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青幽

暖阳青幽

作者: 陇南飞雪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暖阳青幽》是作者“陇南飞雪”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囡囡一种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南方的梅雨是一场漫长而缠绵的仪天空像是被一块湿漉漉的灰布蒙住一连数十日不见放水汽充盈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墙壁沁出细密的水地面永远泛着潮湿的光连被子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仿佛生活本身都在缓慢地发酵、变我独坐在老屋堂屋的竹椅这椅子年代久竹片已被磨得温润发每一次细微的动它都会发出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吱呀”,仿佛在替这老也替诉说着岁月的沉竹节在身...

2025-10-22 10:28:34

南方的梅雨季,是一场漫长而缠绵的仪式。天空像是被一块湿漉漉的灰布蒙住了,

一连数十日不见放晴。水汽充盈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墙壁沁出细密的水珠,

地面永远泛着潮湿的光泽,连被子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仿佛生活本身都在缓慢地发酵、变质。我独坐在老屋堂屋的竹椅上,这椅子年代久远,

竹片已被磨得温润发红。每一次细微的动作,它都会发出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吱呀”,

仿佛在替这老屋,也替我,诉说着岁月的沉重。

竹节在身体的重量下发出细碎的、几不可闻的呻吟,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些被压抑的啜泣。

我的指尖,正反复摩挲着一枚银质的顶针。这是外婆留下的,她用了大半辈子。

顶针上原本清晰的缠枝莲纹,被无数个日夜的针线劳作磨得光滑如镜,边缘处甚至有些薄了。

阳光在难得的、梅雨间歇的片刻照在上面,会反射出柔和而内敛的光泽。可奇怪的是,

那些几乎被磨平的凹凸痕迹,此刻摩挲起来,却依然有着尖锐的穿透力,

它们轻易地扎破时间的隔膜,探入记忆深处最柔软、最不经触碰的地方,

带出的不是鲜活的疼痛,

而是一串带着陈年铁锈味的眼泪——那是一种混合了悲伤、思念与无尽感激的复杂滋味。

这潮润的空气,这黏腻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的风,钻进领口,贴着皮肤,

唤起一种熟悉又令人心悸的感觉。它像极了母亲临终前,

那双浸在河水里的眼睛——湿润、哀凉,盛满了未尽的言语与无奈的哀伤,却又在深处,

带着某种我当年无法理解,如今细细品味才略知一二的、对苦难终结的释然。

记忆回溯到我六岁那年。童年的天空,于我而言,总是蒙着一层擦不干净的水汽,模糊,

却又在某些时刻,锐利得像碎瓷片。母亲的身影,是那片灰色背景中最恒定的一抹颜色。

她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靛蓝底色的布衫,

蹲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的青石板上捶打衣物。那块青石板,年被月久,被河水冲刷,

被衣物磨搓,中间部分已凹陷下去,光滑得像一块巨大的墨玉。母亲的背影单薄,

肩胛骨在薄薄的衣衫下清晰地凸出,像一只随时可能飞走的、受伤的鸟儿。

她挥动棒槌的动作,带着一种疲惫的韵律,“噗、噗”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沉闷而持久。

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柔曼的水草随着水流摇曳,几尾小鱼灵巧地穿梭其间。

水面也清晰地映出她低垂的脸庞,映出她鬓角不知何时新添的、刺眼的白发,

以及眼角那些被岁月和生活用无形针脚密密缝上去的、交织着愁苦与坚韧的细纹。我不懂她。

不懂她为何总在深夜,待父亲沉沉睡去或醉倒后,独自坐在灶膛前的小凳上垂泪。

月光从破旧的窗棂格子里筛下来,照在她无声滑落的泪珠上,那泪珠便泛着冷冽而脆弱的光,

一颗颗,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也砸在我幼小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圈困惑而疼痛的涟漪。

我更不懂父亲。他总是在夜幕降临时,带着一身浓烈刺鼻的劣质烧酒气味回家。

那气味仿佛能侵蚀一切,让本就昏暗的屋子变得更加令人窒息。他常常是沉默的,

那种沉默比咆哮更可怕。而更多的时候,他会毫无缘由地爆发,将桌上的粗瓷碗碟扫落在地,

碎裂声刺耳惊心。飞溅的瓷片像炸开的绝望,有一片甚至曾划过我的脚踝,

留下一道浅浅的、很快就凝结的血痕。他会用那双布满血丝、浑浊不堪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嘴里喷吐着不堪入耳的、针对母亲和这个贫穷家庭的咒骂。母亲总是像受惊的鹌鹑,

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用她单薄的背脊去迎接那些无形的利箭。那个改变一切的黄昏,

来得毫无征兆。只记得天边的云霞燃烧得异常绚烂,也异常诡异,

红得像泼翻了丹青高手的颜料盘,浓烈得近乎不祥。邻居张婶慌慌张张地跑进我家院子,

她的裙摆被路旁的泥泞沾污了都浑然不觉,一张脸煞白,嘴唇哆嗦着,看见我,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快…快叫你爹!

你娘…阿秀、阿秀在河边…滑…滑下去了!”我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像有无数只蜜蜂在乱撞。我跟着慌乱的人群跑到河边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母亲已经被捞上来了,平放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正是她平日捶洗衣物的那块。她全身湿透,

那件熟悉的蓝布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削得令人心痛的轮廓。

水珠不断从她散开的、乌黑的长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圆,慢慢地,

那些圆连成一片冰冷的湿痕。她的脸很白,是一种没有生气的、石膏般的白,双眼紧闭,

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像是睡着了。父亲后来才赶到,他拨开人群,走到母亲身边,

低头看着。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悲伤,一丝痛苦,哪怕一丝惊愕也好。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的脸上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漠然,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甚至,在那漠然之下,我还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他没有蹲下,没有触碰母亲,

只是随手从旁边人手里扯过一块不知哪里来的、还算干净的白布,随手一扬,

盖住了母亲的脸和身体。那动作粗暴、草率,不像在覆盖一个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

更像是在遮盖一件废弃的、不再需要的家具。河水依旧在不远处潺潺流淌,漠不关心。

夕阳的余晖正努力地将最后的光热投注在水面上,把那片猩红渲染得更加诡异、浓稠。

那颜色,像滚烫的烙铁,带着嗤嗤的声响,狠狠地烙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也从此印刻进了我生命的底色里,永难磨灭。母亲走后,

我成了父亲眼中那个“拖油瓶”的实体象征,他无处发泄的怨气与生活的失意,

仿佛找到了一个具体的出口。他的暴力变得愈发频繁,也愈发肆无忌惮。他常在酩酊大醉后,

用那双粗大而布满老茧的手,一把揪住我枯黄的头发,将我从角落里拖出来,

狠狠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膝盖、手肘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我很快学会,在他抬脚踹向我后背、腰腹时,迅速地蜷缩起来,把自己变成一个最紧的球,

用相对坚韧的背部和臂膀去承受大部分力道。我学会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用力到尝到腥甜的血味,也绝不让一丝呜咽或求饶漏出来——因为很早以前我就发现,

眼泪和哭声,非但不会引来怜悯,反而会像汽油浇在火苗上,

瞬间点燃他更深的、狂暴的怒火。那些青紫的伤痕,像诡异的藤蔓,

悄无声息地爬满我幼小的身体,新旧交织,色彩斑斓。旧伤刚刚凝成暗紫色的痂,

新伤又添上鲜红的印迹,有些地方甚至反复破裂,渗出血丝和透明的组织液。

我学会了在夏天也穿着长袖衣裤,用宽大破旧的衣衫小心翼翼地遮掩这些耻辱与痛苦的标记。

白天,我在父亲的咆哮和邻居们复杂或许是怜悯,或许是漠然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而只有在深夜里,当父亲的鼾声如雷响起时,

我才敢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最深的角落里,

拖出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旧毛衣——那是一件枣红色的、已经起了一些小毛球的毛衣。

我把脸深深埋进去,用力地呼吸。上面残留的,是淡淡的皂角清香,

混合着母亲身上那种独特的、温暖而安宁的气息。这气息,像她最后一个拥抱,

虚幻却又真实,是我在无边黑暗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眼泪这时才会汹涌而出,

无声地浸湿柔软的毛线。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大约半年。直到那个露水未干的清晨。

外公踩着湿润的田埂,提着一个竹篮来到了我家。竹篮里装着他自己种的新鲜青菜,

翠绿的叶子上,还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晨露,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颗颗珍珠。

他本是像往常一样,顺路送来些自己田里的出产。那时,我刚被父亲呵斥着去井边打水,

挽起的袖口忘了放下。外公放下竹篮,目光习惯性地落在我身上,随即,

他看到了我细瘦胳膊上那一道道刺目的青紫淤痕,有些是新鲜的,有些是陈旧的,纵横交错。

他脸上那总是温和的、带着田间风霜痕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双原本有些浑浊、却总是透着慈祥的眼睛,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猛地缩紧,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眼眶。

他没有立刻转身去质问屋里可能还在睡觉的父亲,也没有大声嚷嚷。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蹲下身来,蹲到和我一样的高度。

他伸出那双粗粝得如同老树皮般的大手,手指因为长年累月的劳作已经有些变形,关节粗大。

他极轻、极轻地抚过我的伤口,仿佛怕弄疼我一般。指尖带着泥土的芬芳和烟草的淡淡气息,

这气息并不难闻,反而有一种扎实的、属于土地和生活的力量。就是这触摸,这气息,

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几乎已经被遗忘的温暖与安全。“跟外公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秋风掠过干枯的稻田,带着一种被生活磨砺过的粗粝感,

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的,像山一样沉稳。他牵起我的手,

他掌心的老茧摩挲着我细嫩的皮肤,有一种粗糙的踏实感。我们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就这样,

他牵着我,一步步,坚定地走出了那个充满恐惧、让我无数次在梦中惊醒的家。身后,

传来了父亲被惊醒后含混不清的咒骂声,声音很大,充满了怒气。但外公没有回头,

我也没有。那咒骂声,被清晨越来越明亮的阳光和越来越欢快的鸟鸣声所掩盖,渐渐远去,

最终消散在湿润的空气里。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破败的、我生活了六年的瓦房。

阳光正努力地从屋檐的几处裂缝中挤进来,投下几道纤细的光柱,然而,

那光柱却始终照不亮屋子内部深藏的、浓得化不开的阴暗角落。我以为,跟外公走了,

所有的苦难就都到了尽头。我天真地以为,命运的暴风雨已经停歇,前方将是温暖的港湾。

外公接我回他家的第二天,像往常无数个清晨一样,天还没大亮,

就扛着那把磨得光亮的锄头下田去了。他出门时,还摸了摸我的头,说:“囡囡乖,

在家陪外婆,外公去去就回,晌午给你摘嫩瓜吃。”那天的太阳格外毒辣,

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着,叫得人心烦意乱。外婆在灶间忙着,我就在院子里,

和那只大黄狗玩耍,眼睛却不时地瞟向通往田野的那条小路。可是,直到日头偏西,

田埂的尽头,始终没有出现那个佝偻却无比坚实、让我感到安心的身影。外婆开始坐立不安,

她一次次走到门口张望,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她再也等不下去,挎上一个竹篮,

对我说:“囡囡,你好好看家,外婆去田里寻寻你外公。”她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听话地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腮,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小路,

心里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怦怦怦地跳得厉害。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

悄悄缠上了我的心。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笼罩下来。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吠。终于,

小路的尽头出现了外婆的身影。她的脚步蹒跚,走得极慢。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被雨水长时间浸泡过的草纸,没有一点血色。裤脚上沾满了泥泞,

甚至膝盖处也有一块湿泥,像是摔过跤。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我,只是径直走到我面前,

慢慢地蹲下身,然后,一把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搂进她怀里。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单薄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树叶。冰凉的泪水,

从她脸上滑落,一滴一滴,砸进我的衣领,顺着我的脊背流下去,带来一阵阵战栗。

她压抑着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咽声,像受伤野兽的哀鸣,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后来,

从邻居们零碎的叙述中,我才拼凑出那个下午的惨剧。外公在田埂上行走时,

大概是天热头晕,脚下一滑,摔倒了。不幸的是,

田埂旁有一块尖锐的、用来固定田埂的石头,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上面。

等外婆心急如焚地找到他时,他的身体已经凉了,只有胸口,

还残留着一点点微弱的、仿佛即将熄灭的炭火般的余温。那一天,

我失去了生命中最后一位能为我遮风挡雨的男性亲人。外婆在井边打来冰凉的井水,

用干净的布巾,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擦去外公脸上、头发上的泥污。

她的肩膀一直在无法控制地抖动,但她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她默默地处理着一切,

直到把外公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她擦干眼泪,走到一直呆呆站在角落里的我面前,

用那双布满老茧、粗糙却温暖的手,握住我冰凉的小手。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

却又重得像一个承诺:“囡囡,别怕,外婆在,活着就好。”这句话,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整本 延伸 最终终章免费阅读
  • 四合院从五八年开始小说阅读
  • 未婚夫装0骗我感情 小说
  • 九零,妻子假死后我再婚小姨子
  • 镇天命
  • 烟火照夜白安馨
  • 月隐云间爱成憾
  • 爱在迟暮时姜紫涵林心晴篇
  • 爱如烟花,转瞬即逝
  • 十年无性姻缘我怀了孩子
  • 云本无心风起意
  • 仙尊被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