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矿坑深处,铁锈味和汗臭交织。陆斩拖着沉重的矿石筐,链条在岩石上刮出刺耳声响。
鞭影抽在他后背,布衣裂开,血痕浮现。他没有回头,继续向前。
右臂缠绕的脏污布条被汗水浸透,紧贴皮肤。布条下传来隐约的悸动,像心脏在手臂里跳动。
天空永远被金属结构覆盖,不见日月。只有天轨散发的幽光,冰冷地照亮这片锈土。
他把矿石倒进指定区域。老符在隔壁矿道咳嗽,声音嘶哑。"省点力气。"陆斩说。
老符抹了把脸,煤灰和汗水混成泥浆。"今天感觉不对劲。"陆斩没回答。
他听见天空传来异响。轰鸣声由远及近。金属巨鸟撕裂云层,缓缓降落。气流卷起矿场尘土,
奴工们纷纷低头。监察使走下舷梯。白衣如雪,靴子不沾尘埃。他展开发光文书,
声音通过装置放大,回荡在矿场上空。"能量反应超标。依据天轨条例,
77号矿场全体单元进入净化程序。直至晶石采掘完毕。"光幕从巨鸟展开,如水银泻地。
靠近光幕的奴工身体僵直,眼球凸出,然后倒地。陆斩看见老符伸手,想抓住什么。
矿石从他手中滚落。老符倒下时,眼睛还望着陆斩。光幕继续推进。奴工成片倒下,
像被收割的庄稼。陆斩站定。右臂布条无风自动。布条下的悸动变得强烈,像要破体而出。
他抬起手臂。意念纯粹到极致。斩断。手臂挥下。没有刀光,没有声响。
但光幕中央出现裂痕,然后粉碎成万千光点。监察使脸上的从容消失。他盯着陆斩,
像在看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陆斩走到老符身边。老人已经没了呼吸。他抬头看天。
金属结构密布,像牢笼。"厚点的纸。"他说。2矿场死寂。只有监察使的呼吸声粗重可闻。
"抓住他!"监察使尖叫。护卫队从巨鸟中涌出,能量武器发出嗡鸣。陆斩转身。
矿道错综复杂,他熟悉每条岔路。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右臂还在发热。
布条下的秘密蠢蠢欲动。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想斩断,然后就断了。
他在拐角处停下。三个护卫包抄过来。能量武器瞄准他的胸口。"跪下!"护卫队长喊。
陆斩看着武器。意念再次凝聚。斩断。他挥手。能量武器从中断裂,火花四溅。
护卫们目瞪口呆。"怪物!"有人惊呼。陆斩继续前进。他要离开这里。矿场出口就在前方。
突然,天空变暗。金属结构开始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锈雨启动。
"监察使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区域封锁。"酸性的金属雨点开始落下。雨滴腐蚀岩石,
冒出青烟。陆斩看见几个奴工躲在岩架下。他们惊恐地看着他。"跟我们没关系!
"一个年轻奴工大喊,"你走吧!"陆斩没动。雨点落在他肩上,烧灼布料。
右臂布条却完好无损。他看向天空。金属结构密不透风。这雨就是从那里来的。斩断。
手臂抬起,挥下。天空出现一道裂痕。久违的微光从中透出,照在锈土上。奴工们仰头,
瞳孔中映出那线光明。"天......裂了。"有人喃喃。陆斩转身离开。身后,
锈雨还在下,但那道裂痕始终未合。3陆斩在废弃矿道中穿行。右臂的灼热感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他靠在岩壁上喘息。那道裂痕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
原来天真的可以破开。远处传来引擎声。不是监察使的座驾,是更粗糙的机械。
几辆改装越野车停在矿场边缘。车上跳下几个人。他们穿着拼凑的护甲,
脸上带着锈土居民特有的沧桑。为首的是个女人,短发,眼神锐利。
"我们在找斩开天轨的人。"女人说,"是你?"陆斩点头。"我是凌玥,
'烬土行者'的队长。"她打量陆斩,"上城派了清道夫部队,要抹除这个区域。跟我们走,
或者等死。"陆斩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找我?""你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
"凌玥指向天空那道裂痕,"那是希望。"清道夫的飞行器出现在天际线。黑色涂装,
像死亡的阴影。"决定。"凌玥说。陆斩走向越野车。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车队在锈土上疾驰。凌玥开车,陆斩坐在副驾。"清道夫不会罢休。"凌玥说,
"你成了象征。"陆斩看着窗外。荒芜的土地延伸至视野尽头。"我只是斩开挡路的东西。
"凌玥轻笑。"现在整个天轨都挡了你的路。"车队驶入地下通道。经过漫长黑暗,
眼前豁然开朗。地下基地灯火通明。人们忙碌穿梭,墙上挂着天轨结构图。
"欢迎来到烬土行者的据点。"凌玥说。一个老者迎上来。他穿着洗白的长袍,眼神睿智。
"我是明镜先生。"老者微笑,"能看看你的手臂吗?"陆斩犹豫,然后解开布条。
右臂皮肤上,一道银色纹路若隐若现,像刀锋的形状。明镜先生倒吸一口气。"斩念之刃。
传说竟然是真的。"4"斩念之刃不是武器,是天赋。"明镜先生说。他们坐在资料室里,
全息投影展示着古老文献。"记载很少,只说持有者能斩断一切束缚。物质,能量,
甚至概念。"陆斩抚摸右臂。银纹微微发热。"天轨是什么?"他问。
明镜先生调出新的投影。金属结构布满整个星球表面。"控制系统。维持世界运转,
但也剥夺自由。"明镜先生指着中央区域,"枢机塔,天轨核心。控制它,就能改变一切。
"凌玥走进来。"清道夫在扩大搜索范围。我们时间不多。"明镜先生点头。
"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攻击枢机塔。"陆斩看着枢机塔的影像。高耸入云,被能量场保护。
"为什么相信我?""因为你不在乎权力。"凌玥说,"你只做该做的事。
"基地突然警报大作。"入侵!"广播响起,"清道夫突破外围防御!"凌玥抓起武器。
"带陆斩去安全屋!"但陆斩已经走向出口。"不需要。"通道里,清道夫士兵正在推进。
能量武器照亮黑暗。陆斩抬起右臂。意念纯粹。斩断。前方整段通道坍塌,
清道夫被埋在废墟下。凌玥目瞪口呆。"你怎么......""挡路了。"陆斩说。
明镜先生若有所思。"斩断空间本身?不可思议。"他们来到指挥室。
屏幕上显示清道夫主力正在逼近。"基地保不住了。"凌玥说,"我们必须转移。
"陆斩看着屏幕。"我去引开他们。""太危险!""我能斩开一切。"陆斩走向出口,
"包括他们的包围网。"5陆斩独自站在锈土上。风卷起红色沙尘,拍打在他脸上。
清道夫的主力部队在远处集结,黑色装甲连成一片。他不需要计划。只需要前进。
第一个能量弹射来时,他挥手斩断。爆炸在途中熄灭。清道夫部队散开,形成包围圈。
重型装甲车缓缓推进。"目标确认。"指挥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立即投降。
"陆斩继续前进。右臂银纹发光,布条无风自动。斩断。装甲车从中裂开,
像被无形巨刃劈开。能源核心暴露在外,滋滋作响。士兵们开始后退。恐惧在蔓延。"开火!
全力开火!"弹雨倾泻。陆斩在弹幕中行走,手臂挥动,所有攻击都在途中被斩断。
爆炸、能量束、实体弹,无一能近身。他感到疲惫。每次使用能力,精神都在消耗。
但不能停。斩断。斩断。斩断。包围圈出现缺口。他走向那里。突然,天空再次暗下。
比锈雨更密集的金属云层汇聚。"天轨武器'铁雹'启动。"警告声响起。
拳头大的金属块从天而降,速度堪比子弹。陆斩抬头。这次覆盖范围太大,无法全部斩断。
他集中意念,斩向落向自己的铁雹。金属块在头顶粉碎,但更多落下。一辆越野车冲破烟幕,
甩尾停在他身边。"上车!"凌玥大喊。陆斩跳上车。车队在铁雹雨中穿梭,
向着地平线疾驰。"疯子。"凌玥说,但带着笑意。陆斩靠在座位上,喘着气。"谢谢。
""别急着谢。"凌玥指向后方,"他们追上来了。"清道夫母舰突破云层,
像漂浮的钢铁山脉。6母舰投下阴影,笼罩整个车队。"跃迁引擎过载!"凌玥对通讯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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