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京北的二代圈里开了个赌局,赌陆家太子爷几天能追到夜总会卖酒女沈安禾。
陆北泽在赌桌上笑得桀骜不驯,“我陆北泽,就没有认输过。”第一次求婚,
陆北泽买来全城的玫瑰花,在地上铺成了沈安禾的样子,
同时天上用百来架无人机摆成了“嫁给我”的字样;第二次求婚,
他将自己名下九十九处房产全部自愿赠予沈安禾;第三次求婚,他自学一千种语言,
只为说出一千种不同的“沈安禾,嫁给我。”直到第九十九次求婚,他才得偿所愿。
陆家那场世纪婚礼,豪奢无比,不知引起多少女孩的艳羡,
甚至在婚礼当天派出无人机全城撒了五百万。可是婚后的生活,
并不如沈安禾想象的那么顺遂。婚后第一年,沈安禾父母被绑架撕票,
最终两人的尸骨在深山被野狗叼出啃食。婚后第二年,沈安禾被人为制造的车祸导致流产,
失去了她和陆北泽第一个孩子。婚后第三年,在受到多次恐吓威胁后,
沈安禾患上了重度焦虑症和被害妄想症,封闭治疗了一年才有所好转。婚后第四年,
沈安禾被人捅了一刀,正好捅在她怀孕六个月的肚子上,最后引产了一个成型的男婴。
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于是没日没夜的调查,才发现是陆家的死对头温家做的。
他们在商业上撼动不了陆家,就盯上了她这个陆夫人,借此让陆家家宅不宁。很快,
陆北泽用雷霆手段将温家打压到破产,最后整个京北再无温家。人人都说她命好,
出生贫贱却得了陆北泽的青眼,陆北泽在外做事狠戾,杀伐果决,却将唯一的柔情都给了她。
沈安禾也是这样想的,即便父母惨死,自己也失去了两个孩子,
她依旧认为遇上陆北泽是一生的运气换来的。可她死也想不到,爱她如命的陆北泽会出轨,
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白天在车上已经要了我两次,现在又来。”女人面上嗔怒,
可眼神却尽显媚态。陆北泽抓住温意枝乱动的脚踝,满眼欲色。“还不是你太勾人了,
小妖精。”“你就不怕你老婆发现?”温意枝用葱白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
陆北泽闻言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这里,她进不来的,放心好了。
”沈安禾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这栋别墅叫澜楼,是陆北泽专门办公的地方。陆家祖规,
除家主和门口的守卫,无人能进,也包括她这个陆夫人。今夜,她心血来潮,
做了宵夜想让守卫送进去,可门口却空无一人,她生出疑惑,走进来后却看到这一幕。
她嫁进来五年都进不了的地方,陆北泽为了和她偷情,连守卫都可以撤掉。
沈安禾扶着门框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陆北泽,我杀了你岳父岳母,
还让你失去了两个孩子,你就一点不恨我?”他抓住温意枝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枝枝,
你不会以为你能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吧,要不是我的默许和放任,你怎么可能伤得到他们?
”“要不是爷爷不同意我娶你,我也不会开赌局和兄弟们打赌。一个卑微的卖酒女而已,
你拿她的家人出气,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周遭的声音骤然消失,
陆北泽慵懒却带着宠溺的一字一句,在沈安禾耳中格外清晰,
又化作刀剑一点一点将她搅得粉碎。她用指甲死死抠住手心,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掌心流出血,也丝毫感觉不到疼。原来娶她只是一个赌注吗?
她血肉骨亲的命不过是让温意枝出气用的。那他们的孩子呢,第一个还不足三个月,
第二个却是已经成了型,她感受过胎动,听见过心跳,看过四维下那小小的一团。
沈安禾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胸口处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浑身凉的不像话,刚进卧室就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又不知过了多久,陆北泽回来了,
看到她蜷缩在地上,口吻心疼不已,“阿禾,怎么坐在这?地上凉。”说着,
打横将她抱上了床。“又做噩梦了吗?怎么一身的冷汗。”沈安禾常常做噩梦,在梦里,
父母总是血肉模糊地推着她,让她快些逃。原来他们已经在梦里提醒她这么多次了。
“梦到爸妈了。”沈安禾忍不住落泪。陆北泽叹了口气,轻轻安抚她的背脊:“阿禾,
别太逼自己了,想太多会伤神。”“那澜楼,我能进去看看吗?”沈安禾鬼使神差问了句。
陆北泽几乎毫不犹豫回答,“阿禾,我不能因为你坏了陆家百年的铁规。”沈安禾闭了闭眼,
咽下喉中那股苦涩。第二日,沈安禾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便接通,似乎很讶异。
“沈小姐会主动联系我?”对面是陆北泽的死对头,那人便找上了沈安禾,
想要她背叛陆北泽,之前她全部都拒绝了,可现在,却是她脱身的好机会。
“你要的东西我会拿给你,不过我有要求。”对面听她松口,马上兴奋不已,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一个月后,替我抹掉国内所有身份信息,
再替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要陆北泽永远找不到我。”“好,我答应你。”挂完电话,
沈安禾才惊觉自己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她了解陆北泽,他掌控欲极强,即使不爱她,
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要想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简直难如登天,只有借助和他相等的势力,
才有可能。一个月后,是陆家祭祖的日子,澜楼不会有守卫,依着陆北泽对她的信任,
绝不会起疑,她也能顺利拿到东西。三天后,沈安禾去了城北墓园里。
今天是她第二个孩子的祭日。刚到墓园,她瞳孔骤然缩紧——孩子的墓被挖开了,
墓碑四分五裂躺在阳光下。“住手!”她绝望的咆哮着,制止了工人的动作。
温意枝站在墓前,蔑视着打量了她两眼,明知故问道:“陆夫人这是什么了,干嘛这么激动?
”瞧着沈安禾狼狈的模样,温意枝掩嘴笑了。“这个地方很适合埋我的宠物狗呢。
你还不知道吧,陆总和我青梅竹马,我只是提了一嘴,他就同意了,这是转让合同书,看看。
”她不死心接过协议,看到陆北泽的亲笔签名时,耳边传来剧烈的嗡鸣声。
陆北泽居然挖了他们孩子的墓,埋一条狗!纵容温家人害死孩子还不够,
死后还要这样折辱他吗?看着沈安禾失态的模样,温意枝又轻飘飘加了一句。“对了,
那些工人下手没轻没重,不小心把你孩子的骨灰撒了,他们来不及补救,全混在土里了,
等我的宝贝下葬,他们还能一起做个伴呢。”“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墓园。
沈安禾像头暴怒的狮子,眼中爬满狰狞的血丝,用尽全力扇了温意枝一巴掌。“你发什么疯?
”陆北泽看清温意枝左脸那清晰的五个指印时,神色阴郁,眼中冒着寒光。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说害我父母的凶手都死了,那她呢,为什么还活着,
还来挖我们孩子的墓!”“那些事都是枝枝的叔伯做的,和她没关系,狗狗陪伴了她十八年,
和亲人无异,你不要闹了。”他重视温意枝的一条狗,也不愿考虑一丝他们的孩子。
沈安禾心痛到无以复加。“北泽,陆家家规向来严苛,陆夫人今天无缘无故打了我一巴掌,
这事又怎么算呢?”温意枝语气委屈。“自然是要百倍偿还的,阿禾,你忍着点,
陆家的规矩不能破。”陆北泽沉默几秒,转头叫来保镖按住她。“枝枝,你受委屈了,
那这个惩罚就由你来执行吧。”温意枝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就不和她计较了。”陆北泽对这话很受用,刚想说些什么,
旁边手下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他便面色凝重的走了。
“什么下贱的东西也敢在在我面前吆三喝四,还敢对我动手,沈安禾,要你的孩子陪我的狗,
那都是抬举他,懂吗?别给脸不要脸!”陆北泽一走,温意枝也不装了,
精致的脸孔覆上狠毒的神色,抬手便扇了沈安禾的脸,足足扇了三百个她才心满意足。打完,
还将沈安禾的脸狠狠踩进泥土里,脸上挂着狰狞的笑。“这么想你儿子?那我就帮帮你,
他就在这团土里,看见了吗?”做完这一切,又用眼神示意两个保镖别乱说话。回到家后,
处理伤口的动静惊动了陆北泽,他看到沈安禾时,心也狠狠惊了一瞬。“谁干的?
”沈安禾两颊的肉没一块是好的,用尽力气才说出温意枝的名字,
可陆北泽却没有预料中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的神情。“沈安禾,
你说谎能不能打个草稿,非要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才满意吗?枝枝已经不计较你打了她,
你反过来还要污蔑她。”“既然如此,我看你也不需要治疗了。”又偏头叮嘱家庭医生,
“夫人什么时候认错了,你们什么时候再给她治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冰冷骇人,
说完,没有一秒钟的停留,大步离开了房间。沈安禾躺在床上,此刻,
脸上的痛抵不了心中的万分之一,所有的委屈达到顶峰。除了他们,她最恨自己,
没用到连孩子死后那片安宁都保不住,甚至连骨灰都没了,她突然想起结婚前,
父母对她说的话。“孩子,豪门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想好了吗?”现在回想起来,
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沈安禾轻拭掉眼角的泪,还有二十多天就可以离开这了。
沈安禾一周后才养好脸上的伤,没成想,陆北泽竟然带温意枝回家了。
下楼时就看见他系着围裙正忙着往餐桌上端菜。结婚五年有余,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陆北泽会做菜。看到她下来,
陆北泽随口解释道:“上次你和枝枝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我今天特地请她回家吃饭。
”“哇!好香啊!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你还记着呢。”温意枝不停夸赞着,
看向她的眼神不断挑衅。沈安禾喜清淡,陆北泽胃不好,他们的餐桌上不会有辣菜,
可是今天,为了迁就温意枝,却没有一道清淡的菜。他夹起一块辣子鸡喂到温意枝嘴里,
看到她露出好吃的表情后,自己也跟着笑了。沈安禾看着一桌子菜,实在是无从下口,
那两人有说有笑,连她也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于是搁下筷子。“我胃不太舒服,
先上去休息了。”陆北泽头也没回,随口说道:“嗯,待会让佣人给你送点吃的。
”心中不免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只是她最没资格追悼自己的婚姻。刚回卧室不久,
佣人便端来饭菜,许是刚刚吃的辣菜后劲太大,她感到胃隐隐作痛,佣人不在,
她只得自己下去倒点温水。还没走近,
她就听到温意枝有些感概的说道:“原来有个家的感觉还不错嘛,我父母去世的早,
从小看尽长辈的脸色,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家,可是今天,看你为我下厨的样子,
我突然发现,我有点想嫁给你了。”“所以,你要不要和她离婚,然后娶我。
”陆北泽喉结滚了滚,脸上划过一抹难色,艰难开口道:“枝枝,你姓温,
陆家不可能接纳你。”说完,他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对面的脸色。
温意枝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死咬住嘴唇,愤愤道:“凭什么!温家已经没有了,
再也不会威胁到陆家的地位了,我为什么不可以?”陆北泽眼神悲戚,“嫁给我,又如何呢,
除了看尽长辈的脸色,咱们甚至连孩子都不能有,
老爷子绝对不会允许陆家下任家主有着温家的血脉。”“那她沈安禾凭什么!
人人都要称她一句陆夫人,她家世世代代都是看人眼色的下等人,我好歹还是世家名媛,
怎么就容不下我了?”面对温意枝的质问,陆北泽稍缓了缓脸色。“其实,
我和阿禾并不是真正的夫妻,这事连她也不知道,当初老爷子不同意我们,
我们只能在国外找了个小国家登记,不过,我交上去的个人信息,是假的,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不是夫妻。”“枝枝,别难过了,除了名分我都能给你,
就是因为给不了你,所以也不会给别人。”温意枝眼里噙着泪,面上虽有不甘,
但不像刚才那样情绪激动了。听到这一切对话的沈安禾,身体像风中的枯叶般,摇摇欲坠,
如同被投入深不见底的海里,越挣扎,越往下沉,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窒息感。爱是假的,
五年的婚姻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她父母的死是真的,两个孩子的死是真的,
她这些年傻傻的付出是真的。沈安禾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庆幸,
烦扰她许久的离婚问题解决了,可是她却像个傻子一般被骗了这么多年。陆家,
何止吃人不吐骨头,他陆北泽做的每一件事都如同在用刀凌迟她。她死死咬住手腕,
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妄想着手上的疼痛能缓解她心里彻骨的痛。
许是沈安禾觉得这些天的打击太大,她一个晃神踩空了,脚崴了一下后又从楼上滚了下来。
脚踝处剧烈的痛意席卷全身,她张了张嘴却被痛的说不出话来。正巧温意枝看到了她的样子,
只是给了一个讥讽地笑,又在陆北泽转头前,按住他的肩膀,若无其事的提议。
“咱们去打网球吧,好久没和你打了。”陆北泽自然不会拒绝,
全然不知自己身后还躺着痛苦万分的沈安禾。温意枝关门前,
还挑衅的对她做出一个口吻:你好自为之吧。沈安禾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足足缓了半个小时,
才挣扎着起了身,又在冰箱拿了冰块敷脚。就在脚踝消肿了大半时,
温意枝和陆北泽有说有笑进来了。看到沈安禾,温意枝立马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起打网球呗,跟陆北泽打球,非得累死我不可,咱们俩正好切磋切磋。
”“我都让着你多少了,还不知足!”陆北泽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顶。温意枝是故意的,
她明明看见自己脚受了伤的。“抱歉,我刚刚崴了脚,奉陪不了。”沈安禾脸色苍白,
没有多少血色,可在陆北泽眼里,就变了她在拿乔。“行了,我看你的脚好好的,
一点事都没有,枝枝不计前嫌邀你打球,你还较个什么劲呢。”因为冰敷过,
所以她的脚肉眼看是没什么事的,可他竟然这样护着温意枝,句句都要和她抢白。“算了,
既然不想和我打,不如你就来给我们捡球吧。”温意枝眼珠一转,又道。
沈安禾知道自己今天跑不掉,要是惹陆北泽扫兴,她害怕会影响祭祖那天的大事,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接着,她就顶着烈日,无休无止捡了三个小时的球,
脚上的痛意越来越明显,嘴唇因为缺水,起了一层皮,就在她快要晕倒前一秒,
温意枝脚一崴,摔倒了。陆北泽极为紧张的替她查看伤势。其实也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他却劳师动众的叫来了一大堆医生。而后让她躺在沙发上不准乱动。
“你去厨房熬一锅排骨汤,我要给枝枝补补身体。”陆北泽随口命令沈安禾。
她一瘸一拐走到厨房,清洗食材,站在锅边不停查看火候,
早已肿到两倍大的脚踝不断传来钻心的痛。沈安禾将汤端来时,温意枝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
“天生的奴隶命,今天让你伺候本小姐,是你的荣幸。”还有十四天,
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彻头彻尾的地狱了。沈安禾想趁着剩下的时间和过去好好告个别。
失去孩子后,她创办了一个免费的托管机构,孩子送到这里,有专业的老师辅导作业,
连餐食都是免费的。这次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来了,仍旧尽心尽力照看着每个孩子。
可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沈安禾带一个男孩上厕所,她在外面等待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
回去后就再也没等到他出来。她着急喊来男老师进去查看,
可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监控也不知什么时候坏了,报警后警察也一筹莫展。
沈安禾急得快要崩溃时,失踪孩子的妈妈找来了,她利用晚上的时间在送外卖,
得知消息就立马赶来了。她上来就扯着沈安禾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随后用脚踹她,
嘴上咒骂不断。沈安禾此刻已经心慌到对这些辱骂,殴打毫无反应,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忆当时的事情。直到陆北泽带着律师过来,那位妈妈才冷静下来,
可是张口闭口依旧是,“还她儿子,如果她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要沈安禾一命偿一命。
”后续事情全权交给律师后,陆北泽带着她回家,两人这阵子相处不算和谐,
但看见她满脸的伤痕,心还是软了下来。“放心吧,陆家会全力寻找那个孩子,
要是真有什么坏结果,我也能保住你。”沈安禾一直眼神空洞,六神无主,突然间,
猛地抬起头来,抓住陆北泽的衣袖。“你查查温意枝,只有她看我不顺眼,或许是她带走的,
你查一查她。”她说这话时,带着哭腔,带着哀求。陆北泽闻言,一把甩开她的手,
双眸染上愠色,嗓音冷冽,“你有完没完了?这事和枝枝又能扯上什么关系!沈安禾,
你是不是病还没好,整天疑神疑鬼的!”她突然咧开干枯的嘴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
“你说我有病?陆北泽,你还有心吗?我的病是怎么来的!”“停车!”陆北泽阴着脸吼道。
车立马停在了路边,他又吩咐,“让夫人下车!”司机打开沈安禾那边的门,
低着头正犹豫怎么开口时,她已经主动下来了。她麻木的走在街道上,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她下车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无处可去了,想着在手机上先订个酒店,脑后却突然一痛,
视线渐渐模糊。再次醒来,沈安禾发现自己被绑架了,手脚绑的都是死结,越挣扎绳子越紧,
最后将她的手腕脚踝都磨破了,也丝毫没有松动。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慌张,保持头脑清醒,
绞尽脑汁想办法解救自己,晚上和陆北泽不欢而散,今晚不回去,他一定不会起疑。
沈安禾越想心越凉,挣扎了半天,她早就没有力气了,只得静静等待着绑架她的人出现,
到时再和他周旋。奇怪的是,一连三天了,绑架她的人始终没有露过面,饿了三天三夜,
困了也不敢合眼,她不禁想到,这人难不成是想把她饿死在这,连个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留。
沈安禾的心急得像是在热油上煎,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是她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亮了,
屏幕上显示着“陆北泽”三个字。她浑身的血瞬间都热了起来,心跳也突然加速,
好不容易赶在电话自动挂断之前,她用脚按下了接听键。“你去哪了?跟我玩失踪吗?
”陆北泽嗓音不悦的质问。沈安禾嗓音沙哑,急切道:“我被人…”话还没说完,
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女声:“北泽,我的手被烫到了,好疼啊!”接着,
她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和担心的语气,“怎么了?你别乱动,我马上叫家庭医生来。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挂断了,手机也彻底没电关机了。沈安禾又再一次陷入绝望中,
她有些认命般的放弃了挣扎,不禁想着,如果在这死去,到了地底下,
爸妈和孩子会不会恨她。就在她接近晕倒之际,恍惚间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李婶,我今晚就回去接童童,这几天让你费心了。
”那个失踪的孩子就叫童童,她浑身一震,强撑着身体继续听。“这事说起来真是走了大运,
前阵子有个姓温的女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在厕所里藏着,
然后悄无声息的把孩子带走藏起来,再把这个女的绑架几天。
”“反正我带走的是我自己儿子,这又不犯法,那女的不过是饿了几天,又死不了,
还能拿那么大一笔钱,你说是不是走大运了。”原来如此,果然是温意枝搞得鬼,
她明明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那个男人进来将沈安禾的绳子解了,
又给丢下一些水和食物,话都没说一句,忙不迭地往外跑去。沈安禾吃了东西,
恢复了些体力,费了一番波折才回到陆家。陆北泽看见她这副凄惨的磨样,很是震惊,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我被人绑架了。”沈禾安说话中气不足。陆北泽听了这话,
脸上的担忧立马荡然无存。看向她的眼神也满是不屑,“谁家绑架人,还能这么悄无声息的,
我可从来没收到任何勒索信息,你还一点伤没受,好手好脚的回来了。”“沈安禾,
你觉得自己编的谎话能信吗?是不是下一秒又要说,是枝枝绑架你的?
”陆北泽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那双冷若寒冰的眸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别在我面前搞这些花样。”沈安禾站在原地,自嘲了两声,眼里泛着泪光,
但凡他好好看一眼,就能发现她手脚上被绑的痕迹,或许只要他动一动手指,
就能查到事情的真相。好像任何事情只要沾上温意枝,他就会失去了所有理智。从这天起,
沈安禾开始闭门不出,一日三餐都由佣人端进卧室,温意枝是个疯子,
不敢保证她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可从始至终,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她能逃避的了的。
医院的护工给沈安禾打来电话,刚接上,就听到了哽咽声,她心里猛地一沉,后背发凉,
不自觉捏紧了电话。“出什么事了!”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沈小姐,你弟弟不见了,
下午的时候还在房间里好好的,晚上我进去给他送药的时候就不见了。”护工语无伦次,
声音慌乱。沈安禾大脑瞬间空白,全身的血色彷佛褪了个干净。“怎么会?小辰怎么会不见!
”她喃喃自语,手抖得连手机都快握不住,恐惧犹如藤蔓紧紧缠住她的心脏。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赶到了医院,泪水后知后觉模糊了视线,不想脚下一滑,
膝盖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对,找陆北泽,他一定能找到。
”沈安辰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体弱多病,从小心脏就不好,一直都在医院住着,
她还盘算着带弟弟去国外生活的日子,她已经对不起爸妈了,如果弟弟再出点什么事,
她就真的没有颜面去地下见爸妈了。越慌越乱,她手抖得厉害,手机解锁了好几次才打开,
没等她拨通电话,陆北泽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沈安禾循着声音扑了过去,
见到陆北泽的霎那,她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北泽,小辰丢了,你帮我找找他,
他要是出事了,我就没脸活下去了。”她满脸泪痕,死死抓住他的袖口恳求。
陆北泽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露出一个不忍的目光看她。“小辰,没丢,他,
他在手术室里面”说完,避过身体,不去看她。沈安禾这才注意到,他们正在手术室的门口,
难道是小辰犯病了?不对,如果小辰犯病,还进了手术室,护工不可能不知道,而且,
陆北泽的西装上沾了大片的血迹,如果这不是小辰的,那会是谁的呢。突然间,
她感到自己背后爬上一股寒气,冷的她直打颤,嘴唇抖动许久,才敢问出一句话。“他,
为什么在里面。”陆北泽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十分不愿道:“枝枝车祸需要输血,
她血型特殊,和小辰一样,事态紧急,来不及调血了,所以只能抽小辰的。”沈安禾听完,
身体重重往后一栽,陆北泽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却一把甩开他的手。
一声绝望的凄厉声从她口中发出,“为什么!”“小辰身体本来就不好,
几乎每年都要动一次手术,每一次都是在鬼门关前面走一趟,他输了会死啊!
”见陆北泽闭了闭眼,依旧无动于衷,沈安禾只好给他跪下。“我求求你,放过小辰,
真的不能抽啊,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好吗?
”陆北泽一点一点扒开她紧抓的手指,喉结滚动,“阿禾,小辰的命,
这些年全靠我们陆家吊着,如今也到了他报恩的时候,你省点力气吧,我保证他不会死。
”沈安禾绝望的瞪着陆北泽,脸上肌肉因为太过愤怒而颤抖。她咬着牙开口,“报恩?
报恩报到她温意枝身上了?我爸妈死在温家手上,现在连小辰的命也不放过吗?
”许是沈安禾的神情太过悲怆,又或许是想起她父母孩子的死,陆北泽的心猛地软了下来,
看见她哭,跪下来哀求,一种止不住的酸涩在往外溢。可是他不能对枝枝放任不管,
她没有父母疼爱,没有家族庇护,将他视作唯一的救赎,他不能心软。“把夫人带回去。
”吩咐完保镖,他便闭着眼转过身去,任由沈安禾在后面不住的哀求。
沈安禾在别墅里被拘禁了三天,和外界所有的联系都被切断,为了给沈安辰祈福,
她未动水米,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可在第四日凌晨,陆北泽的手下捧来一个骨灰盒,
上面是沈安辰的照片。“夫人,您节哀,辰小少爷献完血本来是没事的,
夜里不知怎么突然就发病了,抢救了一天一夜,实在是无力回天了。”手下恭恭敬敬弯着腰,
不敢抬头看她。小辰死了才两天,陆北泽就迫不及待将他火化,是想掩盖什么呢?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沈安禾心死如灰,此刻连眼泪都流不下来。“陆总说,
怕您看了伤心难过,所以才没告知您。”她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两声,没再多说什么。不急,
还有两天就是陆家祭祖的日子了,她要陆北泽生不如死。那边,陆北泽听完手下的汇报,
心头莫名升起异感,他以为沈安禾会大闹一场的,结果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他心里不免泛起心疼,这些年她为陆家付出了许多,自己却害的她连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不用看着夫人了,这阵子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们都不用管。
”两天后是陆家最重大的日子,祭祖仪式,陆家有着百年的历史,
子孙后代一辈比一辈有出息,仪式也办的越来越隆重。祭祖仪式结束后,
还会在陆家庄园里举行宴会,能来的都是京北的权贵。令沈安禾惊讶的是,
温意枝居然也来了,陆北泽羽翼渐丰,看样子今天是想试试水,探探老爷子的态度。
那今天肯定是避免不了一场闹剧了,这样也好,也为她的行动加上一层掩护。
身为名义上的陆夫人,宴会她必定是少不了出席的,可刚一现身,就引来许多嘲笑的目光。
沈安禾并不慌张,她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礼服后面染上了一大块污渍,这是她亲手弄上的,
就为了赶紧从这里脱身。“北泽,你是怎么管教她的!都嫁进来五年了,
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陆老爷子最注重这些礼节,沈安禾无疑给他丢了大脸。
陆北泽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今天是带着温意枝来试探老爷子口风的,还没开口,
沈安禾就惹得他老人家生气了。他不耐烦的指责道,“你怎么回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吗?我陆家的体面都给你丢光了!赶紧给我出去。
”沈安禾自然不会因为这两句责骂而伤心,只是突然想起,嫁进陆家的第一年,
她也在一个大型宴会上出了错。陆老爷子狠狠骂了她和陆北泽,宾客也在看笑话。
可那时的陆北泽是怎么做的呢?将她护在身后,态度嚣张又桀骜,
“我陆北泽的老婆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在我这里,她沈安禾什么样,体面就是什么样!
”那些骗人的话,只有她傻傻相信了。沈安禾敛去心神,正了正神色,
趁着所有人都在庄园谈天笑地的时候,将那人要的东西偷了出来。他们约定好,
会派私人直升机混在宾客的直升机里接走她。路过祠堂门口时,
她听见陆北泽和老爷子据理力争,“我就是喜欢她,温家早就倒了,她怎么就是祸害了!
”陆老爷子气的直发抖,“孽子!给我上家法来!”沈安禾没有停留一秒,挎着大步走过,
等上了直升机时,接应她的人看她两手空空,不禁诧异,“你什么东西都不带。
”她笑的苦涩,“都是垃圾,没什么好带的。”直升机越飞越快,住了五年的陆家越来越小,
直到小成一个圆点。陆北泽,我们再也不见!陆北泽受了整整一百鞭,
鞭子上涂了特制的药水,还没打完他就晕死过去,陆家上下黑压压跪倒一大片,
老爷子也没心软。他气陆北泽总是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当初拒了整个京北的世家名媛,
偏偏迷上了一个夜总会卖酒女,还要死要活非她不娶。这才过了五年,看上谁不好,
偏偏看上温家那个丫头,他们两家几十年来明争暗斗,这次好不容易解决了心腹大患,
他倒好,竟然敢把人带回家里,还是这样的日子。是看他岁数大了,不中用了吗?
老爷子越想越气,手下的力气也越来越大。陆北泽是个犟骨头,死也不肯求饶一句,
在昏厥前一秒,还撑着口气求了老爷子一句。“求爷爷不要为难枝枝。”接着一口鲜血吐出,
彻底晕死过去。打完后,陆老爷子撑着拐杖看也不看他一眼,吩咐抬到禁闭室里。
禁闭室里早就有一个医疗团队在候着了,处理好伤口后,陆北泽依旧在昏睡。等他醒来,
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看着四面白墙,他就知道这次老爷子是动真格了。
他不甘心的锤了墙壁几拳,伤口又被拉扯到,疼的他龇牙咧嘴,
可心中还是满怀对温意枝的担心。禁闭室里一日一顿,除了来换药的医生,
就是来送饭菜的佣人。第三天,他终于等到送饭的时间,可开门霎那,他有些诧异,
竟然不是沈安禾。以往他被关禁闭室,都是沈安禾亲手做上一顿丰盛的饭菜送来,
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她晚上还会送来一些吃食,生怕他饿着。一连几天,
陆北泽都没见到沈安禾一眼,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好不容易等到出禁闭室,却发现沈安禾不在别墅里,他随手扯过一个佣人,“夫人呢?
”“夫人回老家给她弟弟下葬了,说是会住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这是沈安禾临走时留下的话,她必须先稳住陆北泽,等自己的处境彻底安全。
陆北泽挥了挥手,佣人低着头快步走开。他看了眼卧室,所有东西一尘不变,
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一想到她弟弟的死,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沈安禾就他一个亲人了。思及此,他就没再多虑,找来手下查了查温意枝的下落。
“陆总放心,老爷没对温小姐怎样,就警告了几句。”听到这,
他这几天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陆总,您伤口又渗血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手下惊呼一声,急忙跑了出去。陆北泽一看,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了。
可能是伤口不小心感染,又可能是这几天吃的没有营养,陆北泽罕见的倒下了,
还发起了高烧。他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虚弱过了,全身无力,胳膊抬不起来,
甚至连眼皮都掀不起来。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他总觉得自己看见沈安禾了,
看到自己的样子后,她心疼的直掉眼泪,一边心疼一边埋怨他。“你的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
非得什么事都和老爷子犟,他岁数大了,你让让他怎么了?
你是有多好的体格才经得住这样打。”转眼间,沈安禾又端来一碗香气扑鼻的养生粥,
让自己躺好别动,她一口一口喂他喝下去。陆北泽不得不承认,和沈安禾结婚的这几年,
他过的很开心,也很享受她对他的好。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
有一种突然从梦境脱离回现实的感觉。‘他强趁着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团模糊,渐渐的,
面前的人脸也清晰起来。是温意枝,她怎么会在这?“枝枝,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在这?
”他声音依旧虚弱无力,讲起话来轻飘飘的。温意枝看他醒了,垂着头,肩膀微微抖动,
不一会眼眶就红了一圈。“你不是已经是陆家家主了吗?为什么还是护不住我。
”她偏过头去,脸上带着几分倔强。“枝枝,你别急,我会继续努力的,等等我好吗?
”看她一哭,陆北泽心底一软,连忙柔声哄道。他虚弱的伸着手,
替温意枝擦掉挂在脸颊上的泪珠,却猝不及防被她打掉手。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陆总要是没有那个意思,
不如就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了。”她赌气说出狠话。陆北泽依旧耐着性子哄她,
可不论他说什么,温意枝总是不相信,还扯着嗓子和他辩驳。“我为了你,
心甘情愿挨了老爷子一百鞭,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意吗?”陆北泽内心涌上一股烦躁。
他以为这样说,温意枝总能消停一点,况且他现在身上还带着伤。
哪知温意枝根本不买他的情面,情绪更加激动,“打你一百鞭又能怎么样,
你还不是好端端的躺在这吗?当初,你为了和沈安禾结婚,不也挨了鞭子吗?
”陆北泽被这一番话气的直咳嗽,半天才平复下来。“为了你,沈安禾父母,弟弟,
就连未出世的两个孩子,我都任由你处置了,你还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吗?”陆北泽中气不足,
说完这些,又不停咳嗽起来。“你要我怎么理解!温家被你逼的死的死,散的散,
我连家都没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可你呢,一直让我失望,老爷子舍得打你,
难道他还舍得杀你吗?你就不能用性命来逼迫他吗?”陆北泽不敢相信,
这些话是从温意枝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竟然要他以死相逼。他是陆家这一代的独子,
从小就被寄予厚望,这些年仗着年轻也犯过不少倔,但始终不出格,
所以他能稳稳从老爷子手中接过陆家家主的位置。他走的每一步,都要比别人辛苦许多,
要是为了一个女人,用上了以死相逼的手段,那老爷子会毫不犹豫把家主让给别的陆家子弟。
他就成了一个笑话。陆北泽气急反笑,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惨淡。
“我为了你挨了这么多鞭,还发高烧昏睡了几日,你见到我第一眼就是指责,
你心里有关心过我吗?还是说你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陆夫人这个位置。”温意枝心脏一跳,
她看出陆北泽的脸色已经染上愠怒,自知话说得不对,只能按下不悦,柔声说了几句软话。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太着急了点,北泽,你伤成这样我也很难过的。”说着,
应景掉了两滴泪。陆北泽闻言没再开口,只是心里始终有股挥散不去的郁闷,此刻,
他竟莫名思念起沈安禾来,想着她要是在这里该有多好。“北泽,我想住进来好不好,
我想离你近一点。”看温意枝咬着嘴唇,满眼乞求的模样,他点了点头。她动作也快,
陆北泽刚恢复好,她就迫不及待搬了进来,带来的行李,足足装了三辆车。东西太多,
别墅里的空房间几乎都被塞满了,
她又将目光放到了沈安禾曾经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婴儿房里。第二个孩子没了以后,
沈安禾还是将这个婴儿房保留如初,里面的东西也不曾动过。今天,温意枝吩咐佣人,
将这间屋子搬空,又找了一辆垃圾车来装这些东西。陆北泽回家时,便看到这样的景象,
他拧着眉叫停,压低嗓音质问,“这是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碰这些东西了,
还不赶紧给我搬回去!”他知道沈安禾总是借着这些物品来思念那个孩子。
“是我让他们搬的,家里现在也没孩子,留这些废品也碍事,还不如一把清理掉。
”温意枝一脸无所谓的解释道。在听到“废品”两个字时,陆北泽心狠狠痛了一下,
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沈安禾拉着他选的,他还记得她那时脸上的期待,
也记得她后来对着这些睹物思情的伤心。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暴躁,扯了扯领带留下一句,
“全部给我物归原位,否则后果自负。”温意枝脸色一变,跺了跺脚,准备说些什么,
陆北泽却从她身边直接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为了这事,她和陆北泽冷战了好几天,
期间还囔囔着要搬出去。最终,他还是妥协了,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送给温意枝。
可住在一起的时间越久,陆北泽心中的烦躁愈盛。他向来洁癖,可温意枝却从来不懂得干净,
床上有她吃剩的薯片屑,滴落的辣椒油。她还喜欢用陆北泽的专属杯子喝水,
每次用完杯沿处都有难以清理的口红印。她打着想过二人世界的幌子,
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佣人,可是却一点家务都不会,家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的落发,
还有灰尘。水槽里是放了许久都没有清洗过的锅碗,甚至连洗衣机都不知道怎么用,
整个洗衣房都快堆不下他们的脏衣服了。她厨艺一般,只会做一些半成品的食物,
还都是口味重的,陆北泽跟着吃了几次就患了肠胃炎。这一遭下来,把陆北泽折腾的不轻,
只要他一提这些问题,温意枝表现得比他还委屈,真是讲也讲不得,骂也骂不得。
经过几番争吵后,两人还是决定把佣人叫回来,生活虽然渐渐回到正轨,
可陆北泽对她的那股激情早已不知被磨灭了多少。他不止一次想念沈安禾,
有她在的家总是一尘不染,井井有条,让他挑不出一点差错。她走了也有半个月了,
陆北泽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没联系她,踌躇了半天,打了“什么时候回来”。想想又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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