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最后一滴汤渗进米饭的时候，天才蒙上一层灰蓝。
杨思源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灌上一碗刚出锅的鲜汤，门口忽然闹腾起来。
“杨家小饭馆今天又爆满啦？”
胖大婶的腔调比她的脸还圆润，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揶揄。
杨思源端着锅勺，眨了眨眼，憨憨一笑：“我能不能请大婶明天继续来捧场？
咱家今天的汤，还剩一碗。”
“哼，捧场倒不怕，就是听说你们菜里放佐料不干净。”
胖大婶努了努嘴，眼神向堂外的两三个邻居一挑。
门口的王师傅、李嫂子都在等戏。
杨母正收拾碗筷，听见这话眉头紧了紧，随即又松开，用布擦着桌子：“咱家做的是良心饭，教儿子做的都是正路。”
杨思源弯腰，装模作样地嗅了一下锅里剩汤，皱着鼻，大声道：“这里头最大的不干净，就是我妈哭的时候掉的几滴泪——那可是正宗家味。”
门口传来几个小声的笑，说是笑，却像锅盖上的水珠，滚了一下就没了。
胖大婶不甘心，抬嗓门：“杨家这两天生意见涨，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偏门？
我听隔壁面铺的老周说，你家投点神秘粉，吃了会上头！”
李嫂子嘴快，抢道：“那粉不是味素吗？
杨家用的那点子香料，可是自己炒的，大家都知道。”
李嫂子这辩解，说中了点子，却让胖大婶更上劲，“香料也能做假，有些人啊，小时候聪明，长大不见得老实。”
杨母要说什么，却被思源按住手，他眨眨眼，用勺子顶了顶自己的额角。
“各位邻居，我们家的粉不是魔法粉，是我娘三十年手汗和我的初学调皮。
要说香味——咱家锅永远用铁的，铁锅炒菜不藏脏！”
王师傅闻言憨笑，“小子，你嘴真巧。
可今儿人多，别谁吃坏了肚子，还是得讲个证。”
杨思源抿了抿嘴，用夸张的动作卷了个袖子：“谁要是吃坏了肚子，明天来找我免费喝粥，大不了我请大伙隔壁老周那买面，咱一起品品看！”
顿时门口一片哄笑，有人捂着肚子，半是调侃：“杨家没毛病，就是你小子太能说。”
正巧，隔壁面铺的老周顶着青白的脸探头进来，眯着眼半带怨气地嚷一声，“杨思源，今儿你是不是多放了什么料？
你家生意抢得太狠了，那面还让不让人卖？”
思源举勺当话筒，冲老周一笑，“周叔，你这话，我可不敢当。
咱们卖的是各自的手艺，锅里乾坤大，你那面条细，我这米饭香，谁好吃，还得看嘴！”
话刚落地，一群早吃完饭的学生党小声窃笑，有人喊：“杨哥，明天给我们加饭呗，最好来点咱家的那种辣椒脆！”
杨母微笑着答应，背后却暗暗擦去一滴汗水。
老周见势不妙，咬咬牙：“我也不是小气，只是最近有人说你熬的汤用剩水，是真还是假？”
杨思源顿时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用锅勺狠狠敲了桌边两下，“我保个证——我家过去靠着碗碗净水起家的，要是有谁吃出怪味儿，我明天让老周叔上我灶头，跟我一块做饭，一块喝锅汤！”
堂内气氛突然一缓，有人开始帮腔，“杨家那小子是嘴快，手也勤，菜里真没猫腻。
上次吃了他做的咸鳞豆腐，我家孩子闹着还想再来。”
胖大婶见拢不住话头，开始冷口冷面：“就是最近有人传，说小饭馆里被人下过黑手。
小心点吧，邻里之间胖瘦都有理，别让谁坏了名声。”
杨思源眨眼，“大婶要是真担心，明儿我把炊具全晾厨房门口给您验验，顺便请您品一道我新做的‘心安豆腐’，吃着放心。”
胖大婶噗嗤一声，嘴角抽动，“我要是吃不出门道，你家以后多加两葱呗。”
气氛就这样又拧又松，像那锅快要出锅的米饭，刚刚好。
正准备关门清算，门口忽然走进一位穿白衬衣、墨边眼镜的年轻人。
他步伐稳健，气质有些与旧城格格不入。
杨母敛眉，道，“这位是？”
对方礼貌点头，自报家门，“我是新区餐饮联盟的工作人员，姓郑，今天特意来试菜评味。”
堂内静了两秒。
李嫂子小声道：“这人来头不小哇。”
杨思源歪歪头，不解又顽皮，“联盟的人也能挤咱的小馆，不怕锅底不干净吧？”
郑先生垂下眼镜，嘴角淡淡扬起，“我来，不是看锅底，而是看锅里有没有乾坤。”
众人一下子被逗乐了。
胖大婶嘴巴也不那么紧了，“那可得尝尝杨家的新菜了。”
郑先生落座，点了一份鱼香小茄和咸鳞豆腐，神色专业，目光锐利。
杨思源转身去忙，锅铲旋转，茄子顺着热油舞成一片紫气蒸腾。
李嫂子在旁就看得出神，“你那家伙，不偷懒吧？”
思源笑道，“两道菜全看锅里滋味，各位嫂子叔叔尽管瞧好。”
只见他左手翻茄，右手撒豆腐粒，调料下锅一闪即逝，清香和咸鲜在堂中弥漫开来。
郑先生细品，又将门外的风声听得真切。
他放下筷子，面带微笑，没说好，也没说坏，只留下一句：“味道本分，人也本分。”
吃瓜群众交头接耳，谁都想猜郑先生的态度。
杨母小心翼翼问，“郑先生，还请多提些意见。”
郑先生起身，站在堂口，笑了笑，“旧城里藏着真本事，传出去，是喜事，也是麻烦。”
众人还没听明白，他己拂袖离去。
傍晚小饭馆关门时，邻里间的流言还在巷口飘转。
杨思源端了锅汤，特意添了两葱，送给胖大婶。
大婶啧啧称奇，“小杨啊，嘴巧料正，将来怕是要惹旧城大动静。”
杨思源拎着锅勺，笑着摆手，“大婶放心，有事先吃饭，锅里有乾坤，总能对付。”
天色渐暗，挑灯小馆里依然飘着米香与热气。
窗外巷子里，夜风送来新声。
杨思源对着母亲挤了挤眼，又把锅底敲得清脆。
他不知道外头的风声会带来什么，但此刻，锅里的乾坤比外面的世界更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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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源端着锅勺，眨了眨眼，憨憨一笑：“我能不能请大婶明天继续来捧场？
咱家今天的汤，还剩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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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正收拾碗筷，听见这话眉头紧了紧，随即又松开，用布擦着桌子：“咱家做的是良心饭，教儿子做的都是正路。”
杨思源弯腰，装模作样地嗅了一下锅里剩汤，皱着鼻，大声道：“这里头最大的不干净，就是我妈哭的时候掉的几滴泪——那可是正宗家味。”
门口传来几个小声的笑，说是笑，却像锅盖上的水珠，滚了一下就没了。
胖大婶不甘心，抬嗓门：“杨家这两天生意见涨，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偏门？
我听隔壁面铺的老周说，你家投点神秘粉，吃了会上头！”
李嫂子嘴快，抢道：“那粉不是味素吗？
杨家用的那点子香料，可是自己炒的，大家都知道。”
李嫂子这辩解，说中了点子，却让胖大婶更上劲，“香料也能做假，有些人啊，小时候聪明，长大不见得老实。”
杨母要说什么，却被思源按住手，他眨眨眼，用勺子顶了顶自己的额角。
“各位邻居，我们家的粉不是魔法粉，是我娘三十年手汗和我的初学调皮。
要说香味——咱家锅永远用铁的，铁锅炒菜不藏脏！”
王师傅闻言憨笑，“小子，你嘴真巧。
可今儿人多，别谁吃坏了肚子，还是得讲个证。”
杨思源抿了抿嘴，用夸张的动作卷了个袖子：“谁要是吃坏了肚子，明天来找我免费喝粥，大不了我请大伙隔壁老周那买面，咱一起品品看！”
顿时门口一片哄笑，有人捂着肚子，半是调侃：“杨家没毛病，就是你小子太能说。”
正巧，隔壁面铺的老周顶着青白的脸探头进来，眯着眼半带怨气地嚷一声，“杨思源，今儿你是不是多放了什么料？
你家生意抢得太狠了，那面还让不让人卖？”
思源举勺当话筒，冲老周一笑，“周叔，你这话，我可不敢当。
咱们卖的是各自的手艺，锅里乾坤大，你那面条细，我这米饭香，谁好吃，还得看嘴！”
话刚落地，一群早吃完饭的学生党小声窃笑，有人喊：“杨哥，明天给我们加饭呗，最好来点咱家的那种辣椒脆！”
杨母微笑着答应，背后却暗暗擦去一滴汗水。
老周见势不妙，咬咬牙：“我也不是小气，只是最近有人说你熬的汤用剩水，是真还是假？”
杨思源顿时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用锅勺狠狠敲了桌边两下，“我保个证——我家过去靠着碗碗净水起家的，要是有谁吃出怪味儿，我明天让老周叔上我灶头，跟我一块做饭，一块喝锅汤！”
堂内气氛突然一缓，有人开始帮腔，“杨家那小子是嘴快，手也勤，菜里真没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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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婶见拢不住话头，开始冷口冷面：“就是最近有人传，说小饭馆里被人下过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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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源眨眼，“大婶要是真担心，明儿我把炊具全晾厨房门口给您验验，顺便请您品一道我新做的‘心安豆腐’，吃着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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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子小声道：“这人来头不小哇。”
杨思源歪歪头，不解又顽皮，“联盟的人也能挤咱的小馆，不怕锅底不干净吧？”
郑先生垂下眼镜，嘴角淡淡扬起，“我来，不是看锅底，而是看锅里有没有乾坤。”
众人一下子被逗乐了。
胖大婶嘴巴也不那么紧了，“那可得尝尝杨家的新菜了。”
郑先生落座，点了一份鱼香小茄和咸鳞豆腐，神色专业，目光锐利。
杨思源转身去忙，锅铲旋转，茄子顺着热油舞成一片紫气蒸腾。
李嫂子在旁就看得出神，“你那家伙，不偷懒吧？”
思源笑道，“两道菜全看锅里滋味，各位嫂子叔叔尽管瞧好。”
只见他左手翻茄，右手撒豆腐粒，调料下锅一闪即逝，清香和咸鲜在堂中弥漫开来。
郑先生细品，又将门外的风声听得真切。
他放下筷子，面带微笑，没说好，也没说坏，只留下一句：“味道本分，人也本分。”
吃瓜群众交头接耳，谁都想猜郑先生的态度。
杨母小心翼翼问，“郑先生，还请多提些意见。”
郑先生起身，站在堂口，笑了笑，“旧城里藏着真本事，传出去，是喜事，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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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源端了锅汤，特意添了两葱，送给胖大婶。
大婶啧啧称奇，“小杨啊，嘴巧料正，将来怕是要惹旧城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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