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怕鬼怕到能把自己丑哭的天师,我最大的业务障碍不是鬼,是我这张破嘴。
地府HR是不是搞错了,给我绑定的“言出法随”系统,
副作用是把我喊的屁话全都变成现实。“救命啊!要死啦!”下一秒,
我和对面的吊死鬼一起体验心肌梗死。“你不要过来啊!”结果一道墙平地起,
把我和它关在了一间房。直到那天,面对着要吞掉整栋楼的千年鬼王,
我在全城道友绝望的目光中,被吓得涕泪横流,喊出了压抑多年的心声——“我再也不干了!
谁爱干谁干!老子要回家收租!”瞬间,鬼王消失了。我市中心那栋查无此人的祖传老破小,
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地府驻阳间办事处”,月租一个亿。而我,成了它们的房东。
1.0“许阳先生,月薪三千,你来应聘我们学校的宿管,图什么?”面试官,
也就是这所大学的后勤处赵主任,推了推他的老花镜,眼神里全是审视。我紧张地搓着手,
腿肚子有点转筋。“图……图一个稳定。”鬼知道我图什么。
我图你们学校那五万块的悬赏金。“闹鬼”的北三宿舍楼,谁能解决,奖励五万。五万!
够我还清花呗,还能吃一个月的豪华版猪脚饭。至于我,许阳,
龙虎山第二百五十代单传弟子……是个见了鬼就想跪下叫大哥的怂包。赵主任显然不信,
他指了指我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你这身打扮,可不太像求稳定的。倒像个……骗子。
”我嘴角抽了抽。“主任,这是个人爱好,行为艺术。”“是吗?
”赵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拍在桌上。“北三宿舍楼304的钥匙。
听说里面的‘学长’,最喜欢给熬夜的同学递小纸条,劝人努力学习。
”“你要是能让他别这么好学,别说宿管,我给你申请特殊人才津贴。
”我看着那串冰冷的钥匙,咽了口唾沫。来了,活儿来了。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那……现在就去?”“现在。”赵主任起身,
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十五分钟后。我站在304宿舍门口,
手抖得钥匙都快插不进锁孔了。赵主任就抱臂站在我身后五米远的安全距离。“咔哒。
”门开了。一股子陈年霉味混着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
桌上点着一盏快要燃尽的蜡烛。一个穿着旧款校服的半透明身影,正背对着我,
埋头奋笔疾书。“刷刷刷……”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我两条腿已经开始打摆了。
“大哥……学长……晚上好啊……”我声音都在抖。那身影停下了笔,缓缓地,
缓缓地转过头。一张苍白浮肿的脸,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它咧开嘴,
露出一口发黄的牙。“同学,要期末考了,你……复习了吗?”一个纸团,
从它手里飘了过来。我“嗷”一嗓子,魂都快吓飞了。“鬼啊——!”我转身就想跑,
结果脚下一软,直接瘫了。眼看那张大脸就要飘到我面前了,我闭上眼,
绝望地嘶吼:“别考了!挂科吧!都给我挂科!”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恐惧。毕竟,
我大学高数就挂了三年。话音刚落。预想中的冰冷触感没有传来。
宿舍里反而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呜哇——!凭什么挂科!我努力了那么久!
我只想让大家都及格啊!”我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那个劝学鬼,正抱着一堆小纸条,
蹲在墙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它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变得更透明了。
我身后,赵主任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他把鬼……骂哭了?”2.0赵主任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看骗子”变成了“看神仙”。他扶了扶差点惊掉的下巴,
结结巴巴地问:“许……许大师,这……这就解决了?”我扶着墙,颤巍靡靡地站起来,
腿还是软的。“解……解决了?”我看着墙角那个还在抽泣的透明身影,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他妈哪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怕挂科,顺口吼了一句啊!
谁知道这鬼的执念竟然是“考试必须过”?我这一嗓子,直接把它CPU干烧了。
“呜呜呜……我的笔记……我的重点……都成了废纸……”劝学鬼哭得更伤心了。我看着它,
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同情。这哥们,是个学霸鬼啊。我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往前挪了一小步。
“那个……学长,你也别太伤心了。”劝学鬼猛地抬头,两个黑眼洞瞪着我。“你懂什么!
你知道我为了考研,头发都掉光了吗!你知道我猝死在图书馆,手里还攥着肖四吗!
”我被它吼得一哆嗦,差点又跪了。求生的本能让我脱口而出:“我懂!我懂!
不就是考研吗!我保你上岸!保送!”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他媽一个大学肄业的,
拿头保送人家一个鬼啊?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劝学鬼的哭声戛然而止。
它身上的怨气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金光闪闪的期待?“此话当真?
”它的声音都变得清亮了。我:“……”我能说我刚才是吓懵逼了胡说八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口袋里的破手机突然“叮”一声。
发任务名称:学霸鬼的执念任务内容:帮助缚地灵‘高飞’完成考研上岸的执念。
任务奖励:功德点+50,现金五万元。备注:宿主再敢胡说八道触发临时任务,
直接扣除本月绩效!我看着手机屏幕,两眼发直。好家伙,地府的系统都这么卷了吗?
还带KPI考核的?最关键的是……现金五万元!跟学校给的悬赏一模一样!
这等于我动动嘴皮子,就赚了十万?我瞬间不抖了,腿也不软了,腰杆挺得笔直。
我对还在发愣的赵主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赵主任,基本解决了。
不过这位‘同学’还有点心愿未了,需要我开导开导。”赵主任已经彻底被我唬住了。
他一个劲儿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大师您随便开导!需要什么尽管说!
”我转头看向学霸鬼高飞。“高同学,你想考哪个学校?哪个专业?”高飞飘了过来,
脸上带着一丝羞涩。“清……清北大学,量子物理专业。”我:“……”你他妈一个鬼,
志向还挺远大。我硬着生生地把吐槽咽了回去,一本正经地说:“没问题!多大点事儿!
”我怕再说错话,赶紧捂住嘴。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怎么把一个鬼弄进清北的研究生院?
我低头沉思。高飞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赵主任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给的实在太多了。33.0怎么把一个鬼送去考研?
我冥思苦想了三天,头发都薅下来好几根。直接送去考场?不行,监考老师看不见他。
给他烧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他现在看见书就想哭。我坐在新宿舍的床上,
愁得直叹气。赵主任说到做到,不仅五万块奖金秒到账,还真给我安排了个宿管的闲差。
新宿舍就在北三楼对面,方便我“随时开导”高飞。高飞现在是我的跟屁虫。我去食堂,
他飘在后面问我量子纠缠。我去上厕所,他飘在门外问我波粒二象性。我快被他逼疯了。
“许阳!许阳!”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探头一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
背着个大书包,看起来比我还像大学生的家伙,正兴奋地朝我挥手。方舟。
我们这片儿有名的灵异发烧友,兼电脑高手。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业内朋友”。“阳哥!
听说你把北三楼的鬼给骂哭了?真的假的?”方舟三步并作两步窜上楼,一脸八卦。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叫骂哭?那叫爱的感化。”“感化?”方舟指了指我身后,
那个抱着一本《量子力学导论》看得津津有味的高飞,“这就是你感化的成果?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委跟他一说。方舟听完,眼镜片后面的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卧槽!言出法随?还是被动触发的?阳哥你这金手指牛逼啊!”“牛逼个屁,
”我瘫在椅子上,“我现在愁的是怎么把他弄进考场。”方舟摸着下巴,沉吟片刻。
“这事儿……得用科学的方法解决。”“科学?”“对,
”方舟从他那四次元一样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拉,
“我最近在研究一个课题,叫‘灵体信号的数字化转译’。”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说人话。
”“简单说,就是把鬼的脑电波,也就是他的想法,转化成计算机能识别的0和1。
”方舟越说越兴奋:“我们可以给他报名线上考试啊!到时候让他‘灵魂附体’在电脑上,
直接用意念答题!”我惊了。“这……这他妈也行?”“理论上可行!
”方舟把平板怼到我脸上,“你看,这是我设计的‘灵机接口’,只要有足够的计算能力,
就能捕捉到他的思维信号!”我看着屏幕上一堆我看不懂的电路图和代码,感觉脑子嗡嗡的。
“那……去哪儿找这么强的计算能力?”方舟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咱们学校,
计算机系的超级计算机中心。”我眼皮一跳。“你想去偷?”“怎么能叫偷呢?
”方舟义正言辞,“这叫‘学术资源的合理利用’!为了一个迷途的灵魂,
借用一下学校的服务器,不过分吧?”过分。太他妈过分了。
但是……好像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我看着一脸期待的高飞,又看了看一脸狂热的方舟,
咬了咬牙。“干了!”不就是物理超度嘛。在线摇人,黑进学校服务器,这事儿我熟啊。
上辈子为了改挂科成绩,没少干。4.0学校的超级计算机中心,安保森严。堪比五角大楼。
我和方舟,一人叼着根棒棒糖,蹲在超算中心对面的小树林里,像两个准备搞破坏的憨批。
“阳哥,计划A,我黑进安保系统,给你三分钟的窗口期,
你冲进去把我的‘灵机接口’插上。”方舟压低声音,神情严肃。
我嘬了一口棒棒糖:“风险太高。万一被抓,我刚到手的十万就得交罚款了。计划B呢?
”“计划B,”方舟顿了顿,“我们等到半夜,翻墙进去。
”我:“……”这他妈还不如计划A呢。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超算中心的大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稀疏,眼窝深陷的研究员,像个游魂一样飘了出来。他一边走,
一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要突破……要创新……我们的项目,
会改变世界……”高飞在我身边现出身形,好奇地看着那个人。
“他身上……有和我类似的气息。”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这里面也有……同行?
”方舟也紧张起来,掏出了他的“灵能探测仪”——一个改装过的收音机。收音机一打开,
里面就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还夹杂着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同志们!
我们正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我们的‘永动机’项目一旦成功,能源问题将不复存在!
你们的名字,将刻在人类历史的丰碑上!”“996是福报!007是荣誉!
不要问公司为你们做了什么,要问你们为项目贡献了什么!”“等项目上市,
人人都是亿万富翁!到时候,嫩模!跑车!要什么有什么!”我听得眼角直抽。
这熟悉的腔调,这打了鸡血的语气……“我靠,这是个老板鬼啊!”方舟叫了出来,
“还是个搞互联网创业的!”我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你想把他招来吗?”话音刚落,
那个慷慨激昂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耳边响起。“这位小同志,我看你骨骼惊奇,面相不凡,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伟大的事业?”我俩僵硬地转过头。一个穿着高领毛衣,戴着金丝眼镜,
梳着大背头的半透明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他的笑容,
和当年骗我办健身卡的销售一模一样。是画饼的味道。我吓得差点当场去世,双腿一软,
条件反射地吼道:“别跟我画饼!老子要财务自由!现在!立刻!马上!”吼完,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又说错话了。这下不知道要触发什么奇奇怪怪的副作用了。
老板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围的空气突然开始扭曲。我和方舟脚下的地面,
开始像流沙一样往下陷。不,不是往下陷。是无数张钞票,从地底下喷涌而出,
瞬间堆成了山,把我们淹没到了腰。红彤彤的,全是百元大钞。我随手捞起一张,
手感真实得不像话。方舟已经看傻了,抓起一把钱,激动得满脸通红。“阳哥!我们发了!
我们真的财务自由了!”只有我知道,这他妈是鬼打墙的升级版。叫“钞能力”版鬼打墙。
老板鬼愣了一秒,然后笑得更灿烂了。“看到了吗?这就是加入我们的福利!心诚则灵!
只要你们有梦想,钱,不是问题!”他妈的,这鬼还会借坡下驴,
把我的言出法随当成他的公司福利了?我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钞票,一个头两个大。
这下好了,物理超度没搞成,先进了传销窝了。5.0“怎么样?年轻人,考虑一下?
”老板鬼循循善诱,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光。“我们公司现在正在A轮融资,
前景一片大好。我看你很有潜力,给你个项目总监当当,配股,配车,配秘书。
”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方舟。“你,技术入股,首席架构师。等我们纳斯达克敲钟,
你就是下一个比尔盖茨。”方舟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阳哥……他……他说得好像是真的……”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清醒点!这是鬼话!
”这些钱看着再真,也是假的。天一亮,就得变成一堆草纸。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付这种画饼的,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我看着老板鬼,
一脸沉痛地说:“老板,来不及了。”老板鬼一愣:“什么来不及了?
”“我是说……”我酝酿了一下情绪,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公司……公司要破产了啊!税务局上门!投资人撤资!全完了!”我吼得声嘶力竭,
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即将破产的公司老板。我的话,就是圣旨。“言出法随”的力量,
瞬间笼罩了整个超算中心。老板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脚下那个由怨气构成的,
金碧辉煌的“虚拟办公室”,开始剧烈地晃动。墙壁上出现了裂缝。
天花板上的吊灯“砰”一声炸了,火花四溅。“怎么回事?”老板鬼慌了,“我的项目!
我的PPT!”几个穿着格子衫,戴着黑框眼镜的“程序员鬼”,从虚空中冒了出来,
惊慌失措地大喊:“不好了!张总!我们的服务器被攻击了!”“投资方的电话打不通了!
他们把我们拉黑了!”“楼下……楼下来了一群穿制服的!说是要查我们的账!”整个场面,
乱成了一锅粥。就像无数个互联网公司暴雷前的最后一夜。老板鬼,也就是张总,彻底懵了。
他抓着自己稀疏的头发,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的商业模式是完美的!
我的BP是顶级的!怎么会这样!”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对付你这种资本家画的饼,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的锅给掀了。方舟已经从钱堆里爬了出来,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出“商战大片”。“阳哥……你……你这是把他的老家给抄了?
”“常规操作,”我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虽然并没有,“这就叫‘降维打击’。
”张总突然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是你!是你搞的鬼!
”他咆哮着朝我扑了过来。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
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了:“别过来!过来我就……我就报警抓你!
”“叮铃铃——”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张总扑到一半的身形硬生生停住了。
他身上,一个虚幻的手机轮廓正在发光。他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是张建国吗?我们是地府经济犯罪调查科。
你涉嫌非法集资、虚假宣传,请立即前往枉死城西郊烂尾楼项目部,接受调查!
”张总:“……”他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下一秒,两道金光从天而降,
化作两个穿着古代官服,拿着锁链的鬼差。“张建国,跟我们走一趟吧。
”张总连个屁都没敢放,耷拉着脑袋,被两个鬼差给铐走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仿佛在说:兄弟,你比我还狠。6.0老板鬼被带走了。
漫天的钞票和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都像泡沫一样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狼藉。
还有十几个穿着格子衫,戴着黑框眼镜,眼神呆滞的程序员鬼。他们面面相觑,
仿佛失去了人生目标。“张总……被抓了?”“我们的项目……黄了?
”“那……那我们现在干嘛?”一个戴着最厚眼镜片的程序员鬼,茫然地推了推眼镜,
然后习惯性地打开一个虚拟代码界面,双手开始飞快地敲打。“不管了,
先把这个bug改完再说。”“对对对,还有那个新功能的需求文档,我得再优化一下。
”“今天的工作日报我还没写!”我:“……”好家伙。老板都进去了,
你们这群打工鬼还搁这儿内卷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加班加到死,死了接着卷”?
方舟在我旁边小声哔哔:“阳哥,这帮哥们怨气好重啊,比刚才那个老板鬼还重。”废话。
哪个打工人的怨气不重?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埋头敲代码,头顶上黑气缭绕,
感觉整个超算中心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会变成新的地缚灵,
到时候超算中心就真成“互联网大厂坟场”了。我得想个办法。对付这帮卷王,
得用他们的逻辑打败他们。我清了清嗓子,走到他们中间。“各位同仁!”没人理我。
都在敲代码。我加大了音量。“各位!听我说一句!”还是没人理我。我怒了。
胸中一股无名火起,伴随着对无良资本的控诉,以及对自己悲惨打工生涯的回忆,
我扯着嗓子,用尽了毕生的怨气,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都别干了!公司倒闭了!
全体放假!带薪休假!双倍工资!现在就去夏威夷晒太阳!”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的程序员鬼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们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呆滞的眼神里,
渐渐亮起了一丝光。“带……带薪休假?”那个眼镜最厚的鬼,声音颤抖地问。
“双倍……工资?”另一个鬼扶了扶自己的假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夏威夷?
”我斩钉截铁地点头:“没错!老板进去了,公司账户没人管了!现在,钱都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