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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夜,她与初恋重温旧梦》内容精彩,“默默不爱喝豆浆”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苏晓陈晖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婚礼前夜,她与初恋重温旧梦》内容概括:由知名作家“默默不爱喝豆浆”创作,《婚礼前夜,她与初恋重温旧梦》的主要角色为陈晖,苏晓,林锐,属于男生生活,婚恋,爽文,家庭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853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7 19:57:55。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婚礼前夜,她与初恋重温旧梦
苏晓婚礼前夜与初恋重温旧梦,监控拍下一切。林锐捏着录像带,将婚礼变成葬礼。
他笑着把苏晓推给初恋:“脏了的东西,你回收吧。”第一章林锐推开工作室的门,
一股熟悉的松节油味道扑面而来。角落里的画架上,蒙着一块深蓝色的绒布,
下面是他准备送给苏晓的结婚礼物,一幅画了很久的油画。他没揭开,明天才是时候。
“锐哥!”苏晓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点撒娇的甜腻,“你看这件好不好看?”他走过去。
苏晓穿着刚送来的洁白婚纱站在客厅中央的全身镜前,蕾丝和薄纱层层叠叠,
勾勒出她纤细美好的身姿。灯光落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脸颊染着兴奋的红晕,
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新娘。“好看。”林锐走过去,手指轻轻拂过她光滑的肩膀,触感微凉。
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他看着她镜中的眼睛,
那双总是显得温柔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笑意,
却也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的情绪。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真的好看?
”苏晓转过身,环住他的腰,仰脸看他。“真的。”林锐低下头,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带着承诺的重量。“你就是最漂亮的新娘。”苏晓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她的手臂收得很紧,紧得有些异常。林锐抱着怀里温软的身体,
心里那点莫名的、沉甸甸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像一层薄雾,笼罩着本该纯粹的喜悦。
他甩甩头,把这归结于婚礼前的压力,谁都会有的。他更用力地抱紧她,
像是要驱散那点不安。“累了?”他低声问。“有一点。”苏晓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
带着点疲惫,“明天还要早起化妆呢。”“那快去休息。”林锐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背。
“我去工作室再收个尾,也马上睡了。”苏晓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好,
你也别弄太晚。”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转身,拖着长长的婚纱裙摆,
像一朵飘动的云,走进了客房——他们约好了婚前最后一天分开睡,图个好彩头。
林锐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口那点被压下去的沉闷感,
又悄然浮了上来。他皱了皱眉,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作室。也许是灯光太亮,
也许是刚才的吻太轻太快,那感觉……空落落的。工作室里,
画架上那块深蓝色的绒布安静地垂着。他没去碰它。烦躁像细小的虫子,钻进心里,
啃噬着什么。他拉开抽屉想找包烟,烟没找到,指尖却碰到一个冰冷的、小小的金属物体。
是那个微型摄像头的遥控接收器。他几乎忘了它的存在。林锐眼神一凝。
这摄像头是他半年前请人装上的,就在工作室窗外对着阳台的隐秘角落。
起因是楼下邻居抱怨他工作室阳台堆放的画材架子有安全隐患,怕高空坠物,
他装这个纯粹是为了自证清白,记录架子是否稳固。后来邻居搬走了,
这玩意儿也就成了摆设,一直没拆。接收器随手丢进了抽屉,电池估计也早耗尽了。
鬼使神差地,林锐按下了接收器上的回放键。屏幕很小,只有火柴盒大,一片漆黑。
他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大概真是婚前焦虑作祟。他随手把接收器扔回抽屉,关上。
烟瘾没压下去,反而更躁了。他走到窗边,想透透气。夜色正浓。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
像碎了一地的彩色玻璃。他住的十七楼,视野开阔。看向隔壁单元——那个方向,
隔着一栋楼,是苏晓口中那个“关系还不错”的高中老同学,刚搬回来不久的陈晖。
林锐的目光在那个窗户的方向停留了几秒,又硬生生地移开。他拉上窗帘,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明天是他和林锐的大日子,他必须确保一切都完美无缺。他躺回床上,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苏晓穿着婚纱的美丽身影在黑暗中清晰浮现,驱散了片刻的阴霾。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睡眠的边界时,
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突兀地亮了一下。幽幽的白光刺破黑暗。是苏晓发来的微信,
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锐,睡了吗?我有点……紧张。”后面跟了个小猫捂脸的表情。
林锐盯着那条信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莫名的迟滞感攫住了他。他熟悉苏晓的一切习惯,
包括她睡前发信息的语气和表情。这条信息……透着一股刻意的平静,
甚至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那小猫捂脸的表情,此刻看来,像是一种拙劣的掩饰。
他最终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柜子上。那一丝微弱的荧光被黑暗吞没,
房间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呼吸声。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涌动。风暴来临前,
最后一口平静的空气,吸进肺里也带着铁锈的味道。第二章天还没亮透,
灰蒙蒙的光线挤进窗帘缝隙,落在林锐脸上。他睡得并不沉,像踩在一层薄冰上,
冰下是深不见底的寒冷。苏晓那条没得到回复的信息,像一根微小的刺,扎在神经末梢。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沉沉地撞了两下。房间里很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嗡鸣。隔壁的客房门紧闭着,毫无声息。
一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预感攫住了他。林锐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几步就跨到了客卧门前。“晓晓?”他敲了敲门,声音干涩。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死寂。
他拧动门把手。门没锁,吱呀一声向内打开。清晨微弱的冷光勾勒出房间的轮廓。床上,
被子掀开着,揉成一团,但空无一人。空气里残留着她惯用的那款清淡香水味,
此刻却像催命的符咒。林锐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冲进去,目光扫过房间。
梳妆台上她的首饰盒敞开着,几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散落着。衣柜门开着,
他昨晚亲眼看着她挂进去的洁白婚纱,不见了。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打她的手机。关机。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一遍遍重复,像钝刀子在割他的神经。林锐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迫自己冷静,指尖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报警?太早。找她父母朋友?
她父母在外地,朋友……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像被搅浑的泥潭。最后,
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陈晖。高中同学。刚搬回来。苏晓提起过几次,语气自然。
可林锐就是记得,婚礼前夜,苏晓眼底飞快掠过的那一丝异样。林锐冲出家门,连鞋都没换,
穿着拖鞋就奔下了楼。清晨的冷风像刀子刮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冷,
胸膛里燃烧着一团炽烈的、名为恐慌和猜忌的火焰。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隔壁单元陈晖租住的那栋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陈晖家在五楼。林锐一步跨三级台阶冲上去,站在那扇紧闭的防盗门前,没有丝毫犹豫,
拳头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砸了下去,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响声。砰!砰!砰!“陈晖!开门!
给老子开门!”林锐的吼声在空旷的楼道里炸开,带着嘶哑的疯狂。里面死寂一片。
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楼道里回荡。“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苏晓!苏晓!
”他更加用力地砸门,指关节撞击在冰冷的金属上,瞬间红肿破皮,他却感觉不到疼。
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一种冰冷的绝望开始顺着脊椎往上爬。
林锐猛地停下砸门的动作,额头抵在冰冷的防盗门上,粗重地喘息。汗水从额角滑落,
滚烫的,却驱散不了心底那股灭顶的寒意。苏晓真的在这里?还是他猜错了?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那扇冰冷的防盗门,
突然从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开了。门被拉开一条缝。门缝里露出的脸,
不是陈晖。是苏晓。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洁白圣洁的婚纱,只是此刻看起来无比刺眼,
像巨大的讽刺。裙摆有些凌乱地拖在地上。她的脸上没有新娘该有的娇羞和期待,一片惨白,
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是林锐从未见过的慌乱,还夹杂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狼狈。
她的头发也有些乱,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婚纱的洁白衬得她脸上的慌乱格外惊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林锐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他看着门缝里那双写满惊慌的眼睛,看着她身上那本该在今天为他绽放的洁白婚纱,
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林锐……”苏晓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像寒风里飘零的落叶。林锐盯着她,眼神空洞得可怕。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拉苏晓,
而是狠狠一把推在门上!“吱嘎——!”沉重的防盗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被这股蛮力推开更大的缝隙。门内的景象撞入林锐眼中。客厅里光线昏暗,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沙发上,陈晖正慌乱地站起身,
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明显没扣好的衬衫领口。他的头发乱糟糟的,
脸上同样带着惊魂未定的仓惶,目光躲闪,根本不敢和林锐对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还混杂着一种……林锐无法形容、却让他胃部剧烈翻搅的暧昧气息。
一个空的红酒瓶歪倒在沙发脚边地毯上,暗红的酒渍像凝固的血。两个高脚杯,
一只在茶几上,另一只滚落在地毯边缘。林锐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钉在陈晖身上,
然后缓缓扫过那片狼藉,最后,落回门口僵立着的、脸色惨白的苏晓脸上。
她身上那件洁白的婚纱,此刻在林锐眼中,已经被彻底玷污,变得肮脏不堪。“解释?
”林锐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从齿缝里挤出来,像冰面上磨过的石头。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沉甸甸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苏晓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她。陈晖脸色发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喉结滚动,
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林、林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喝多了,
真的……就是喝多了……”“喝多了?”林锐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弧度,
那笑容扭曲狰狞,没有一丝笑意,只有彻骨的寒冰和毁灭欲,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的视线扫过苏晓婚纱背后一道不太明显的褶皱,
又掠过陈晖衬衫领口一个模糊但刺目的口红印迹。所有的细节,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喝多了……”他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万钧的重量。“所以,
我的新娘,在我婚礼的这天早上,穿着我选的婚纱,跑到她初恋的狗窝里,”他的目光如刀,
刮过苏晓惨白的脸,“跟你喝多了?”“林锐!”苏晓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泪如雨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昨晚……我昨晚就是害怕……我昏了头……”她试图去抓林锐的手臂。林锐猛地一甩手,
避开了她的触碰,动作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他看她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沾满了污秽的垃圾,冰冷刺骨。“别碰我。”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淬了毒的冰碴,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苏晓的心脏。“脏。”这个字出口的瞬间,
苏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靠着门框才勉强站稳,眼泪汹涌而出,
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巨大的羞耻和绝望淹没了她。林锐的目光越过她,
再次落在试图把自己缩进沙发阴影里的陈晖身上。陈晖接触到他的目光,浑身一哆嗦,
仿佛被毒蛇盯上。林锐那扭曲的笑容再次浮现,他看着陈晖,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调问道:“你喜欢她?”陈晖猛地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眼神惊疑不定,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我问你,”林锐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雷霆般的压迫感,“你是不是还喜欢她?”他指向苏晓,
动作带着一种凌迟般的缓慢和羞辱。陈晖的脸涨得通红,窘迫、恐惧和一丝莫名的情绪交织。
他瞥了一眼泪流满面的苏晓,又立刻避开林锐刀子般的眼神,喉头滚动了几下,
最终极其细微地点了一下头,声音细若蚊呐:“……是。”“呵,
”林锐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愉悦,只有无边的恶意。
他猛地一伸手,用那只刚刚砸门而红肿破皮的手,一把抓住了苏晓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苏晓痛呼一声,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林锐看也不看她痛苦的表情,
像拖拽一个没有生命的破麻袋,粗暴地将她整个人从门边拽了出来,踉踉跄跄地往前一送,
狠狠推向陈晖!“好啊!”林锐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快意,
“既然你这么喜欢捡别人的垃圾!”苏晓穿着笨重的婚纱,
被这巨大的力量推得完全站立不稳,尖叫着扑向前方。陈晖也懵了,
下意识伸出双手想要扶住她。两人撞在一起,狼狈地跌倒在沙发边缘,苏晓压在了陈晖身上,
婚纱的裙摆纠缠着。林锐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他的表情,
像在看一场精心导演的、无比肮脏的闹剧,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那笑容狰狞到了极致,
眼底燃烧着地狱般的烈焰。“送你了!”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
狠狠砸在那对仓惶失措的男女身上。“脏了的东西,你他妈好好回收吧!”话音落下,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沉重的防盗门在他身后被狠狠甩上!“砰——!!!
”惊天动地的巨响在楼道里炸开,震得墙壁都在嗡嗡回响。那巨响如同丧钟,
彻底宣告了喜庆婚礼的终结,敲响了地狱的前奏。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和狼狈的喘息。
门外,林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他低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指关节破皮处渗出的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那不是泪。是滚沸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凝固。
第三章那扇冰冷的防盗门隔绝了里面所有的狼狈和哭叫,也隔绝了林锐自己沉重的喘息。
他靠着墙坐在地上,楼道里的感应灯因为那声巨响还亮着,惨白的光线落在他低垂的头顶,
在地面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指关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还在往外冒,染红了指尖,
也染脏了地板。但这疼痛微不足道,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传来。真正痛的是心脏的位置,
一阵阵紧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拧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
提醒着他刚刚目睹的那一幕是如何荒诞而恶心。她穿着婚纱。他们的婚纱。林锐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的血丝如同蛛网密布,
但里面的空洞和狂暴却被一种更冷的、更沉的东西取代了。冰层覆盖了沸腾的火山口,
死寂之下酝酿着毁灭的风暴。他撑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
像一具关节生锈的机器。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羞辱的门,
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然后,他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家。
推开家门,里面还残留着昨天的喜庆布置。飘窗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剪纸,
餐桌上放着几盒没来得及分发的喜糖,客厅角落里堆着明天要用的礼炮和花瓣篮。
一切都那么刺眼,像无声的嘲笑。林锐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作室。门开着,
里面还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角落里,画架上依旧蒙着那块深蓝色的绒布。他大步走过去,
一把扯开!画布上,是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子背影。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阳光正好,
微风拂过她的裙裾和长发。笔触温柔细腻,光线处理得近乎圣洁。
那倾注了林锐所有爱意和期待的笔触,此刻却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睛。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他猛地抓起旁边桌上的一把裁纸刀!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
没有任何犹豫,林锐挥起手臂,带着决死的狠厉,狠狠划了下去!刺啦——!
刀刃撕裂画布的声音尖锐刺耳!从那个圣洁的婚纱背影的中心,一道巨大的裂口狰狞地绽开,
彻底破坏了画面的和谐与美好。他像疯了一样,一刀!两刀!三刀!
手臂机械而疯狂地挥舞着,刀锋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摧毁一切的恨意!
洁白的画布被割裂、破碎,画中那个曾被他视为珍宝的背影,被彻底撕成了不规则的碎片。
颜料和画布的纤维在刀锋下崩解、纷飞,如同被肢解的残骸。
直到画布彻底变成一堆破烂的布条和色彩斑驳的垃圾,堆在画架下,林锐才停下动作。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握着刀的右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刀尖上沾着一点深色的颜料。
他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堆残骸,眼神空洞。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猛地转身,拉开工作室那个放着杂物的抽屉。抽屉里,
那个小小的、冰冷的摄像头接收器静静地躺着。黑色的外壳,像个不祥的潘多拉魔盒。
林锐的呼吸骤然屏住。他伸出手,指尖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迟疑。
一个疯狂的、带着毁灭快感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拿起接收器,
按下电源键。屏幕一片漆黑。几秒钟的漫长等待,像几个世纪。突然,屏幕闪烁了一下,
跳出了极其模糊、晃动得厉害的画面——显然是电量极低的状态。但即使画面劣质不堪,
林锐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扇对着阳台的窗户位置!图像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机。在那些闪烁的、雪花点密布的短暂画面里,
捕捉到了一些撕裂理智的片段:时间戳显示是昨天深夜,接近凌晨两点。画面中,
浅色睡裙的身影林锐认出那是苏晓昨晚睡前的衣服站在他家阳台通往工作室的玻璃门外,
似乎在犹豫。然后她轻轻拉开门,侧身溜了出来。
身影消失在朝向隔壁单元陈晖家阳台方向的角度。画面跳跃,时间戳模糊。
下一个清晰的片段,是工作室窗外对着的公共通道。月光惨淡,
一个穿着睡裙的身影苏晓和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陈晖拉拉扯扯地出现在画面边缘。
苏晓似乎在摇头,陈晖则不断靠近,伸手去拉她。然后画面剧烈晃动,几乎全是雪花。
几秒钟后,相对稳定一点的画面里,是陈晖半搂半抱着苏晓,
动作强硬地把她往他自己家的方向拖拽!苏晓没有激烈反抗,更像是半推半就。
她的头微微低垂着,看不清表情,但那个被拖拽着、没有真正挣脱的动作,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林锐的视网膜上。再然后,电量彻底耗尽,屏幕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林锐死死攥着那个小小的接收器。塑料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尖锐的边角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凝固的、充满杀气的石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窗外,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小区里开始有了人声和车辆驶过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本该是他人生中最光明的一天。
林锐的眼珠缓缓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个小小的接收器上。屏幕是黑的,
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充满恶意的黑洞。够了。这些闪回的、模糊的片段,
结合今早他亲眼所见的“喝多了”的现场,已经足够。足够了。
一种冰冷的、磨刀石般的森然杀意,取代了最初的狂暴。那是一种更为可怕的平静。
林锐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握接收器的手。他没有暴怒地摔碎它,
反而动作异常轻柔地把它放回抽屉里,推进抽屉深处,如同收藏起一件致命的武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一声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来,
照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阳光落在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反而像一层冰冷的霜。他拿出手机。通讯录里,一个名字跳了出来:方磊。他的发小,
也是联系最紧密的婚庆公司策划负责人,负责今天的全部流程。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方磊兴奋又带着点紧张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喂?锐哥!怎么样?新娘子妆发好了没?
我们这边车队快准备好了!你那边……”“方磊。”林锐开口,打断了他,声音低沉平缓,
没有一丝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婚礼,取消。”电话那头瞬间静默了,
只有电流的嘶嘶声。几秒钟后,方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敢置信:“取…取消?!
锐哥!这开什么玩笑?!出什么事了?!酒店那边快二百号人等着呢!
你是不是太紧张说错话了?苏晓呢?让她接电话!”“没有玩笑。取消。
”林锐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每个字都清晰、冰冷、沉重,“现在,立刻。所有预订的费用,
照付。宾客那边……”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残酷的寒芒,“就说——新娘子跟人跑了。
”“跟…跟人跑了?!”方磊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尖锐得像被掐住脖子的鸡,“锐哥!
这到底……”“照我说的做。”林锐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马上。
所有的。”不等方磊再有任何反应,林锐直接掐断了电话。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没有丝毫犹豫,点开了一个标记为“父母苏”的联系人。电话接通了,
苏晓母亲带着喜气的声音传来:“喂?小锐啊?你们出发了没?我和你爸都到酒店门口了,
哎呀这人可真多……”“阿姨。”林锐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判决书,
打断了对方的话。“婚礼取消了。苏晓不会来了。”“什么?!”苏母的声音瞬间拔高,
充满了震惊和恐慌,“取…取消?小锐你说什么胡话?晓晓呢?让她跟我说话!”“她?
”林锐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度扭曲的弧度,
吐出的话语却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现在应该还在她初恋情人陈晖的床上。你们不用等了。
”“你…你放屁!”电话那头传来苏父暴怒的吼声,明显是抢过了电话,“林锐!你混蛋!
你敢污蔑我女儿!”“污蔑?”林锐轻轻笑了一声,短促而冰冷,像玻璃碎裂的声音,
“问问她自己。或者,问问陈晖。”他不再给对方任何咆哮的机会,再次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有楼下隐约传来方磊气急败坏打电话调度取消婚礼、安抚宾客的模糊声音,
还有小区里不知道谁家孩子嬉闹的笑声。林锐站在明亮的阳光里,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他孤绝的身影。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指关节上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
他慢慢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那凝固的暗红。铁锈的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这味道,
是恨的开始。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对面那栋楼的某个窗户。眼神阴鸷如鹰隼,
锐利得能穿透玻璃和墙壁。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一步,是让他们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第四章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像一记重锤砸在苏家父母的耳朵里。
苏父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一片死灰。他猛地扭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旁边同样面无人色的苏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却说不出一个字。“他……他说的……”苏母嘴唇哆嗦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不可能……晓晓怎么可能……”“闭嘴!”苏父一声暴喝,声音嘶哑,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他颤抖着手,再次拨打苏晓的电话。关机。陈晖的手机?
他根本不知道号码!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对老夫妻。
酒店门口喧嚣的人声、喜庆的布置,此刻都成了巨大的讽刺,像无数根针扎在脸上。
周围等待入场的宾客开始投来疑惑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
苏父只觉得天旋地转,脸皮像被人生生活剥下来一样火辣辣地疼。他猛地拉起苏母,
几乎是拖拽着她,在一道道探究、惊愕、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中,
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酒店门口。那背影,仓惶得像两条丧家之犬。酒店宴会厅里,
气氛更是诡异到了极点。方磊脸色铁青地站在台上,拿着麦克风,手心的汗几乎让话筒打滑。
之前还热烈喧哗的大厅此刻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困惑、不耐,
还有看好戏的意味。“各位……各位亲朋好友……”方磊的声音干涩发紧,
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抗力因素……新郎林锐先生与新娘苏晓小姐的婚礼……临时取消……”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顶着台下瞬间炸锅般的骚动和无数质疑的目光,硬着头皮,
几乎是闭着眼吼出林锐交代的那句话:“新娘……跟人跑了!婚礼……到此结束!散了吧!
”“轰——!”整个宴会厅彻底炸了!如同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惊呼、议论、不敢置信的尖叫瞬间爆发开来!“什么?跑了?”“跟人跑了?今天婚礼?!
”“天哪!这也太……”“哪个男人?谁啊?”“苏晓?
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啊……”“啧啧啧,
真看不出来……”“林家小子也太惨了吧……”各种声音交织着,
汇成一股巨大的、充满恶意和猎奇的洪流,冲刷着整个空间。有人震惊,
有人同情主要是看向林锐空着的主桌位置,
更多的则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方磊在台上顶着无数目光,
只觉得如芒在背,脸上火辣辣的。他匆匆说完,几乎是逃也似地冲下台,
立刻被几个关系近的亲朋围住,七嘴八舌地追问细节。混乱,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这场盛大的婚礼,在它本该开始的地方,以一种最丑陋、最戏剧化的方式彻底崩塌,
沦为所有人茶余饭后最劲爆的谈资。“苏晓婚礼当天跟人跑了”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
在宾客的手机、微信、朋友圈里疯狂传播、发酵。而风暴的中心,
那间充斥过背叛气息的出租屋里,此刻是另一种死寂。
陈晖和苏晓还维持着被林锐推倒时的狼狈姿态。苏晓伏在沙发边缘,
婚纱裙摆皱巴巴地堆在身下,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像受伤小兽的悲鸣。
陈晖靠在沙发腿旁,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衬衫领口那个模糊的口红印像一道耻辱的烙印。手机铃声是第一个打破死寂的。是陈晖的。
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坐直身体,手指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他母亲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妈……”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晖!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极致恐慌的尖叫,几乎刺破他的耳膜,
“你是不是和苏家那个闺女在一起?!那个苏晓?!网上!网上都传疯了!
说她今天结婚跑了!就、就是跟你?!是不是?!啊?!!
”陈晖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冰凉僵硬。
“妈……我……”“别叫我妈!”陈母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你是不是疯了!啊?!人家今天结婚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下作事!我们家的脸!
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爸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邻居的电话都打爆了!都在问!
都在戳我们的脊梁骨啊!你到底在哪?!你给我滚回来!立刻滚回来!
”嘶吼声到最后变成了崩溃的哭喊。陈晖张着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耳边只剩下母亲歇斯底里的哭骂和电话被狠狠挂断的忙音。世界仿佛在眼前旋转、崩塌。
他僵硬地、缓慢地转过头,看向旁边同样被这通电话惊醒、抬起头惊恐地望着自己的苏晓。
苏晓的手机也响了。尖锐的铃声如同催命符。她浑身一颤,
哆嗦着手去拿掉落在沙发底下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爸爸”两个字。她看着那个名字,
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眼泪汹涌而出,手指抖得根本不敢去碰那个绿色的接听键。
铃声一遍遍固执地响着,在空旷死寂的房间里回荡,每一声都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最终,她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绝望的哀嚎。手机铃声固执地响着,像一曲为她奏响的丧歌。
陈晖的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这次是陌生号码。他不敢接。紧接着,
微信、短信的提示音疯狂地、接连不断地响起,像永远不会停歇的冰雹砸在屏幕上。
屏幕疯狂亮起、暗下、又亮起,各种信息瞬间塞满了通知栏:“陈晖?真是你?卧槽,
你牛逼!!”“兄弟,看不出来啊,玩得够野!新娘你都敢动?”“晖子,你他妈疯了吧?
惹上大麻烦了!林家不会放过你的!”“贱男人!破坏别人婚礼,不得好死!”“垃圾!
人渣!祝你出门被车撞死!”“陈晖苏晓,一对狗男女!臭不要脸!”“等着身败名裂吧!
”“酒店那边视频都传开了!你们那点破事藏不住了!
假、却言之凿凿的“现场视频”、“内部照片”的链接截图……像无数只丑陋的、污秽的手,
从手机屏幕里伸出来,要把他们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陈晖看着那些疯狂跳出的信息,
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成一种死灰般的绝望。他猛地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砰!
”屏幕碎裂!刺耳的声音让苏晓浑身一哆嗦。但世界并没有因此清净。
苏晓捂在耳朵上的手指缝隙里,依然能听到自己手机那可怕的、永不停止的震动声。
那声音来自她口袋深处,来自网络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亿万只无形的虫蚁,
正疯狂地啃噬着他们仅存的尊严和未来。陈晖颓然地瘫坐在地板上,双手死死抱住头,
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完了。一切都完了。
名字、照片、不堪的细节……他们像被剥光了衣服,钉在了耻辱柱上,
暴露在全世界的目光下,承受着亿万只眼睛的审视和唾沫的淹没。身败名裂的绞索,
已经死死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并且正在以疯狂的速度收紧。
第五章破碎的手机屏幕还在地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映着陈晖那张毫无血色的、充满绝望的脸。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苏晓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像钝刀子在切割空气。
“怎么办……”陈晖的声音嘶哑干裂,像是从喉咙里强行撕扯出来的,充满了溺水者的恐慌。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蜷缩成一团的苏晓,“你家……你家能帮上忙吗?
”苏晓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针扎到。
她从膝盖里抬起一张泪痕狼藉、红肿不堪的脸,眼神空洞而恐惧。“帮……帮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
爸……我妈……电话……他们……恨不得杀了我……”她想起父亲电话里那暴怒绝望的嘶吼,
母亲崩溃的哭骂,还有那些亲戚朋友避之唯恐不及的冰冷态度。家?她已经没有家了。
她现在就是整个家族最大的耻辱,一个被彻底唾弃的瘟神。“那……那林锐!
”陈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神里带着一丝扭曲的希冀,“他……他那么爱你!
他之前对你那么好!他只是一时生气!你去求他!跪下求他!让他放过我们!
让他把网上的东西都删掉!告诉他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他越说越激动,
甚至试图伸手去抓苏晓的手臂。“别碰我!”苏晓猛地挥开他的手,像被毒蛇咬到。
她看着陈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天真的、近乎无耻的幻想,
一股冰冷的厌恶感混杂着绝望瞬间涌了上来。“他会放过我们?”她尖声反问,
声音因为嘶喊而劈裂,“你没看到他早上看我的眼神吗?!他恨不得杀了我们!
他就是要我们死!要我们生不如死!”她的话像一盆冰水,
彻底浇灭了陈晖心中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呆住了,眼神重新被巨大的恐惧吞噬。
“那……那我们就看着他毁了我们?!”陈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愤怒,“工作呢?!
我的工作怎么办?!”他终于想起了这个致命的问题。他是做销售的,
平时靠着还算过得去的形象和口才混饭吃。
现在“狗男女”、“婚礼当天勾搭别人新娘”的标签牢牢贴在他身上,
公司怎么可能还会留他?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恐惧,手机虽然摔坏了,
但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陈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颤抖着手掀开盖子,
开机。登录工作邮箱。不出所料。一封来自公司人事部的邮件,冰冷地躺在收件箱最顶端。
邮件措辞官方而简洁,核心意思只有一个:鉴于其个人行为严重违反公司价值观,
对公司声誉造成重大负面影响,经公司研究决定,即日起解除劳动合同。
“解……解雇了……”陈晖盯着屏幕上的字,嘴唇哆嗦着,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巨大的打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猛地冲进厕所,
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弥漫在口腔里。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沿着瓷砖滑坐到地上,脸埋在膝盖中间,
发出困兽般绝望而压抑的呜咽。经济来源,断了。名声,彻底臭了。未来……一片漆黑。
苏晓听着厕所里传来的压抑哭声,眼神更加空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自己在一家小型设计工作室上班,老板是个极其看重名声的中年女人。出了这种事,
她的结局已经注定。果然,没一会儿,
她的手机虽然她依旧不敢去看是谁打来短暂地响了一下就断了。紧接着,
一条短信强行弹了出来,没有称呼,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苏晓,你被解雇了。
工资结清会打你卡里。以后不用来了。”她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惨白的脸,
像一张劣质的遗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经济来源被斩断。
像砍掉了支撑他们脆弱身体的最后两根拐杖。饥饿和困顿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
开始无声无息地漫过脚踝,向上蔓延。陈晖失魂落魄地从厕所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
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泪。他呆呆地坐回沙发旁的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苏晓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婚纱的裙摆皱成一团,像一个被丢弃的、脏了的布娃娃。
饥饿感一阵阵袭来,胃里空得发疼。从昨天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时间在死寂和绝望中缓慢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咕噜……”苏晓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轻响。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这声音异常清晰。
陈晖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但他没有说话。又过了一阵,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苏晓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陈晖,
声音微弱而沙哑:“陈晖……我……我饿了……家里……还有吃的吗?”陈晖像是被惊醒,
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烦躁,还有一丝被现实逼出来的冷漠。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租来的、此刻显得无比破败的小客厅。茶几上除了那个空的红酒瓶和酒杯,
什么都没有。冰箱在厨房。他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来,走向厨房。拉开老旧的冰箱门。
一股混合着隔夜饭菜和蔬菜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蔫了的番茄,
半盒没喝完的牛奶已经过了保质期,还有一小捆发黄的青菜。
陈晖盯着冰箱里那点可怜的存货,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拿出那两个蔫巴巴的番茄,
犹豫了一下,又拿起那半盒牛奶,闻了闻,一股酸味。他厌恶地皱紧眉头,
把酸牛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拿着两个番茄回到客厅,
一言不发地递了一个给苏晓。番茄表皮已经发皱,带着冰箱冷藏室特有的湿冷感。
苏晓看着他递过来的番茄,又抬头看看陈晖那张写满烦躁和晦暗的脸,
心底那点微弱的希冀彻底熄灭了。她默默地伸出手,接过那个冰冷的、皱巴巴的番茄。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一直凉到心里。她低下头,小口地、机械地啃着。番茄的味道寡淡,
果肉绵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汁水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滴在洁白的婚纱上,
留下一个浑浊的、肮脏的印记。陈晖也拿着另一个番茄,坐在对面的地板上,狠狠地咬着。
他吃得很快,很用力,像是在撕咬什么仇敌的肉,汁水溅到他的衬衫上,
和那个模糊的口红印混在一起,形成一片狼藉污渍。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单调、空洞,充满了冰冷的绝望。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落在那件被弄脏了的、价值不菲的婚纱上。那污渍,像一幅残酷的抽象画,
昭示着他们此刻狼狈不堪、朝不保夕的处境。第一滴血,已经流出。来自尊严,来自饭碗,
来自饥饿的胃。而这,仅仅是开始。陈晖啃完最后一口番茄,把苦涩的蒂头狠狠扔进垃圾桶。
他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恐惧褪去了一些,
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带着狠意的光慢慢浮现出来。他看向苏晓,声音嘶哑地问:“苏晓,
你那还有多少钱?”苏晓啃番茄的动作顿住了。她茫然地抬起头,
脸上还沾着一点红色的汁液,像凝固的血泪。“钱……?
”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小包。婚纱没有口袋,
她的手机和钱包都在那个小小的手包里。她拿起那个精致的手包,拉开拉链。
里面东西不多:口红、粉饼、一小串钥匙……还有一个小小的、薄薄的卡包。她打开卡包,
里面只有两张卡:一张工资卡,一张信用卡。“工资卡…大概还有……两千多,
”苏晓的声音很低,带着不确定,“信用卡……额度快满了……”她做设计,
平时有点小虚荣,爱买点轻奢品,信用卡账单一直不低。
“两千多……”陈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自己的情况更糟。这个月房租刚交,
工资卡里估计也就剩下一千出头,几张信用卡几乎都刷爆了。平时靠提成和业绩奖金过活,
现在工作丢了,提成奖金也全泡汤了。他烦躁地抓了抓油腻的头发,
“加起来才三千多块……这房租下个月就得交!两千五!
还有水电煤……吃饭……”他越算声音越低,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现实压力像巨石一样砸了下来。没有收入来源,
这点钱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要不……”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试探,
“我们……先回去?跟我爸妈……或者你爸妈……低个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她自己否定了。父母在电话里的暴怒和绝望还历历在目,回去?
恐怕迎接他们的不是家门,而是扫帚和更刻骨的辱骂。陈晖的反应更直接,他猛地抬起头,
眼神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去?让他们用唾沫星子淹死我们?
还是让他们指着鼻子骂狗男女?!”他喘着粗气,“脸都丢光了!还回去丢更大的人吗?
”苏晓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陈晖烦躁地站起来,在小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像一头焦躁的困兽。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破碎的手机,扫过那件价值不菲却已污秽不堪的婚纱,
最后落在苏晓那张苍白无助的脸上。“工作……现在不可能找到了。名声臭大街了。
”陈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狠戾,“得想办法……弄点钱。
熬过这段时间再说。”“弄钱?”苏晓茫然地看着他,“怎么弄?”陈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掠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林锐刻骨的恨意压了下去。他咬咬牙,
压低了声音:“赌一把。”“赌?”苏晓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拼命摇头,“不行!
陈晖你疯了?!那种地方……”“不然呢?!”陈晖猛地打断她,声音拔高,
带着破罐破摔的狰狞,“等着饿死?还是等着林锐那个疯子再出别的招弄死我们?!
他就是要我们走投无路!就是要看我们怎么死!”他指着窗外,
仿佛林锐就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有钱!他有的是办法玩死我们!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搏一把,等死吗?!”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苏晓被他吼得浑身发抖,看着陈晖那张被恨意和恐惧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孤注一掷的狠光,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反对的声音。恐惧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没有退路了。前方是林锐布下的万丈深渊,身后是亲人的唾弃和断绝的生计。
除了跟着眼前这个同样绝望的男人,朝着未知的黑暗赌一把,她还能去哪里?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陈晖看到她的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光芒,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漂浮的朽木。他立刻扑到沙发边,
拿起苏晓那还能用的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开始在屏幕上疯狂翻找通讯录。
“我记得……强子……对!张强!”陈晖找到了一个名字,眼睛亮了起来。
张强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社会上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闲,
专在暗网上搞些见不得光的“项目”拉人头,也吹嘘过自己认识放贷的。“他肯定有门路!
肯定有!”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张强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一个懒洋洋、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粗嘎声音传来:“喂?谁啊?”“强哥!强哥是我!陈晖!
”陈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和急切,“兄弟我……我遇到点急事!急需一笔钱周转!
您……您路子广,有没有认识的……能快速拿到钱的?利息高一点也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张强似乎嗤笑了一声,声音带着玩味和审视:“陈晖?
哦……想起来了。你小子……啧啧啧,最近可是名人了啊?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
搞别人新娘子搞得连饭都吃不上了?”陈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羞辱感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但一想到即将断炊和那高悬的房租,他只能死死压下怒火,
声音更加谦卑:“强哥……求您帮个忙!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救命钱!您给搭个线!
我这辈子记您的大恩!”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过了几秒,
才慢悠悠地说道:“行吧。看你小子以前……还算懂事。我这还真认识个不错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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