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就是我的！这房子以后就是我跟我哥的！
二十四岁的小叔子理直气壮地对我这个嫂子宣布主权。他睡我的主卧，用我的化妆品，
还删光了我熬通宵做的项目文件。在我气得发抖时，老公却只说：他毕竟是个孩子，
你让让他。直到我发现银行卡里给老公买车的两万块，不翼而飞。追问之下，
老公坦白：小亮女朋友怀孕了，他得负责。我摸着刚刚查出的孕肚，彻底心寒，
直接拉黑了这对兄弟。可第二天，婆婆拎着行李堵在门口，
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敢带着我周家的孙子跑？反了天了！1我和周明搬进新家的那天，
夕阳正好透过十八楼的落地窗，把整个客厅染成蜜糖色。光脚踩在温热的木地板上，
能看见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周明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头。"薇薇，
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他的呼吸扫过我耳畔，带着新婚燕尔的温存。
我望着窗外错落的城市天际线，心里软得像化开的棉花糖。这个180平的大平层，
花光我们六年全部积蓄，还背了三十年房贷。但我觉得值。
周明吻了吻我的发顶："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避风港。"我转身埋进他怀里，
闻着熟悉的洗衣液香气。"要在这里生两个孩子，养一只布偶猫。
""再种满你最喜欢的兰花。"那时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梦想中的避风港，
会在三个月后变成我的噩梦。2第一次见到周亮，是在我们搬新家一个月后。
门铃响的时候我正在插花。白色郁金香在水晶瓶里舒展花瓣，像少女的裙摆。透过猫眼，
看见个染着栗子色头发的年轻人。脚边立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箱轮上沾着泥点。
"我找周明。"他对着猫眼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开门让他进来。他径自走进客厅，
运动鞋在地板上踩出一串灰印。"我哥呢？""他还没下班。你是...周亮？
"周明提过他这个弟弟。大学毕业半年，在老家换过三份工作，最长没干满两个月。
周亮已经瘫在沙发上刷手机，两条腿大剌剌架在茶几上。"跟我妈吵架了，
来我哥这儿住几天。"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他家客厅。我给他倒了杯水，
他接过去时眼睛仍盯着手机屏幕。游戏音效噼里啪啦响彻客厅。3周明回来时，
周亮已经喝完四罐可乐，外卖盒子堆了满桌。"哥！"周亮跳起来勾住周明脖子，
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周明揉乱他头发，语气亲昵。
"给你个惊喜啊！新房真不赖！"他揽着周明肩膀满屋转，评头论足。"这主卧真大，
阳台给我抽烟刚好。""次卧小了点，不过我一个人住也够了。"我切菜的手顿了顿。
周明走进厨房帮忙，我压低声音："他要住多久？""小孩刚踏入社会，在老家待不住。
先让他住段时间，找到工作再说。""可是...""薇薇，"周明握了握我的手，
"他是我亲弟弟。"就这一句话，堵住了我所有未尽之言。那天晚上，
周亮的行李箱占据了次卧衣柜。他的游戏机接上了客厅电视。他的毛巾挂进了我的卫生间。
像个入侵者，悄无声息地占领了我的新家。4周亮住满一周时，我已经快崩溃。他昼夜颠倒。
凌晨三点还在客厅打游戏，枪战音效震得墙壁发颤。外卖盒堆到发馊才扔。
上厕所永远"忘记"冲水。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从不敲门。不论我在换衣服、敷面膜，
还是和周明说私房话。门把一转，他就能探头进来。"嫂子，我充电器看见没？""哥，
剃须刀借我用用。"像个幽灵，在每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我跟周明抱怨，
他总是一脸无奈。"男孩子嘛，粗心大意很正常。""他才二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我像他这么大时，也邋里邋遢的。"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仿佛在周明眼里，
他弟弟永远是需要包容的未成年。5冲突爆发在一个周六早晨。我养在阳台的香水兰开了。
这是妈妈送我的搬家礼物，说是能带来好运。鹅黄色花瓣上带着露水，清香扑鼻。
我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准备去厨房煮咖啡。转身时看见周亮端着马克杯走向阳台。"小亮，
别碰那盆花..."话音未落，他已经把烟灰抖进花盆。还顺手把半杯隔夜茶倒了进去。
"你干什么！"我冲过去抢救我的花。烟头烫焦了嫩叶，茶叶黏在根茎上，
泥土被冲得四处飞溅。周亮满不在乎地耸肩："一盆花而已，至于吗？
""这是我最喜欢的兰花！""再买一盆不就完了。"他转身又点起一支烟，
"嫂子你也太小题大做。"我气得手指发抖。周明被争吵声引来，听完经过却笑了。
"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盆花吗，周末我带你去花市重新买。"他揽住我肩膀，语气轻松。
仿佛我在无理取闹。"这是原则问题！"我甩开他的手，"不经允许动别人东西，
这是起码的尊重！"周亮嗤笑一声，烟圈喷在我脸上。"你们女人就是矫情。
"他摇摇晃晃走回客厅，继续打他的游戏。周明压低声音："薇薇，给我个面子。
他毕竟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二十四岁的巨婴。我在心里冷笑。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少数派。6周亮开始变本加厉地要钱。这次的理由是要创业。
"直播带货，现在最赚钱。"他唾沫横飞地在饭桌上描述他的宏图大业，"我有个朋友，
去年开始做，现在月入十万。"周明给他盛汤："创业是好事，但要有详细计划。
""计划就是需要启动资金啊。"周亮眼睛发亮，"买设备、租场地、进货，
前期投入是必须的。""要多少？""不多，先拿五万试试水。"我筷子掉在桌上。
周明也愣住了："五万？小亮，这不是小数目。""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哥，等我赚了钱，
双倍还你！"那顿饭不欢而散。晚上，周明试探着问我："薇薇，
你觉得小亮这个想法怎么样？""不怎么样。"我斩钉截铁，"他一没经验二没人脉，
拿五万去打水漂？""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周明，"我打断他，
"我们还在还房贷，还要存钱生孩子。不是开慈善机构的。"他沉默了。但我知道，
这件事没完。7果然，周亮开始用别的方式"筹钱"。先是我的护肤品莫名减少。
sk-ii神仙水用得快得像在喝。接着是首饰盒里少了一条铂金项链。
那是我妈送我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最过分的是，他动了我的工作电脑。
那天我要给客户做重要汇报，打开电脑发现所有文件都不翼而飞。"周亮！"我冲到他房间，
"你是不是动我电脑了？"他还在睡觉，被我叫醒很不耐烦："谁动你破电脑了？
""我里面所有文件都没了！今天就要跟客户汇报！"他揉着眼睛坐起来，
突然想起什么："哦，昨天打游戏内存不够，就把你那些没用的文档删了。"我眼前一黑。
"你...删了？""反正你都有云备份吧？"他满不在乎地下床，"大惊小怪。
"那是公司的重要项目资料，我熬了整整一个月。现在全没了。我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周亮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我："你他妈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多少心血！"他一把推开我，力气大得惊人。
我撞在门框上，后腰一阵剧痛。"活该！谁让你不备份！"周明闻声赶来时，
周亮正在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这地方我不住了！什么玩意儿！"我扶着门框站直，
冷冷地看着周明："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周亮嗤笑："哥，你看她那个样！
我早就说这种女人不能要！"周明站在原地，像个被拉扯的橡皮筋。
一边是声泪俱下的亲弟弟。一边是面色苍白的妻子。最后他说："小亮，给你嫂子道个歉。
"轻飘飘的一句话。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周明，我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