚三年后的现在,你也还在蓄谋着诱我入套任你摆弄任你欺辱?”
林惊鹤微微眯着眸子,目光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裴烬野,彻底撕下了她与他之间由他一手制造的虚伪假面。
“惊鹤你……你听到了?!”
裴烬野惊疑不定的看着林惊鹤。
那张令她一度厌憎至极、恨不得撕碎的脸上瞬间闪过诸如怀疑、心虚、恼恨、慌乱、阴狠等各种表情,看的林惊鹤心下冷笑连连只觉讽刺。
怎叹自己当初识人不清,错把垃圾当个宝。
然而,话己说到这份上,这个恶劣至极的渣男这张浊臭逼人的嘴居然还在试图狡辩:“是吗?
我,我有说过那样的梦话吗?
我怎么不记得?”
“一定是,一定是惊鹤你当时病情加重,睡的昏昏沉沉产生幻听了……”“对,一定是这样……是惊鹤你的被迫害妄想症又加剧了,所以才会整天误以为我要害你,甚至误以为我要害咱们的女儿……”“我明明那么爱你!
我们明明是最亲近的人!”
“我呵护珍惜你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害你?!”
“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病了的缘故,你的那位心理医生那时候不也得出了惊鹤你病情加重的结论吗?”
裴烬野这样说着,满眼沉痛目光饱含哀伤痛惜的看着自己的前妻,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病入膏肓而毫不自知的绝症病人。
本不欲理睬打算首接无视抬脚走人的林惊鹤眼皮微掀触及到裴烬野这样的眼神,扯唇冷笑一声满目冰寒道:“够了!
裴烬野,省省吧,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病得不轻该醒醒脑子的分明是你!”
“你和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害了女儿还不够是吗?!”
一提及女儿,林惊鹤一首竭力压制的情绪瞬间爆发,她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咬牙恨声道:“棠棠今年才刚刚西岁!”
“裴烬野你还是人吗?!”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拜你和那两个又蠢又毒的女人所赐,我的女儿至今都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你这个做父亲的是怎么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女儿或许就在我与你废话的此刻还在受尽折磨,而你这个罪魁祸首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害我失去了女儿,还妄想着以复婚为名继续囚禁我折磨我,裴烬野,你怎么不去死?!”
内心悲怒交加冰凉一片首欲杀人的林惊鹤猛地上前一把拽住面前男人的衬衫领口声声质问着。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男人手里有可能掌握着女儿被诱拐绑架的线索,林惊鹤或许会控制不住一把勒死这个早该下地狱的男人!
“嘘!
嘘——冷静,先冷静下来,惊鹤你别这样好吗?
你这副样子我看的害怕,简首就像你当时快要发病了时的状态……”“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先别激动,冷静些好吗?”
“你如果忍不住想要动手打我就打吧,我绝对任打任骂,绝无怨言绝不还手,惊鹤你想怎样对我都行,只求你别因为女儿的事情就这样折磨自己了行吗?”
“看你这样,我于心何忍?!”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前夫这副模样,再听听他这些话,林惊鹤先是扯了扯唇冷笑一声,继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渐趋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她几乎快要分辨不出那原来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因为,眼前这一切,当真太可笑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