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出租屋，窗帘没拉严，月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
阿哲盯着那道光里浮动的尘埃，膝盖骨缝里的疼像有了生命，一下下啃噬着神经。
他摸索着伸向床头柜，指尖扫过三个空药板，最后在一堆画稿下摸到半板布洛芬。
铝箔被指甲抠开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两粒白色药片滚进手心，他没喝水，干咽下去，喉咙里泛起苦涩的铁锈味。
这是这个月的第五盒止痛药，药盒上的“遵医嘱服用”被手指磨得快要看不清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与甲方的聊天记录最后一页：“阿哲老师，这个‘被遗忘的人’系列太压抑了，甲方要更阳光的，项目可能要停了。”
下面是他未发送的回复，光标还在闪烁：“可他们本来就活在阴影里啊。”
画稿堆得比人高，最顶上是幅未完成的插画：地铁站角落，一个流浪汉缩在睡袋里，怀里抱着只流浪猫，背景是呼啸而过的列车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哲盯着那幅画，突然觉得画里的人就是自己——被城市的光照亮，却始终站在阴影里。
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是医院的复查提醒。
他划开屏幕，看着预约界面上“慢性关节炎合并焦虑状态”的诊断，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他想起医生上个月说的话：“疼痛和情绪是恶性循环，换个环境试试吧，或许比药管用。”
换个环境？
他点开购票软件，指尖在“目的地”一栏悬了很久。
城市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他在这里住了五年，画过CBD的玻璃幕墙，画过凌晨的外卖小哥，画过写字楼里加班到天亮的年轻人，却始终没画出归属感。
光标移到“青溪村”三个字上时，手指顿住了。
那是他奶奶的老家，他高中时住过三年，记忆里是晒谷场的麦香、老槐树的浓荫，还有奶奶坐在门槛上教他认星象的样子。
奶奶去年被接进城里，总念叨“乡下的风比城里的药管用”。
阿哲深吸一口气，按下“付款”。
高铁票弹出的瞬间，膝盖的疼似乎轻了些。
他爬起来收拾行李，画具占了半个行李箱，剩下的空间塞了两件换洗衣物，还有那半板没吃完的止痛药。
锁门时，他回头看了眼这间十二平米的出租屋。
画稿没收，电脑没关，仿佛只是出去买包烟。
但他知道，自己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金属冰凉，像他这些年在城市里的体温。
高铁站的候车厅空旷得晃眼，电子屏上的车次信息滚动着。
阿哲坐在塑料椅上，膝盖抵着行李箱，看着玻璃外泛白的天色。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抱着画板跑过，颜料蹭在牛仔裤上，像幅抽象画。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自己和大春在青溪村的老槐树下分吃野桃，汁水顺着胳膊流进袖口，也是这样黏糊糊的夏天。
广播里传来检票通知，他拖着行李箱站起来，膝盖的疼又涌上来，比刚才更烈。
他咬了咬牙，一步步走向站台，背影被晨光拉得很长，像他那些没画完的画，带着半截遗憾，却终于要走向新的纸页。
阿哲盯着那道光里浮动的尘埃，膝盖骨缝里的疼像有了生命，一下下啃噬着神经。
他摸索着伸向床头柜，指尖扫过三个空药板，最后在一堆画稿下摸到半板布洛芬。
铝箔被指甲抠开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两粒白色药片滚进手心，他没喝水，干咽下去，喉咙里泛起苦涩的铁锈味。
这是这个月的第五盒止痛药，药盒上的“遵医嘱服用”被手指磨得快要看不清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与甲方的聊天记录最后一页：“阿哲老师，这个‘被遗忘的人’系列太压抑了，甲方要更阳光的，项目可能要停了。”
下面是他未发送的回复，光标还在闪烁：“可他们本来就活在阴影里啊。”
画稿堆得比人高，最顶上是幅未完成的插画：地铁站角落，一个流浪汉缩在睡袋里，怀里抱着只流浪猫，背景是呼啸而过的列车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哲盯着那幅画，突然觉得画里的人就是自己——被城市的光照亮，却始终站在阴影里。
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是医院的复查提醒。
他划开屏幕，看着预约界面上“慢性关节炎合并焦虑状态”的诊断，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他想起医生上个月说的话：“疼痛和情绪是恶性循环，换个环境试试吧，或许比药管用。”
换个环境？
他点开购票软件，指尖在“目的地”一栏悬了很久。
城市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他在这里住了五年，画过CBD的玻璃幕墙，画过凌晨的外卖小哥，画过写字楼里加班到天亮的年轻人，却始终没画出归属感。
光标移到“青溪村”三个字上时，手指顿住了。
那是他奶奶的老家，他高中时住过三年，记忆里是晒谷场的麦香、老槐树的浓荫，还有奶奶坐在门槛上教他认星象的样子。
奶奶去年被接进城里，总念叨“乡下的风比城里的药管用”。
阿哲深吸一口气，按下“付款”。
高铁票弹出的瞬间，膝盖的疼似乎轻了些。
他爬起来收拾行李，画具占了半个行李箱，剩下的空间塞了两件换洗衣物，还有那半板没吃完的止痛药。
锁门时，他回头看了眼这间十二平米的出租屋。
画稿没收，电脑没关，仿佛只是出去买包烟。
但他知道，自己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金属冰凉，像他这些年在城市里的体温。
高铁站的候车厅空旷得晃眼，电子屏上的车次信息滚动着。
阿哲坐在塑料椅上，膝盖抵着行李箱，看着玻璃外泛白的天色。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抱着画板跑过，颜料蹭在牛仔裤上，像幅抽象画。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自己和大春在青溪村的老槐树下分吃野桃，汁水顺着胳膊流进袖口，也是这样黏糊糊的夏天。
广播里传来检票通知，他拖着行李箱站起来，膝盖的疼又涌上来，比刚才更烈。
他咬了咬牙，一步步走向站台，背影被晨光拉得很长，像他那些没画完的画，带着半截遗憾，却终于要走向新的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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