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周明远《风水便利店》最新章节阅读_(发光周明远)热门小说

第1章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像被泡在冰水里。冷柜嗡嗡响，我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第无数次诅咒排班表。风铃响了。三声脆响，分毫不差。

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铁锈味的风，黑色风衣下摆扫过门槛。又是他，

那个总在鬼时辰出现的怪人。"欢迎光临。"我机械地念出台词。

他风衣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那颗，领口别着枚铜钱，这会儿泛着暗红色。他没理我，

径直走向糖果架。修长的手指掠过货架，最后停在那包快要过期的软糖前。

塑料包装在他手里哗啦作响，我盯着他指节上的旧伤疤发呆。"周小雨。"他突然抬头，

"你哥今天没来？"我后颈汗毛竖了起来。店名牌明明别在围裙下面。

软糖袋子被撕开的声响特别刺耳。彩色的糖粒一颗接一颗落在地砖上，排成扭曲的八字形。

他蹲在那儿，风衣下摆拖在刚拖过的地板上。"先生！"我攥紧抹布，

"不能——""这条街的运势，"他用鞋尖拨了拨糖粒，"像打结的耳机线。

"收银台旁边的老张突然咳嗽起来。这老头天天来买半价便当，

此刻正把脸贴在关东煮玻璃柜上哈气。"小周啊，"他浑浊的眼珠转向黑风衣，

"这位是城市医生吧？"风衣男人终于站起来，糖粒组成的图案在荧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往我手里塞了张皱巴巴的纸条，铜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青灰色。

"明早别让店长开东面储物柜。"风铃又响了三下。我追出去时，

街上只剩便利店招牌在雾气里闪烁。纸条上是潦草的卦象，

背面印着便利店logo——这分明是我们店的进货单。早上六点，店长电话吵醒了我。

向来准时的早班同事突发高烧，盘点取消。我盯着天花板，

想起储物柜里那批新到的发光石样品。冰柜深处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第2章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时，我打了个喷嚏。发光石样品躺在最底层，像块普通的鹅卵石。

可当我手指碰到它，掌纹突然变得清晰——石头在吸走我手心的汗。

"见鬼..."货架后面传来塑料膜撕裂声。我猛地缩回手，

看见老张正把热饮柜的保鲜膜撕开一条缝。他枯树枝似的手指悬在蒸汽上方，

水珠正顺着他指甲往下滴。"你哥在煮财运呢。"他嗓子眼里卡着痰，"看，铜钱纹。

"蒸汽在玻璃上凝成环状水痕，一圈套一圈。我忽然想起收银台下那道黄符——上周三凌晨，

我亲眼看见周明远蹲在那儿，风衣下摆盖住了他手上的动作。风铃突然疯了似的响。

高中生们涌进来，校服拉链叮当撞在货架上。领头的黄毛往常会直接抓关东煮，

今天却把硬币拍在台面上："两串萝卜，要汤汁多的。"硬币排列得整整齐齐。

我盯着它们发呆，直到老张用便当盒碰我胳膊："小周医生今天不来？""他不是医生。

"我扫条形码的手有点抖，"就是个神棍。"冰柜又闪了一下。这次所有人都看见了，

黄毛的硬币突然立起来转圈。他们尖叫着跑出去，

撞翻了周明远上周堆的矿泉水金字塔——十二瓶怡宝，摆成塔尖朝西的古怪形状。

老张蹲下去摸地板："地脉动了。"我这才发现，整个便利店的地砖缝都在渗出细密水珠。

水珠滚向冰柜，在发光石周围聚成发亮的环。储物柜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

和周明远纸条上写的一模一样。东面的柜门自己在抖。我抄起拖把抵住柜门，

塑料杆立刻结满霜。老张把过期便当塞给我："压阵眼！"便当盒刚贴上柜门，

冰柜里的发光石突然大亮，强光里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全是来偷过东西的熟客。

他们扭曲的面孔在光线里浮沉，最后被吸进石头深处。储物柜安静下来，

地砖上的水痕组成了卦象——和那张进货单背面的一模一样。"你哥在改风水。

"老张的假牙咯咯响，"用过期商品当阵旗，拿小偷的愧疚当祭品。"门口传来三声风铃响。

周明远的风衣下摆滴着水，铜钱已经变成血红色。他径直走到冰柜前，

发光石的光立刻暗下来。"储物柜里是珍物。"他手指划过冰柜边缘，

"有人在这家店下面埋了东西。"我这才注意到他左手缠着绷带，血渗出来沾在发光石上，

石头里浮现出便利店的地基——混凝土里嵌着个生锈的铜匣子。

周明远把软糖倒进关东煮汤汁："明天别让店长..."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身，

铜钱叮当落地。我们同时看见玻璃门外飘过一抹白色，像件反穿的雨衣。

发光石突然烫得像烙铁。第3章发光石烫得我差点脱手。周明远一把按住我手腕，

铜钱在他指间转得飞快。玻璃门外那抹白色不见了，但冰柜上的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冬至了。"他声音比冰柜还冷。老张突然开始撕便当包装，塑料纸簌簌响。

"子时阴气最重。"他浑浊的眼珠盯着周明远的手，"伤口要处理。"周明远没理他，

从风衣内袋掏出块巴掌大的石头。蓝光从指缝漏出来，像深海鱼在呼吸。

我太阳穴突突跳了两天的血管突然松开了。"放冰柜底层。"他把石头塞给我。

触感像捏着块冻硬的年糕，却在吸收我手指的温度。卡车远光灯突然刺破玻璃窗。

送货司机老刘推门进来，工装裤上沾着机油。"怪事，"他搓着手哈气，

"今天开过店门口特别踏实。"灯光斜斜切过冰柜。蓝石头猛亮了一下，

整面墙突然布满光斑。老刘的保温杯哐当掉地上——那些光点连成了星图，

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着储物柜。周明远的铜钱叮叮当当往那个方向滚。"地基里的铜匣子，

"他弯腰捡铜钱，"装的是骨灰。"我后颈汗毛全竖了起来。上周刚报废的咖啡机突然运转，

喷出带着铁锈味的黑水。老张把过期便当垒在出水口，

每盒便当的保质期标签都精确朝向东北角。"二十年前这里是诊所。

"周明远擦掉冰柜上的霜，"有个护士..."屋顶传来指甲刮擦声。比储物柜那次更密集，

像有几百只蟑螂在夹层里狂奔。蓝石头的光忽明忽暗，每次暗下去，刮擦声就逼近一寸。

老刘突然抓起货架上的盐。"我奶奶说过，"他手抖得撒了半包，"脏东西怕这个。

"盐粒在周明远脚边围成圈。他摸出三颗软糖，掰成三角压在盐圈上。刮擦声停了十秒，

接着整间屋子的货架开始共振。"不够。"周明远转向我，"需要活人阳气。

"老张已经撕开所有热饮柜的保鲜膜。蒸汽涌出来，在星图光斑里形成扭曲的人形。

我看见那个"人"抬起雾气构成的手，指了指收银台下黄符的位置。周明远突然割破手指。

血滴在蓝石头上，星图立刻变成暗红色。他快步走向收银台，风衣下摆扫倒了矿泉水金字塔。

黄符掀开的瞬间，地砖缝里渗出黑水。老刘尖叫着跳上柜台，他卡车钥匙正在黑水里冒泡。

蓝石头的光突然凝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呼吸灯。黑水组成四个字：还我眼睛。

储物柜门砰地弹开。有个东西滚出来，撞倒老张堆的便当塔——是颗玻璃义眼，

瞳孔处刻着和铜钱相同的卦象。周明远的风衣无风自动。他拾起义眼时，

冰柜里的蓝石头突然炸成粉末。星图消失了，黑水退潮般缩回地缝。"明晚月全食。

"他把义眼放进铜钱所在的兜，"要挖地基了。"便利店突然安静得可怕。

老刘的保温杯还在滴水，每滴都精准落在周明远的血滴上。我数了数，正好二十滴。

老张突然开始咳嗽，咳出团缠着白发的口香糖。"冬至夜啊，"他哑着嗓子笑，

"死人要讨债了。"第4章月全食那天，发光石暗得像块煤渣。我蹲在冰柜前哈气，

白雾在石头表面凝成霜花。往常这时候它还泛着蓝光，像深海鱼在呼吸。风铃响了五下。

玻璃门推开时带进股消毒水味。女人全身裹在白色羽绒服里，围巾缠到鼻梁，

只露出青灰色的眼皮。她经过的货架立刻结霜，冷藏柜的玻璃上爬满冰裂纹。

"欢迎光..."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周明远的风衣下摆突然无风自动，

他兜里的铜钱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女人停在关东煮前。蒸汽在她面前凝固成冰柱，

热汤表面结出蛛网状冰层。她伸手去拿贡丸，指尖刚碰到食物夹，整锅汤瞬间冻成冰块。

周明远的铜钱从指缝漏出来，全黑了。"要加热。"女人声音像指甲刮黑板。

她从羽绒服口袋摸出个东西按在柜台上——是半枚生锈的铜钱，边缘还沾着泥土。

老张突然从杂志架后面窜出来。他抓起抹布擦柜台，胳膊肘故意撞飞那半枚铜钱。

"抗战时的防空洞，"他背对女人冲我挤眼，"就在这条街下面。"铜钱滚到发光石旁边。

石头突然发出"咔"的脆响，表面裂开细缝。女人猛地转向冰柜，

围巾滑下来露出嘴角的缝合线。"不该挖出来的。"老张用口型对我说。

周明远突然把热饮柜的铝箔包装撕得哗啦响。他抽出三罐咖啡，易拉罐在女人脚边排成直线。

罐身迅速结霜，但拉环开始发红发热。女人后退两步。她羽绒服的帽檐擦到风铃，

金属片瞬间挂满冰凌。我盯着她留在柜台上的水渍看——那根本不是脚印，

而是某种动物蹄印的形状。"找错地方了。"周明远踩住那半枚铜钱，"诊所早就拆了。

"女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她扯开围巾，露出脖子上紫黑色的勒痕。发光石突然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