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
像被千斤重锤砸过。
林渊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墙皮有些剥落,泛着陈旧的黄。身下是硬板床,硌得他背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泡面残留的气息。
这不是他在ICU病房。
更不是他价值数亿的临江豪宅。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狭小的出租屋,不足十平米。杂乱的衣物堆在椅子上,老旧的电脑桌上,一个泡面桶里还插着烟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林渊,曾经叱咤风云的金融巨鳄,一手创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却因错信兄弟和爱人,在公司上市前夕,被他们联手做局,伪造证据,卷走所有资金,背上了巨额债务和商业欺诈的罪名。最终,他在债主逼门和全网唾骂声中,心力交瘁,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
他记得那坠落时的风声,彻骨的寒冷,还有那无边的悔恨。
可现在……
他抓起枕边的老旧智能手机,屏幕亮起,日期清晰可见:2010年,6月15日。
他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他人生最低谷,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实习,拿着微薄薪水,交完房租所剩无几,连女朋友都跟人跑了的时候。
那个将他推入深渊的“兄弟”赵恺,此刻还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个虚伪的爱人苏晴,此刻还在对他若即若离。
而那个导致他前世破产的第一个关键节点——因为轻信赵恺的“内幕消息”,将父母留下的最后一点积蓄,连同借来的五万块钱,全部投入一个名为“鑫星科技”的垃圾股,最终血本无归——就发生在三天后!
林渊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疼痛让他无比清醒。
老天爷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傻白甜。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廉价的泡面味似乎也变得不再难以忍受。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锐利。
赵恺,苏晴。
还有那些曾经踩过我的人。
你们准备好了吗?
游戏的规则,现在由我来定。
他站起身,走到那扇小小的窗户前。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空,但在林渊眼中,却映出了一片即将燃起的燎原之火。
“我回来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一次,我要连本带利,全都拿回来!”
2 第一桶金,从五万块开始
记忆不会骗人。
林渊清晰地记得,“鑫星科技”这个坑,他踩得有多深。赵恺当时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内部重组,重大利好,股价即将一飞冲天。结果呢?消息放出后不到一周,该公司就爆出财务造假,连续跌停,直接退市。
五万块,在当时对他来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现在,这成了他的第一块跳板。
他需要本金,快速积累资本。股市,是他最熟悉的战场。虽然这个时代的交易软件远不如后世便捷,但核心的K线图、成交量,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翻遍全身,加上手机里所有的零钱,总共不到八百块。
房租马上要交了,还有五百。
真是……捉襟见肘。
他必须在那五万块“注定亏损”的投资发生前,撬动第一笔资金。
林渊坐在电脑前,开机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他耐着性子,开始复盘当前股市的数据。记忆如同精密的仪器被启动,前世浏览过的无数财报、K线走势、政策新闻碎片,在脑中飞速整合、过滤。
找到了!
“华荣实业”,一家主营小型家电的公司。此时股价还在底部盘整,成交量极度萎缩。但他记得,就在后天,这家公司会突然发布一则公告,与一家海外电商平台达成深度合作。消息一出,股价会在三天内连续拉出三个涨停板!
机会!
他毫不犹豫,将仅有的八百块全部投入,以3.5元的价格,买入了两百多股。
钱太少,甚至不够手续费的最低标准。但他要的不是这点利润,而是验证记忆的准确性,并完成心态的过渡。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吁了口气。
感觉……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他是唯一的棋手。
“叮咚——”
手机响起,是赵恺发来的微信。
“渊子,晚上有空没?哥发现一个绝佳的机会,稳赚不赔!出来撸串,详细跟你说说?”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头像,林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儿,这么迫不及待就要上钩了吗?
他指尖轻点,回了两个字:
“好啊。”
3 抱歉,这次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烧烤摊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赵恺穿着件潮牌T恤,头发梳得油亮,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他的“宏图大业”。
“渊子,信我!我表哥在券商,内部消息!鑫星科技,下周一停牌重组!现在进去就是捡钱!”他用力拍着林渊的肩膀,一副“哥带你飞”的仗义模样。
若是前世的林渊,恐怕早已被这“兄弟情深”和“内幕消息”冲昏头脑。
但现在,林渊只是慢条斯理地啃着一串烤韭菜,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表演。
“哦?重组?”林渊放下签子,擦了擦嘴,“据我所知,鑫星科技上半年财报就有问题,应收账款高得离谱,现金流都快断了。这个时候重组?怕是找个接盘侠,方便大股东套现跑路吧?”
赵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你……你听谁胡说的?我表哥的消息绝对可靠!”
“可靠?”林渊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他有没有告诉你,证监会已经开始暗中调查了?消息最晚下周三就会公布。”
赵恺的脸色彻底变了,拿着酒杯的手都有些抖。“你……你怎么知道?”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他。
“恺子,我们认识多久了?”
赵恺被问得一愣。
“从大学到现在,五六年了吧……”
“是啊,五六年。”林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兄弟。”
赵恺有些心虚地别开目光:“那当然,我们不是一直……”
“所以,”林渊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别再把我当傻子了。那五万块,我不会投。另外,给你个忠告,如果你自己手里有鑫星的票,最好在周一开盘前,全部清掉。不然……”
他顿了顿,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后果自负。”
说完,林渊拿起手机,扫码付了自己那部分烤串钱。
“这顿我请了。以后,这种‘稳赚不赔’的好事,就不用专门告诉我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赵恺的肩膀,动作和刚才赵恺拍他时一样,力道却重得多。
留下赵恺一个人坐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林渊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惊又怒。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调查?怎么可能!一定是瞎猜的,对,肯定是!
但那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让他后背发凉。
离开烧烤摊,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
林渊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心情是重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舒畅。
第一步,成了。
不仅避免了损失,更在心理上彻底压制了赵恺。
刚走到楼下,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银行短信。
他之前投入的八百块,因为“华荣实业”下午尾盘突然异动,涨了百分之五,账面浮盈四十块。
钱不多。
但这是一个完美的信号。
证明他的记忆,他的判断,在这个时空,依然有效!
他的未来,不再是一片灰暗。
星辰大海,才刚刚启航。
4 狭路相逢,那就让他们悔
三天后,“华荣实业”发布合作公告,股价毫无悬念地一字涨停。
林渊的八百块,变成了近九百块。
他并没有急着卖出,而是利用这小小的浮盈,以及这三天省吃俭用主要是真的没钱留下的一点生活费,在涨停板打开的瞬间,全数抛出。
最终,八百块本金,变成了可怜的一千一百块。
利润率尚可,但绝对数额,依旧寒酸。
不过,林渊并不气馁。他知道,雪球需要慢慢滚。在积累起足够的本金前,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差”。
他走出证券公司营业部为了节省手续费,他特意来现场办理,阳光有些刺眼。
刚走到门口,一个熟悉又令他作呕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林渊吗?”
林渊转头,看到苏晴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站在一辆宝马5系旁边。那男人,林渊也认识,是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富二代,王浩。
苏晴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条凸显身材的连衣裙,看向林渊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优越感。
“怎么?你也来炒股?”苏晴嗤笑一声,“就你那点工资,还是省省吧,别把房租都赔进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浩搂着苏晴的腰,轻蔑地扫了林渊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蝼蚁。“晴晴,这就是你那个穷鬼前男友?看来是不甘心,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翻身呢。”
前世,类似的场景也曾发生过。那时的林渊,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却无力反驳,只能狼狈逃离。
但现在……
林渊看着他们,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运气?”他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炒股靠的是脑子,不是靠爹,或者……靠女人。”
他目光转向苏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苏晴,你的选择,我尊重。毕竟,人往高处走。只是,希望你看人的眼光,比选股准一点。”
王浩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林渊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苏晴继续说道:“顺便提醒一句,你手上那只他推荐给你的‘稳赚’的消费股,财报水分很大,建议你趁早出手。当然,信不信由你。”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难看的脸色,转身,径直走向街角那辆破旧的共享单车。
解锁,骑上。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滞涩。
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
落魄,却挺直。
苏晴看着他那毫不留恋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失落和不安。他……好像完全不一样了。那种从容和自信,是她从未在林渊身上见到过的。
王浩啐了一口:“妈的,一个穷屌丝,装什么逼!晴晴,别理他,我们进去!”
林渊骑着车,感受着耳畔的风。
刚才的偶遇,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太多波澜。
这些前世让他痛苦不堪的人,如今看来,不过是前行路上的几块绊脚石而已。
踢开就好。
他的战场,在更远的地方。
当务之急,是搞到一笔像样的启动资金。
那五万块的坑是避开了,但下一步呢?
记忆中的几个短期暴利机会,都需要一定的本金才能参与。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
一个能让他快速完成原始积累的契机。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林渊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林渊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而干练的女声。
“我是,您哪位?”
“您好,我是‘顶峰创投’的总裁助理,陈婉。我们收到您前几天投递的关于‘即时配送服务’的商业计划书摘要,沈总很感兴趣,想约您当面聊一聊,不知您明天下午是否有时间?”
林渊握着车把的手,猛地一紧。
顶峰创投?沈总?沈明?
那可是本地投资圈里,以眼光毒辣、出手迅猛著称的顶级投资人!
他什么时候投过商业计划书?
等等……
林渊脑中灵光一闪。
想起来了!
前世大约这个时候,他确实因为生活窘迫,病急乱投医地写过几个天马行空的“商业构想”,海投了出去,其中好像就有一个关于“外卖配送优化”的点子,但写得极其粗糙幼稚,石沉大海。
难道……重活一世,连这种微不足道的“黑历史”,也因为蝴蝶效应,产生了变化?
机会!
这绝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
虽然他根本没打算真靠那份可笑的计划书去融资,但能接触到沈明这个层级的人,本身就是巨大的价值。
“有时间。”林渊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保持镇定,“具体时间和地点,麻烦您发到我手机上。”
“好的,稍后发给您。期待您的到来。”
挂断电话,林渊将单车停在路边。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他抬头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
命运的齿轮,似乎开始加速转动了。
明天,会是一场硬仗。
但他,无所畏惧。
5 面见大佬,降维打击
顶峰创投位于市中心最高端的写字楼顶层。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简约而充满设计感的装修,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实力与格调。
林渊穿着他唯一一套还算得体的衬衫和西裤,虽然廉价,但清洗得干净,熨烫得平整。站在前台报出名字时,他能感受到秘书小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大概是因为他太过年轻,且衣着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但他眼神平静,姿态不卑不亢。
“林先生,这边请。”秘书陈婉亲自引路,她是一位三十岁左右,气质干练的女性。
总裁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全景。一个穿着深蓝色定制西装,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文件。他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就是沈明,投资圈里人称“鹰眼”的狠角色。
“沈总,林先生到了。”陈婉轻声提醒。
沈明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落在林渊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
林渊坦然与之对视,微微颔首:“沈总,您好。”
没有怯场,没有慌乱。这份镇定,让沈明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坐。”沈明言简意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他拿起桌上几张打印纸,那是林渊之前海投出去的“商业计划书摘要”,粗糙得可怜。
“林先生,”沈明开口,声音低沉,“你的这份……计划书,写得很大胆,但也非常笼统。‘即时配送服务’,这个概念不算新。你能告诉我,你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吗?”
若是前世的林渊,面对这种气场强大的大佬,恐怕早已语无伦次。
但此刻,林渊的脑中装着未来十年的互联网发展脉络,装着无数成功与失败案例的经验。他微微一笑,从容不迫。
“沈总,我的核心竞争力,不在于概念本身,而在于‘模式’和‘数据’。”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开始阐述:
“目前的同城配送,大多依附于大型平台,模式重,成本高,效率低。我设想的是一个轻资产、平台化的‘众包’模式。”
“利用手机APP,整合社会闲散运力比如上下班的顺路者、闲暇时间的兼职人员,通过智能算法,进行实时订单匹配和路径优化。这不仅极大降低了人力成本和运营成本,更能实现‘分钟级’的响应速度。”
“我们不做重资产的物流团队,我们做的是信息和流量的调度中心。”
沈明目光微动,但没有打断。
林渊继续,语速平稳,逻辑清晰:
“初期,我们可以从餐饮外卖这个高频刚需切入,快速积累用户和骑手。中期,拓展到生鲜、超市、文件、甚至代购等全品类即时配送。后期……”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宏大的构想:“当平台拥有足够的用户粘性和流量时,我们可以切入本地生活服务,成为连接线下商户和线上用户的超级入口。这里面蕴含的广告、金融、大数据价值,不可估量。”
他说的,几乎是未来几年后,那些巨头们走过的路。此刻听来,如同天方夜谭,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严密的逻辑推演。
沈明沉默了。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地盯着林渊。
“很宏大的蓝图。但你怎么解决初期的冷启动问题?商户从哪里来?骑手从哪里来?用户凭什么用你的APP?”
“地推。”林渊吐出两个字,“集中火力,攻坚核心商圈和高校区域,用极低的佣金甚至补贴,吸引头部商户入驻。同时,用有吸引力的单价和灵活的结算方式,快速招募第一批骑手。”
“至于用户,前期可以通过新用户红包、裂变分享、与热门商户联合促销等方式获取。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做到‘快’和‘准’,用极致的用户体验,形成口碑传播。”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陈婉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震惊。这个年轻人,思路太清晰了!完全不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愣头青,反而像是一个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手。
沈明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需要多少资金?”
林渊早有准备:“天使轮,五百万。出让10%的股份。”
这个估值,对于一个只有概念的计划来说,堪称狂妄。
沈明挑了挑眉:“五百万?凭什么?就凭你这几张纸,和一番听起来不错的演讲?”
林渊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凭我对未来趋势的判断,凭我刚刚描述的、可行的商业模式,更凭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能够将它执行到底的能力。沈总,您投资,投的不是项目,是‘人’。”
沈明深深地看着他,足足看了十秒钟。
突然,他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有意思。”
他放下手中的计划书。
“五百万,15%。”
“12%。”林渊寸步不让,“并且,我需要决策权和运营的主导权。”
他需要绝对的控制,避免重蹈前世被架空的覆辙。
沈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敢跟他讨价还价的年轻人,不多。
“可以。但我会派驻财务监管。”
“没问题。”
谈判在几分钟内完成,快得超乎想象。
“陈婉,准备Term Sheet投资条款清单。”沈明吩咐道。
“是,沈总。”
沈明站起身,向林渊伸出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林渊握住那只有力的大手,感受到了一种沉甸甸的份量。
“时间会证明一切,沈总。”
离开顶峰创投,林渊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五百万,天使轮。
他做到了。
用一场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降维打击”,撬动了第一块真正的基石。
但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他脚踏实地,如履薄冰。
他知道,赵恺、苏晴,还有前世那些敌人,并不会消失。
他们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他一口。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变得足够强大。
强大到,无人可以撼动。
6 第一战,饥饿营销
资金到账的速度快得惊人。
沈明的效率,名不虚传。
林渊没有片刻耽搁。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辞掉了那家小公司的实习工作。在主管和同事愕然的目光中,干净利落地办理了离职。
然后,他在大学城附近租下了一个两百平米的办公室,虽然简陋,但足够容纳最初的团队。他通过猎头和高薪诱惑,迅速挖来了几个在技术、运营、地推方面有潜力的年轻人,组建了核心班底。
公司命名为“瞬达科技”。
他亲自撰写了第一版APP的需求文档,将未来那些成熟APP的核心功能,结合当前的技术条件,进行了精简和优化。技术团队日夜兼程地开发。
同时,地推团队全员出动,拿着林渊亲自制定的“商户合作方案”,开始扫荡大学城和核心商圈的餐馆、奶茶店、小吃铺。
过程并不顺利。
很多老板对这种新模式持怀疑态度。
“线上接单?有人送?抽成还这么低?靠谱吗?”
“你们才刚起步吧?能有几个订单?”
面对质疑,林渊给地推团队定下了策略:不谈虚的,只谈利益。
“老板,您不用增加任何成本,只需要在我们APP上挂上您的菜单。有订单,我们帮您送,您就多一份收入。没有订单,您也没有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前期补贴,给用户发优惠券,订单量很快就会起来!”
为了让第一批商户安心,林渊甚至承诺,第一个月,平台零抽成!
另一边,骑手林渊将其命名为“瞬达侠”的招募也在同步进行。主要面向大学生兼职和社会闲散人员。灵活的接单时间,每周结算,单价高于市场平均水平,很快也吸引了一批人注册。
两个月后,“瞬达”APP V1.0版本,在大学城区域悄然上线。
没有大规模的广告投放。
林渊玩了一手经典的“饥饿营销”。
他选择了大学城里最火爆的几家奶茶店和快餐店作为突破口,与他们签订了独家线上合作短期。然后,通过校园论坛、QQ群、以及线下扫码关注公众号送小礼品等方式,发放了大量的“五元无门槛优惠券”和“满减券”。
第一天,订单寥寥。
第二天,开始有几个订单。
第三天,几家合作店铺的老板惊讶地发现,通过“瞬达”来的订单,竟然超过了堂食!
“老板,你们家能瞬达送餐吗?”开始有学生主动询问。
“帮我用瞬达点个奶茶呗,有券!”
口碑,像病毒一样在年轻人中扩散。
一周后,那几家合作店铺的“瞬达”订单爆了!
骑手们忙得脚不沾地,收入肉眼可见地增长。
其他观望的商户坐不住了,纷纷主动找上门,要求入驻平台。
“瞬达”APP的下载量,开始呈指数级增长。
林渊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骑着电动车、穿着统一马甲他设计的简单logo的“瞬达侠”们穿梭不息。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运营人员的沟通声,汇成了一曲忙碌而充满生机的交响乐。
他的第一步,站稳了。
但这片蓝海,很快就会被巨头和模仿者注意到。
他必须更快,更狠。
“林总,”运营主管拿着数据报表走过来,脸上带着兴奋,“日订单量突破一千了!用户留存率非常高!”
林渊接过报表,扫了一眼,表情平静。
“还不够。准备下一轮补贴方案,目标,日订单量破五千。同时,启动城市扩张计划,下一个目标,拿下隔壁的科技园区。”
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资本的战争,就是速度的战争。
他必须抢在所有对手反应过来之前,建立起足够深的护城河。
而他知道,第一个真正的挑战,或许很快就会到来。
7 危机初现,黑手浮现
“瞬达”的快速崛起,果然引起了注意。
首先发难的,是本地一家老牌的配送公司“快跑”。他们原本主要做传统的中长途货运和小件同城快递,看到“瞬达”的模式和火爆,立刻组织人马,照猫画虎地推出了一个类似的APP“快送”,并且开始在大学城区域进行疯狂补贴。
用户下单立减八元!
骑手注册就送五十元红包!
简单粗暴,但有效。
一时间,“瞬达”的订单增长出现了明显的放缓,甚至有小幅下滑。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运营主管有些焦急:“林总,‘快送’补贴太狠了!我们是不是也跟进?他们减八块,我们减十块!”
林渊看着后台数据,摇了摇头。
“不能盲目跟风。补贴战是无底洞,我们烧不起,他们也烧不起。最后只会两败俱伤,便宜了用户和骑手。”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笔。
“我们的优势是什么?”
“是更流畅的APP体验,是更智能的派单系统,是更稳定的服务质量和已经在用户心中形成的‘快’的品牌认知!”
“对方想用钱砸市场,我们就用‘服务’和‘效率’守住阵地!”
他迅速做出部署:
1. 技术优化: 集中力量优化核心的派单算法,减少骑手等单和绕路时间,提升平均送达速度。这是内在的硬实力。
2. 用户运营: 推出“忠诚度计划”,老用户邀请新用户,双方均可获得更大面值的优惠券。同时,针对高频用户,发放“专属折扣卡”,增加用户粘性。
3. 商户深耕: 与头部商户洽谈更深入的合作,比如联合推出“瞬达专属套餐”,或者提供简单的线上营销服务,帮他们运营粉丝群,增强商户的依赖性。
就在林渊全力应对“快跑”的正面竞争时,一个更阴险的麻烦,悄然出现。
一天晚上,技术部门监测到,APP的下载页面和几个主要的校园论坛上,突然出现了大量恶意差评和水军帖子。
“瞬达配送慢得像蜗牛!奶茶送到都成冰水了!”
“骑手态度极差,还把餐洒了!”
“垃圾软件,泄露用户信息!大家千万别用!”
内容千篇一律,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抹黑。
“林总,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搞我们!”技术负责人愤愤道。
林渊看着屏幕上那些恶意的言论,眼神冰冷。
商业竞争,各凭本事。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他恶心。
会是谁?
“快跑”公司?有可能。但直觉告诉他,可能没那么简单。
他让技术部门立刻收集证据,准备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同时,让运营部门在官方渠道发布辟谣声明,并鼓励真实的优质用户分享正面体验。
就在他忙得焦头烂额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他几乎快要遗忘的号码——苏晴。
林渊皱了皱眉,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关切和……不易察觉的试探?
“林渊,我……我看到网上好多人在骂你的公司,你没事吧?”
林渊心中冷笑。消息传得可真快。
“我很好,不劳费心。”
“你……你别硬撑了。”苏晴语气带着点委屈,“我知道你创业不容易,要是需要帮忙,可以跟王浩说说,他认识不少人,也许能……”
“不必了。”林渊直接打断,“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还有,替我谢谢王公子的‘好意’。”
挂断电话,林渊眼神锐利如刀。
王浩?
是他吗?
因为上次的冲突,所以他暗中使绊子?
以王浩那个富二代的能力和心胸,不是没有可能。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躲在暗处放冷箭的风格,更像他熟悉的另一个人……
他拿起内部电话,打给新招聘的、负责行政和部分对外事务的助理。
“小李,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一个叫赵恺的人,试图联系过我们公司,或者在我们的办公区附近出现过。”
如果真是赵恺……
林渊眼中寒光一闪。
那这场游戏,就更有意思了。
危机,是危险,也是机遇。
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公司里谁是真正能扛事的人,也顺便……把藏在暗处的臭虫,揪出来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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