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始终相信妻子林薇薇是跌落凡尘的天使。直到纪念日那晚，我在她雪白后腰，
发现了一处妖艳入骨的魅魔纹身。她惊慌地遮掩，说那是『为爱折翼的守护天使』。
我笑着点头，转身却在对面楼架起了摄像机。当直播画面里，她在那纹身师旁边玩耍，
并娇喘着说『他的代码，哪有你的纹身针让人快活』时——我踹开门，
将镜头对准她惨白的脸：『薇薇，全网都在欣赏你的『天使』呢。
』1陈默拖着快散架的身子走出写字楼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银行入账短信。他看着那串零，嘴角总算扯出点笑纹。连续加班一个月搞定的项目，
奖金够给林薇薇买下她看上好久的那只铂金包了。今天是他和薇薇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他特意没告诉她自己今晚能早回——如果“凌晨三点”也算早的话。他想给她个惊喜。
想象着她穿着真丝睡裙跑来开门，扑进他怀里的样子，陈默觉得这一月的累都值了。
小区楼道里静得吓人。他轻手轻脚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家里整洁得过分。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香薰味，是薇薇喜欢的雪松。但没有她。薇薇？没人应。
卧室门虚掩着，他推开。床上空着，被子铺得平整。陈默掏出手机打电话。铃音响了很久，
无人接听。又打一遍，直接转接了语音信箱。他皱起眉，心里那点暖意凉了下去。
可能在洗澡？他走到浴室，里面干爽，毛巾挂得整齐。客厅，厨房，阳台……都没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爬上心头。他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烟灰缸是干净的，
薇薇讨厌烟味，他戒了很久，只有压力特大时才偷偷抽一根。现在压力就挺大。凌晨三点半，
他老婆不在家，电话不接。他掐灭烟，起身去厨房倒水。经过薇薇的书房时，他脚步顿了下。
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进去。书房也很整洁。书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他伸手摸了摸，
冰的。陈默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在怀疑什么？薇薇可能是睡前出去散步，
或者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东西？虽然这理由他自己都不信。他回到客厅，坐在黑暗里等。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门口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薇薇轻手轻脚地进门，
看到沙发上的陈默，吓得差点叫出来。老、老公？你怎么……坐在这儿？陈默看着她。
薇薇穿着条米色连衣裙，不是睡衣。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带着淡妆，
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和颜料混合的味道。项目结束了，提前回来。陈默说，
声音有点哑，你呢？一大早去哪儿了？林薇薇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走过来搂他脖子：醒得早，出去跑了个步。想着你肯定忙忘了，今天可是我们纪念日呢。
她身上那点陌生的气味更浓了。陈默没戳穿她。他伸手抱住她，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摩挲。
是啊，纪念日。他说，我怎么会忘。他感到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怎么了？
他问。没、没什么……林薇薇想挣脱，但陈默抱得更紧。他的手顺着她的脊柱往下，
在快到尾骨的地方，摸到一小片凹凸不平的皮肤。隔着裙子都能感觉到那点异样。
这是什么？陈默问。林薇薇猛地推开他，脸色发白：没什么！可能……可能是过敏，
长了点疹子。陈默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他笑了。过敏啊。他点点头，走吧，
折腾一宿也累了，去洗个澡，回来睡觉。他看着她几乎是逃进浴室。水声响起。
陈默走到浴室门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他面无表情地回到客厅，
拿起手机，给公司发了条请假消息。今天他得好好看看，他老婆后背长的，到底是什么疹子。
2陈默是被后背的触感弄醒的。林薇薇的手指在他背上轻轻划着圈，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老公，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陈默闭着眼，
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那双手曾经让他觉得是全世界最柔软的东西。挺晚的。他含糊道，
你睡熟了。他翻过身，面对她。薇薇穿着那条他买的真丝吊带裙，领口有些低，
能看到锁骨下方一小片红痕。你这里怎么了？陈默伸手碰了碰。
林薇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随即笑道：昨天跑步出汗，运动内衣磨的。你呀，就是太敏感。
陈默也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是吗？那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磨坏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背滑下去。果然，在脊柱末端，尾骨上方，他再次摸到了那片异常的皮肤。
这次没有布料阻隔，触感更明显——绝对是纹身，面积不大，但线条复杂。
林薇薇像被电击一样弹开，扯过被子裹住自己。陈默你干什么！
我看看我老婆背上的疹子好了没。陈默坐起身，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怎么，不能看？
就是……就是还没好！会传染的！林薇薇眼神慌乱，声音拔高，你别碰！
陈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目光太沉，太静，看得林薇薇头皮发麻。好吧，我告诉你。
她突然泄了气，垂下头，声音带上哭腔，我……我去纹身了。陈默挑眉：纹身？
就是个……个小图案。林薇薇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一个折翼的天使。
象征……象征为爱牺牲。我想着纪念日，送你个特别的礼物。她说得楚楚可怜，
眼角还挤出了两滴泪。陈默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动作温柔。折翼的天使啊。他重复道，
让我看看。不行！林薇薇猛地摇头，现在还不能看！
纹身师说……说还没完全恢复，不能见光！哪个纹身师说的？陈默问，
介绍我认识认识，我也去纹一个。林薇薇的脸色更白了：就……就路边随便找的一家。
我不记得名字了。陈默点点头，没再逼问。他下床，开始穿衣服。你去哪儿？
林薇薇问。上班。陈默系着衬衫扣子，项目刚结束，还有一堆事。他走到门口，
回头看她：对了，薇薇。嗯？天使都是圣洁的，对吧？
林薇薇勉强笑笑：当然啊。陈默也笑，关上门。门一关上，他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他走到玄关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发红、拳头紧握的男人。陈默，你真是个傻逼。
他对自己说。但他这个傻逼，现在要开始查账了。3陈默没去公司。
他开车去了本市最高端的商圈，走进一家纹身店。我想纹身。他对前台说，
和我老婆一样的图案。前台是个鼻环女孩，头也不抬：有图吗？没有。陈默说，
但我可以描述。在她后腰，尾骨上面点，大概……这么大。他比划了一下，
风格应该是……天使？她说是什么折翼天使。鼻环女孩终于抬头看他一眼，
眼神古怪：我们这儿不做那种风格的纹身。哪种风格？就……女孩撇撇嘴，
你说的那种，听着就像隔壁街『魅影』爱做的玩意儿。我们这儿做传统和新派的，
不做那种夜店风。陈默记下了魅影这个名字。他回到家时，
林薇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涂指甲油。看到他回来，她有些意外。今天这么早？嗯，
事办完了。陈默脱了外套，状似随意地问，你昨天去哪做的纹身？同事看见了，
也说想去。林薇薇涂指甲油的手一顿，一滴红色落在茶几上。就……人民路那边，
一家小店。她低头擦着桌子，不敢看他。叫什么名字？我直接去找。我不记得了！
林薇薇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软下来，老公，我有点不舒服，想睡会儿。
她几乎是逃回了卧室。陈默看着她仓皇的背影，眼神冰冷。他打开家里的电脑。
林薇薇的淘宝记录很干净，微信账单也没有异常。
但她有个习惯——所有支付密码都是他生日。陈默登录了她的支付宝。在隐藏的交易记录里，
他找到一笔三千块的转账，收款方是魅影纹身工作室。时间是一周前。
附言：定制图案定金。他截屏保存。接下来的一周，陈默像个真正的侦探。
他跟踪了林薇薇两次，发现她确实去了人民路那家魅影纹身工作室。
但他没看到那个纹身师，只看到她进去待了半小时就出来，手里没拿任何东西。
他需要更直接的证据。周五晚上，陈默对林薇薇说他要出差两天。这么突然？
林薇薇有些惊讶，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喜悦没逃过陈默的眼睛。嗯，临时定的。
陈默拖着行李箱出门，周日晚上回。他没去机场，而是去了魅影
对面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他租下了三楼正对纹身工作室的一个房间，架好了摄像机。镜头里，
魅影的灯牌在夜色中泛着暧昧的紫光。周六一整天，纹身店没什么客人。直到晚上八点，
林薇薇出现了。她穿着条紧身黑裙，是陈默没见过的款式。她没进店，
而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很快，一个高瘦的男人从店里出来，搂着她的腰，
两人一起进了店后的巷子。陈默调整焦距，看清了男人的脸——很年轻，留着长发，
手臂上满是纹身。他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子深处，放下摄像机，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
他想起来，林薇薇曾经最讨厌烟味，也讨厌纹身。她说那都是不三不四的人才喜欢的东西。
4周日晚上七点，陈默的手机响了。是林薇薇。老公，你登机了吗？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嗯，快了。陈默看着对面已经亮起灯的纹身店，今晚肯定到家。太好了，
我等你呀。林薇薇顿了顿，声音压低，我背后的纹身……差不多好了，今晚给你看。
陈默挂了电话。他知道，今晚就是摊牌的时候。八点整，林薇薇出现在镜头里。
她穿着那件米色连衣裙——和那晚凌晨回家时穿的是同一件。她直接进了纹身店。不一会儿，
店门口的营业中牌子翻成了休息中。陈默打开手机直播软件，创建了一个新房间。
标题很简单：结婚纪念日，带大家欣赏我妻子背后的『天使』。
他把链接发到了一个常年沉寂的高中同学群，什么都没说。最开始只有几个人进来。卧槽，
陈默？这啥？对面是纹身店？你老婆在里面？陈默没回话，只是调整摄像机焦距，
让画面更清晰。纹身店二楼亮着灯，窗帘没拉严，留了一条缝。透过那条缝，
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林薇薇背对着窗户，裙子褪到腰间，露出整个后背。她后腰上，
那个所谓的折翼天使完全暴露在灯光下——那根本不是天使。
那是一个风格妖艳的魅魔图案，线条缠绕，色彩浓烈，正好在她尾骨上方，
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纹身师赵凯就站在她身后，手在她背上抚摸着。看，
我给你的魅魔印记，赵凯的声音通过定向麦克风清晰地传回来，
比你那程序员老公的代码美多了吧？林薇薇发出娇喘：别碰那里……痒……痒？
赵凯低笑，上次是谁求着我多纹一会儿的？
你讨厌……明知道我今天还要回去应付他……直播间已经炸了。我操！！！
这是捉奸直播？？？陈默你老婆？？？薇薇？？？这男的是谁？纹身师？
这纹身……卧槽，够骚的啊。陈默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评论，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关掉麦克风，起身。默哥你去哪？别冲动啊！报警啊陈默！陈默没看手机。
他下楼，穿过马路，走到魅影门口。店门锁着。他后退一步，抬脚。砰——
门应声而开。二楼，正缠绵的两人被巨响惊动。林薇薇尖叫着拉起裙子，
赵凯则抄起一把纹身枪。你谁啊？！滚出去！陈默没理他，目光落在林薇薇惨白的脸上。
薇薇，他举起手机，屏幕正对着她，纪念日快乐。全网都在欣赏你的『天使』呢。
直播间里，观众看到了林薇薇惊恐扭曲的脸，看到了她背后那个清晰的魅魔纹身，
也看到了她身边那个举着纹身枪、一脸凶狠的男人。关掉！陈默你关掉！
林薇薇崩溃大哭。赵凯反应过来，冲过来要抢手机。陈默侧身避开，一拳砸在他脸上。
纹身枪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陈默没再看他们，转身走出纹身店。
身后的哭喊和咒骂都被他关在门内。夜风很凉。他站在路边，
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飙升的观看人数和滚动的评论。哥们牛逼！这女的看着清纯，
背后玩这么花？纹身师叫赵凯，『魅影』的，姐妹们避雷！他关掉直播，
把手机揣回兜里。5林薇薇冲上来抓住陈默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陈默！
你疯了吗？！快把直播关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陈默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力道不大，但不容反抗。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睛，纪念日，送你上热搜。
赵凯捂着流血的鼻子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毒：你他妈敢打我？我告诉你，你完了！
我道上有人！陈默笑了。他走到工作台前，拿起赵凯的手机，
当着他的面解锁——密码是林薇薇生日，他刚才看见赵凯解锁时按的。你干什么！
赵凯想冲过来，被陈默一脚踹在肚子上，蜷缩着倒下去。陈默翻着手机相册。
里面全是林薇薇的照片，不同角度，不同姿势，有些甚至是在这张纹身床上拍的。
最新的一张，是昨天凌晨，林薇薇睡着的侧脸，背景是陈默家卧室。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林薇薇：纪念照拍得不错。林薇薇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默把手机揣进自己兜里，又从工作台抽屉里翻出一个账本。翻开，
里面详细记录着每一笔收入支出，包括林薇薇那三千块定金，
备注写着林小姐定制魅魔图案。证据齐了。陈默把账本也收好，
看向地上蜷缩的赵凯，你道上有人？巧了，我律所也有人。他转身要走，
林薇薇扑过来抱住他的腿。老公！老公我错了！是他逼我的！他说不纹这个就不爱我，
我是一时糊涂……陈默低头看她。这张脸他爱了五年，此刻却陌生得让人心寒。
一时糊涂？他轻声问，糊涂到把野男人的标记纹在身上，还骗我说是天使？
他踢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纹身店。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
陈默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走到街角自己的车旁。上车，关门，世界瞬间安静。他掏出手机。
直播已经结束，但链接被疯狂转发。高中同学群炸了，未读消息999+。默哥你没事吧？
