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被一阵诡异的“咔嚓”声惊醒。透过窗帘缝隙，
只见邻居老王正鬼鬼祟祟地修剪我家那棵老槐树的枝桠。手电光下，他的脸惨白如纸。
被我抓个正着，他非但不慌，反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老弟，别声张！
我这是在帮你挡血光之灾，你家这棵树，犯了‘顶心煞’！”我看着他手中寒光闪闪的剪刀，
心头一凛，这到底是风水大师，还是另有图谋？1 夜半剪枝人凌晨两点，
一阵持续而琐碎的“咔嚓”声，像老鼠在啃噬木头，又像有人在用指甲划刮玻璃，
硬生生将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我睡眠很浅，尤其是自从半年前买下这套带小院的二手房后，
对夜晚的任何异响都格外敏感。这房子位于老城区，社区有些年头了，邻里关系不远不近，
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我是一名自由插画师，大部分时间宅在家里工作，图的就是个清静。
当初选中这里，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功不可没，夏天能遮阴，
冬天落叶后又不影响采光，我常在树下摆个躺椅，构思草图，觉得生活挺惬意。
可这深更半夜的，是什么声音？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声音来自窗外，确切地说，
是来自院子方向。不是野猫，也不是风吹动树枝。那声音很有规律，带着一种人为的刻意。
小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没开灯，赤着脚摸到窗边，
小心翼翼地将厚重的窗帘拨开一条缝隙。清冷的月光混合着远处路灯的昏黄光晕，
勉强照亮了院落。目光所及，我看到了一个绝没想到的场景。邻居老王，
住在我家东侧那栋楼的王建国，此刻正站在我家那棵老槐树下！他穿着一身深色的睡衣，
脚上趿拉着一双塑料拖鞋，手里拿着一把硕大的园艺剪刀，正踮着脚，
费力地剪着低垂下来的槐树枝桠。他已经剪了不少，
地上散落着一堆新鲜的、带着嫩叶的枝条。他一边剪，一边还不时紧张地左右张望，
行为鬼祟得像是在从事什么间谍活动。一股火气“噌”地就顶上了我的脑门。这老王，
五十多岁的年纪，平时在社区里碰见，总是一副笑眯眯、热心肠的模样，谁家有个什么事，
他都爱凑上去指点两句，自称懂点风水玄学。我搬来不久，他还特意来串过门，
对着我的院子评头论足了一番，说我这槐树位置不错，但要注意修剪，不然容易“招阴”。
我当时只当是中年人的迷信和唠叨，客气地敷衍了过去，没往心里去。可我万万没想到，
他居然会半夜翻墙或是通过别的什么方式进到我家院子，来干这种事儿！
这是侵犯我的财产，更是对我隐私的严重冒犯！我强压着怒火，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窗户，
压低声音喝道：“王叔！你干什么呢！”老王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转过身，
手电筒的光柱慌乱地扫过我的脸，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脸色在月光和灯光的交织下，
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惨白，额头上似乎还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不是单纯被抓包后的惊慌，
那眼神里，混杂着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恐惧的东西。
“是……是小林啊……”老王结结巴巴地，弯腰捡起剪刀，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吓、吓死我了，你怎么还没睡？”“我要睡了，能发现您在这儿给我家树‘免费美容’吗？
”我语气带着讥讽，翻出窗台，站到他面前，指着地上的树枝，“王叔，您这算怎么回事？
深更半夜的，跑到我家院子里来剪我的树？您得给我个解释吧？”老王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仿佛黑暗中潜伏着什么东西。他凑近我，
一股浓重的烟味混合着夜露的寒气扑面而来。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几乎是在用气说话：“小林，老弟！你小点声！别声张！我……我这是在帮你啊！”“帮我？
”我气极反笑，“您这帮忙的方式可真够别致的。”“是真的！”老王见我不信，有些急了，
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心一片冰凉，“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家这棵树，
犯了风水上的大忌！‘顶心煞’，听说过没有？就是这树枝，长得太张狂了，
直直地对着我家主卧的窗户！这在风水上是大凶之兆，主血光之灾，破财损丁！
我……我这两天右眼皮一直跳，心里慌得厉害，昨晚还梦见……梦见不好的东西。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想着趁夜里没人看见，把这犯煞的枝条剪掉，
给你我都化解这场灾难！”他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眼神里充满了某种自我催眠式的笃定和焦虑。若是在平时，我肯定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但在此情此景——深更半夜，幽暗院落，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人抓着你，
用近乎恐惧的语气谈论血光之灾——我的后背不由得冒起一股凉气。
理智告诉我这是无稽之谈，但某种人类本能中对未知的忌惮，还是让我心头一凛。
我看着他手中那柄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的剪刀，又看了看他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
一个念头闪过：眼前这个邻居，他到底是自以为是的风水大师，
还是……一个潜藏的危险分子？他这套说辞，是为了掩盖他不可告人的真实目的，
还是他真心如此认为？“王叔，”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就算您说的是真的，
这也是我家的事。您要觉得这树有问题，可以白天光明正大地来找我商量，
何必半夜偷偷摸摸的？您这行为，说轻了是不文明，说重了，我可是能报警的。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老王的脸皮明显抽搐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但随即又被一种更强的固执取代。“报警？报什么警！我是在救你！你不信？好，
你不信就算了！等出了事，你别后悔！”他像是被我的“不识好歹”激怒了，
气呼呼地甩开我的胳膊，捡起地上几根主要的枝条，也不再收拾残局，
脚步匆匆地、几乎是逃离般地，从我院子那个矮栅栏的缺口处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清冷的院子里，对着满地狼藉的树枝和那棵仿佛被“动了手术”的老槐树，
心里五味杂陈。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秘密。
老王那番关于“顶心煞”和“血光之灾”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悄然种下。这个夜晚，
注定无法平静了。2 猜疑与调查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院子里，
昨夜狼藉的痕迹在阳光下更加清晰。老槐树靠近老王家的那一侧，明显被剪秃了一块，
像是被狗啃过一样，非常难看。我看着心里就来气，不仅仅是因为树被破坏了，
更是因为老王那套神神叨叨的说辞和鬼祟的行为，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白天理智回笼，
我越发觉得这事儿离谱。风水？血光之灾？这都什么年代了。
我更倾向于认为老王有其他目的。是因为树枝伸过去，影响他家采光了？
还是落叶掉在他家院子了？可这些完全可以通过正常沟通解决啊。或者，
他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问题？比如偏执妄想之类的？我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同时，
我也多了个心眼，在网上偷偷下单了一个小巧的、带夜视功能的家用监控摄像头，
准备安装在院子里正对槐树的位置。我倒要看看，这个老王还会不会再来，或者，
他所谓的“血光之灾”会不会以其他方式应验——虽然我不信，但防范一下总没错。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我在社区里偶尔碰到老王，他要么假装没看见我，低头快步走过，
要么就是眼神躲闪，远远就绕开。这种反常的回避，更加深了我的疑虑。
我试着跟小区里其他几位住了多年的老住户旁敲侧击地打听老王的情况。
住在老王楼下的李阿姨，是个话匣子，一听我提起老王，立刻压低了声音，
带着几分八卦的兴奋：“你说王建国啊？哎哟，他这个人呐，说起来也挺……唉。
”她叹了口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挺开朗一个人，在单位还是个小领导。好像是几年前，
他家里接连出了几档子事，老婆跟他离了婚，儿子在外地工作，也不怎么回来看他。他呢，
工作上好像也不顺心，提前内退了。打那以后，就有点魔怔了，特别信那些风水算命的东西。
”李阿姨指了指脑袋：“这儿，可能受的刺激有点大。我们平时都不太敢招惹他，
他有时候说起来那些什么煞气啊、命理啊，没完没了的。
之前还非说小区门口那个石狮子摆放的位置不对，冲了他家的财运，去找物业闹了好几次呢。
”另一位住在小区门口的张大爷也证实了李阿姨的说法，还补充了一个细节：“对了，
前阵子，就你搬来前两个月吧，老王好像找过一个什么‘大师’来家里看过，折腾了好几天。
后来就见他经常在院子里鼓捣些什么，好像是按大师的指点，挪了花盆，挂了镜子什么的。
”听到这些信息，我对老王的行为有了新的理解。看来，他可能确实不是出于恶意，
而是长期的心理压力和迷信思想，导致了他的行为失控。他那晚的恐惧，或许是真的，
在他自己的认知世界里，他确实认为那棵槐树带来了致命的威胁，而他是在“替天行道”，
甚至是在“拯救”我。然而，理解不代表接受。他这种不顾他人感受、侵犯隐私的行为，
依然让我无法原谅。而且，谁能保证他偏执的念头不会进一步发展？今天他敢半夜来剪树枝，
明天会不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我那安装监控的决定，显得无比正确。
摄像头安装好的头两天，画面里一切正常，只有夜猫偶尔路过。老王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我稍微放松了警惕，心想也许经过那晚的对质，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敢再来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3 监控下的秘密那天晚上，我赶一个画稿的 deadline，
工作到凌晨一点多才上床睡觉。临睡前，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上的监控 A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