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由UFO已经在城市上空悬停了两年多。爆炸的火光从城市一角腾空，
老远都能看见。夜色中，两个人从废墟里把重伤的大胡子拖出来，绑在了枯死的梧桐树上。
像是绑住一只死猪。他却笑出来，心里满是得意：大仇得报，不愧大丈夫。“可惜啊，
没把你们都炸上天，可惜啊。”他还是有些遗憾的。海盗头头抱着一个女人，
从废墟中走出来，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杀人！”“我说过对等报复，”大胡子冷笑一声，
凶狠的目光扫视众人，“谁没杀过人？”“这是我老婆。”男人放下妻子冰冷的身体，
夺下手下一把长刀冲到大胡子身前。大胡子反呛一句：“那是我女儿。
”他青筋暴起的手心紧紧攥着半颗染血的奶糖。海盗头头点点头，一刀切下他的耳朵，
捏在手里道：“好，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的。”大胡子哼都没哼一声，
目光如刀：“小心你的手指。顶多半天的时间，我说到做到！”“你们俩，给我看好他！
”说完海盗头头抱起妻子，进屋为她守灵。夜深的很快。被绑住的大胡子假装打着呼噜，
以掩盖他偷偷磨麻绳的声音。突然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停下动作，微微侧目，
嘴里还继续假装打着呼噜。身边草丛里正蹑手蹑脚走出一个“搜刮客”。少年，短发，
身上干净，气色不错——是个没受过苦的高手。少年此刻也感受到了大胡子的目光，
猛地看回来。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谁也没声张。少年从怀中掏出匕首，
耍了个大风车后，伸进钥匙孔，扭动几下。“咔哒。”门锁被打开。他警惕地看看四周后，
摸进了库房。大胡子见状更加卖力，他全身较劲把麻绳死死勒在树干上。左右肩头带动麻绳，
来回摩擦，血从绳痕处渗出皮肤。大约一刻钟，大胡子终于磨开绳子，
从睡着的守卫身上摸出一把长刀。一抬头，少年也刚好出来，手里只拿着一把古怪的匕首。
两人再次对视，大胡子继续发出打呼噜的声音。少年拱手作揖，
匕首上的寒光顺势闪过大胡子眼睛。再定睛，少年已经离开现场。大胡子看着虚掩的库门，
也猫了进去。再出来，他手里拿着5000直播积分点券，脖子上挂着四颗手雷。
迎面撞上了一个正在小便的小男孩。大胡子蹲下来，手雷的拉环套在左手食指，
像四枚结婚戒指。——只要同时拔掉，三百米内不会有完整骨头。小男孩尿完最后一滴，
抖一抖，转身。两人中间，横着半块破碎的橱窗玻璃，
玻璃里映出大胡子自己的童年：一样细脖子，一样膝盖骨大得畸形。
大胡子呼吸骤然发苦——那味道和产房里的血腥气一模一样。妻子当时难产疼到发不出声，
他握紧她的手，从手心接过一颗糖。结果孩子没哭，大人先没了。糖一直留在他兜里，
半年后就被体温化成一坨胶，和血痂粘在一起。“孩子是无辜的。
”大胡子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他找回些人性，松开拉环。然后才抬头，对小男孩竖起食指，
比出“嘘”。可那孩子却大骂道：“孙子还我妈妈命来！”“……操。”大胡子暗骂一声，
撒腿就跑。海盗帮外面机关遍地，大胡子早就踩点多次，闭着眼都能绕出去。
可怜身后紧追不舍的孩子，在漆黑的夜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晚风在耳边吹响号角，
大胡子想把战斗人员引出来，然后送他们四个“炮仗”。才跑了一会儿，
身后就传来摩托车声音，大胡子皱皱眉躲在路边树后。“这小子，家底都拿出来了，
竟然还有汽油？”他默数摩托车路过街角路灯的秒数，估算车速，
就在摩托车即将开到身前的一瞬。他跳出去一脚精准命中骑手。摩托车飞出去老远，
停在路边。那骑手也翻滚在一旁，一脸鲜血。大胡子也摔的不轻，他一瘸一拐走过来，
抬起手中快刀，切下骑手几根手指。“等价报复。”“雷哥，饶命，都是误会，我错了，
我错了……”海盗头头捂着手掌，哭着求饶。“快追！”身后海盗帮喽啰们的声音传来。
大胡子冲地上吐了口口水，扶起摩托车拧开油门开了出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一会儿的功夫，他来到市中心。在外星人的售货机前停下，没有买枪械，没有买食物和汽油。
他把5000直播积分点券全部塞进机器，一顿操作。
您已从“鬼人”帮派脱离——自由状态。他长舒口气，依靠着售货机滑坐在地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层层包裹的香烟盒，把最后一根烟点燃，今天值得庆祝！“嘶……小嫚，
爸爸做到了。”他笑着，眼泪却自己跑了出来。“呼……下一步，老子要把海盗帮赶出A市，
然后是头顶这个该死的盘子！”他呼出烟圈，仰头看着天上的UFO。夜色冷峻，没有虫鸣，
也没有路灯。第二章雷区远处嘈杂声在这样的夜里传播的很远，他知道，
那群鬼又追上来了。这里是外星人的地盘，在这里动手，谁都没好果子吃。
身后隔离带里外星地雷的警告声，让他眼前一亮。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牛皮纸手绘地图，
这是他全身的家当。末世里，信息是最大的财富。哪里有雷区哪里有水源，
这都是用命蹚出来的。当海盗追上来的时候，他当着他们的面，走进雷区，
回身叫嚣道：“来啊，不会是怂了吧？”海盗们停在售货机位置，踌躇不前：“大胡子，
你疯了吧？”“哈，是爷们，进来跟老子摔跤……不来？告诉你们船长，洗干净脖子。
等老子歇一天，就拔了你们海盗旗！”有海盗不服学着大胡子的步伐走进雷区，
顷刻间被射线烧成一滩衣物。海盗“大副”赶紧稳住惊慌的手下：“别怕，他进去也是个死，
先回去找老大。”他知道大胡子的本事，当务之急，只能回去商量对策。
大胡子见众人悻悻离开，掐着腰使劲大吼，恨不得让全A市都听见自己的威力：“哟，哥们，
怂拉？知道老子的厉害吧？记得……老子……叫大胡……”哇，一口血了出来。
危机暂时解除，他一泄气，身上的伤就开始痛了。他捂住身上的伤，
转身走向从未踏足过的雷区。他眼前重影，脚下发软，每走一步他都要停下来计算分析。
鲜血顺着裤腿流到鞋里，让他脚下发黏。他手伸进兜里，摩挲着半颗奶糖，喃喃道：“闺女，
爸爸这次怕是不行了。”“大哥？救命， 我女儿……啊！”突然，听前方有个女声喊来，
他抬头看去：一道射线正把一个人点燃。也就在这一瞬间，面前所有地雷同时闪烁警报，
只在须臾之间，大胡子强记位置，脚下发力，冲了出来。冲出雷区后，他坐在地上，
扑灭那团火焰，从里面只抢救出烧成一半的鞋和发烫的一串钥匙。“是我害了你，
我的声音把你引来了，但你也太不小心了。”他拍了拍尘土，走向这片陌生的别墅区。
只走了几个街区，就发现了女人的藏身处。干净的院子，没有杂草，
还种了一些土豆和野菜——这在末日里一目了然。他叹口气，拿着钥匙和鞋子，肃穆低头。
敲门，希望还有人活着。无人应答。末日常态。他用钥匙开门，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大胡子看来有些过分干净。别墅挑高的客厅，看来是被当做了“操作间”。
用罐头和木棍制作的农具被规则摆放，几把菜刀都卷刃了，看来那个女人不会磨刀。
没有武器。吧台和厨房整齐罗列各式空罐子，像是在等待永远不会迎来的“用途”。
没有食物。走到书房，他扫了一眼墙上的照片，都是三口合照：男人阳光，女人俏皮，
孩子在怀中睡觉。像对待所有末日里的全家福一样，大胡子把那些照片全部翻转，堆在墙角。
书架上只剩下一些儿童读物，其他书籍只剩下封面，都被撕掉使用了。大胡子眉头一皱，
隐约感觉不对。他摸上二楼，在实木地板上发现更多儿童玩具，还有自己女儿的同款玩具，
他附身抱起来，心里一阵酸楚。“有人吗？”他鬼使神差开口问道，这是末日大忌。
随后既害怕又期待……依旧无人应答。他直接来到主卧，用钥匙开门，这门被加固了铁片，
屋里都是床单包裹的棉花和衣物，一团一团，堆砌在四面墙根。把卧室围得剩余空间很少，
但是这样很有安全感。屋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些毛绒玩具，和一个立柜。
那衣柜里突然传出一声小孩子抽吸鼻涕的声音。做了四年爸爸，他一下子就听出来，
是个小女孩。他看着衣柜，竟然笑出了声——末世近三年了，第一次这样笑。
他都有些忘记该用怎样的眼神配合自己的笑容，这种“舅舅”笑……他差点都忘了。
他把快刀放在卧室门外，慢慢走进去，轻轻坐在床头。怕是惊吓了屋里的小精灵。
“咕……”他的肚子又叫了。随后衣柜里也被“传染”：“咕……”。“叔叔，你饿吗？
”衣柜被从里面打开，童音清脆入耳。大胡子噗嗤一声，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姑娘死死抱住半袋饼干，却目不转睛盯着大胡子身上的伤口，
有些害怕。“舅舅没事，安逸的很。”他脱口而出。“你是舅舅吗？”小姑娘似懂非懂。
大胡子躲避童真的目光，撒谎道：“啊……是吧，几岁啦？”小姑娘摇摇头。
大胡子哈哈大笑：“跟小嫚一样，一问三不知，哈哈哈哈……”“舅舅，你饿吗？
”小姑娘再次仰头，推出手里的饼干。大胡子拿起来一看，大概1200大卡，
在末日可以多活48小时。他放下饼干袋子，摇摇头：“叔叔吃胡子就饱了。
”小姑娘接住饼干袋子，不解地伸手去抓他胡子，大胡子本能躲闪，被拽掉几根。
他哎哟一声，逗得小姑娘哈哈大笑。大胡子刚想大笑，却听到一楼有人进来了。
他赶紧抱起小姑娘再藏在衣柜里，眼睛瞪得老大，对她说：“嘘……”小姑娘点点头，
小声回答：“妈妈说不许哭，不让坏人听见。”大胡子脸上肌肉抽搐几下，轻轻关上柜门，
慢慢脱下鞋子，赤脚走了出去。刚关门，一把诡异的匕首就从身后架在了他脖子上。
大胡子缓缓抬起手，淡淡道：“我有吃的，有药品，在屋里。”那人没说话，
只是用匕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皮，示意开门。大胡子点点头，轻轻开门，故意让门开了一半，
被自己身子挡住。他嘿嘿假笑，身体移动，表示自己要开门。实际上他身体左倾，
右臂肘击那人持刀胳膊，左手瞬间前抓叼住那人手腕。右手握拳直击那人踢来的右腿小腿骨。
“啊！”趁他吃疼缩腿，大胡子右手张开，就要去抓那人脖子。“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