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予我情深程桑江北雁最新章节免费阅读_请别予我情深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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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折冬痕

言情小说连载

现代言情《请别予我情深》,讲述主角江北雁何启青的爱恨纠葛,作者“折冬痕”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国外有一种新的实验性疗法,成功率不高,还极有可能会失忆。”“如果你愿意当志愿者,可以帮你安排在下个月。”诊室里,林医生的声音格外清晰。这笔交易并不划算,却也是江北雁唯一的希望。她得了一种罕见病,现在只剩下最后不到一个月。她攥着报告单,心情复杂地回了家。可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板上,一片刺目的暗红蔓延开来,血泊中央,躺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和何启青一起养了多年的金毛犬熙熙,正了无生气地横在那里。江北雁的呼吸骤然停止。她扶着门框...

2025-11-10 14:49:54

“国外有一种新的实验性疗法,成功率不高,还极有可能会失忆。”“如果你愿意当志愿者,

可以帮你安排在下个月。”诊室里,林医生的声音格外清晰。这笔交易并不划算,

却也是江北雁唯一的希望。她得了一种罕见病,现在只剩下最后不到一个月。她攥着报告单,

心情复杂地回了家。可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板上,

一片刺目的暗红蔓延开来,血泊中央,躺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和何启青一起养了多年的金毛犬熙熙,正了无生气地横在那里。江北雁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扶着门框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她强迫自己抬起头。

程桑竟一身红裙站在那里,脸上挂着胜利者般的得意笑容。“江小姐,欢迎回来。

”“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她像这个家的女主人,审视着一个不速之客。

江北雁的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面前这个娇媚的女人,是京城最有名的恶女,

靠着权势逍遥法外。更是她刻在骨血里、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女人。

当初江北雁的母亲不过是修补她心爱的裙子时多了一根线头。第二天,

她就派人一把火烧了母亲的裁缝店,让她惨死在大火里。一想到这里,她便恨得咬紧了唇。

这时,何启青从楼梯走下。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玄关的狼藉,扫过江北雁惨白的脸,

却没有丝毫停留。而是径直走到程桑身边,右手滑上她纤细的腰,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他低头对怀里的程桑柔声说:“桑桑,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喜欢什么,换掉什么,

都不用问我。”何启青说着,目光却落在了江北雁的身上,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这亲昵入骨的姿态,无一不在告诉江北雁,程桑已经取代了她。江北雁的身体晃了一下,

感觉整个世界的支撑都在瞬间崩塌。那个曾经一遍遍吻去她眼角的泪,在她耳边许诺,

说要亲手将程桑送进监狱为她母亲讨回公道的人……现在却将她堂而皇之地迎进家门,

当着她的面,上演这出刺眼的亲热戏码。这是残忍、最诛心的报复。

何启青似乎很满意江北雁的沉默。他没再说话,将怀里的程桑整个横抱起来,

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准备将这场羞辱带入更私密的篇章。“何启青!

”江北雁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他的名字。她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哽咽出声:“你什么意思?”何启青的肩膀僵硬了一瞬,却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脸。

“有意见?”漫长的沉默后,冰冷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清晰地砸在她的耳边。“你比她,

要恶毒得多。”话音刚落,江北雁抱着怀里的熙熙,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哎呀,启青,

你别抱那么紧……”楼上很快传来了属于两个人的、毫无顾忌的缠绵声。

每个字都一路烧灼到江北雁心脏的最深处。她想捂住耳朵在她颅内反复回荡,

却比直接听见还要清晰百倍。她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声音将她凌迟。她颤抖着抓起手机,

凭着本能的记忆,点开了与林医生的对话框。“麻烦帮我安排手术吧,我愿意当志愿者。

”这样也好,她想。既然活着这么痛,那就把这一切都忘了吧。那一夜,

江北雁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那折磨人的声音仿佛永无止境。

何启青像是故意将程桑的房间安排在她的隔壁,就是要让她日夜听着这出活色生香的酷刑。

好让她清楚地知道,她所珍视的一切,如今正被别人如何轻贱地占有。

她就在那无休止的黏腻缠绵声里,沉沉睡去。紧接着,坠入了一个更深、更冷的噩梦梦里。

她又回到了那个被宣告死期的午后。婚礼当天,她手里攥着那张诊断书。

她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丢下那句她排练了无数次的谎言。“我们分手吧,何启青,

你太穷了,我不想跟着你过苦日子。”她就这么把他一个人,

丢在了他们亲手布置的的婚礼现场。她记得自己说完就挂了电话,拔掉了手机卡。

可他还是近乎疯癫地找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她临时住处的座机号码。

那个一向孤傲的何启青,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卑微地哀求:“雁雁,别走,是我不好,

你说钱不够是不是?”“我有钱的,我其实是京城何家的人,我回去求我爸妈好不好?

”“他们会同意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回来……”但她还是挂了电话。

可何启青的姐姐何启柔却见不得弟弟消沉,独自来找她谈话。她躲在门后,

听着何启柔温柔的劝慰,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她怎么敢见她?她要如何解释这一切?

她只能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却没想到那竟是永别。何启柔在回去的路上,

遭遇了那群丧心病狂的混混,生命永远地停在了那个雨夜。从那天起,

何启青发来的消息从卑微的挽回,变成了切齿的谩骂和诅咒。

他恨她间接害死了他最敬爱的姐姐,恨她冷酷无情丢下了他。这份恨意,

终于在她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生命,忍不住偷偷回去看他最后一眼时,彻底爆发。

他在发现江北雁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将她绑了回去。再次重逢时,江北雁才知道,

何启青已经不再是省吃俭用的穷小子了。他原来没有撒谎,他是何家的少爷,

回家继承了家产,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他逼着她穿上那件没来得及穿的婚纱,在空无一人的教堂里,

完成了那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然后把她关进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

日复一日地羞辱她,折磨她。江北雁还记得婚礼上,何启青捏着她的下巴问她:“江北雁,

你当初没有选我,是不是很后悔?”在梦境里,江北雁拼命地摇头。她也不想的,

如果可以选,谁会愿意得上这种随时可能没命的病?谁又愿意放弃挚爱之人?

梦里反复纠缠的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下一秒,冰冷的水便兜头浇下。江北雁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的程桑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她。她手里还捏着一个空玻璃杯,

眼里是说不出的嫉恨。“凭什么?!”程桑的声音尖锐。“凭什么他睡着了,

嘴里含糊不清喊的还是你的名字?”“江北雁,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明明已经害死了他最亲爱的姐姐,他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你?

”无视冰水带来的刺骨寒冷,江北雁猛地怔住了。程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江北雁撑着湿冷的床单,艰难地抬起头,

迎上程桑那双怨毒的眼睛。“那些混混,都是你安排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程桑脸上的疯狂与嫉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得意。“是又怎么样?

你有证据吗?”她的指甲轻轻划过江北雁的脸颊。“江北雁,你斗不过我的。

”“这么多年了,你妈妈的事情,你不也没能扳倒我吗?现在,你又能拿什么来指证我呢?

”江北雁只觉得一阵寒意猛地窜了上来。她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恶人千刀万剐!

程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真丝睡裙。“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我会让他慢慢爱上我的。”“黑眼圈这么重……刚才的声音你也听见了吧?下次我会提醒他,

让他动静小一点。”程桑看着她惨白的脸,满意地笑了,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而且,

你不是快死了吗?”“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很精彩的理由,

比如你卷走了何家一大笔钱跟别的男人私奔了,结果被骗财骗色,最后客死异乡。

”“我保证,启青一定会继续恨你,会觉得你死有余辜。他会彻底忘了你,然后,

完完全全地属于我。”卧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江北雁的心跳漏了一拍,

还没来得及有反应,程桑就迅速抓起床头柜上的相框,用尽全力砸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玻璃四分五裂。江北雁瞳孔骤缩。那破碎的玻璃下面,

是何启柔温柔含笑的脸,也是她的遗照。是她刚回来时,何启青亲手放在她房间里的。他说,

要让她日日夜夜面对着这张脸,忏悔自己的罪过。果不其然,何启青推门进来,

第一眼就看见了碎了一地的相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走到那片狼藉前,

垂眸看着,沉默了许久。又抬起头,那双曾经对她盛满了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灰烬。

“江北雁,你还真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他看着她苍白湿透的脸,

一句更残忍的话语从他唇间逸出。“当初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江北雁的心脏被这句话猛地攥紧。她想开口辩解,可她浑身都在发冷,

被冰水浇透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可这些在他眼里,都成了心虚害怕的证据。

“捡起来,拼回去。”在何启青目光的逼视下,她伸出那只还在颤抖的手。

锋利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掌心,温热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何启青只是僵硬地看着她忍着痛,用那只流着血的手继续捡拾玻璃。此刻,

江北雁只觉得浑身发冷,几乎要渗入骨髓。她知道,是那该死的病又在作祟,却只是咬着牙,

凭着最后一点清醒,固执地收拾着那些碎片。直到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身体一软,向后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江北雁的意识是从一片滚烫的混沌中被强行拽回来的。何启青就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烦躁地抽着烟。似乎是听到了床上细微的声响,他一顿将只燃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摁在窗台上,

朝床边走来。“捡个玻璃都能晕过去,你的身子什么时候这么金贵了?

”声音里还带着一夜未睡的沙哑。那嘲讽的语调里,却掺入了一丝极力压抑的试探。

“还是说你当年离开,其实是有苦衷?“比如说……得了什么病?

”江北雁听见自己心脏漏跳一拍的声音。她朝着他,压下内心的悸动后,强扯出一个笑。

“是啊。”何启青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掀起惊涛骇浪。但她又慢悠悠地开了口。

“是我离开你之后确诊的。”“怎么样,何启青,你够幸运了吧?”一瞬间,

何启青眼底刚燃起的希望,被彻底扑灭。他死死地瞪着她,过了许久,

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江北雁,你真是没有心。”他向前一步,俯下身,

撑在她的枕头两侧,双目赤红:“当年我为了你,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可你呢?

你在我们婚礼那天,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了!

”“我在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我爸妈才准我回到何家。所有人都笑话我,说我一个何家少爷,

居然被一个裁缝的女儿耍得团团转!”这时,保姆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先生,

您吩咐给夫人准备的药熬好了。”何启青猛地直起身,背对着床,声音冷得像冰。“倒掉。

”“不用管她了,病死了再说。”丢下这句话,他再也没有回头,摔门而出。

江北雁虚弱地躺在床上,耳边还回荡着那震耳欲聋的质问。她偏过头,透过半开的窗帘缝隙,

看见他愤愤离去的身影。程桑早已等候在门外,立刻迎了上去,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下一秒,她就看见了让她心脏骤停的一幕——何启青像是疯了一样,一把将程桑扯进怀里,

低下头,报复性吻了上去。程桑半推半就地被他打横抱起,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她听见程桑带着一丝挑逗的娇嗔:“启青……你还没戴呢。”紧接着是何启青坚决的声音。

“不用了。”很快,那无休止的缠绵声再次响了起来。声音穿透了墙壁,穿透了她的耳膜,

凌迟着她最后一丝希望。她任由那不堪的声音和身体的痛苦将自己吞噬。不知过了几天,

当她再次有了些许清醒的意识时,耳边传来了佣人们压低声音的议论。一个好消息,

却不是关于她的。她们说,程桑怀孕了。她们还说程桑很快就要替代自己了。

程桑这样的恶女,真的嫁进了何家,只会更加无法无天。这对江北雁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母亲的仇还没报,她最爱的人便先捅了她一刀。可她只能任由泪水浸透枕芯,什么也做不了。

可事实证明颓废并没有任何用处。第二天,程桑突然失踪了。江北雁卧室的门被粗暴推开。

这是这几天来何启青第一次见她,手里提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木箱。那是母亲的遗物,

装着母亲亲手为她缝制的一条条裙子。他将箱子重重地扔在地板上,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程桑去哪了?”江北雁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摇摇头,嘴唇翕动。

他冷笑一声,从箱子里抓出一条鹅黄色的裙子,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

橙红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跃,映得他的脸庞晦暗不明。“肯定是你,对不对?

”他将火焰凑近裙摆。“你不是最恨她吗?”“她现在还怀了我的孩子,

你巴不得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是吗?”渐渐的,火焰舔上了丝绸的边缘,

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不要!”江北雁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

伸手想去抢夺那条正在被火焰吞噬的裙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哭着哀求,

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那团火光越来越亮。何启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任由那条裙子在火焰中化为乌有。又从箱子里拿出了第二件、第三件……当着她的面,

将她最后的念想,一件一件全部处以极刑。江北雁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凄厉哀求,

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哽咽。最后,只剩下无声的战栗。她的世界正在崩塌,而推倒这一切的人,

是她曾用整个生命去爱过的男人。箱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相框时,何启青停了下来。

那是江北雁母亲唯一的一张遗照。他拿起相框,毫不犹豫将打火机的火焰对准了那张笑脸。

火焰渐渐蔓上母亲的笑容时,一句娇嗔响起:“启青,没想到你居然真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程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从身后环住何启青的腰。她吐了吐舌,

轻描淡写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看来你还是在意我的。”何启青的身体猛地一僵,

丢下打火机,转过身,将程桑紧紧抱在怀里。“吓死我了,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安抚着怀里的人时,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了那个瘫坐在地上的身影。

江北雁就那么空洞地坐在那里,眼里没有泪,没有光。误会解除了,

可她却没有任何辩解、埋怨。她的心彻底死了。

一股莫名的火气从他心底那片刚刚滋生出的愧疚上窜了起来。他攥紧程桑的手转身就走。

在经过门口时,他一字一句宣告:“桑桑,等你生下孩子,我会给你名分。

”……何启青这几天的事情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一大早,

他的母亲便带着一身寒气杀到了别墅。“何启青,你长本事了?

还敢背着我们把那个江北雁娶进门!”“你忘了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忘了当初刚回何家你是怎么跟我们发誓的了?”一进门,便是她连串的质问。“还有,

程桑怀孕了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你立刻跟江北雁那个扫把星离婚!”“她人是坏了些,

但至少是真爱你,也算是门当户对,比江北雁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面对母亲的疾言厉色,

何启青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晚点再说,不着急。

”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二楼那个紧闭的门口。何母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那扇紧闭的门却突然开了。何启青的瞳孔猛地一缩,立刻打断了他母亲的话。“妈,

你不会觉得,我娶她是认真的吧?”“她做过那种事,你觉得我还会喜欢她吗?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我把她娶回来,只不过是想报复她,折磨她。”“一个玩物而已,

用完就扔了。”何母似乎被儿子这番绝情的话镇住了。她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最后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吧,别像之前一样要死要活的。

”江北雁扶着门框,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一切。她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她只是觉得,

原来人的心,真的可以死得这么彻底。过了没多久,何启青又上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甩到了她面前。白纸黑字,标题上的“离婚协议书”格外刺眼。

他看着她比前几天还要苍白憔悴的脸色,张了张嘴。但最终,

只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签了。”“程桑等不了了。”话落,

他的视线落在江北雁的脸上,捕捉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可他什么都没看见。

江北雁甚至没有抬头看何启青一眼,只是平静地吐出一个字:“好。”连条款都没看,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在末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在她落下最后一笔的瞬间,

那份协议书便被猛地抽走。“江北雁!”江北雁抬起头,

正好对上了何启青那双红如泣血的双眼。他对着她怒吼。“我和你的事没完,你还真打算走?

”下一秒,他像是疯了一样,协议书撕得稀碎,又将那些碎片狠狠地砸向她。

“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别想着让我轻易放过你!

”江北雁站在那片碎屑之后终于说了这么多天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好,那以前的账,

你就与我慢慢算。”“等你发现,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时,你别后悔。

”何启青猛地转过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刚张开嘴想追问,

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起。那专属的铃声,不用听都知道是程桑。接起那一刻,

电话那头就传来她娇滴滴的委屈的声音:“启青,我肚子好疼啊……是不是宝宝在踢我?

你快过来看看我吧。”“我马上过去。”他脸上露出一抹急色,挂断电话,头也不回便走了。

江北雁站在原地,默默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她只是稍稍抬了抬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

还有三天。程桑怀孕后,何启青便对她加倍的好。那种好带着一种补偿的意味,

仿佛要把过去几年亏欠另一个人的,都变本加厉地堆砌在她的身上。

程桑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将她骨子里的恶毒发挥到了极致。这天晚上,

仅仅因为一个女佣炖的汤稍微咸了些,她便当场摔了碗。“我现在可是怀了你们老板的孩子,

身子金贵得很。”她看了一眼那个吓得脸色惨白的女佣,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拖下去,

折断她的手。”很快,角落里就传来了骨头被强行折断的脆响。江北雁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已经习惯了这几日程桑的无法无天。只是没想到,今天,

程桑的矛头会直接对准她。“江北雁。”程桑的声音懒洋洋地飘了过来。“我听说,

启青以前最喜欢喝你做的鸡汤了。”“正好你去给我做一碗补补身子怎么样?

”江北雁看出来程桑是在刻意为难她。但她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她知道以程桑的性子,逆着她只会招来更疯狂的报复。没过多久,她端着那碗鸡汤,

将汤碗轻轻放在她面前。程桑只是扫了一眼便端起碗,在江北雁还未直起身的瞬间,

手腕一斜,那碗滚烫的鸡汤便尽数泼在了江北雁的手臂和胸前!江北雁痛得闷哼一声,

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哎呀!”程桑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眼中却没有丝毫歉意。“看你,

自己都烫得站不稳,还好意思端给我喝?我看你就是成心想烫死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吧?

”江北雁不由得攥紧了拳。那个被折断手臂的女佣哭声还在耳边回响,她抬起头盯着程桑,

声音发颤。“程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好歹也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下一秒,

程桑爆发出一阵冷笑:“报应?我才不信。你江北雁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不也照样得了罕见绝症吗?”她止住笑,眼神变得阴冷。“可见老天爷,是个瞎子。”话落,

她又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没一个做的东西是能喝的,去,把我的红酒拿来。

”下人立刻捧来一瓶上好的红酒,为她倒了满满一杯。程桑优雅地晃了晃酒杯,

仰头在江北雁震惊的注视下喝下。“你怀孕了,还喝酒?!

”一个念头像是闪电般划过她混沌的脑海。“所以,你怀孕也是装的?”她耸了耸肩。

“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我没怀孕,启青也一样会娶我。”她喝下最后一口酒,

慢悠悠走到江北雁面前,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脸上的震惊。“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我大发慈悲,让你在死前尝尝我的好东西。”她轻轻抬了抬下巴,

两个保镖立刻上将江北雁的胳膊将死死地按在地上。另一个下人拿过那瓶红酒,拧开了瓶塞。

管家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劝道:“程小姐,夫人她身体看起来不太好,

一下子灌这么多酒,会出事的。何先生回来要是问起……”“夫人?

”程桑眼神凌厉地扫过管家。“给我记住了,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女主人!

你们要是不动手,下场就跟外面那个断了手的贱人一样!”这番威胁显然起了作用,

管家白着脸退到了一边。那几个下人也不再犹豫,粗暴地捏开了江北雁的下巴,

将冰冷的瓶口对准了她的嘴。江北雁拼命地挣扎着,可辛辣的液体一下子就灌进了她的喉咙,

呛得她剧烈地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只有自己的呛咳声,

和程桑得意的笑声:“给我好好灌!一滴都不能漏!

”胃里翻江倒海的灼烧感让江北雁眼前一片漆黑。等她重新恢复意识时,

何启青不知什么时候赶到了。程桑虚弱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脚边散落着几个空红酒瓶。

何启青正小心翼翼地抱着程桑。“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很快,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便提着药箱匆匆涌入。江北雁知道,这一次,

自己又要被泼脏水了。为首的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何先生……这孩子,是救不回来了。

”何启青肉眼可见地僵住了。他缓缓地转过头,径直锁定了地上那个虚弱的身影江北雁。

他冲过去,粗暴地拎起她的衣领。“我们何家的人,你是不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先是我姐,现在是我的孩子,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脖子上传来的剧痛和男人眼中的疯狂让江北雁头晕目眩。她用尽全身的力气,

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程桑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些酒,都是她自己喝的!

”何启青眼中的疯狂有一瞬间的凝固。偏偏这时,沙发上的程桑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这声呻吟瞬间浇灭了何启青心中刚燃起的怀疑。

他立刻打断了江北雁的辩解:“够了!江北雁,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程桑再恶毒,

也不会开这种玩笑!”何启青松手的一刻,江北雁狠狠摔在地上,手机也从口袋滚落。

屏幕随之亮起,上面是一条新信息。“江北雁小姐,

您乘坐飞往伦敦的航班即将在明天下午两点起飞。”何启青目光落在那条短信时,愣住了。

他咬牙切齿开口:“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一走了之?”“也是,

你现在什么都没了,也就只能用这种手段报复了。”他像是气到极致,猛地加大音量。

“都听好了,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她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被彻底锁死在房间里,何启青便没有再出现过。程桑演得很好,

流产的戏码让她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失去腹中孩子而悲痛欲绝的母亲,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但明天就是江北雁飞往国外的日子,是她最后一条退路,她不会放弃。

趁着别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桑身上时,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这座囚笼。

但她的目的地不是机场,而是警察局。她的包里,

装着她花了近十年时间搜集来的足以给程桑致命一击的所有证据。

她不指望能将她立刻绳之以法,但至少,能在她完美的生活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成功叫到了一辆网约车。就在她关上车门,心中刚刚升起一丝逃出生天的侥幸时,

副驾驶座上响起的声音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么急着去哪儿啊?”程桑坐在前面,

笑着回头。“还不知道吧?你的手机被我装了定位哦。”江北雁想也没想就去拉车门,

可车门早已被司机从锁死。司机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盘,车子调转方向,

重新朝着那座别墅驶去。在门口停稳时,何启青已经站在了那里。他的脸隐在门廊的阴影里,

周身散发着一股愠怒。程桑推开车门,将还在挣扎的江北雁一把拽了下来。“北雁,

你就这么恨启青吗?非要离开?”“还是说……国外有什么相好在等着你啊?”说着,

程桑眼珠一转,忽然伸手抢过江北雁的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地上。

文件、纸张、录音笔……还有一本护照。何启青的目光扫过护照,眼神又冷了几分。

但程桑的目标并不是这些,她从那堆杂物中,捡起了一条项链。

“这不是何姐姐出事那天戴着的项链吗?”她举起项链,转向何启青,语气带着刻意的震惊。

“怎么会在北雁的包里?”她捂住嘴,说出了最恶毒的揣测:“难道那天,

北雁她其实知道何姐姐发生了什么,只是故意不救?”“或者说……那些混混,

根本就是她安排的?”何启青猛地瞪大眼睛,一把从程桑手中抢过那条项链。他颤抖着,

喃喃自语:“就是他……我找了好久……”当他的眼神再次落在江北雁脸上时,

之前所有残存的爱意,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只剩下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狠戾。他弯下腰,

捡起地上那一沓江北雁视若生命的证据,在江北雁喊叫声中,一页一页撕得粉碎。

他把她最后的希望,在她面前,亲手毁掉了。“你想去警局举证?”他的声音平静,

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胆寒。“在害程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吧。你,

才是最应该去自首的那个。”“江北雁,死在这个别墅里,是你最好的结局。”话音落下,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将绝望的江北雁拖回了别墅。大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

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但噩梦没有结束。程桑跟了进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

“还想反击我?做梦。”江北雁被她逼得步步后退,身后是二楼洞开的阳台。

程桑停在她面前,轻声道:“江北雁,你彻底完了。”“这一次,启青他是真的恨毒了你。

”“就算你死在这里,他也只会觉得你是罪有应得。”她又凑到江北雁耳边:“刚好,

就让我送你去和母亲团聚吧。”下一秒,她伸出手,在江北雁毫无防备的瞬间,用尽全力,

将她从阳台上猛地推了下去!失重感瞬间包裹住江北雁的全身,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程桑的笑声。江北雁从楼上坠落,

疼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她清晰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正从她的额角溢出。

手机被摔得裂了痕,屏幕幽幽地亮着。

上面是一条冰冷的系统通知:您的航班已于五分钟前起飞。这一次,她连逃离的可能,

都被彻底斩断了。她放弃了挣扎,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但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江北雁醒来时,林医生正站在她的床边。“你总算醒了。”“我怎么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

我不放心,就想着亲自去你说的那个地址看看。”“结果……就看到你躺在血泊里。

”“还好,你摔的楼层不高,只是轻微骨折,还有些皮外伤。养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北雁有些恍惚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居然还活着。林医生又继续补充。

“我已经和那边说了,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走。”江北雁看着面前的人,

心里是说不出的感激。她终于有了一次重新活着的机会。伤口愈合得比想象中要快,

江北雁便铁了心不想再拖延。她拒绝了林医生让她再休息两天的建议,

将航班改签到了最近的一班。不过几小时,她就踏入了机舱。过往的所有痛苦,

随着飞机攀升的轰鸣,一并埋进了云层里。在林医生的陪同下,

江北雁顺利抵达了国外的医院。在那扇通往手术室的门前,林医生叫住了她,

将本子递到她面前。“我建议你把一些重要的人和事记下来。手术后,或许能帮你想起来。

”江北雁接过了笔记本,她握着笔,写下的只有一行字。“程桑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记得报仇。”她干脆利落地合上了笔帽。林医生一怔,忍不住问道:“就写这一句话?

其他人几乎都会写满……”江北雁点了点头。对她来说,除了这个,其他的,

忘掉比记得要强。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如今,梦该醒了。

她将笔记本递还给林医生,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手术室大门。手术灯在头顶骤然亮起。

江北雁躺在狭窄的手术台上,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从这张手术台上醒来,但她已经不怕了。

……在那栋将江北雁囚禁了无数个日夜的别墅里,

何启青并不知道那扇他刻意回避的房门背后,早已空无一人。那件事后,

他总是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扇门,不再去想门里的人。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程桑身上。

他陪她用餐,陪她散步,甚至在她午睡时,会搬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卧室外,安静地看书。

他给予她的物质满足更是到了挥霍的程度,最新款的珠宝和时装像流水一样送进她的房间。

家里的下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何启青的不对劲,也形成了一种默契,

绝口不提那个被关在二楼的女人。只有何启青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

那张脸就会从记忆的最深处浮现出来。带着他最深的爱与最烈的恨,将他的心脏反复凌迟。

所以他只能变本加厉地与程桑待在一起,用白日里的亲密无间,来抵御午夜梦回的无边痛苦。

就连今晚家族里最重要的商业宴会,他也决定带上程桑。“先生,您吩咐的,

今晚宴会的礼裙和配套的首饰,都已经送到夫人那边去了。”管家微微躬着身子汇报。

何启青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闻言,他翻页的动作停住了。他慢慢抬起头,不解地蹙起眉头。

“夫人?你指的是程桑?“”管家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反问,有些惶恐。“是……是的,

先生。”何启青将手里的文件合上。“我和程桑还没有结婚,谁让你们改口叫她夫人的?

”管家和身旁站着的几个女佣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一个胆子稍大的女佣鼓起勇气主动开口:“大家已经这么叫了有一阵子了……。

”她见何启青的脸色愈发阴沉,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知道江小姐才是您的妻子,

可是大家看她那样子,都私下里议论,说她肯定是生了什么重病,

怕是撑不久了……”“而且您现在又这么偏爱程小姐,所以大家就默认了。

”撑不久了……何启青握着水杯的手指蓦地收紧。就在书房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成冰时,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程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丝绒长裙闯了进来。

她无视了房间里紧张的气氛,径直坐在了何启青的腿上。她把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启青,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说着,她又侧过头,

仰起脸看着他:“我今天好看吗?”何启青的目光依旧有些渙散,过了很久,

才心不在焉地吐出两个字:“好看。”坐在前往宴会的轿车里,何启青的视线一直投向窗外。

沉默许久,他再也无法忍受,主动开了口:“程桑,他们都说江北雁看起来生病了。

”他叫她的名字,视线却依旧留在窗外。“你知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她生的……又是什么病?”程桑脸上那维持了一路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凝在唇角。

“启青,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她又迅速调整好表情,

换上一副关切而无奈的神情,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放心吧,我查过了,她根本就没什么病。

”“那些啊,都是她装出来骗你的。你不也看见了吗?在别墅里那副病殃殃的模样,结果呢?

不还是有力气自己跑出去。”何启青沉默了。他没有反驳,只是将目光从窗外收回,

垂下眼帘,看着自己与程桑交叠在一起的手。那沉默将程桑所有的言语都弹了回去,

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她气得咬了咬牙,干脆整个人都靠了过去,用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都过去了,启青,别再想她了,好不好?”“她伤了你,害死了姐姐和我的孩子。这种人,

根本不配被你惦记。”何启青反复在心里咀嚼着她的话,试图说服自己。他紧绷的肩膀,

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覆盖在程桑的手上,点了点头,声音低哑。

“嗯,不想了,还好有你。”车子在平稳中缓缓停下,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到了,

我们进去吧。”何启青率先下车挽住程桑,并肩踏入了那华丽名利场。一踏入宴会厅,

那些宾客瞬间就围拢了上来。为首的人视线在程桑身上,随即转向何启青:“何总,

一直听闻您好事将近,今日一见,果然是郎才女貌。“原来您的夫人是程桑小姐,

真是非常般配啊!”何启青的身体在那声“夫人”中变得有些僵硬。

他知道程桑在圈子里的名声算不上好,那些关于她手段狠辣、私生活混乱的传闻,

在座的各位又有谁没听过?可此刻,他们却都能为了讨好他,瞬间变了一副嘴脸,

让他感到一阵生理性不适。程桑扬了扬唇角,将身体更紧密地往他肩上一靠。“是啊,

我们很恩爱。”何启青只是扯出一个笑,点了点头。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前来,那一声声被刻意拔高的“何夫人”持续不断地刺入他的耳膜。

他心里那股说不清的滋味,从最初的不适,逐渐发酵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烦躁。

他受不了这种感觉,受不了所有人都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将程桑与他捆绑在一起。

将那个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称谓,强加在程桑的身上。

他开始用喝酒来抵挡这无孔不入的噪音,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火。

就在他头晕脑胀时,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何总,我早就说嘛,

程小姐这样有背景的女人,才处处都跟您相配。”那人说着,咂了咂嘴,话锋一转。

“您之前那个前任,叫……江北雁是吧?”“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家里穷得要死,

听说她妈就是个小裁缝。”“她还眼瞎甩了您,这不明摆着嘛,

肯定是为了钱跟哪个老男人厮混去了呗!”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了一阵附和的低笑声。

何启青讨厌江北雁。他恨她决绝的背叛,恨她亲手毁掉了他们的一切,

恨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些污秽不堪的揣测时,

他内心升腾起的却是更加强烈的烦躁。他没有回应,

而是对身边的程桑开口:“我去外面透透气。”不等程桑回答,他便径直穿过人群,

推开了通往阳台的门。夜风迎面扑来,驱散了些许酒意。何启青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盯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很久的呆。最终,

还是拨通了管家的号码:“二楼那个房间……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管家恭敬地回答:“先生,门口一直有人专门看着,没有异常。

我再去确认一下,您稍等。”听筒里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和开门声,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何启青的耐心在等待中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就在他蹙起眉头准备挂掉电话的时,

管家的惊呼声率先传了出来:“先生!江小姐不见了!”“刚才我进去看了,

那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何启青的心脏停跳了一瞬,手机也从指间滑落。

他又一次抓起了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打了无数遍,

可那听筒只会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猛地转身,冲回了宴会厅。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离开这里。程桑注意到了急匆匆的他,拦在了他的面前。“启青,

怎么了?宴会还没结束呢,你这是要去哪儿?”何启青根本没时间看她。“江北雁不见了,

我要回去看看。”“不见了?”程桑的音调瞬间拔高。她加重了抓着何启青手臂的力道。

“不见了就不见了!那不就是她自己跑了吗?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还管她做什么!

”可他还是用力地甩开了程桑,疯了似的地向外冲去,坐上那台黑色轿车。“开车!

”回到别墅,他一脚踹开了那扇他已经许久没有踏足过的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拎住了旁边下人的衣领,双眼赤红地质问“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

人呢!”下人结结巴巴地辩解:“先生,我看您最近对她那个样子,就没怎么管,

我哪知道她真的会跑啊……”他猛地把下人甩开。“快!把江北雁给我找回来!

查查她的行程”“别找了。”程桑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回来了。她顿了顿,

在何启青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她时,一字一句道:“她已经死了。”“你说什么?!

”何启青瞳孔骤缩。程桑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江北雁已经死了。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她说她不喜欢被关在这里,情绪一直很激动。前几天,

她趁下人不注意,从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当场就摔死了。”“我怕你难过,

所以就叫人先处理掉了。”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何启青扶着墙踉跄了一下。

他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这里……”程桑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启青,你别难过,你对她已经很好了,是她自己不值得……”何启青挥开了他的手,

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等他渐渐清醒些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书房。

何启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记得他关上门,试图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他拉开最底层那个上着锁的抽屉,摸出了那张照片。照片上的江北雁站在阳光下,

笑得眉眼弯弯。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酸涩发胀,才终于拿起桌上的电话。

“去查江北雁所有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要知道。”挂了电话,书房又重新陷入死寂。

何启青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陷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桌上的工作文件他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程桑像个尽职尽责的女主人,不是端着一碗汤进来,

就是进来柔声提醒他该休息了。她还装作无意间描述着那个虚假的死亡场面。

“我知道你难过,她死的时候我也见到了。血流了好多……我还想叫救护车呢,

可是她抓着我的手,说她宁愿死都不要待在这里,我也没办法了呀。”何启青闭着眼睛,

心脏像是被揪紧一样疼。他开始回想那些他下意识地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她的画面,

可他明明自己心里最清楚,程桑根本不是什么善人。那些恰到好处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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