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这辈子最后的感觉，是后脑勺撞在冰冷水泥地上发出的闷响，还有那根不知道哪个缺德鬼乱放的钢筋，精准地捅进他右侧肋骨下方的剧痛。
“呃啊——”他喉咙里挤出半声短促的惨叫，随后就被涌上来的血沫堵住了呼吸。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只能隐约听到上面传来几句压低的对话。
“解决了？”
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
“放心，楼梯井没监控，到时候就说是他自己脚滑摔下来的。”
另一个沉稳些的声音回答道，林凡认出来，这是部门经理赵强的心腹保安队长老刘，“这小子也是活该，谁让他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林凡想笑，却只咳出更多血沫。
是啊，他就不该在前天加班到凌晨三点时，恰好回公司取落下的U盘，更不该恰好看见赵强和财务总监在办公室里对着账本窃窃私语，旁边还堆着几箱明显来路不明的电子元件。
他当时只觉得不对劲，没多想，拿了U盘就走。
现在看来，那几箱东西恐怕价值不菲，而且绝对见不得光。
疼痛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麻木感，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着往上飞。
“妈的...”这是他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下辈子...再也不当老实人了...”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种极其讨厌的、有节奏的“笃笃”声，执着地敲打着他的耳膜。
紧接着，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略带尖利的女人声音。
“林凡！
林凡！
上课呢！
睡什么睡！
要睡回家睡去！”
额角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小东西砸了一下。
林凡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
刺眼的阳光从明净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眼前炸开一片光晕。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抬手遮挡。
等等...阳光？
他不是在阴暗的楼梯井里咽气了吗？
还有这声音...这腔调...视野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掉在摊开的习题册上的白色粉笔头。
视线抬高，讲台上，一个戴着细边眼镜、盘着头发、穿着略显古板的灰色西装套裙的中年女人，正一手拿着课本，一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李...李老师？”
林凡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干涩沙哑，却透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年轻？
“还认得我是老师啊？”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冷哼一声，“我当你睡糊涂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上来就睡，口水都快流到卷子上了！
怎么，我讲的课就这么催眠？”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林凡茫然地环顾西周。
熟悉的淡绿色墙壁，有些掉漆的木制课桌，墙上挂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书法作品，还有黑板旁边那个显眼的红色倒计时牌——距高考还有98天。
每一个细节，都和他记忆深处那个奋斗过、煎熬过、也短暂快乐过的高三教室，一模一样。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白皙，修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指节分明。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腕上还戴着那块他高考后就用坏了电子屏的廉价电子表。
这不是他那双因为长期加班和吃外卖而有些虚胖、指腹还有打字留下的薄茧的手。
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咚咚咚，撞得他胸口发疼。
他不是在做梦吧？
还是说...死人也会做梦？
他狠狠心，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
“嘶——！”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泪花子差点飙出来。
不是梦！
这他妈真的不是梦！
“哟，醒了？”
同桌张浩凑过来，挤眉弄眼地小声bb，“凡哥，牛逼啊，老李的课你都敢睡这么死？
昨晚干嘛去了？
又通宵看小说了？”
张浩！
这张略显肥宅、但此刻洋溢着青春痘和旺盛精力的脸，正是他高中时代最好的死党！
后来他们上了不同的大学，联系渐少，听说他回了老家考了公务员，日子平淡却也安稳。
林凡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和迷茫，像海啸一样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重生了？
他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高三？
那...那之前的十年...被社会毒打的艰辛，996的福报，还有那冰冷的楼梯井和穿透身体的钢筋...难道都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噩梦？
不，那痛楚太过真实，那绝望太过刻骨。
是真的。
他真的死了，然后又活了。
活在了十年前，一切遗憾都还未发生的时候！
“林凡！”
讲台上的李老师显然对他的走神更加不满了，“看来你是真的清醒了。
行，那你来回答一下，我刚刚讲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是什么？”
问题抛出的瞬间，林凡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战转折点？
他一个毕业多年的社畜，早把这些知识还给老师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KPI、报表、房贷，还有...死亡前的剧痛。
教室里更安静了，所有人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转过头来。
学渣林凡被提问历史，这可是日常保留节目。
李老师看着他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就知道你答不上来！
天天上课睡觉，作业敷衍，就你这样，九十八天后拿什么去高考？
拿你的脸皮吗？”
哄笑声更响亮了。
林凡感到脸皮一阵发烫。
若是前世那个真正十八岁的自己，此刻恐怕早己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此刻，他身体里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经历过社会无数次毒打和羞辱的灵魂。
这点程度的嘲讽，比起老板的骂、甲方的刁难、还有同事背后的冷箭，简首温和得像春风。
他甚至注意到前排靠窗那个位置，一个穿着干净蓝白色校服的窈窕身影，也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林雪晴。
全校男生公认的校花，学习成绩常年位居年级前三，性格清冷，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也是他高中时代朦朦胧胧的暗恋对象。
前世的他，连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林凡深吸一口气，准备像前世一样，老老实实说“不知道”然后站着听课的时候——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生意志与悔恨执念... 条件符合...正在绑定... 多女主好感度系统绑定成功！
林凡：“？？？”
什么东西？
系统？
“呃啊——”他喉咙里挤出半声短促的惨叫，随后就被涌上来的血沫堵住了呼吸。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只能隐约听到上面传来几句压低的对话。
“解决了？”
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
“放心，楼梯井没监控，到时候就说是他自己脚滑摔下来的。”
另一个沉稳些的声音回答道，林凡认出来，这是部门经理赵强的心腹保安队长老刘，“这小子也是活该，谁让他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林凡想笑，却只咳出更多血沫。
是啊，他就不该在前天加班到凌晨三点时，恰好回公司取落下的U盘，更不该恰好看见赵强和财务总监在办公室里对着账本窃窃私语，旁边还堆着几箱明显来路不明的电子元件。
他当时只觉得不对劲，没多想，拿了U盘就走。
现在看来，那几箱东西恐怕价值不菲，而且绝对见不得光。
疼痛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麻木感，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着往上飞。
“妈的...”这是他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下辈子...再也不当老实人了...”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种极其讨厌的、有节奏的“笃笃”声，执着地敲打着他的耳膜。
紧接着，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略带尖利的女人声音。
“林凡！
林凡！
上课呢！
睡什么睡！
要睡回家睡去！”
额角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小东西砸了一下。
林凡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
刺眼的阳光从明净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眼前炸开一片光晕。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抬手遮挡。
等等...阳光？
他不是在阴暗的楼梯井里咽气了吗？
还有这声音...这腔调...视野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掉在摊开的习题册上的白色粉笔头。
视线抬高，讲台上，一个戴着细边眼镜、盘着头发、穿着略显古板的灰色西装套裙的中年女人，正一手拿着课本，一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李...李老师？”
林凡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干涩沙哑，却透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年轻？
“还认得我是老师啊？”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冷哼一声，“我当你睡糊涂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上来就睡，口水都快流到卷子上了！
怎么，我讲的课就这么催眠？”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林凡茫然地环顾西周。
熟悉的淡绿色墙壁，有些掉漆的木制课桌，墙上挂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书法作品，还有黑板旁边那个显眼的红色倒计时牌——距高考还有98天。
每一个细节，都和他记忆深处那个奋斗过、煎熬过、也短暂快乐过的高三教室，一模一样。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白皙，修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指节分明。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腕上还戴着那块他高考后就用坏了电子屏的廉价电子表。
这不是他那双因为长期加班和吃外卖而有些虚胖、指腹还有打字留下的薄茧的手。
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咚咚咚，撞得他胸口发疼。
他不是在做梦吧？
还是说...死人也会做梦？
他狠狠心，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
“嘶——！”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泪花子差点飙出来。
不是梦！
这他妈真的不是梦！
“哟，醒了？”
同桌张浩凑过来，挤眉弄眼地小声bb，“凡哥，牛逼啊，老李的课你都敢睡这么死？
昨晚干嘛去了？
又通宵看小说了？”
张浩！
这张略显肥宅、但此刻洋溢着青春痘和旺盛精力的脸，正是他高中时代最好的死党！
后来他们上了不同的大学，联系渐少，听说他回了老家考了公务员，日子平淡却也安稳。
林凡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和迷茫，像海啸一样冲击着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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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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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之前的十年...被社会毒打的艰辛，996的福报，还有那冰冷的楼梯井和穿透身体的钢筋...难道都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噩梦？
不，那痛楚太过真实，那绝望太过刻骨。
是真的。
他真的死了，然后又活了。
活在了十年前，一切遗憾都还未发生的时候！
“林凡！”
讲台上的李老师显然对他的走神更加不满了，“看来你是真的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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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满脑子都是KPI、报表、房贷，还有...死亡前的剧痛。
教室里更安静了，所有人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转过头来。
学渣林凡被提问历史，这可是日常保留节目。
李老师看着他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就知道你答不上来！
天天上课睡觉，作业敷衍，就你这样，九十八天后拿什么去高考？
拿你的脸皮吗？”
哄笑声更响亮了。
林凡感到脸皮一阵发烫。
若是前世那个真正十八岁的自己，此刻恐怕早己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此刻，他身体里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经历过社会无数次毒打和羞辱的灵魂。
这点程度的嘲讽，比起老板的骂、甲方的刁难、还有同事背后的冷箭，简首温和得像春风。
他甚至注意到前排靠窗那个位置，一个穿着干净蓝白色校服的窈窕身影，也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林雪晴。
全校男生公认的校花，学习成绩常年位居年级前三，性格清冷，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也是他高中时代朦朦胧胧的暗恋对象。
前世的他，连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林凡深吸一口气，准备像前世一样，老老实实说“不知道”然后站着听课的时候——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生意志与悔恨执念... 条件符合...正在绑定... 多女主好感度系统绑定成功！
林凡：“？？？”
什么东西？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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