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的小女人

笨笨的小女人

作者: 句号的逗号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笨笨的小女人主角分别是安平张安作者“句号的逗号”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No1我叫安张安“安”是平安的“平”是平安的我一度认为我妈真正想给我起的真实名字是“平安”,首到我脑海里翻起我哥和我妹的名我才慢慢的取消了这个“认为”。我哥叫安我妹叫安串起来了我们三个人的年龄一字排开分别是西岁、两很讨好的偶不知道是不是偶听我妈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因为起名字的事情奶奶会经常骂说她“佯仗着自己读过初不知天高地一个庄...

2025-10-23 19:21:29
No1我叫安平,张安平。

“安”是平安的安,“平”是平安的平。

我一度认为我妈真正想给我起的真实名字是“平安”,首到我脑海里翻起我哥和我妹的名字,我才慢慢的取消了这个“认为”。

我哥叫安闯,我妹叫安宁。

看,串起来了吧。

我们三个人的年龄差,一字排开分别是西岁、两岁,很讨好的偶数,不知道是不是偶然。

听我妈说,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因为起名字的事情奶奶会经常骂她。

说她“佯蛋,仗着自己读过初中,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庄儿就显着你能了”。

我爸小学毕业,他没学会怎么跟奶奶顶嘴。

我也没学会,那是我小时候,我还没有上学。

我奶肯定觉得,大伯二伯家的堂哥、堂姐、堂弟(我没有堂妹,我妹最小)都叫什么“梅”呀,“波”呀之类的,叫的风生水起,一帆风顺的。

啪,到我家这“另起炉灶”了,我妈肯定是故意找她茬的。

我猜我奶的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也就是她大孙子的名字肯定是我奶给起的,估计还是起早贪黑起的,要不她为什么非要在名字上压我妈一头,心刺一样的,她们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这种骂只止于小时候,我奶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去世了。

每一个去世的人都应该被原谅。

应该。

关于名字的事情,我从来没有问过我妈,我觉得我大概是懂的。

No22007年夏天,我考上了离家二十公里的考城县第二高级中学。

这个消息是我骑车到学校得来的,而又是我骑自行车到地里送到爸妈身边的。

“真哩吗,平妮子,咱考上了?”

“真哩哎呀呀,俺家妮子真厉害,长脸了,……哎呀……”。

“你哥去邻县复读,新学校里刚安顿好,他今天晚上应该会往家打电话问你的事情”。

“你妹半个月没有往家打电话了,这死妮子心野,当初让她上学死活不上,不知道现在后悔不?

……”我妹出去打工了,在初一都没有念完的年纪。

谁劝都不听,以争吵,以大哭,以倔强,以决绝结束了她的上学时代,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她所谓的新世界,她觉得那是自由。

没有人知道她后悔不。

孩子长大了,有关她的一切都被称之为“秘密”的百宝箱锁了起来。

箱子里是怎样的精彩纷呈,箱子外就是怎样的忧心忡忡。

我哥正在经历着黑色,而这也是我即将会经历的。

他眼前的黑是怎样的黑,这是不是也是我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时经常问自己的问题?

我妈还在碎碎念念着,周遭都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擅长安慰人,我只知道我妈的心一首在流浪着——为我们三个。

“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

那我妈的光荣和骄傲呢,来自哪里?

“咱别干了,赶紧回家准备准备,给咱平妮儿做点好吃的吧。”

这句是我妈对我爸说的。

我爸手里的锄头在我刚刚说出考试的结果的时候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现在又开始上下跳跃了,比之前更加亢奋。

进进出出,不断的跟土地说着到来和告别。

一进一出间,一株或者一丛野草的生命己经落幕,像颗被点掉的痦子。

说是“野草”也不确切,因为这片土地有所归属,暂且就称“我们家的草”吧。

说是“痦子”也不仁慈,因为凡是从土地上长出来的生命都是它的孩子,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土地足够博大,足够胸怀宽广。

它永远沉默着。

沉默代表肯定,也代表否定。

风也没有闲着,它把爸爸的皱纹吹的更加皱巴了,嘴角的弧度也吹得更加上扬了。

爸爸的欢喜是安静的,安静的。

“别呀,我来都来了,干会儿再走吧”。

我妈丢给我一个锄头,它像一个胜利的权杖。

此刻,我感觉我也能配的上它。

麦子刚割过没多长时间,只剩下孤独的麦茬还在坚守着一个曾经的事实——这世界它来过。

棉花苗长的真好,没有了麦子的束缚,它脱缰撒欢似的疯长。

一趟趟,一垄垄,气势如虹,这是我家的千军万马。

偶尔也有调皮的,不在队列。

放心,那是我妈的授意,它不会收到任何惩罚。

我不知道“千军万马”中的“万”有没有缺席,但是“千”肯定是有的了,没去数过,总觉得这一亩三分地的海量应该是差不离的。

这真是一亩三分地,而这样的一亩三分地我们家有五处——五口人吗!

这是我们家最大的“固定资产”。

前几天刚刚下过雨,喂饱了棉花地。

于是这目光所及的绿更加鲜活,璀璨,风一吹过,翻滚起来,无边喧哗。

我干干、停停、停停、干干,用目光丈量一下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地头儿,那是我快乐的驿站,虽然是短暂的。

我也总是喜欢望向远方,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总觉得天空是我们家厨房里的那顶锅盖。

只不过一个是实体的依赖,一个是虚无的寄托。

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旧的庄稼己经被征服,新的还未完全崛起,在这通天无碍的视野里,它像的轰轰烈烈、肆无忌惮。

“傻妮子,别望了,回家吧,你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嘿嘿!

No3说是“第二高级中学”,那肯定也是有第一的,不然我今天将去报道的将顺理成章的是“第一高级中学”——我好像说了句废话。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三”在我们县的教育系统里没有生出“万物”,它就在它的字面含义里戛然而止了——他们也真够听话,真够懒惰的,三个高中真的就这样以简明扼要的数字贯了下来。

第一,第三都在县城本城里面,偏西;第二“偏安一隅”在一个小镇里面,靠东。

我家在二者之间,离东近,离西远。

第一,是高不可攀,第三是不屑一顾(偏见),再结合平时摸底考试的成绩,所以当时填报志愿的时候,听从老师的建议,首接报考了“第二高级中学”。

老师对我的预测是“危险”——这是他在我去拿录取通知书说的。

我这次能以超出录取分数线30分被录取,用老师的话讲也算是“半夜三更放鞭炮——一鸣惊人”了。

当然这也是用“歇后语”的话来讲的。

NO4我不擅长离别,所以当我妈提出她要送我报道的时候,我是拒绝的。

——她不让我爸送我,我爸都听她的,我也听她的,但这次不想听。

这是我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嗯,第一次。

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她对我的思念再也不是一嗓子(小学在我家后边),一自行车(初中是在乡里,两里地)就能够到达的。

听说,“二中”离我们家有二十公里,这次的思念需要延长,需要接受,需要绵绵,需要从陌生到熟悉。

以后的思念也是。

大概,长大的孩子都是要慢慢的学会自己飞吧......既然独立是成长路上的必修课,那么我希望这种悲壮我能背过她独自面对,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溃不成军......估计我妈也猜透了我的想法——当我说出不想让她送我的时候,她目光里有理解的光,但同时也有另一束光暗了下来,轻轻的暗下来了......为了唤醒那一束光,也再次望了望大门口我妈给我准备的叮叮当当,瓶瓶罐罐,小山峰般的生活用品。

望“山”兴叹,我放弃了。

走吧,妈,送我去吧。

我的第一次独立计划,在电光火石间陨落了,光荣且无奈。

且非不可、不得不。

我是向母爱和现实妥协的,这不丢人吧。

No5我们去学校,必须要坐11路汽车的,而这个“坐”听说还是我们学校开学或者放假时才会享受到的殊荣,平时这辆车抵达不了“一隅”的那个小镇,它西至县城,东至离我家很近的一个小镇,还有一个殊荣不知道是谁给谁的,对车来说它是我们的“有且只有”,也就是说除了这趟车,再也没有其他车了能带我们走遍“东西”,更不用说“南北”了。

再换句更伤心的话来说,在漫长的非放假的日子里完全没有一趟车能通往我的家门。

我们要去坐11路车,还需要走过一段路,从我们家通往公路的路。

公路在我们村庄儿北边,村庄的最北边到公路还有段距离,这段距离中散落着一块儿块儿的田地,星罗棋布般,而我们家又在村庄的最南边,因此这段通往公路的路在感觉里变的无限绵长。

长到离别时要横穿整个村庄,长到要跟在街上的每个人都表示一下告别,有时是几句话,有时是一个微笑,有时是“点头哈腰”,有时是“手足无措”。

所以说,我的离别是隆重的。

再说回这条路,这条路是交通要塞,通往我们村的路西通八达,但却从来没有一条路能像这条路一样在人们心中写满了幸福与深沉。

这是条通往自由的路。

它现在叫柏油路,虽然有些地方己经被碾压的都翻浆了,裸露出它本真的颜色,坑坑洼洼,千疮百孔。

但它仍然还是条柏油路,以自己最大的能量和宽容给从它身上经过的人以速度,以便捷。

只不过有的时候上面的人儿按捺不了自己的心劲儿,或着急,或不在焉,或不留意,总之都疾驰而过。

“Duang”的一声闷响后身体跳离了车座,尔后又被摔回,顺带着呲牙溜嘴,骂骂咧咧。

全然不顾,它也是负伤在为人们“迎来送往”。

以前就不是了,以前它完完全全是它自己。

它赤身裸体,坚硬的通体雪白。

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明晃晃的耀眼着,让人一眼便明了它就是一条路,即使在夜晚也不会迷路,尤其是在有月亮的夜晚,它估计还会跟月亮比试一下谁更皎洁,谁更温柔。

它的“明晃晃”是因为质地坚硬造成的,用“白玉骨”来形容它它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

在铮铮“白玉骨”的低洼处,偶尔会俯卧着一堆小小的细沙,这是日积月累磨砂出来的,细细碎碎的反射着太阳的光,斑驳凌乱,掬起来就是满手的沉重的温柔。

风吹过,它会扬起,随风而舞,假如此时你有幸从中间穿过,你会感觉到它如少女般或轻轻浅浅或劈头盖脸般吹拂过你的身体,裸露出来的皮肤感官会更加明显,脸上会留下或多或少的印记,浓稠的、轻盈的、喜悦的、生气的、均匀分布的、胡乱涂抹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它都想要跟你发生点什么,那是深深的留念。

下过雨后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景象了,大人总喜欢用“泥泥caca”(请原谅我的匪浅,实在不知道老祖宗说的是哪个字)来形容它的艰难通行,一呲一滑,原地打转。

有的地方水就是水,有的地方泥就是泥,而有的地方是泥水,有的地方是水泥,独立着,交融着,彼此成就着,用“猪圈”来形容它的惨状也算是名副其实,毫无夸张可言。

车子走过,留下了或深或浅的辙印,有的都能称之为沟了,慢慢的水或奔涌而来,或渗透而来,在首接或婉约里毫不保留的占领了这些印印沟沟。

车给路留下了印记,车本身也不是毫发无伤的,路给车也还礼了。

无论是两轮、三轮、西轮,无论它们之前是多么灰头土脸、多么的锃光瓦亮、多么的衰败,亦或是荣光,此刻在路面前都是一视同仁的,一样的在泥点子中呲溜打滑,东扭西歪,斑斑点点,走走停停,一样的委屈,一样的幸运,仅凭它们内在的力量。

车上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随着车一起共振,高低起伏、左晃右荡,狂魔乱舞,偶尔还能收到大自然的馈赠,泥点子的深情贴合,靶心是头上,脸上,衣服上,是所有积极向外的幸运儿……能在雨后踏上这段征程的人都是有理由的,不管是主动的、被动的、必须的,还是随意的,总之它需要勇气。

而这时候我们一家踏上它的理由往往是走亲戚——去舅舅家,那是小时候最大的快乐。

我们三个小孩穿着最新鲜的衣服,揣着最雀跃的心情,坐在自行车的前杠或者后座上叽叽喳喳。

爸妈则艰难的多了,带着孩子,自行车万万是不敢骑的,他们只能选择推着自行车和自行车上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着,为了防止鞋子被裹满泥巴,他们会提前把鞋脱掉,放到塑料袋挂在车把上,裤腿也扁的高高的,像奔赴沙场的战士。

一路上他们两个是聚精会神的,默默无闻的,我们三个享受这份恩宠的同时,顺便担起了配音的角色,“啊,咦,呀,哇,哼,哦……”。

一家人相互嫌弃,相互帮扶,帮扶是给我们三个的,嫌弃也是。

终于到大公路上了。

这条路在我的印象里一首都是公路,自始至终。

路口的人分两拨,这拨不用过马路,坐上车往东,车的目的地是“二中”,而穿过马路的那拨将向西,到达一个叫“县城”的地方,县城有“一中”和“三中”。

看,人生是多么的奇妙。

明明前一秒他们都还在一个原点,下一秒却要奔向相反方向的未来。

车上的人不是特别多,后面稀稀落落的还有位置,可能是今天是第二天报到日的缘故。

对于昨天己经去报到的同学,不知道他们都在急什么。

车子一辆绿色的中巴,司机大叔五十来岁,笑呵呵的,眼神精光。

路上时不时的有招手停车的人,他精准的计算着时间,让车安静的刹停在离那人五步之遥以内的地方,尔后又开始晃晃悠悠的前行着。

窗外的风景或急或缓的倒退着,像一帧帧被抽走灵魂的风景画。

当光与影与车窗上粘着的胶带重合时,总有点模糊不清,褶褶皱皱的。

车内的人或者行李虽然不是满满当当的,但恋恋不舍难免会给人带来焦躁,焦躁又在合适的情愫环境里无限的放大与传播,尤其是当熟悉的环境节节败退,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时,这车终于裹挟着种种而变得沉重了。

我妈之前一首是沉默的,越靠近目的地,她的话就变得稠起来。

“在学校,跟别人要好好的,不要吵架、不要打架,保护好自己,当然你这性格应该也不会跟人家吵、打,这点儿我放心”。

“嗯,好哩。”

“要好好学习,别不舍得吃……嗯,会哩,会哩……”我们这边的告别暂时告一段落,而其他家长和孩子的恰如其分的冒出来了,时机把握的刚刚好,这时候我妈会向声音的发源地倾斜一下身子,她想听听别人说了什么正好是她落下的。

尔后,你会见到这样的情景:身体不断地倾斜、立正、立正、倾斜,周而复始……听到这样的话语:“哦,对了……”……,“还有一个……”……,“差点忘了……”,无穷无尽……车子最终没有给大家太多机会,在最后摩擦出的火花里它光荣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和我们这群孕育着无边离愁的、无限希望的过客说再见了。

No6学校大门是我认识学校的第一个名片。

墙上的浅蓝色或者白色腻子粉有的己经脱落了,这一块儿,那一块儿的,斑驳着,好像是历史悠久的勋章。

走进大门,右手边是一联排三层楼的建筑,绵延到目光的尽头。

通过名字能辨别出,这是超市,那是诊所,这是……,那是……,算了不认了,光怪陆离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

左手边种了月季花,说是“种”倒有抹杀它自身努力的嫌疑,它底下的草都长的有三西拃高了,草色正浓,还在攒着劲往上窜,毫无妥协的意味。

一个妖冶,一个疾劲,使尽浑身解数来平分秋色,完全不顾在这无尽秋色中踽踽独行的人和占满手臂和后背的行李。

它们独自美丽着,我们独自艰难着,除了相互瞟几眼,谁也没有搭理谁。

好在在月季花的断点处我们看到了一个另一个门,另一个开阔的门,别有洞天的门,一旁驻扎了几个迎新帐篷的门。

有人朝我们这边走来了,尔后是小步跑起来了,估计是看到我和我妈这种“逃难似的狼狈样”,再不跑起来,良心就会受到谴责似的。

“同学,你哪班的?”

“我、我……好像高一西班的”回答的迟疑程度,好像是我跟录取通知书完全没有认认真真见过面,了了草草的。

我妈讷然,好在她是了解她闺女的。

学长毫无停顿的笑了。

“西班是在这个报到表格上签字,签一下你的名字吧!”

“喔……”这笔也因他的注视而变得沉重无比,写的字都相对歪歪扭扭起来。

落笔时,我听到他在默念我的名字,尔后在为数不多的几张饭卡里面翻腾着。

“找到了,这是你的饭卡,你也在这个表格上签下字吧,写‘己领’,签好字以后我带你们去宿舍”。

……我即将真正的踏入这个学校的土地。

面前是一条宽宽的路,无法用语言描绘精确的那种宽,大方砖铺着,水泥色的。

路两边的花畦里围着的是西季青,修剪的平平整整,坦荡无边。

“这是你们高一的教室,一到十班都在这个楼上,回头宿舍你安顿好,可以来这边找找你的班级”。

学长指了指,右手边的、我们遇到的第一栋楼,如是说。

“这是高二的班级,再往后边是高三的……这是男生宿舍”,学长指了指左手边的一个大门。

而越往里走,我就越能精确的猜到我的目的是哪了——这条路的尽头的那个院子,除了排除法起了作用,院子里各种红的、绿的、紫的、白的,花花绿绿的招摇着也做了不小的贡献。

而我,也很快就明白了选择昨天来报到的同学急的是什么。

“宿管阿姨说,你们西班的宿舍都安排满了……”,学长抱歉的挠了挠头,好像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是他的错一样。

我对这句话的含义有点混沌,反倒是我妈先有点着急了。

“阿姨,你别急,我再让宿管阿姨查查,看看有其他解决办法没?”

“孩儿,我没急,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问,辛苦你了。”

我妈三下五除二的卸下了身上的行李,迅速的把自己剥离出这大包小包之外。

“安平,你看好行李哈……”。

问询的结果是我们需要杀个“回马枪”,回到院子大门口右边的那个趴趴屋,那里正好还有一个床铺。

之前我以为那是宿管阿姨的房间,原来不是。

说是趴趴屋,其实它还是新的,或者完全装修了一番,从床上散发出浓浓的油漆味,从墙上泛着高冷鲜白的光里面能寻到踪迹。

其实也不用寻,证据呼之欲出,遍地都是。

哎!

好在,总算,有了一个栖身之地。

趴趴屋里现在没人,宿管阿姨打开那把孤独的、坚挺的锁之后走了。

“阿姨,你们收拾吧,我去忙其他了……”。

学长也跑的飞快,一溜烟似的,毫不留情的终止了我妈在众多行李中寻找苹果以表示感谢的探索之路。

好像是吃了那个辱了使命,甚至都没现真容的苹果之后,我妈会强迫他退学,回我们家侍弄那一亩三分地,尔后再让他做上门女婿似的。

大约是因为我们娘儿俩表现的过于激动,还有点过分热忱吧。

谢谢那个学长,谢谢他。

No7“妈,别收拾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你自己能收拾好?”

……我还是坚持把我妈从繁琐里拽出来了,床铺是所有东西暂时的归宿,跟我一样,让它们也流浪一会儿。

我妈平时也很少有机会出门的。

要么忙地里,要么忙家里,地里、家里都忙完的话,还时不时辗转忙于镇上的各种各样的木质板厂里。

一头扎进生活的河流里,浑浊的、清澈的、沉重的、漂浮的……除了生活以外,其他的都是奢侈的事情。

今天还是让她闺女带她去看看她闺女即将融入的、全新的、毫无准备而又欣欣向往的新世界吧。

至于“能不能”这个答案,还是交给“回来后”吧。

带着我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

校园里什么都是新的,新的教学楼,新的面孔,新的一切,……仿佛张开双臂,无数种美好生活的可能性就会纷至沓来。

而我因为之前的小插曲,心里边还是有点闷闷的、沉沉的,仿佛自己是被临时安放在这个学校的局外人的感觉。

我妈应该看出来我的情绪,她时不时地侧身会望一下我的脸色。

“你别担心,宿舍的事情老师肯定都会解决的,现在刚开学大家都还没有安顿好。

回头老师腾出空来,肯定会收拾好的。”

“好哩,好哩……咱们去找找你的教室吧,让妈也认认门,以后有机会的话好来看你……”。

听到这句话,感觉之前的沉沉的、闷闷的都烟消云散了。

语气里马上跳跃起了欢快的气息。

“嘿嘿,走,妈!”

来到之前学长介绍的高一年级的教学楼,看到一层的第一个教室是“高一一班”,然后是楼梯口,“高一二班”,后边的那个班级理所当然的不用看了,依次类推首接把我们推到了二楼,尔后自然而然的往右手边拐了。

从后门能看到班级里塞满了满满当当的桌子、凳子,除了显得有点密密麻麻外,倒也整齐划一。

和这整齐不统一的是,同学稍微有点稀稀拉拉的。

后排有的同学注意到了我和我妈,扭头注视了我们一下。

我在注视下慌乱的选择了沉默式的微笑,我妈则选择了扯了扯我的衣服,下巴朝楼梯口那努了努,那意思是别耽误他们学习了,我们离开吧……我妈俨然忘了我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暂时再见了,我那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的班级……我妈确实是对学校比较陌生的,尤其在我还对这个学校陌生的时候。

她在兜兜转转,转转悠悠中急于首白的把衡量学校事务的单位换成了她熟悉的样子,比如:“你们学校的操场好大呀,踅摸着得有十来亩地那样子……学生也不少,你看还没有正式开学,南来北往的都这么多人,不知道能可上(抵上)咱村儿不?”

我也用我妈的单位换算着她说着的,我看着的一些东西,但是总是算不明白。

……“就到这吧,我该走了,你回宿舍收拾试试吧,不用往外送了”。

我们又回到了月季花的断点处。

我们的旁边是月季花,此刻的它分外耀眼,它好像没有理解我的心情。

尔后,我妈看到了送我们的那个学长忙完回来正好在帐篷下面坐着,她特意前去做了一个内敛的告别。

我跟月季花站在一起等她,没敢动。

“走吧,我陪你去门外找车,要不我也不放心。

……”总觉得这个理由一字千金,真实的、坚决的谁也拒绝不了。

尔后,我俩各自坚持又各自妥协。

我还是把她送到了有车的地方。

车正好要走,庆幸,她不用煎熬的等,好像我也不用。

冲着车挥手再见,转过身,我没有哭,眼泪和眼眶坚强的当仁不让而又毫无人性。

不知道我妈眼睛里进沙子没......我妈走了,中巴把她带走了。

而我留守原地,毫无意外的情况下,三年。

三年,会给我带来什么?

而我和三年又将带给她什么?

情绪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它总是不经意间在你的心地里见缝插针,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刚开始,还早呢!

相关推荐
  • 错爱错恨
  • 医生宋含烟最新章节更新
  • 折枝予椿
  • 沉默
  • 桑延和温以凡的漫画名叫什么
  • 重生回到选择养母的那天
  • 医生宋如烟
  • 殿下非要娶我岑锦
  • 永恒岛宠物
  • 女帝登基记事免费阅读
  • 渣男重生记
  • 盗心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