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墨染绣绷,火塘跪夜三月的喜洲还裹着苍山下来的寒气,偏院的绣棚漏着风,
我把冻得发僵的手凑到炭盆上烘了烘,
指尖捏着“苍山雪”绣线往素缎上走针——这是为“蝴蝶会”备的《春燕渡洱海》,
按张妈教的“退晕绣法”,燕翅尖要蘸三分“洱海蓝”才灵动。针刚扎进缎面半寸,
身后突然传来瓷碗落地的脆响,黑墨像翻涌的脏水,顺着素缎的纹路漫开,
瞬间把半只燕身糊成了死物。“妹妹怎的这般毛躁?”段清莲站在绣棚门口,
手里还拎着空墨盒,银钗上的流苏扫过门框,叮当作响,“主院好不容易给的好料子,
倒被你糟践了。”她弯腰时,袖口沾着的青绿色绣线晃了晃——那颜色混着墨渍,
和我绣品上的“洱海蓝”几乎融为一体,分明是她故意把墨盒往绣绷上撞。
我攥着绣针的手紧了紧,针尖戳进掌心,疼得人清醒。刚要开口,
院门外传来婆子尖细的通报声:“主母到!”李氏扶着描金拐杖走进来,
藏青色绣裙扫过门槛时,带起地上的墨渍,她目光扫过脏绣品,
眉头拧成疙瘩:“庶女就是庶女,拿主院的料子练手不说,还故意毁了蝴蝶会的差事,
是见不得你姐姐出风头?”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架住我的胳膊,她们的手像铁钳,
掐得我胳膊生疼。李氏走在前面,描金拐杖敲着青石板,
发出“笃笃”的声响:“去主院火塘跪着,跪到天亮想通错处为止——记住,庶女的膝盖,
本就该用来赎罪。”主院的火塘烧着松柴,火星子“噼啪”溅在我膝盖上,烫得我浑身发抖,
却不敢动。去年我打碎了李氏的翡翠镯子,也是跪在这里,膝盖肿了半个月,
张妈偷偷给我敷草药时,眼泪掉在我手背上,说“姑娘忍忍,等你绣技超过清莲,
就不用受这罪了”。迷迷糊糊间,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个油纸包,是张妈的声音,
压得比火塘的噼啪声还低:“抹了药就别出声,掌心的字记牢,是你娘的念想。”我摊开手,
借着塘火看见掌心被针尖刺出的“翡翠扣”三个字,猛地想起生母苏婉——她落水那夜,
也是这样的火塘夜,我躲在偏院的柴房里,听见她喊“那翡翠扣藏着段家的根”,
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再没了动静。李氏后来跟我说,生母是“外族人带晦气,
自己掉井里赎罪”,可张妈总说,我娘是最谨慎的人,连洗绣线都不会踩湿鞋,怎么会掉井?
火塘的烟呛得我咳嗽,突然听见李氏和大房伯父段承安在里屋说话。
段承安的声音发紧:“日军催着要茶盐的路线图,苏婉当年绣的那幅《茶马道》,
真的找不到了?”李氏的声音冷飕飕的:“找什么?人都死了三年,说不定早被她烧了。
倒是那庶女,最近总在偏院藏东西,别是苏婉留了什么给她。
”段承安哼了一声:“一个小丫头能藏什么?等蝴蝶会过了,让清莲拿了绣印,
再慢慢收拾她。”里屋的门开了,李氏出来时瞥见我,突然停住脚:“你娘生前,
是不是给过你什么东西?”我赶紧低下头,指甲抠进掌心的“翡翠扣”里,血珠渗出来,
混着药汁发黏:“没有,娘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李氏冷笑一声,
描金拐杖戳了戳我的肩膀:“最好是这样,不然哪天我搜出来,你就去陪你娘。”天快亮时,
我的膝盖已经麻得没了知觉。张妈来扶我时,
我看见她袖口沾着点“苍山蓝”绣线——和我绣品上的一样。她扶着我往偏院走,
路过照壁时,突然用扫帚杆划了划我的手心:“火塘砖缝里,有你娘的东西,夜里去取。
”第二章:祭典藏线,帕子惊变跪完火塘的第二天,我的膝盖肿得像两个发面馒头,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可天刚亮,李氏的贴身婆子就来拍门:“今日是祭本主的日子,
阖府都得去祠堂行礼,少了你这庶女,倒显得段家没规矩。”我扶着墙挪到主院,
段清莲正对着铜镜插银钗,她的贴身丫鬟给她递过一支点翠簪,她却摇头,
伸手拿起我去年绣的蝶纹银钗:“就戴这个,妹妹绣的,看着亲切。”这话像针,
扎得我心口疼——去年我绣这钗子时,手指被扎了七个血洞,段清莲看见后,
抢过去说“庶女的东西配不上主院”,转头就扔在了假山后,怎么今日倒戴了?她簪完钗,
突然转身往我脚边扫裙摆:“妹妹走路这么慢,莫不是想让本主爷等急了?
”她的裙摆扫过我肿起来的膝盖,疼得我倒抽冷气,却看见她袖口沾着的青绿色绣线,
比昨天更浓了——像是夜里又去碰过我的绣绷。祠堂在段家老宅最深处,青砖缝里长着青苔,
踩上去“滋溜”打滑。正中央的本主木雕涂着红漆,香炉里的香灰堆得老高,
烟味混着陈年木料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李氏领着段清莲跪在最前排,
我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刚跪下,
就听见段承安凑在二房叔父段承业耳边说:“日军那边催得紧,要是找不到苏婉的绣图,
咱们的茶盐路就断了。”段承业往我这边扫了眼,冷笑:“急什么?那庶女手里肯定有线索,
清莲说她夜里总在偏院藏东西。”祭典仪式开始,老族老唱着听不懂的白族祭词,
调子忽高忽低,像山风穿过树林。所有人都低着头,我趁老族老唱到高音时,
悄悄往火塘的方向挪——张妈说砖缝里有娘的东西,可火塘在祠堂侧屋,
离我跪着的地方隔着三排人。刚挪了半步,段清莲突然回头:“妹妹往哪看?
对着本主爷走神,是想遭报应吗?”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转头看我,
李氏立刻沉了脸:“不懂规矩的东西,跪好了!”我赶紧低下头,指甲抠着青砖缝里的青苔,
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块碎布,卡在砖缝里,颜色是“苍山蓝”。
我趁老族老唱到破音,飞快地把碎布攥进手里,刚藏进袖口,
就听见祠堂大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穿着马帮短打的汉子冲进来,裤脚沾着泥,
手里举着块染血的绣帕,声音嘶哑:“段老爷!不好了!白少帮主在三月街被人堵了,
这是他让我送的信!”我抬头的瞬间,
浑身的血都冻住了——那汉子手里的绣帕是洱海蓝的料子,角上绣着歪扭的“平安”二字,
是三年前我在洱海边绣的。那年我偷偷溜出偏院,看见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趴在芦苇丛里,
他说他是马帮的,被人追杀,我就把随身的绣帕撕了半块,给他包扎伤口,
还在上面绣了“平安”,让他拿着去寻马帮的人。李氏看见绣帕的脸色,比见了鬼还白,
她抓着描金拐杖的手都在抖,嘴里喃喃:“怎么会是他……苏婉不是已经死了吗?
”段承安也慌了,站起来就要去抢绣帕:“这是马帮的东西,怎么会送到段家来?
”可他刚迈步,段承业突然拦在他前面:“大哥别急,说不定是白少帮主有求于段家,
正好问问茶盐的事。”就在这时,我手里的碎布突然掉在地上,段清莲眼尖,
立刻指着我的脚:“妹妹藏的什么?敢在祠堂偷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
我赶紧去捡,却被段承业先一步抢了过去。他展开碎布,上面用红绣线绣着个“茶”字,
针脚是生母独有的“回针绣”——我小时候看她绣茶包,总说这针法“藏得住线,
也藏得住话”。段承业捏着碎布,眼神直勾勾盯着我:“这是你娘绣的?她还留了什么给你?
”我咬着唇不说话,突然听见张妈在后面咳嗽了一声,她弯腰扫地时,
用扫帚杆在地上划了个“供桌”的形状。我立刻抬头看供桌,发现供桌底下的阴影里,
似乎藏着个布包,边角露着点“苍山蓝”的线。段清莲突然冲过来拽我的胳膊:“你快说!
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的指甲掐进我昨天跪肿的膝盖,疼得我眼泪都掉下来,
却趁机往供桌底下扫了眼——布包的带子上,挂着个银铃,和我贴身藏的银绣针针尾的花纹,
一模一样。第三章:暗格秘绣,叔父逼问段清莲的指甲还掐在我膝盖上,钻心的疼里,
我盯着供桌底下的银铃发愣——那铃铛是娘的陪嫁,黄铜胎镀银,我小时候总抢着玩,
她就把铃铛挂在绣棚的窗棂上,绣活时铃铛晃着响,她说“听着铃响,绣线都走得顺”。
“你发什么呆?”段清莲又用力掐了一把,我疼得往前扑,正好撞在供桌上。供桌晃了晃,
底下的布包露得更明显了,段承业眼睛一亮,立刻绕到供桌后去捡。段承安也跟着过去,
两人抢着去拽布包,指节都攥得发白,却听见“咔哒”一声,
供桌底下的青砖突然陷下去一块——竟是个暗格。“有暗格!”段清莲尖声叫起来,
李氏也凑过去,描金拐杖戳了戳暗格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这里面肯定是苏婉藏的东西,
快打开!”段承业伸手去抠暗格门,指甲缝里嵌了青苔,却被段承安一把推开:“大房的事,
轮不到二房插手!”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段承安骂段承业“吃里扒外”,
段承业咒段承安“迟早被日军灭口”,祠堂里的族老们急得直跺脚,
却没人敢拦——段家的茶盐生意全靠大房和二房撑着,谁都不敢得罪。我趁他们吵架,
悄悄往暗格那边挪,刚摸到暗格门上的银铃,冰凉的触感刚传到指尖,
就听见段清莲喊:“庶女又要偷东西!”李氏立刻转头,描金拐杖朝着我的手砸过来,
我赶紧缩回手,拐杖砸在暗格门上,震得银铃“叮铃”作响。“把她看好了!
”李氏吩咐婆子,两个粗使婆子立刻架住我的胳膊,
我眼睁睁看着段承安从暗格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一卷绣布和一个小盒子。
段承安展开绣布,是幅没绣完的《茶马古道图》,用“苍山蓝”绣线标着驿站,
用红绣线打了叉,最末尾绣着一行小字:“大房通敌,茶盐换军火,三月街西巷接头。
”字迹歪歪扭扭,是娘的笔迹,布边还沾着点褐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风一吹,布角晃着,
像极了娘当年绣活时被风吹动的样子。“这是污蔑!”段承安把绣布往地上一摔,
踩着绣线喊,鞋底碾过“茶盐换军火”几个字,“苏婉就是个外族人,故意挑拨段家的关系!
”段承业却捡起绣布,抖掉上面的灰尘,冷笑:“大哥急什么?要是污蔑,怎么不敢让人看?
”他举着绣布给族老们看,老族老们看完,脸色都变了,纷纷往后退——白族最恨通敌的人,
谁都不想沾上段家的浑水。李氏突然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头皮被扯得发紧,
我被迫仰起头,看见她眼里的凶光:“说!是不是你娘故意绣的假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的指甲抠进我头皮,疼得我眼前发黑,
却看见张妈在人群里比划着“银针”的手势——是我贴身藏的那枚银绣针,
娘说针尾的花纹能开她藏的东西。我突然想起盒子,段承安把盒子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盒子上刻着个“苏”字,是娘的姓氏。“我不知道,”我咬着牙说,舌尖尝到血腥味,
“但我娘说过,她的东西,只有绣针能开。”段承安眼睛一亮,
立刻来抢我的绣针:“绣针在哪?交出来!”我往身后躲,却被婆子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他一把扯开我的衣领,看见我脖子上挂着的银链——绣针就穿在银链上,贴在胸口,
还带着我的体温。就在他要抢绣针时,祠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还夹杂着马帮伙计的吆喝:“让开!白少帮主来了!”段承安的手顿在半空,
李氏的脸瞬间白了,段承业往后退了半步,眼神慌乱地往门口瞟。门被推开,
一阵风卷着尘土进来,一群马帮伙计簇拥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是白弈。他穿着黑色短打,
左臂缠着绷带,渗出血迹,绷带边缘还沾着点芦苇絮,看见我的时候,他的目光顿了顿,
落在我脖子上的银链上,又飞快地扫过段承安手里的盒子。“段伯父,”白弈的声音有点哑,
却带着股压人的气势,“我听说段家有我父亲的遗物,特来取走。
”段承安攥着盒子往后退:“什么遗物?段家没有!”白弈冷笑一声,
指了指盒子:“那盒子上的火漆印,是白家马帮的,我父亲当年和苏婉姨母是故交,
这盒子是他托苏婉姨母保管的。”第四章:跳菜宴险,帕子传信段承安刚想辩解,
祠堂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枪声,紧接着是日军士兵的吆喝声。段承安脸色骤变,
一把将盒子塞给身边的小厮,推着他往侧门走:“快把东西藏起来!”可小厮刚跑两步,
就被冲进来的日军士兵拦了回来。为首的是个穿军装的日本人,留着八字胡,
军靴踩在青石板上“咯噔”响,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举着枪把祠堂围得水泄不通。
“段先生,”日本人的中文带着生硬的口音,“听说你有抗日分子的密信,交出来。
”段承安吓得腿都软了,指着段承业喊:“是他!是二房藏的密信!不关我的事!
”段承业也急了,冲上去和段承安扭打起来:“你胡说!明明是你通敌!
”日军士兵笑着看热闹,八字胡走到白弈面前,盯着他手里的银绣针:“白少帮主,
你和这个庶女是什么关系?听说苏婉是你父亲的故人,她的女儿,
是不是也和抗日分子有联系?”白弈把我往身后护了护,握住腰间的短刀:“松井太君,
这是白家的私人物品,和密信无关。”松井冷笑一声,挥手让士兵上前:“搜!把段家翻遍,
也要找到密信!”士兵们立刻冲进祠堂,翻箱倒柜,老族老们吓得躲在角落里,
段清莲抱着李氏的胳膊哭:“娘,怎么办?日军会不会杀了我们?”李氏拍着她的背,
眼神却瞟着我——她是想让我替段家挡祸。我心里一寒,刚要往后退,
张妈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碟白族点心:“太君,祭典刚过,
吃点点心吧,段家都是良民,不会藏密信的。”托盘里的乳扇沙琪玛还冒着热气,
甜香混着祠堂的烟味,竟压过了几分紧张。松井盯着托盘上的点心,
突然笑了:“既然是良民,那就办场跳菜宴,招待皇军。要是宴会上找不到密信,
皇军就相信你们。”跳菜宴是白族的传统宴席,上菜时伙计要跳着舞递菜,铜锣敲得震天响,
可松井要办宴,分明是想趁机搜段家。李氏不敢拒绝,立刻吩咐厨房准备。
我跟着张妈往厨房走,她悄悄对我说:“姑娘,夜里我去偏院找你,有要事。”我点了点头,
心里却慌得厉害——白弈还在祠堂里,松井肯定不会放过他,娘的绣图还在段承业手里,
日军要是发现绣图,段家就完了。跳菜宴设在主院的院子里,天黑时,院子里挂起了红灯笼,
灯光映在墙上,把影子拉得老长。日军士兵坐在桌前喝酒,松井坐在主位上,
白弈被安排在他旁边,脸色阴沉。段清莲穿着一身红绣裙,给松井倒酒,酒液洒在桌上,
她慌忙用袖子擦,指尖都在抖。我和张妈负责端菜,她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明白——她要借上菜的机会传信。我端着一盘乳扇沙琪玛,走到白弈身边,
刚要放下盘子,松井突然开口:“这个庶女,绣技不错吧?听说你娘是个好绣娘。
”我心里一紧,刚要说话,白弈突然拿起一块沙琪玛,放在嘴里:“味道不错,段家的点心,
果然名不虚传。”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纸边磨得发毛,
是从账本上撕下来的。我把纸条藏在袖口,端着空盘子往厨房走,刚走到门口,
就被段清莲拦住了:“妹妹,你给白大哥递了什么?”我心里一惊,笑着说:“没什么,
就是给白大哥加菜。”段清莲盯着我的袖口:“我不信,你把袖子展开给我看。
”她伸手就要拽我的袖子,张妈突然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鸡汤:“清莲姑娘,
太君要喝汤了,快过去吧。”段清莲没办法,只好跟着张妈走了。我跑进厨房,展开纸条,
上面是白弈的笔迹:“今夜三更,三月街西巷马帮驿站见,带苏婉姨母的绣图。”字迹潦草,
却有力,我赶紧把纸条塞进灶膛里,火苗“呼”地窜起来,把纸条烧成了灰烬。转身时,
看见灶台上摆着我早上绣坏的帕子,上面的春燕缺了一只翅膀,像极了此刻没了方向的自己。
夜里回到偏院,我刚把门插上,就听见有人敲窗——是张妈。她翻窗进来时,
衣角还沾着草屑,手里拿着个布包:“姑娘,这是你娘的绣图,
我从段承业的书房里偷出来的。还有,这是你娘的日记,里面记着段家的秘辛。
”我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是娘的《茶马古道图》,还有一本蓝色封皮的日记,
封皮上绣着朵小小的白蔷薇,是娘最喜欢的花。张妈坐在绣棚下,
火塘里的火映着她的脸:“你娘当年不仅是绣娘,还是抗日队伍的情报员,
她绣的《茶马古道图》,其实是给抗日队伍的路线图。段承安通敌,你娘发现后,
就把证据藏了起来,没想到被段承安发现了,他就把你娘推下了井。
”我摸着日记里娘的字迹,眼泪掉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娘写“清月要好好活着,
等抗战胜利,娘就带你去看洱海的白帆”,可她再也没机会了。第五章:西巷逃亡,
姐妹对峙三更天时,我揣着绣图,悄悄溜出偏院。三月街的夜里很安静,
只有马帮的马蹄声“嗒嗒”响,石板路上的月光像铺了层霜。刚走到西巷口,
就看见白弈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马头上挂着盏马灯,灯光晃着他的脸,比白天柔和些。
“清月,你来了。”他笑着说,伸手帮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我点了点头,刚要上马,
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段清莲!她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拿着把剪刀,
剪刀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妹妹,你要去哪?带上我!”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白弈立刻把我护在身后:“段小姐,深夜跟着我们,有什么事?”段清莲的眼泪掉下来,
砸在石板路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白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日军杀了我娘,
才跟着来的。我知道你们要去抗日,带上我吧,我能帮你们绣传信的帕子。”她的声音发颤,
剪刀尖对着地面,不像要伤人的样子。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软——她虽然总欺负我,
可上次我跪火塘,她故意打翻李氏的茶碗转移注意力;我绣坏了蝴蝶会的绣品,
她偷偷把自己的备用绣品放在我门口。原来她一直都在护着我,只是不敢说。
白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跟我们走,但要听话。”马跑了半个时辰,
就听见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是日军的军车!车灯像两道光柱,从远处射过来,
晃得人睁不开眼。“不好,日军追上来了!”白弈脸色一变,催马跑得更快,
马鬃扫过我的脸颊,带着风的凉意。段清莲吓得抱住我的腰:“妹妹,怎么办?
日军会不会杀了我们?”我拍了拍她的手:“别怕,白弈会保护我们的。
”可日军的车越来越近,引擎声“嗡嗡”响,像头追着猎物的野兽。
白弈突然勒住马缰:“你们往前面的山林跑,我引开他们!”我刚要说话,他已经调转马头,
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日军在这里!来抓我啊!
”日军的车立刻跟着他跑了,车灯的光柱越来越远,我和段清莲趁机往山林里钻。
山林里很黑,树枝刮得我们脸上生疼,衣服被勾出了口子。段清莲突然停住脚:“妹妹,
我有话跟你说。”我愣了一下,看着她:“什么话?”段清莲的眼睛里闪着光,
像藏着星星:“你知道吗?我不是李氏的女儿,我是你娘的女儿,是你的亲姐姐。
”我浑身一震,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你说什么?不可能!”段清莲拉住我的手,
她的手冰凉:“是真的!当年你娘怀了双胞胎,怕段承安害我们,就把我交给李氏收养,
自己带着你躲在偏院。李氏知道我的身份,却总拿这事威胁我,让我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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