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以为自己拥有完美爱情——女友夏瑶温柔体贴,处处契合他对理想伴侣的所有想象。
直到一次意外,他撞破“夏瑶”摘下假发与妆容,
露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是夏瑶从未提及的双胞胎姐姐,夏晚。
三年甜蜜是精心编排的骗局,温柔女友是姐姐扮演的赝品,而真正的夏瑶,
竟早已因他当年的一场误会远走他乡。当谎言像多米诺骨牌般崩塌,
陈默不仅要面对两个面貌相似却性情迥异的女人,
还要揭开姐妹俩互换身份的真相:是为了报复,为了试探,还是藏着更深的无奈?
在欺骗与真心的拉扯中,他逐渐发现,那个总以“女友姐姐”身份出现、毒舌又护短的夏晚,
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把假戏唱成了真心。成年人的感情从没有非黑即白,当假面破碎,
他该如何分辨,谁才是那个值得他跨越谎言去拥抱的人?完美假象晚上九点半,
写字楼的灯光像被按了递减键,一层层暗下去,只有陈默所在的楼层还亮着零星几盏。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直到胃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空响,
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从下午两点到现在,只喝了半杯冷咖啡。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是“夏瑶”发来的消息:“楼下等你,带了热的。”陈默心里一暖,
指尖的疲惫像是被这句话揉开了些。他快速保存文件,抓起外套往电梯口跑,
连同事喊他“陈哥,不等明天再弄吗”都只来得及挥挥手。电梯下降的数字跳得慢,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点开和“夏瑶”的聊天框——置顶的对话框里,
全是细碎的日常:早上她提醒他“今天降温,记得穿那件灰色毛衣”,
中午问他“要不要带你爱吃的那家牛肉粉”,下午又发了张公司楼下流浪猫的照片,
说“它今天好像胖了点,你上次买的猫粮还有剩”。这些细节,
陈默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提过,可“夏瑶”总能精准接住。
就像上次他随口说一句“小时候外婆总做萝卜丝饼,现在再也没吃到过那个味”,没过两天,
“夏瑶”就提着保温桶来公司,打开盖子时,萝卜的清香混着油香飘出来,
味道竟和他记忆里的分毫不差。她当时笑着说“问了好几个老街坊,
才找到外婆那个年代的做法”,陈默看着她眼角的笑纹,第一次觉得,
“灵魂伴侣”这四个字,原来不是小说里的虚话。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一楼,
陈默快步穿过大厅,刚推开玻璃门,就看见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夏瑶”穿着米白色的大衣,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头发是他喜欢的长卷发,
被晚风轻轻吹起几缕。看见他,她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怎么跑这么快?
我还以为要等你十分钟。”“怕你冷。”陈默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触手温热,
“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晚上要跟闺蜜逛街吗?”“逛到一半想起你肯定又没吃饭,
就先过来了。”“夏瑶”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往旁边的长椅走,“先趁热吃点,
我买了你爱吃的虾仁滑蛋和菌菇汤,还有个小蛋糕,当饭后甜点。”两人坐在长椅上,
陈默打开保温桶,热气氤氲开来,驱散了夜晚的凉意。“夏瑶”没吃,就坐在旁边看着他,
时不时递张纸巾,或者帮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陈默吃了两口,忽然想起什么,
抬头问她:“对了,下周我妈生日,你上次说准备了礼物,是什么呀?
”“夏瑶”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笑意:“保密,到时候给阿姨一个惊喜。”陈默没多想,
只当她是想保持神秘感,笑着点头:“行,那我就不追问了。对了,
我妈还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想跟你聊聊结婚的事。”提到“结婚”,
“夏瑶”的脸颊微微泛红,垂下眼睫,声音轻了些:“都听你的,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就什么时候。”陈默心里一甜,放下勺子,握住她的手:“我想等这个项目结束,
大概下个月吧。到时候我们去选戒指,你不是喜欢那种简约款的吗?我看了几家店,
有一款……”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夏瑶”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
可陈默没注意到,她握着他的手,指尖有些发凉,眼神也飘向了远处的车流,
像是在掩饰什么。吃完东西,陈默送“夏瑶”回家。她家住在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
两人爬楼梯时,“夏瑶”走在前面,长卷发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走到三楼拐角,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夏瑶”下意识地“呀”了一声,转身想抓陈默的手,
却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电表箱,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没事吧?
”陈默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她的额头。灯光下,“夏瑶”的额角红了一小块,
她揉着额头,皱着眉说“没事,就是有点疼”。陈默心疼得不行,伸手想帮她揉,
却在碰到她头发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像是假发的发网接口。他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细想,“夏瑶”就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别揉了,一会儿就好了,
快到门口了”。她的反应有些反常,可陈默看着她泛红的额角,又把疑惑压了下去。
到了门口,“夏瑶”掏出钥匙开门,手忙脚乱间,钥匙掉在了地上。陈默弯腰去捡,抬头时,
正好看见“夏瑶”抬手拢头发,手腕上露出了一块手表——不是她平时戴的那块细带石英表,
而是一块黑色的运动手表,款式很中性,和她温柔的风格格格不入。“你什么时候换手表了?
”陈默捡起钥匙递给她,随口问道。“夏瑶”的动作僵住,赶紧把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
含糊地说:“朋友送的,今天刚拿到,试试款式。”说完,她快速打开门,“时间不早了,
你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陈默还想说什么,“夏瑶”已经把他推出了门外,
说了句“晚安”就关上了门。门内传来落锁的声音,陈默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防盗门,
来——生日时的慌乱、楼道里的反常、陌生的手表……这些细节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打转,
可他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夏瑶”那么爱他,怎么会有事瞒着他呢?
他大概是最近项目太忙,脑子都糊涂了。陈默笑了笑,转身下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熄灭,他没看见,门内,“夏瑶”靠在门板上,
缓缓摘下了头上的长卷发假发,露出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她扯掉脸上的淡妆,
露出更锐利的眉眼,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姐,”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温柔的语调,
而是带着一丝疲惫,“今天差点露馅……他问结婚的事了,还有手表,也被他看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知道了,下周我来替你。你别再戴那块表了,还有,
发网记得戴好,别再让他看出破绽。”“可是姐,”她咬了咬唇,“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他那么认真地规划未来,我们这样骗他……”“有什么不好的?”那头的女声打断她,
“当初是他先伤了瑶瑶,现在不过是让他尝尝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你别忘了,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她沉默了,挂了电话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复杂。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像极了这场精心编织的骗局。而此时的陈默,还在回家的路上,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他打开手机,给“夏瑶”发了条消息:“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
”过了很久,手机才传来回复:“好,晚安。”陈默看着屏幕,笑了笑,把手机揣进兜里,
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路,正朝着一个巨大的谎言走去,
而那个他以为的“完美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戏落幕时,所有的甜蜜,
都将变成扎心的碎片。首次异常十月的风带着秋意,卷着梧桐叶落在陈默公司的玻璃幕墙上,
他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指尖敲键盘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今天是他的生日,
也是他和“夏瑶”在一起的第三年零两个月。早上出门时,
“夏瑶”踮着脚在他额头印了个吻,说“晚上有惊喜”,那语气里的雀跃,
让他一整天都像揣着颗糖,连客户难缠的修改意见,都觉得没那么烦躁了。下午六点,
陈默准时拎起外套往电梯跑,刚到一楼大厅,就看见“夏瑶”站在旋转门外,
手里捧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更白,长卷发用一根珍珠发簪挽着,
比平时多了几分精致。“等很久了吗?”陈默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指尖碰到她的手,温热柔软。“没有,刚到。”“夏瑶”笑着仰头看他,眼睛弯成月牙,
“先去吃饭,还是先看礼物?”“先看礼物。”陈默的语气藏不住期待,
他其实不在乎礼物是什么,更想知道她花了多少心思——过去两年,
她送的礼物永远戳中他的喜好:第一年是他找了很久的绝版黑胶唱片,
第二年是手工定制的钢笔,刻着他名字的缩写。“夏瑶”把丝绒盒子递给他,
眼神里带着点紧张:“你打开看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陈默小心翼翼地掀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块复古机械表,银灰色表盘,棕色皮质表带,款式是他高中时就喜欢的经典款,
只是那时候家境普通,只能在杂志上多看两眼。他拿起手表,指尖摩挲着表盘上的纹路,
心里一阵发烫:“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夏瑶”的眼神晃了一下,像是被问住了,
手指不自觉绞着裙摆,几秒钟后才笑着说:“你以前提过吧?我记不太清了,上次逛街看到,
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陈默愣了愣——他不是“提过”,而是去年生日,
两人在商场路过这个品牌的柜台时,“夏瑶”指着同款手表说“这个牌子的设计好复古,
我好喜欢”,当时他还笑着说“等以后给你买块女款”。他以为她记得这件事,
没想到她会说“记不太清了”。“你忘了?去年我们在星光商场,
你还说喜欢这个牌子的设计。”陈默握着手表,语气里带着点疑惑。“夏瑶”的脸微微泛红,
眼神更慌了些,避开他的视线,伸手帮他整理衣领,声音轻了些:“可能是我记混了吧,
最近事情有点多……你喜欢就好,来,我帮你戴上。”她的手指很轻,帮他把表带扣好时,
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腕,带着点微凉的温度。陈默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表盘里的指针轻轻转动,心里的疑惑像颗小石子,
沉下去又浮上来——她从来不是记性差的人,他随口说的“想吃城南的包子”,
她第二天就能早起去买,怎么会忘了一起说过的话?可看着“夏瑶”期待的眼神,
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或许她真的是最近太累了,上周她提过一句“闺蜜要结婚,
帮着筹备婚礼忙到很晚”,自己不该揪着这点小事较真。“喜欢,特别喜欢。
”陈默收起疑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西餐。
”“夏瑶”明显松了口气,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脚步轻快了不少,路上还像往常一样,
跟他聊起公司里的趣事——说前台小姐姐养的猫生了崽,说部门主管今天穿了件撞色的衬衫,
语气生动,连模仿主管走路的样子都惟妙惟肖,和刚才的慌乱判若两人。陈默听着她的话,
偶尔插两句,心里的疑惑渐渐被她的笑声冲淡,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晚上的生日聚会定在一家清吧,是陈默的发小张罗的,来了七八个人,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刚坐下,发小就笑着起哄:“默哥,赶紧让嫂子说说,怎么把你这么个工作狂拿捏得死死的?
”“夏瑶”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发小一眼,却还是笑着说:“他哪用拿捏,就是嘴硬心软,
上次我感冒,他嘴上说‘谁让你不穿外套’,结果半夜起来给我煮姜汤。
”朋友们跟着笑起来,陈默也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拿起酒杯跟大家碰了碰,喝了口啤酒。
他习惯性地看向“夏瑶”,发现她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不知道在回复什么。没过多久,“夏瑶”的手机响了,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看了陈默一眼,起身走到角落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陈默没在意,继续跟朋友们聊天,
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握手机的手——那是左手。他心里“咯噔”一下。“夏瑶”是右撇子,
从认识到现在,不管是吃饭、写字,还是拿东西、接电话,从来都是用右手,
就算偶尔用左手递东西,也是刻意为之。可刚才她接电话时,手指自然地蜷曲着握住手机,
拇指在屏幕上滑动,动作流畅又熟练,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陈默的目光停在她的左手上,
心跳莫名快了些。他想起早上出门时,“夏瑶”帮他拿公文包,
用的也是右手;中午她发消息说“在做蛋糕”,拍的照片里,手里的打蛋器也是握在右手上。
怎么到了晚上,突然用左手接电话了?“夏瑶”很快挂了电话,转身走回来,
脸上带着点歉意:“是我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阿姨还好吗?”陈默顺着她的话问,
眼神却忍不住看向她的右手——她的右手垂在身侧,手指伸直,没有任何异样。“挺好的,
就是想我了。”“夏瑶”坐下,拿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刚才怎么用左手接电话?”“夏瑶”的动作顿了顿,
放下杯子,右手揉了揉左臂,笑着说:“刚才坐太久,右手有点麻,就换左手了,没注意。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可陈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刚才起身接电话时,
右手还拿着手机,动作很灵活,怎么会突然麻了?而且就算手麻,
换左手接电话也该有些生疏,可她刚才的动作,明显是习惯了用左手。
朋友们还在热闹地聊天,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发小把酒瓶转向陈默,笑着说:“默哥,
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陈默还没说话,“夏瑶”就抢先开口:“他玩游戏总耍赖,
还是选真心话吧,我来问——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朋友们立刻跟着起哄。陈默看着“夏瑶”期待的眼神,
心里的疑虑又被压了下去,笑着说:“第一次见你,在酒吧,你穿了件白色的裙子,
站在吧台旁边,我心里想‘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女孩’,怕自己吓到你,
犹豫了半天不敢过去。”这话半真半假——三年前在酒吧初见时,
他确实被“夏瑶”的样子吸引,但更多的是觉得她像极了自己大学时错过的白月光,
那种熟悉感让他忍不住靠近。“夏瑶”听完,脸颊更红了,
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就会说好听的。”朋友们笑着闹着,气氛越来越热烈。
陈默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发沉,刚才的疑惑被酒精冲淡了大半。聚会快结束时,
他去洗手间,路过角落的卡座,听见两个服务员在聊天。“刚才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
是不是左撇子啊?我看见她刚才点单的时候,用左手签的单。”“是吗?我没注意,
不过她长得挺好看的,跟她男朋友挺配的。”陈默的脚步顿住,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签单用的也是左手?他转身往回走,
正好看见“夏瑶”在跟服务员核对账单,她手里拿着笔,确实是用左手在签名,字迹工整,
动作自然,完全不像“手麻”的样子。“夏瑶”签完单,抬头看见陈默,
笑着招手:“你回来了,我们该走了。”陈默走过去,没提服务员的话,
只是接过她手里的账单,指尖碰到她的左手,冰凉冰凉的。他想问“你到底是不是左撇子”,
想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可看着她温柔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是不是有点冷?
我把外套给你。”“夏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不用,我们打车回去,很快就到了。
”回去的路上,陈默坐在出租车副驾驶,“夏瑶”坐在后排。他从后视镜里看她,
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神有些放空,不像平时那样跟他叽叽喳喳地聊天。
出租车停在“夏瑶”家楼下,陈默下车送她到门口。“夏瑶”掏出钥匙开门,转身时,
头发不小心勾到了门把手上,她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捋头发,动作流畅自然。“早点休息,
明天我来接你。”陈默看着她,语气尽量平静。“好,晚安。”“夏瑶”踮起脚,
在他脸颊印了个吻,然后快速打开门走了进去,关上了门。陈默站在门外,
听着门内落锁的声音,手腕上的复古手表传来冰凉的触感。
服务员的话、她用左手签名的样子、她慌乱的眼神……这些细节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转,
疑惑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他拿出手机,
翻出和“夏瑶”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笑着靠在他身边,右手比着剪刀手,眼神明亮。
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瞬间,那些他以为的“灵魂契合”,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是他想多了吗?还是“夏瑶”真的有什么事瞒着他?陈默站了很久,
直到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他才转身下楼。夜色深沉,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知道,这只是谎言崩塌的开始,
更大的真相,还在后面等着他。关键撞破高速路出口的指示牌在雨幕中模糊成一团光晕,
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原本计划出差一周,
却因为合作方提前敲定了方案,他硬是压缩了行程,
提前三天往回赶——为的就是给“夏瑶”一个惊喜。出发前他没敢告诉她,
甚至早上她发来“今天降温,记得加衣服”的消息时,他还故意回复“在开会,晚点说”,
就是想在推开家门时,看见她惊讶又开心的样子。后备箱里放着她念叨了很久的桂花糕,
是他特意绕路去邻市老字号买的,还有一块小巧的玉坠,想着下次见她母亲时,
作为见面礼刚好合适。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陈默打开音乐,
里面正好放着他和“夏瑶”第一次约会时听的歌,熟悉的旋律让他心里更暖,
连堵车都觉得没那么烦躁了。他拿出手机,想给“夏瑶”发个消息,问问她在干嘛,
手指悬在屏幕上又停住——算了,还是等见面再说,惊喜要留到最后才有意思。下午四点,
陈默终于到了“夏瑶”家所在的小区。雨势小了些,他拎着桂花糕和行李箱,快步往楼道走。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映着他急切的身影。
走到三楼门口,陈默刚想掏出钥匙,却听见屋里传来隐约的争执声。
不是“夏瑶”平时温柔的语调,而是带着点尖锐的争吵,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声,
听起来比“夏瑶”更沉稳,也更冷硬。“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陈默已经开始怀疑了,
上次生日你连左手右手都分不清,再这么下去,迟早要露馅!”陌生女声带着怒气,
透过门缝传出来,清晰地落在陈默耳朵里。陈默的脚步顿住,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掉在地上。
装?露馅?她们在说什么?他屏住呼吸,贴着门板仔细听。很快,“夏瑶”的声音传了出来,
带着点委屈和慌乱:“我也不想的,可我每次跟他在一起,
都觉得很愧疚……他昨天还跟我说,想下个月带我去见他爷爷奶奶,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愧疚有什么用?当初是你自己要替我去的,现在又后悔了?
”陌生女声冷笑一声,“你忘了三年前他是怎么对瑶瑶的?他现在对你好,
不过是因为你顶着瑶瑶的脸,要是让他知道真相,他指不定怎么厌恶你呢!
”“夏瑶”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哭腔:“可他不一样了,他这三年对我那么好,
还记得我所有的喜好,甚至……甚至我昨天随口说想吃城南的包子,
他今天一早就去排队买了,只是我没敢告诉他,我其实不爱吃包子,
是瑶瑶爱吃……”“够了!”陌生女声打断她,“你别被他的糖衣炮弹骗了!他爱的不是你,
是他想象中的‘夏瑶’!你再这么心软,最后只会害了自己,也害了瑶瑶!”陈默站在门外,
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瑶瑶?夏瑶?她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说他爱的是“想象中的夏瑶”?还有那个陌生的声音,到底是谁?
无数个疑问像锤子一样砸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头晕目眩。他想起生日时“夏瑶”慌乱的眼神,
想起她用左手接电话的样子,想起她手腕上那块陌生的运动手表,
还有楼道里摸到的假发接口……那些被他强行压下去的疑惑,此刻全都涌了上来,
串联成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猜测。他的手开始发抖,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好几次,
才终于打开门。“咔哒”一声,门锁弹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屋里的争执声瞬间停了下来。陈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客厅里没有开灯,
只有卧室的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光线。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到卧室门口,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镜子前。
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卷发披在肩上——是“夏瑶”。可她的动作很奇怪,
正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在撕扯什么。“夏瑶”?陈默试探着叫了一声。
镜子里的人猛地回头,脸上带着惊慌。陈默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瞬间僵住——那不是他熟悉的“夏瑶”!她的脸上没有平时精致的淡妆,眼影被揉得晕开,
口红也脱了色,露出原本的唇色。更让他震惊的是,她正抓着头顶的头发往下扯,
一缕缕长卷发落在地上,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短发——利落、整齐,
和“夏瑶”温柔的风格截然不同。而那张脸,虽然和“夏瑶”有七分相似,却少了几分柔和,
多了几分锐利。眉峰更挺,眼神更亮,
连嘴角的弧度都带着点冷意——那是他见过几次的“夏瑶姐姐”,夏晚!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默的声音发颤,手指着她,“那……那真正的夏瑶呢?
这三年跟我在一起的,到底是谁?”夏晚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回来,脸上的惊慌还没褪去,
听到他的问题,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没有回答,只是快速把手里剩下的假发扔在地上,
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胡乱地套在身上。“说话啊!”陈默往前迈了一步,
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你告诉我,这三年的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
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夏晚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靠在梳妆台上,
眼神里满是戒备和冷漠:“是又怎么样?你以为你爱上的是夏瑶?不过是我演出来的戏罢了。
”“演出来的戏?”陈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想起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她在他加班时送来的热汤,在他创业失败时的安慰,
在他生病时的照顾,还有那些看似不经意的默契……难道全都是假的?“为什么要骗我?
”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你跟夏瑶到底是什么关系?真正的夏瑶在哪里?
”“我跟她是什么关系,跟你没关系。”夏晚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至于夏瑶,你没必要知道。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以后不要再找我们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陈默苦笑一声,
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三年的感情,你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承诺,那些计划,难道全都是你的演戏吗?
”夏晚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被他的话刺痛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是又怎么样?
当初是你自己要靠近我的,是你自己把我当成了你的‘灵魂伴侣’,我可没逼你。
”“我把你当成灵魂伴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夏瑶!”陈默的情绪激动起来,
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为什么要冒充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夏晚看着他激动的样子,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目的?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尝尝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你以为你很深情?三年前你对夏瑶说的那些话,你忘了吗?‘别用这种手段接近我’,
‘我对你这种女人没兴趣’,你知不知道那些话对她伤害有多大?”陈默愣住了,
三年前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酒吧,他刚创业失败,心情低落,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主动过来跟他搭话,他以为对方是想搭讪,又因为心情不好,
说了些很重的话。难道那个女孩,就是真正的夏瑶?“所以你就冒充她,来报复我?
”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心里充满了愧疚和震惊。夏晚没有回答,只是抓起梳妆台上的包,
绕过他往门口走。经过他身边时,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你当年把她伤得那么深,
还有脸见她?陈默,我们之间的戏,到此为止了。”说完,她快步走到门口,
拉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声音“砰”地一声,像是在陈默的心上砸了一下。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陈默一个人。他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散落的长卷发假发,
看着梳妆台上还没卸干净的化妆品,
看着墙上挂着的他和“夏瑶”的合照——照片里的“夏瑶”笑得温柔,可现在看来,
那笑容背后藏着的,全是谎言。他走到梳妆台前,
拿起上面的一支口红——是“夏瑶”平时常用的色号,他曾经夸过这个颜色好看。可现在,
这支口红在他手里,却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又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很多女装,
都是“夏瑶”平时穿的风格——温柔的连衣裙,浅色的针织衫,还有几条他送的裙子。
可在衣柜的最里面,却藏着几件黑色的外套和牛仔裤,款式中性,和夏晚刚才穿的那件很像。
陈默的手指抚过那些衣服,心里一阵冰凉。他想起每次“夏瑶”穿裙子时,
偶尔会露出的不耐烦;想起她偶尔会说“这衣服太麻烦了”;想起她吃火锅时,
会下意识地用左手拿筷子,然后又快速换成右手……原来那些细微的反常,都是谎言的破绽。
只是他被所谓的“完美爱情”冲昏了头脑,一直没有察觉。他走到客厅,
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个笔记本,是他上次落在这儿的,上面记着他的工作计划和一些待办事项。
他翻开笔记本,突然看见里面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陌生的字迹,
龙飞凤舞:“周三提醒他吃胃药,他上周说胃不舒服;周五带他去吃那家新开的川菜,
他上次说想吃辣;下周他妈妈生日,记得准备礼物,
他提过他妈妈喜欢喝茶……”便签上的每一条,都是他的喜好和习惯,
甚至比他自己记得还清楚。陈默看着那些字迹,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这只是一场戏,
夏晚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记住这些细节?他拿起手机,翻出和“夏瑶”的聊天记录,
从三年前的第一条,到昨天的最后一条。每一条消息,每一次关心,每一个默契的瞬间,
都像是一把刀,割在他的心上。雨还在下,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默坐在沙发上,
手里握着那张便签,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现在梦醒了,
只剩下一地破碎的真相和无处安放的情绪。他不知道真正的夏瑶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夏晚为什么要演这场戏,更不知道自己对“夏瑶”的感情,到底是爱,
还是只是习惯了被温柔包裹。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生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个他以为的“完美爱情”,已经随着夏晚摘下假发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而他,
必须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找到真正的答案。对峙与逃避假发落在地板上的瞬间,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夏晚的脸上,那七分相似的轮廓里,
每一处细节都在推翻他三年来的认知——眉峰比“夏瑶”更锋利,
眼尾没有刻意弯起的柔和弧度,连耳垂上那枚他以为是“夏瑶”喜欢的珍珠耳钉,
此刻也露出了背后藏着的银色链条,根本不是同款。“你……”陈默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撑在身后的梳妆台边缘,
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行李箱还放在玄关,
桂花糕的甜香从袋子里飘出来,和屋里的尴尬形成刺眼的对比。
夏晚显然也没料到这场“撞破”会来得这么突然。她手里还攥着假发的发网,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一层冷硬的壳罩住。
她没有回答陈默的问题,反而先一步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谁让你回来的?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话像是一根刺,扎在陈默心上。他原本揣着满心的惊喜,
此刻全变成了冰冷的疑惑和愤怒:“提前说?告诉你,好让你继续装成夏瑶,演给我看吗?
”他指着地上的假发,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到底是谁?真正的夏瑶在哪?
这三年跟我在一起的,到底是谁!”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年来的甜蜜、默契、对未来的期待,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笑话。
他想起每次加班时“夏瑶”送来的热汤,想起生日时她递来的复古手表,
想起聊起结婚时她泛红的脸颊——那些他以为是“真心”的瞬间,
难道全是眼前这个女人精心设计的表演?夏晚的肩膀颤了一下,像是被他的情绪震到,
却还是梗着脖子,把手里的发网扔到梳妆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我是谁,
夏瑶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走到衣柜前,拉开门翻找衣服,后背对着陈默,
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看到了,也该明白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可以走了。
”“假的?”陈默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疼得他喘不过气,
“三年的时间,那些细节,那些关心,全都是假的?你演得这么像,到底图什么?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夏晚的表情,“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报复我?你倒是说啊!
”夏晚猛地转过身,眼神里带着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报复你?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的目光扫过陈默,落在他手腕上的复古手表上,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连手表都分不清的人,也配谈‘真心’?你以为你爱的是夏瑶?
你爱的不过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完美女友’!”这句话像一把尖刀,
精准地扎在陈默的痛处。他确实对“夏瑶”的“完美”心存感激,
甚至觉得能遇到这样契合的人是幸运。可现在被夏晚戳破,
他只觉得难堪又愤怒:“我不管你怎么说,你必须告诉我,真正的夏瑶在哪!”他上前一步,
伸手想抓住夏晚的胳膊,却被她用力甩开。夏晚后退一步,靠在衣柜门上,
眼神里的冷硬多了几分松动,语气却依旧强硬:“我说了,你没必要知道。夏瑶不想见你,
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不想见我?为什么?”陈默追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我们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三年前在酒吧,跟我搭话的人是不是她?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提到三年前的酒吧,夏晚的眼神明显变了,
像是被触到了什么开关。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攥成拳头,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你还好意思提三年前?”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带着怒火,
“你忘了你当时说什么了?‘别用这种廉价的手段接近我’,
‘我对随便搭讪的女人没兴趣’,你知不知道那些话对她伤害有多大?”陈默愣住了,
三年前的记忆像是被尘封的电影,突然在脑海里播放。那天他创业失败,投资人撤资,
团队解散,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到他身边,
递给他一杯水,说“别喝太多了,伤身体”。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挫败和愤怒,
以为对方是想趁机搭讪,便说了那些重话,甚至没看清女孩的脸。原来那个女孩,
就是真正的夏瑶?“我……”陈默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当时不是故意的,想道歉,
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怎么说都显得苍白。他确实伤害了夏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那些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夏晚看着他震惊又愧疚的样子,
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多了几分疲惫和嘲讽:“现在知道愧疚了?晚了。夏瑶因为你的话,
躲了整整三年,连这座城市都不敢回。你现在又来找她,你有什么资格?”“我想跟她道歉,
我想跟她解释清楚……”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心里充满了自责。“道歉?解释?
”夏晚冷笑一声,“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弥补她受的伤害?你以为你解释了,
她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陈默,你太天真了。”她拿起搭在衣柜上的黑色外套,
套在身上,“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找我们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说完,她绕过陈默,
径直往门口走。陈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急又乱,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她甩开:“别碰我!
”夏晚打开门,门外的冷风灌了进来,带着雨水的湿气。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声音低沉地说:“你当年把她伤得那么深,还有脸见她?”这句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陈默的理智。他还想说什么,夏晚却已经摔门而去,“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陈默一个人。他站在原地,
看着紧闭的门,耳边还回响着夏晚的话,还有摔门时的巨响。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扫过这个他来了无数次的屋子——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他上次落下的抱枕;茶几上,
摆着他和“夏瑶”一起拼的拼图,还差最后几块没完成;阳台上,晾着他上次穿脏的衬衫,
叠得整整齐齐;就连冰箱里,都还放着他喜欢的冰镇可乐,和“夏瑶”说“对胃不好,
少喝”的便签。这些全都是“两人”的回忆,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夏瑶”的痕迹。
可现在他知道,那些痕迹,全都是夏晚留下的。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那个抱枕。
抱枕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夏瑶”说有助于睡眠的。他想起每次他熬夜加班,
“夏瑶”都会把这个抱枕放在他身边,说“抱着睡,能睡得香一点”。他又走到茶几前,
看着那副没拼完的拼图。那是他生日时,“夏瑶”送的,说“我们一起拼完,
就像我们一起把未来拼起来”。当时他还觉得这个比喻很浪漫,现在想来,却觉得无比讽刺。
他打开冰箱,拿出那罐冰镇可乐,看到了那张便签。便签上的字迹,
和他之前在笔记本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龙飞凤舞,却又带着细心。
他想起夏晚记在便签上的那些细节——他的胃不好,他喜欢吃辣,
他妈妈喜欢喝茶……如果这只是一场报复的戏,夏晚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
记住这些连他自己都可能忽略的细节?陈默靠在冰箱门上,手里拿着那罐可乐,却没有打开。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夏晚摘下假发时的惊慌,被他追问时的愤怒,
提到夏瑶时的心疼,还有最后摔门而去时的决绝。他分不清,夏晚的那些情绪里,
有多少是演出来的,有多少是真的。也分不清,自己对“夏瑶”的感情,到底是爱,
还是习惯了被照顾的依赖。更分不清,他现在心里的痛,是因为被欺骗,还是因为意识到,
自己可能对那个“假女友”,动了真感情。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
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照亮了满屋子的“回忆”。陈默坐在黑暗里,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里。
他不知道真正的夏瑶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夏晚为什么要演这场戏,
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拿出手机,翻出和“夏瑶”的聊天记录。
从三年前的第一条“你好,我是夏瑶”,到昨天的最后一条“晚安,明天见”,
每一条消息都充满了“温柔”。他看着那些消息,手指停在屏幕上,却不知道该给谁发。
他想给“夏瑶”发消息,问问她到底是谁,可他知道,现在回复他的,可能还是夏晚。
他想给夏晚发消息,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可他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他一直以为自己存的是“夏瑶”的号码,现在想来,
那个号码,可能也是夏晚的。巨大的混乱和怀疑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该怀疑什么。他只知道,从夏晚摔门而去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
已经彻底变了。他坐在黑暗里,直到窗外的天渐渐亮起来,雨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落在满屋子的“回忆”上。可那些回忆,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暖,只剩下冰冷的真相,
和他无处安放的情绪。追溯过往夏晚摔门离开后的第三天,
陈默依旧住在“夏瑶”的出租屋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窗外的阳光挡得一丝不剩,
屋里弥漫着速食面和咖啡的味道,空气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境。
他没有去公司,也没有联系任何人,只是把自己关在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里,
翻找着所有能证明过去三年并非幻觉的痕迹。直到他拉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
摸到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那是他去年帮“夏瑶”整理旧物时,
一起收起来的“她”的毕业行李,当时“夏瑶”说“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留着占地方”,
却没舍得扔掉。纸箱很重,陈默费了些力气才把它拖到客厅。打开纸箱的瞬间,
一股陈旧的纸张味扑面而来,里面大多是些大学课本、社团证件,还有一沓泛黄的照片。
他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穿着学士服的女孩,并肩站在大学校门口,
笑容灿烂——左边的女孩眉眼温柔,是他从未见过的、真正的夏瑶;右边的女孩短发利落,
眼神锐利,赫然是夏晚。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毕业快乐,瑶瑶&晚晚”,
日期是三年前的六月。陈默的手指抚过照片上夏晚的脸,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们早就以这样的方式,
出现在了彼此的生命里。他继续翻找,从纸箱底部摸出一个蓝色的笔记本,
封面上印着某所大学的校徽。打开笔记本,里面是娟秀的字迹,
记录着一个女孩刚到陌生城市的迷茫与期待——“今天面试又失败了,面试官说我太内向,
不适合做销售”“楼下的便利店阿姨很好,给我留了热包子”“今天在酒吧看到一个男生,
喝了很多酒,看起来好难过”……最后几页的日期,正好是三年前他创业失败的那段时间。
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到真正的夏瑶独自在这座城市打拼的样子,
看到她在酒吧看到自己时的心疼与犹豫。可他更清楚,后来出现在他生命里,
陪他度过那段黑暗时光的“夏瑶”,根本不是笔记本的主人。记忆像是被打开的闸门,
汹涌地涌了回来。三年前的夏天,陈默的创业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最终宣告破产。
投资人撤资,团队解散,他不仅赔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笔外债。那天晚上,
他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墙上曾经规划未来的蓝图,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直到深夜,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附近的一家酒吧。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嘈杂,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酒精像温水一样,
暂时麻痹了他的痛苦,却也让他变得更加脆弱。就在他喝得头晕目眩的时候,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杯柠檬水。“别喝太多了,伤身体。
”女孩的声音温柔,像春风一样拂过他的耳朵。陈默抬起头,
看到女孩的脸——长卷发披在肩上,眉眼温柔,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他当时以为,
对方是酒吧的服务员,或者是想趁机搭讪的人,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用你管。
”女孩没有生气,反而在他对面坐下,把柠檬水推到他面前:“我也是刚到这座城市,
找不到工作,刚才在外面哭了很久,看到你在这里喝闷酒,就想过来跟你说说话。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同是异乡人,说不定能互相安慰一下。
”就是这句话,让陈默放下了戒备。他看着女孩真诚的眼神,
想起自己独自在这座城市打拼的艰辛,心里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出口。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跟女孩说起自己的创业经历,说起那些曾经的梦想和如今的失败。
女孩安静地听着,偶尔会递给他一张纸巾,或者说一句“没关系,从头再来就好”。
她告诉陈默,自己叫夏瑶,刚大学毕业,来这座城市找工作,却屡屡碰壁,
“有时候觉得好难,想回家,可又不甘心”。两人越聊越投机,从家乡的美食,
到喜欢的电影,再到对未来的期待。陈默发现,这个叫“夏瑶”的女孩,
跟自己有着太多的“共鸣”——她也喜欢老电影,也讨厌香菜,
甚至连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片都一样。那天晚上,他们聊到酒吧打烊。离开时,
“夏瑶”给了陈默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找人说话,
随时可以打给我。”陈默握着那张纸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他最绝望的时候,
这个陌生女孩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从那以后,他们开始频繁地联系。
“夏瑶”会在他找工作碰壁时,发来鼓励的消息;会在他加班到深夜时,
送来热乎的外卖;会在他因为债务问题焦虑时,陪他在公园散步,听他倾诉。他记得有一次,
他因为找不到工作,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甚至想过回老家。“夏瑶”得知后,
特意请假过来陪他,拉着他去吃了一顿火锅,笑着说:“你这么有能力,
肯定能找到好工作的。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总有一天能找到喜欢的工作一样。
”就是这句话,给了陈默重新振作的勇气。他开始调整心态,认真修改简历,参加各种面试。
终于,在一个月后,他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薪水不高,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遇到了能和自己并肩同行的灵魂伴侣。他开始计划未来,
想给“夏瑶”更好的生活,想和她一起在这座城市扎根。可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共鸣”,
那些恰到好处的安慰,那些看似不经意的默契,全都是夏晚精心设计的剧本。
她知道他喜欢老电影,是因为他在酒吧里随口提过;她知道他讨厌香菜,
是因为他第一次跟她吃饭时,把香菜挑了出来;她知道他小时候喜欢的动画片,
是因为他在翻看旧照片时,跟她讲过童年的趣事。甚至连“刚毕业来这座城市打拼”的身份,
都是她根据真正的夏瑶的经历改编的。她用妹妹的故事,
骗取了他的信任;用精心设计的“共鸣”,编织了一个完美的爱情谎言。陈默合上笔记本,
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三年前的画面——酒吧里温柔的“夏瑶”,
陪他吃火锅的“夏瑶”,在他失意时鼓励他的“夏瑶”……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
割在他的心上。他不知道夏晚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她在演这场戏的时候,
有没有过一丝犹豫,有没有过一丝真心。他只知道,自己这三年来的感情,像是一场笑话,
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睛,
看着那束光,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要找到真正的夏瑶,他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他要弄清楚,这场持续了三年的谎言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却也让他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了一些。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发小的电话:“帮我查个人,夏瑶,三年前从XX大学毕业,
现在可能在邻市工作……”电话那头传来发小疑惑的声音:“夏瑶?不就是你女朋友吗?
你怎么还要查她?”陈默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她不是夏瑶,
我要找的是真正的夏瑶。”挂了电话,陈默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变得坚定。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会很难走,可能会面对更多的谎言和真相,可他必须走下去。
因为他要为自己这三年的感情,找一个答案;也要为那个被他无意中伤害过的、真正的夏瑶,
说一句迟到的道歉。寻找夏瑶发小的消息来得比陈默预想中快。第二天中午,
手机屏幕亮起时,他正坐在空荡的客厅里,
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毕业照——照片里真正的夏瑶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和夏晚的锐利截然不同。“查到了,”发小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邻市‘拾光画廊’有个叫夏瑶的,三年前入职,性格特别安静,平时除了跟同事交接工作,
基本不怎么说话。你确定要找的是她?”陈默攥紧手机,指节泛白:“确定,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他盯着屏幕上的地址,心脏跳得飞快。有期待,有愧疚,
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不知道见到真正的夏瑶时,该说些什么,
该如何面对那个被自己无意伤害、又被姐姐当作“剧本原型”的女孩。他没有犹豫,
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出租屋的门关上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满墙的合照、未拼完的拼图、冰箱里的可乐,这些曾让他觉得温暖的“回忆”,
此刻都变成了扎眼的讽刺。驱车前往邻市的路上,陈默开得很快。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像极了他这三年被谎言裹挟的人生。他想起“夏瑶”第一次陪他回母校,
“我大学时也经常在这里散步”;想起“夏瑶”看到流浪猫时说“我以前在老家也养过一只,
跟它很像”;想起“夏瑶”聊到未来时说“我想找个安静的工作,
比如在画廊整理画作”——原来这些话,全都是真正的夏瑶的人生片段,被夏晚偷来,
当作了靠近他的筹码。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邻市的老城区。
“拾光画廊”藏在一条布满梧桐树的巷子里,门面不大,木质招牌上刻着淡淡的花纹,
透着一股安静的文艺气息。陈默停好车,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进去,
却看见画廊门口的梧桐树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夏晚。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
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手里攥着一个帆布包,眉头紧锁,正对着对面的女孩说着什么。
而那个女孩,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扎着低马尾,侧脸的轮廓和夏晚有七分相似,
却带着一种柔弱的安静——不用问,陈默也知道,那是真正的夏瑶。夏瑶的头垂得很低,
双手攥着衣角,指尖泛白。她偶尔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委屈和躲闪,像是在辩解什么,
却被夏晚打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跟他有任何牵扯!”夏晚的声音压得很低,
却带着明显的怒气,“你以为他来找你是真心道歉?他不过是被蒙在鼓里,
想弄清楚真相罢了!”夏瑶的肩膀颤了颤,声音细若蚊蚋:“可……可他不知道真相,
一直被蒙在鼓里,也很可怜啊。而且你这样骗他,早晚也会被发现的……”“可怜?
”夏晚冷笑一声,伸手抓住夏瑶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当初他说那些话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你可怜?你忘了你当时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再也不想来这座城市的样子了?
”夏瑶的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我没忘,
可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姐,你别再管我了,
也别再骗他了,好不好?”“我不管你谁管你?”夏晚的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坚定,
“我本来想等他彻底放下‘夏瑶’,再跟他坦白,可他现在居然找到这里来了!瑶瑶,
你听我的,别见他,也别跟他说话,我会处理好的。”躲在树后的陈默,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看着夏瑶委屈的样子,想起三年前自己说的那些重话,
愧疚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又看着夏晚护着夏瑶的样子,
想起这三年“夏瑶”对自己的照顾,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夏晚的谎言,
出发点竟是为了保护妹妹。可这份保护,却建立在欺骗他的基础上,也让真正的夏瑶,
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夏瑶还想说什么,夏晚却突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四周。
陈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树的另一侧。他听见夏晚对夏瑶说:“你先回画廊,
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默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晚,是该愤怒地质问她,还是该平静地跟她谈谈。就在这时,
夏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警惕:“谁在那里?”陈默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夏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硬。她皱了皱眉,
走到陈默面前,语气带着嘲讽:“你倒是挺会找,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我找夏瑶,
不是找你。”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我要跟她道歉,
跟她解释清楚三年前的事。”“道歉?解释?”夏晚嗤笑一声,挡住他的去路,
“你觉得现在道歉还有用吗?你以为你的解释,能弥补她当时受的伤害?”“不管有没有用,
我都必须跟她说。”陈默看着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这三年,你用她的身份骗了我,
也让她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不能再替她做决定了,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也有权利选择原不原谅我。”夏晚的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陈默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一直以为,陈默来找夏瑶,是为了追究她的欺骗,却没料到,他首先想到的,
是给夏瑶道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过去的错。”夏晚的语气软了些,
却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夏瑶现在过得很好,不想被你打扰。你最好现在就走,
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她过得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陈默绕过夏晚,往画廊门口走,
“我必须见她,亲自跟她说。”“陈默!”夏晚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很大,“你别逼我!
”陈默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夏晚。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没有了假发和妆容的掩饰,
她的眼神里除了冷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担忧。他突然想起,这三年来,
“夏瑶”偶尔会在深夜给他发消息,说“有点想家”;会在看到关于“原生家庭”的文章时,
眼神变得黯淡;会在他提到“姐姐”时,语气变得不自然——原来那些瞬间,
流露的不是“夏瑶”的情绪,而是夏晚自己的真实感受。“夏晚,”陈默的声音软了些,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夏瑶,可你这样做,对她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我们都该面对真相,
不是吗?”夏晚的手松了些,她看着陈默真诚的眼神,心里第一次有了动摇。这三年,
她扮演着夏瑶,看着陈默从失意到振作,看着他为“夏瑶”付出真心,
看着他规划两人的未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假戏演进了心里。可她不能承认,
也不敢承认——她是为了保护妹妹才靠近陈默的,怎么能对妹妹喜欢过的人动心?就在这时,
画廊的门开了。夏瑶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犹豫和不安:“姐,
你们别吵了……我想跟他谈谈。”夏晚猛地回头,看着夏瑶,眼神里满是震惊:“瑶瑶,
你别傻了!你跟他没什么好谈的!”“姐,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夏瑶的声音虽然轻,
却带着一丝坚定,“我想跟他聊聊,把过去的事说清楚。不然,我永远都没办法真正放下。
”夏晚还想说什么,却被夏瑶的眼神制止了。她看着妹妹坚定的样子,
知道自己再阻止也没用。她深吸一口气,松开陈默的胳膊,后退一步,
语气低沉地说:“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他敢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你就喊我。
”陈默看向夏瑶,眼神里带着愧疚:“谢谢你,愿意见我。”夏瑶点了点头,转身走进画廊。
陈默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空间。画廊里很安静,
只有墙上的画作和空气中淡淡的松节油味道。夏瑶走到靠窗的位置,停下脚步,转过身,
看着陈默,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三年前,在酒吧里,”陈默率先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对不起。当时我创业失败,心情不好,
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我很抱歉。”夏瑶的眼睛红了,她低下头,
轻声说:“我知道……我后来听我姐说了,你当时心情不好。
”“你姐……”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为什么要冒充你,跟我在一起?
”夏瑶的肩膀颤了颤,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姐说,她看到你在酒吧里那样,
又知道你是因为创业失败才那样,就想……就想替我看看,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坏。她说,如果你值得,
她就帮我跟你解释清楚;如果不值得,她就帮我‘报复’你一下,
让你也尝尝被蒙在鼓里的滋味。”陈默愣住了,他没想到,夏晚的谎言背后,
竟藏着这样复杂的心思——有保护,有试探,还有一丝孩子气的报复。他看着夏瑶,
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姐妹俩这么为难。”夏瑶摇了摇头,抬起头,
看着陈默,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画廊的工作很适合我,
同事们也都很好。我姐她……其实也不容易,她一直都很照顾我。
”陈默看着夏瑶平静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而他自己,却在这一刻,
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对“夏瑶”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爱,而是在最黑暗的时候,
对那束“光”的依赖。而那束光,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夏瑶,而是那个戴着假面具,
却在不经意间流露真心的夏晚。就在这时,画廊门口传来夏晚的声音:“时间差不多了,
该走了。”陈默回过神,看着夏瑶,认真地说:“谢谢你愿意跟我聊这些。以后如果有需要,
我随时都可以帮忙。”夏瑶点了点头,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谢谢你。
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陈默走出画廊,夏晚正靠在墙上等他。
看到他出来,她站直身体,语气冰冷:“聊完了?可以走了吧?”陈默看着夏晚,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夏晚的眼睛,认真地问:“夏晚,
这三年,你对我有没有过一丝真心?”夏晚的身体僵住了,她看着陈默真诚的眼神,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吹乱了夏晚的头发。她别过头,避开陈默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过真心。”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有些慌乱。陈默看着她的背影,
没有追上去。他知道,夏晚在撒谎。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需要时间,
整理自己的情绪;夏晚,也需要时间,面对自己的真心。他转身走向车子,
心里突然变得平静。虽然真相依旧带着刺痛,
但他终于找到了方向——他要找回那个戴着假面具,却给了他三年温暖的夏晚,要跟她一起,
面对这场谎言背后的真心。姐妹过往夏晚转身走得仓促,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
刚才在画廊里压下的疑问又涌了上来——夏瑶提到的“报复”与“试探”太过模糊,
他要知道的,是三年前那场误会的全部细节,是夏晚决定戴上假面的真正契机。
他快步追上去,在巷口的梧桐树下拦住了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夏晚脸上,
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像极了她藏在冷硬外壳下的心思。“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陈默的声音很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夏瑶说的不是全部,
我要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扮演夏瑶’这条路。”夏晚停下脚步,
侧过脸不看他,双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我说了,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有必要。”陈默上前一步,
挡住她的去路,“对我来说,这三年是被谎言包裹的人生;对夏瑶来说,
是被阴影困住的过去;对你来说,是戴着面具的表演。我们都得把话说开,才能真正放下。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夏晚紧绷的心防。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陈默以为她会再次拒绝,
才终于缓缓转过身,眼神里的冷硬褪去,露出了深藏的疲惫与心疼。“三年前的朋友聚会,
你还记得吗?”夏晚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回忆一段不愿触碰的往事,
“在‘夜色’酒吧的包间里,你当时刚拿到天使轮,意气风发,身边围着一群人敬酒。
”陈默愣住了,那段记忆他有些模糊——创业初期的顺境让他多少有些浮躁,
朋友组的局他几乎是来者不拒。他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晚上,包间里很吵,他喝了不少酒,
好像确实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具体细节却记不清了。
“瑶瑶那天是跟着她的大学室友去的,”夏晚的眼神飘向远处,像是看到了三年前的场景,
“她室友说‘带你认识点朋友,以后说不定能帮上忙’,她本来就内向,
坐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就看着你跟别人聊天。”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后来你去洗手间,她正好也起身想去透透气,
”夏晚的声音开始发颤,“走廊里光线暗,她没看清路,不小心撞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