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胞胎哥哥,是备受瞩目的钢琴天才。而我,是他见不得光的影子,
替他创作了所有获奖的曲子。巡演前夜,他为了逼我写出新曲,打断了我的右手。
他抓着我的头发,眼神狠厉:反正你也登不了台,这只手留着有什么用?
他在万众瞩目下准备演奏。却发现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他打断我右手的监控视频,
和我沾满血污的、真正的乐谱手稿。1.咔嚓一声脆响,在空旷的琴房里,
显得格外刺耳。那是我右手腕骨断裂的声音。我疼得眼前一黑,冷汗霎时浸透了后背。
我的双胞胎哥哥姜寻星,正死死地踩着我的手腕,俊朗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姜月初,
我再问你一遍,新曲子到底写完没有!我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徒劳地想把手抽回来。他脚下的力道更重了,碾压着我碎裂的骨头。巡演就在明晚,
所有人都等着我的新作品,你想毁了我吗?我看着他,这个和我拥有同样面容,
却被父母和世界偏爱到极致的男人,忽然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无边的冷。毁了他?
从我六岁第一次摸到琴键,展现出远超他的天赋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被毁了。
我是他见不得光的影子,是他钢琴天才光环下,被藏起来的、真正的创作者。
他所有的获奖名曲,都出自这只如今被他踩在脚下的手。反正你也登不了台,
这只手留着有什么用?他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头,眼神狠厉又轻蔑。
门外传来父母焦急的脚步声。我以为救星来了。门被推开,妈妈看到琴房里的一片狼藉,
和倒在地上的我,眉头紧锁。但她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着姜寻星:寻星,怎么回事?
你的手没伤到吧?明晚就要演出了!爸爸紧随其后,目光扫过我痛苦的脸,没有半分停留,
径直走到姜寻-星身边,检查他的演出礼服。衣服没弄脏吧?这可是从意大利定制的。
我躺在地上,像一个被丢弃的破烂娃娃。原来,他们关心的,从来都只有他的演出,
他的前途,他的荣光。至于我,我的手,我的痛苦,都无足轻重。姜寻星终于松开了脚,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月初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妈,新曲子我拿到手了,您放心。他说着,弯腰从我身边散落一地的手稿中,
捡起那份刚刚完成的《涅槃》。那是我呕心沥血,准备在自己二十岁生日时,
送给自己的礼物。现在,它成了姜寻星即将名扬四海的又一首大作。而我,
这个真正的作者,手腕断了,心也死了。他们一家三口,
和乐融融地讨论着明晚的庆功宴要去哪里举办,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我扶着墙,
挣扎着站起来,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我一步步挪出琴房,身后是他们虚伪的欢声笑语。我没有回房间,而是走出了这个名为家
的牢笼。夜风很冷,吹在我脸上,却让我无比清醒。姜寻星,爸爸,妈妈。
你们亲手将我推入地狱。那么,就别怪我从地狱爬回来时,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2.深夜的急诊室,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医生看着我的X光片,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粉碎性骨折,下手可真够狠的。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同情,小姑娘,
怎么弄的?要不要报警?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用,我自己摔的。家丑不可外扬,
我妈从小就这么教我。可她没教我,当家人变成捅向你的刀子时,该怎么办。医生叹了口气,
不再多问,开始给我处理伤口,复位,打上厚厚的石膏。剧痛让我浑身发抖,但我一声没吭。
这点痛,比起我心里那道被反复撕裂的伤口,根本算不了什么。处理完伤口,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右手被包裹得像个粽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只手,
为姜寻星写下了无数动人的旋律,为这个家带来了无数的荣耀和财富。到头来,
却落得个骨头碎裂的下场。真是讽刺。医院大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着财经新闻。
主持人用激昂的语调报道着:著名青年钢琴家姜寻星,
明日将在国家音乐厅举办个人巡回演奏会,据悉,届时他将全球首演自己的最新力作,
备受乐迷期待……屏幕上,姜寻星穿着我爸为他定制的意大利礼服,笑容灿烂,意气风发。
他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自己的创作心路。这首新曲,名叫《涅槃》,
灵感来源于我最近的瓶颈期。那是一段非常痛苦的时期,我几乎要放弃音乐。但最终,
我战胜了心魔,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我看着他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说着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涅槃?他懂什么叫涅槃?真正经历炼狱,
被烈火焚烧的,是我。而他,只是那个站在灰烬上,轻松窃取了所有果实的盗贼。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我妈给我转了五万块钱。附言是:月初,
好好养伤,别影响你哥哥。又是这样。用钱来堵住我的嘴,用钱来买断我的痛苦。
我盯着那串数字,缓缓地笑了。这一次,你们的钱,恐怕不够了。我关掉手机,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U盘,紧紧攥在左手手心。那是几个月前,
我发现我的曲子草稿总是不翼而飞后,悄悄在琴房安装的针孔摄像头录下的所有内容。里面,
有他每一次偷走我手稿的鬼祟身影。当然,也包括今晚,他如何踩断我手腕的全部过程。
我本来只是想留个证据,以防万一。现在看来,它将成为送姜寻星和这个家,
上路的最好礼物。我拿出手机,翻找出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号码。那是一个叫陆清和的乐评人。
一年前,他曾写过一篇评论,质疑姜寻星的作品技巧完美,却毫无灵魂,
像一个被精准操控的木偶。当时,我爸妈气得差点要给他寄律师函。而我,
却觉得他是唯一一个,透过层层光环,看到了真相的人。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
哪位?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宿醉的沙哑和不耐烦。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好,陆先生。我叫姜月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姜寻星的……妹妹?是。我握紧了手机,我有一份关于他的『独家猛料』,
一份能让他身败名裂的礼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收?
3.我和陆清和约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见面。他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要年轻一些,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有些凌乱,
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他一坐下,
就开门见山:你说的猛料,是什么?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我那只打了石膏的右手,
放到了桌子上。他瞳孔一缩,视线在我的手和我的脸之间来回移动。这是……姜寻星干的?
为了抢走我的新曲子。我平静地陈述。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
最后变成了一种了然的悲哀。果然如此。他靠在椅背上,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就说,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写出那么充满沧桑和绝望感的曲子。原来,那些情感,
都是你的。他一句话,就戳中了我十几年来的所有委屈和不甘。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么多年,父母只看重我的作品能给哥哥带来多少名利,老师只夸赞我的曲子技巧有多高超,
只有他,听懂了我的音乐。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是在帮你。陆清和看着我,眼神认真,我是在帮我自己,找回一个真相。
也是在帮被蒙蔽的音乐圈,清理一个骗子。他顿了顿,继续说:一年前我写那篇乐评后,
被姜家打压,被整个行业封杀。我从首席乐评人,
变成了现在这个靠写公众号软文度日的酒鬼。我不甘心。原来,他也是受害者。
我们是被同一根藤蔓上结出的恶果,砸伤的两个人。我从口袋里拿出那个U盘,推到他面前。
这里面,有他过去一年偷窃我所有作品的证据,包括昨晚,他打断我手的完整视频。
陆清和拿起U盘,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足够了。有了这些,我能让他从天堂,
直接摔进地狱。演奏会是今晚七点,在国家音乐厅。我说,我们时间不多。
来得及。陆清和站起身,将U盘揣进兜里,你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今晚,
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你这个主角,可不能缺席。他转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回过头对我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那些被他署名的作品,版权必须拿回来。
我会帮你联系最好的知识产权律师。他看着我,目光灼灼:姜月初,从今天起,
你要站在阳光下,拿回本就属于你的一切。阳光下。这个词,让我恍惚了很久。
我躲在阴影里太久了,久到都快忘了,阳光是什么温度。离开咖啡馆,我没有回家,
也没有去酒店。我去了国家音乐厅。巨大的海报上,姜寻星穿着笔挺的燕尾服,坐在钢琴前,
笑容完美得像个假人。钢琴天才,灵魂捕手,百年一遇的音乐诗人
……所有华丽的辞藻,都堆砌在他身上。我站在海报下,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心中一片冰冷。姜寻星,你享受了十年的荣光,也该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了。
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国家音乐厅门口,豪车云集,衣香鬓影。
所有人都为了一场音乐的饕餮盛宴而来,没有人知道,今晚等待他们的,
将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审判。我和陆清和混在人群中,
凭借他不知从哪弄来的两张工作人员证件,顺利地从侧门进入了后台。后台乱成一团,
工作人员来回穿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兴奋。化妆间里,
众星拱月般围着今晚的主角——姜寻星。我爸妈也在,一个替他整理领结,一个端着水杯,
嘘寒问暖。寻星,别紧张,就当是平时的练习。妈妈柔声安慰。对,
拿出你最好的状态,让全世界都看看,我姜家的儿子有多优秀!爸爸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
姜寻星透过镜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他愣了一下,随即对我露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仿佛在说:你最好安分点。我回以一个微笑,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中,
抬起了我那只打了石膏的右手,冲他晃了晃。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陆清和拉了我一把,
低声说:别打草惊蛇,跟我来。他带着我,轻车熟路地绕过忙碌的人群,
来到一个挂着总控室牌子的房间门口。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陆清和压低声音,
演奏会开始后,大屏幕的控制权会在这里。我们必须在《涅槃》这首曲子演奏时,
把视频切进去。怎么进去?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和门口守着的两个保安,有些担心。
山人自有妙计。陆清和冲我眨了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烟雾报警器。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对我比了个手势。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五分钟后,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后台,红色的警示灯不停闪烁。着火了!着火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后台瞬间大乱。守在总控室门口的两个保安对视一眼,
也急忙跑去查看情况。就是现在!陆清和拉着我,一个闪身就溜进了总控室。
房间里只有一个技术人员,他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一排排的屏幕,
对外界的混乱一无所知。陆清和从后面悄无声息地靠近,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地劈在他的后颈。
技术员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陆清和将他拖到角落藏好,然后坐到控制台前,
熟练地将U盘插进主机。幽蓝色的屏幕上,一行行代码飞速滚动。搞定。他松了口气,
回头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了。
我看着屏幕上分割出的一个小窗口,里面是舞台的实时监控画面。
工作人员已经将一架黑色的施坦威钢琴推到了舞台中央,灯光师正在做最后的调试。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那个窃取了我人生的骗子,登场。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紧张,期待,还有一丝快意。姜寻星,你的末日,到了。5.晚上七点整,
音乐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全场瞬间安静。一束追光灯打在舞台入口,我的哥哥姜寻星,
穿着那身昂贵的定制礼服,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优雅地走了出来。他走到舞台中央,
向观众们深深鞠躬,脸上挂着自信而迷人的微笑。坐在第一排的爸妈,激动地鼓着掌,
眼眶泛红,仿佛在看他们一生最杰出的作品。姜寻星坐到钢琴前,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黑白琴键。但他没有立刻开始演奏,而是拿起了话筒。
在开始今晚的演奏之前,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些心里话。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
清晰地传遍了音乐厅的每一个角落。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
我刚刚经历了一段创作的瓶颈期。那段时间,我把自己关在琴房里,日夜颠倒,
几乎陷入绝望。总控室里,陆清和嗤笑一声:真会给自己加戏。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看着他那张伪善的脸。但就在昨晚,他继续说,
语气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灵感突然降临,我写下了一首曲子,
我将它命名为——《涅槃》。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
落在了后台的方向。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妹妹,姜月初。我浑身一僵。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鼓励我,支持我。这首曲子,
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这首《涅槃》。他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彰显了自己的重情重义,又提前给我可能有的发难埋下伏笔——看,
我都承认你有功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坐在他身边的陆清和,
都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无耻。我却笑了。姜寻星,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为你准备的,
不是口头的指控,而是无法辩驳的铁证。说完那番话,他放下话筒,深吸一口气,
双手悬于琴键之上。第一个音符,如清泉般流淌而出。那是我写的曲子。每一个音符,
都浸透着我的血泪和挣扎。从最初的压抑、迷茫,到中段的抗争、呐喊,再到最后,
冲破一切束缚的释放与超脱。他弹得很好,技巧无可挑剔。但他终究不是我。
他弹得出曲谱上的每一个音,却弹不出音符背后,那种被碾碎后又重生的,真正的灵魂。
台下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我爸妈更是泪流满面。乐曲渐渐进入高潮,
那是最华丽、最激昂的一段。姜寻星的指尖在琴键上疯狂跳跃,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天才光环里。陆清和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在问:是时候了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来吧,让我们送他一份大礼。
陆清和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舞台后方那块巨大的LED屏幕,
原本播放着绚烂的星空画面,突然黑了下去。全场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姜寻星的演奏也停顿了一秒,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屏幕再次亮起。出现的,
不是星空,而是一间熟悉的琴房。画面中,一个女孩倒在地上,一个男人正用脚,
狠狠地踩着她的手。音乐厅里,瞬间死寂。所有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屏幕上那暴力而残酷的一幕。画面里的男人,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正是此刻坐在钢琴前,光芒万丈的——姜寻星。6.姜月初,我再问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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