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我和结婚三年的丈夫陆司宴提了离婚。他坐在沙发上,
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好。就在我心如死灰时,一道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太好了!
终于可以省下给她买包的钱去抢半价显卡了!离婚!必须离!我愣住了。
他又递过来一张卡,语气疏离: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的钱够你生活。
脑海里的声音却在疯狂尖叫:败家娘们终于走了!我的宝贝显卡!我的限定手办!我来啦!
1.我彻底僵住了。脑子里那道欢快的男声,和陆司宴冷漠的脸形成了荒谬又诡异的对比。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死死盯着他,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张卡。快拿着啊!
别磨叽!零点就要到了,再不滚我怕忍不住把你绑起来,耽误我下单!我:……
我触电般收回手。陆司宴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里透着不耐:怎么?
怎么了?嫌少?不可能!这可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为了攒够这个数,
我都半年没买过新游戏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垂下眼,声音带上了哭腔:陆司宴,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
他沉默着,英俊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我几乎能预见他会吐出多伤人的话。然而,
脑子里的声音已经快要把我的天灵盖掀翻了。爱!怎么不爱!老子爱你爱得快疯了!
可我不这么说,我爷爷那个老顽固明天就能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我能怎么办!
我也很绝望啊!我彻底僵住了。爷爷?
他那个从我们结婚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认定我是图他家钱的陆家老爷子?2.这个发现,
让我原本沉入谷底的心,瞬间悬在了半空中。我看着陆司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再听着他脑子里堪比弹幕的内心戏,一种荒谬又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我决定再试一次。
离婚可以,我稳住心神,目光扫过客厅角落里那个巨大的玻璃柜,但里面的手办,
都是我带过来的嫁妆,我要全部带走。那个柜子里,
是我们三年来看过的每一场电影、追过的每一部动漫的主角手办,
全都是陆司宴亲手为我抢来的限定款。我曾以为,这是他爱我的唯一证明。
陆司宴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收紧,青筋毕露。动我老婆可以,
动我的手办……不对!那是老婆的嫁妆!更不能动!一个都不能动!
那上面有我们共同的回忆!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提离婚就算了,还要把我的回忆也带走吗?
你讲不讲道理!他内心波涛汹涌,嘴上却风平浪静。随你。两个字,掷地有声。好,
好一个随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个顶级戏精,口是心非的王者。东西太多了,
双十一快递又慢,等过了这阵子我再来搬。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拖延时间。
陆司宴冷漠颔首: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过了双十一我的半价显卡就飞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她今天就滚蛋!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扔在茶几上。现在就签,签完就生效。是离婚协议。我心口一窒,
他竟然准备得这么周全。快签快签!签完字把她塞进车里赶出去,
然后我就可以安心抢购了!等一下……赶出去她住哪?外面天都黑了,
她一个小姑娘多不安全!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不行不行,这个办法太逊了。我看着他,
忽然开口:我今天不想签。陆司宴抬眸,目光锐利如刀:苏然,别得寸进尺。
对对对!就是这样!快骂我!骂得越狠越好!然后你一生气,
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留下来报复我了!千万别走啊祖宗!
我被他脑子里的骚操作惊得说不出话。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一边假装赶我走,
一边又想方设法地留住我。陆司宴,你真是……煞费苦心。3.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
门铃响了。陆司宴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妆容精致、身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林晚晚,
陆司宴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爷爷最属意的孙媳妇人选。她看到屋内的我,
故作惊讶地捂住嘴:阿宴,苏然姐,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她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将保温桶放在餐桌上。
我听张阿姨说你最近胃不好,特地给你炖了汤。她柔声对陆司宴说,
眼神却像钩子一样瞟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陆司宴看都没看那汤一眼,
淡淡道:有心了。他脑子里的声音却在吐槽:有心?有心机还差不多!
这女人又想作什么妖?别来烦我,我还要想办法让老婆留下来呢!
林晚晚被他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上。
这是……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惋惜,你们……唉,我就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苏然姐,你也别太难过,毕竟你和阿宴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茶言茶语,
几乎让我气笑了。我还没开口,陆司宴的内心戏已经开唱了。你说谁是强扭的瓜?
老子乐意被她扭!你算哪根葱?搁这儿叭叭个没完!再敢说我老婆一句不是,
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可他嘴上说的却是:晚晚,这是我们的私事。
一句不轻不重的我们的私事,瞬间将我划为了外人。林晚晚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她转向我,摆出大度的姿态:苏然姐,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吧,我帮你收拾东西?
女孩子的东西多,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说着,她竟然真的朝我的卧室走去。
这是赤裸裸的登堂入室,宣示主权。我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陆司宴却先一步开了口。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吐出的字眼却像刀子。也好。4.也好
两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我看着陆司宴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
心里的那点侥幸和动摇,瞬间被愤怒和委屈淹没。就算你是被逼的,就算你有什么苦衷,
就可以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羞辱你的妻子吗?林晚晚的嘴角已经压抑不住地上扬,
她用胜利者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径直走向我的衣帽间。苏然姐的衣服真多啊,
这件D家的裙子是今年的新款吧?不过好像不太适合你,显得有些老气了。
她拿起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那是去年我生日时,陆司宴送我的礼物。我记得那天,
他难得准时下班,手里就提着这个袋子。我当时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堪。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算了,不就是离婚吗?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我站起身,
准备在他开口挽留之前,自己先走得有尊严一点。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他脑海里,
一声绝望的咆哮。她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我这个蠢货!我为什么要说也好?
我是猪吗?!苏然,你快发火啊!你快骂我啊!你留下来把这个绿茶的头发薅秃了也行!
别走啊!我的脚步顿住了。林晚晚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件外套也不错,就是颜色太暗了。
阿宴就不喜欢女人穿得死气沉沉的。她手里拿着的,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黑色风衣。
陆司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但我却清晰地听见他内心的嘶吼。
放屁!老子就喜欢她穿黑色!又酷又飒!美得我腿软!你懂个锤子!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老婆的衣服!滚啊!林晚晚似乎嫌刺激我还不够,
她走到那个玻璃手办柜前,发出一声惊叹。哇,这么多手办,一定很值钱吧?苏然姐,
这些你都要带走吗?不如卖给我吧,阿宴知道我最近也喜欢上了收藏这些小玩意儿。
她说着,竟然伸出手,要去摸那个我们一起看的第一部科幻电影的男主角模型。那一刻,
我清楚地听见陆司宴脑子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了。不准碰!!!
他几乎是在内心尖叫。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冲过去。但他没有。他只是抬起眼,看向我,
眼神深不见底,然后,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说:苏然,你要是嫌麻烦,就都留下吧。
把我们所有的回忆,都留给另一个女人。我的心,彻底凉透了。我闭上眼,再睁开时,
一片清明。好。我走到林晚晚面前,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打开了玻璃柜的锁。
既然陆总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微笑着对林晚晚说,你不是喜欢吗?随便挑,
挑剩下的,我再处理。林晚晚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陆司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然……你……他的内心独白第一次变得语无伦次,
充满了恐慌和混乱。我没再理会他,而是转头对林晚晚说:不过,在送你之前,
我得先跟我这些宝贝们,好好告个别。我拿起那个男主角的模型,指尖轻轻拂过。然后,
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我手一松。啪嗒一声。模型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摔得四分五裂。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林晚晚吓得花容失色。
陆司宴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目赤红地瞪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他的脑海里,
只剩下一片空白和尖锐的鸣响。我看着他,缓缓地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陆司宴,现在,
你满意了吗?就在我以为他会冲过来掐死我的时候,
我却听到了一句让我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内心独白。
摔得好……摔了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只要不被抢走……怎么样都好……5.他的反应,
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不是愤怒,不是质问,而是……一种病态的庆幸?
陆司宴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以为他要动手。他却只是弯下腰,沉默地,一片一片地,
捡起地上的碎片。他的指尖被锋利的碎片划破,渗出血珠,他却恍若未觉。
林晚晚也被这变故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说:阿……阿宴,你别吓我,不就是一个模型吗?
我……我再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你买个屁!
那是我们排了五个小时队才等到的预售款!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独一无二的!
你懂什么!陆司宴的内心在咆哮,可他只是将碎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站起身,
冷冷地对林晚晚说:你先回去。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林晚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终还是不甘地跺了跺脚,拿起她的保温桶,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门被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一地的狼藉。我打破了沉默:既然这么在乎,又何必假装大方?
陆司宴背对着我,肩膀绷得很紧:一个模型而已,摔了就摔了。心好痛,
像我的人一样,碎了。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还在我面前,我用胶水粘起来就好了。人也是,
模型也是。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酸又麻。这个男人,到底背负着什么?
陆司宴,我走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边逼我离婚,
一边又用这种方式留我。你是在耍我吗?他看着我,眼底是深沉的痛苦和压抑。我没有。
他艰难地开口。我有。苏然,对不起。再忍一忍,再给我一点时间。
等我解决了爷爷那边,我就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面前。他的内心独白像是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我所有的困惑。又是他爷爷。原来他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
他以为用这种自以为是的、伤人至极的方式推开我,就是对我好。何其愚蠢,
又何其……深情。我忽然就不气了,只觉得心疼。我看着他手心里的碎片和血迹,走过去,
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创可贴。我抓过他的手,他下意识地想缩回去。她要碰我了!
她还关心我!她是不是不生我气了?他脑子里的想法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让我有些想笑。我没理会他的挣扎,径自低头,用棉签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
他的身体很僵硬,呼吸都屏住了。好软……她的手好软……好香……想抱……我手一顿,
脸颊有些发烫。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包扎好伤口,我抬起头,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陆司宴,我不走了。他瞳孔猛地一缩。!!!她说她不走了!
我就知道这招苦肉计有用!太好了!我的显卡……不,我的老婆保住了!我忍住笑意,
继续说:离婚可以,但财产分割必须算清楚。这个房子,我要一半。你的股份,
我也要一半。还有你所有的手办模型,都归我。我故意狮子大开口,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好。别说一半了,全都给你!人都给你!命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