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梦娶我那天，白月光在异国嫁作人夫。她掐着我的下巴说：丁大大，你永远比不上他。
我默默抚过腹部的疤痕——那里有她白月光萧楚楠需要的肾脏。当为白月光罚我跪雪夜时，
血染红了雪地。后来她红着眼眶：大大别，别离开我。我告诉她：虞清梦，
我已经不爱你了。1凌晨两点的钟声敲过，别墅内外一片死寂。丁大大坐在客厅沙发上，
身上那件浅蓝色宽松毛衣，领口微微歪斜，露出半截清瘦的锁骨。
他面前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里，正在滚动播放一则跨国财经联姻的盛大婚礼。新夫叫萧楚楠，
可爱帅气。一身洁白的婚纱曳地，被身边同样出色的外国女人挽着手臂。
而屏幕右下角的日期，显示正是今天。也是丁大大和虞清梦结婚的日子。没有婚礼，
没有祝福，只有一纸冰冷的协议和一本更冷的结婚证。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只是他付出的筹码从未摆上明面。玄关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带着夜雪的寒意和浓烈的酒气。
虞清梦回来了。她脱下沾着雪沫的大衣，随手扔在地毯上，露出里面裁剪精良的连衣裙。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穿的确实郑重，只是这郑重，与他丁大大无关。
女人径直走到酒柜旁边，倒了半瓶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声响。
她这才转过身，目光掠过沙发上的丁大大，像是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电视屏的光映在她深邃的眼底，变化莫测。
她看着屏幕定格的画面——萧楚楠与别人接物的镜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她端着酒杯，一步步走过来靠近窝在沙发里的丁大大。还没睡？她的声音嘶哑，
没什么情绪。丁大大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在等你。虞清梦嗤笑一声，
仰头灌了一口酒，视线又回到了那个帅气的男人身上，
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和痛楚...他今天真帅。她喃喃自语，又像故意说给丁大大听，
像多年以前。丁大大搁在膝盖上的手无声紧缩，指甲陷进掌心，带来微微刺痛。忽然，
虞清梦俯下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的额头上。她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不轻，
迫使他抬头，直面她眼中未加掩饰的锐利与嘲弄。丁大大，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说，你看，就算我娶了你，你也永远比不上他。这句话，
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他的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他浑身僵硬，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比不上？是啊，他怎么比得上？那是她放在心尖十几年，
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而他，什么都不是。虞清梦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直起身，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再没看他一眼转身上楼。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别墅里。每一步，
都踏在他的尊严上。直到二楼书房传来关门声，丁大大才缓缓松懈下来，背脊确是一凉。
他低下头，手下意识摸上小腹左侧。能触摸到一道微微凸起的、长长的疤痕。
那是肾脏捐赠留下的痕迹。2一年前，萧楚楠在国外被查出肾衰竭，命悬一线。
配型结果出来，符合条件的直系亲属无法捐赠。而万里之外，
几乎被虞清梦遗忘的丁大大奇迹般配型成功。是虞清梦亲自来找他。那是她时隔多年，
第一次主动踏入他的世界。她站在他狭小的出租屋里，周围的气派与那里的逼仄格格不入。
她说：丁大大，救他。条件你开。他能开什么条件呢？他唯一想要的，只有她。
所以他说：虞清梦，我们结婚吧。她当时是什么表情？惊鄂，随即是了然，
然后毫不掩饰的轻蔑。但她答应了。为了萧楚楠，她什么都能答应。
于是他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一颗健康的肾脏被取出，空运到国外，移植给了萧楚楠，
延续了她白月光的生命。而他得到的是一场无爱的婚姻。是这栋冰冷华丽的牢笼。
是他日复一日的冷漠和今夜这般，碾碎人心的比较。眼眶有些发涩，他用力眨了眨，
逼回那点湿意。早就知道的结果，不是吗？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关掉电视，
屏幕上的萧楚楠幸福的笑脸瞬间消失，客厅陷入更深的沉寂。他慢慢站起身，走向一楼客厅。
自从结婚，虞清梦从未进过他的房间，她们一直分房而居。日子像发条的钟摆，
在压抑和沉默中摆动。3虞清梦很忙。忙于她的商业帝国，
也忙于...关心大洋彼岸康复中的萧楚楠。她偶尔回家，大多带着应酬的酒气。
她会命令他泡醒酒茶，会挑剔他做的饭菜不合胃口，
会因为他动了她书房某个不起眼的摆件而大发雷霆。——后来，他才知道，
那是萧楚楠多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他像个透明的幽灵，在这栋别墅里小心翼翼地活着。
有时虞清梦心情好的瞬间，她会看着他出神。尤其是在他穿素色衬衫的时候。他知道，
那是萧楚楠喜欢的穿衣风格。她透过他，在看另一个男人。4有一次，她醉酒归来，
摔倒在客厅。他费力的搀扶她。她滚他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的吓人，
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楚楠...别，别走...那一刻，
丁大大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细密而清脆。他试图对她好，
用尽一个人夫能想到的所有方式。学着煲她喜欢的汤，尽管她往往只尝一口就推开了。
在她熬夜工作时，默默送上一杯热牛奶，尽管她从未回头看他一眼。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尽管她知道后只是淡淡一句保姆做的事，不必告诉我。他的努力，像石子投入深潭，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直到那天午后，他无意间在花园里，听到虞清梦在露台打电话。
她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与耐心。恢复就好，别着急回来，那边环境更适合修养。
我？老样子。他？她似乎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得疏离而淡漠，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安分守己罢了，一个贪得无厌、趁火打劫的男人。
要不是你那颗肾脏......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丁大大站在盛放的玫瑰花从后，
身体一瞬间冷的彻骨。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贪得无厌？
趁火打劫？原来，在她心里，他用肾脏换来的婚姻，是这样一场肮脏的交易。她忘了，
当初是她主动找上门，是她求他救她的心上人。她记得那颗肾脏救了萧楚楠，却忘了，
捐出肾脏的人，是他丁大大。从那天起丁大大心里某些东西悄然熄灭。他不再试图对她好，
不再小心翼翼地期待。他依旧待在别墅，却不再为她准备宵夜。她晚归，他也早早睡下。
她挑剔指责，他便沉默以对，眼神空洞，仿佛她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虞清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她并不在意，或许，更满意他的‘识趣’。
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别墅愈发像一个精致的冰窖。5转机发生在萧楚楠回国的那天。
虞清梦亲自去机场接机，高调地登上了八卦杂志的版面。照片上，
她小心翼翼地为萧楚楠披上外套，眼神是他从未得到过的专注与温柔。萧楚楠回来了，
以一个康复者、胜利者的姿态。而丁大大的噩梦，正式开场。
虞清梦开始频繁地带萧楚楠出入各种场合，毫不避讳媒体的长枪短炮。甚至，
她开始带萧楚楠回家。第一次在萧楚楠面前，虞清梦介绍丁大大，
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个佣人：丁大大，他住这里。萧楚楠则笑得温婉大方，
上下打量他的目光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优越感：丁公子，你好，经常听清梦提起你，
谢谢你……把家里照顾得这么好。他话语里的微妙停顿，像一根细针，刺入丁大大的耳膜。
丁大大只是扯了扯嘴角，连一个完整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从那以后，
萧楚楠俨然成了这里的男主人。他会指挥丁大大：丁公子，能帮我倒杯水吗？
清梦知道我喜欢多少度的。他会当着丁大大的面，自然地挽住虞清梦的手臂，
撒娇说想吃什么，而虞清梦会立刻吩咐丁大大去做。丁大大成了他们爱情戏码里，
那个多余又碍眼的背景板。6冲突在一个雪夜彻底爆发。那晚，
虞清梦带萧楚楠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回来。萧楚楠穿着一件限量款的西服，
脸上带着微醺的酡红，靠在虞清梦怀里，娇声说冷。一进门，
萧楚楠却忽然惊呼一声：哎呀！我的胸针不见了！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他焦急地抓住虞清梦的手臂，眼圈瞬间就红了。虞清梦立刻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脸色沉了下来，看向站在一旁的丁大大：你最后收拾客厅，看到楠……萧公子的胸针了吗？
那枚钻石胸针，丁大大见过，萧楚楠上次来的时候别在衣领上，确实璀璨夺目。
但他今天根本没进客厅。没有。他如实回答。没有？萧楚楠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我明明记得回来时还在的……是不是掉在路上了？清梦，那是我爸爸……
虞清梦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她盯着丁大大，语气森寒：丁大大，
我知道你一直对楚楠有意见。但没想到你心胸如此狭隘！一枚胸针而已，你若是喜欢，
我可以买给你十枚百枚！拿出来！莫须有的罪名，如同当头一棒，砸得丁大大耳鸣目眩。
他看着虞清梦，看着她眼中毫不怀疑的定罪，
看着萧楚楠躲在他身后那泫然欲泣、却暗藏一丝得意的眼神。
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巨大的悲哀同时攫住了他。我说了，我没有拿。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倔强。还敢狡辩！虞清梦彻底被激怒，
或许是为了在萧楚楠面前表现，或许是她早就想找个借口彻底践踏他的尊严。
她猛地伸手指向别墅门外。外面，大雪纷飞，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给我滚出去跪着！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把胸针交出来，什么时候再进来！丁大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寒冬腊月，大雪夜，让他跪在雪地里？他腹部那道疤痕，似乎在这一刻开始隐隐作痛。
捐肾之后，他的身体一直比常人畏寒、虚弱。虞清梦，他声音发颤，外面在下雪。
那又怎样？女人眼神冰冷，没有一丝动容，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萧楚楠假意劝道：清梦，算了，也许是我记错了地方……外面那么冷，
丁公子身子恐怕受不住……他越是劝，虞清梦的脸色越是铁青：他受不住？
他这种贪图富贵的男人，身体好得很！不然当初怎么会……她的话没说完，
但丁大大知道那未尽之语——不然当初怎么会用一颗肾来要挟她结婚。心，彻底死了。
连最后一点微弱的、自欺欺人的火光，也熄灭了。丁大大没再说话。
他深深地看了虞清梦一眼，那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又仿佛已经穿透他，
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玄关，打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片，瞬间扑了他满头满脸，冰冷刺骨。他单薄的家居服在风中滋滋作响。
他走到庭院中央，那片洁净无瑕的雪地上，缓缓地，屈膝跪了下去。冰冷的雪接触到皮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